第十六章 万剑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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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场中，只剩下沈凌和古尘仙尊二人，显得十分空旷。
沈凌端正地立在师父身侧，等待指示。
古尘仙尊淡淡道：
“十五年前，为师下山游历，在燕州落枫城，承蒙沈家关照，留宿了一晚。当时，你仅仅五岁，手中握着一把木剑，煞有其事地要和我分个高下，现在回想起来还颇有几分趣味...”
“黄口稚子，说话没有分寸，让师父见笑了。”沈凌想起那个画面，顿感惭愧。
“唉...”古尘长叹一声，“那个时候，剑阁刚成立不久，急需剑修人才。可那些为数不多的好苗子都被蜀山那些剑修名门抢了去，师父百般无奈之下，才从尘世间海选，而你，则是第一个入我剑阁的弟子。”
沈凌心里有些触动，“师父，弟子想起那个时候，恰如当下，也是在剑场，您教授了我剑阁的基本心法，真是恍如隔世...”
古尘仙尊微微点点头：
“沈凌，作为剑阁大弟子，一直以来，你为剑阁付出了很多，师父都看在眼里。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古尘仙尊看向他，“闲话咱们就不多说了，为师留下你一人，是想把剑技‘万剑归宗’传授给你。”
沈凌立刻推辞道：
“师父，这万万不可。您已将此剑技传授给叶师弟，按照剑阁的规矩...”
“剑阁的规矩都是为师定的，怎么，难道你不乐意？”古尘仙尊目光闪了一下。
“不不...弟子谨遵师父之命。”
“嗯，那便好...你看着！”
古尘仙尊言罢，凭空祭起灵剑，灵力激发，整个剑场开始微微颤动！
万剑归宗！
是一剑万影！
在仙尊浩瀚的灵力加持下，万把灵剑的影子竟悬空于剑场之上，让沈凌心中震撼无比！
“去！”
古尘仙尊随手一指，灵剑密密麻麻地刺入云中，灵力激荡之下，那厚厚的云层被引出无数雷电，轰鸣声不绝。
伴随着最后一声炸雷，整片云被这一招剑技轰得无影无踪。
灵剑回手。
“看清楚了么？”
“弟子看清楚了。”
“好，为师便把剑诀印入你的脑海，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古尘仙尊手中荧光乍现，轻轻一点，浸入沈凌的额头。
万剑归宗的剑诀！
沈凌已依靠完整版的《淬神剑经》重练了不少剑技，唯独少了这一招万剑归宗。
作为剑经中的顶级剑技，万剑归宗耗费灵力巨大，威力最强，是剑阁为数不多能够作为压箱底般存在的剑技！
此时，沈凌将脑海中浮现的剑诀纳入心法，在灵识中演化了一遍，便立刻掌握，不由得暗暗称奇。
“不愧是足本《淬神剑经》，一旦练成，天赋不可同日而语...”
沈凌暗暗道。
“为师不强求你能像叶不凡那样一天就练成万剑归宗，慢慢来，凭借你的毅力，一定会成功的...”
古尘仙尊难得鼓励一下沈凌，却不知他早就将剑技学会了！
沈凌犹豫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师父，考虑了一下还是作罢。
因为他根本解释不清楚足本《淬神剑经》的由来，总不能告诉师父是梦中得到的吧？
况且，道祖有意隐藏剑经中的关键，要是沈凌透露了“天机”，违背道祖的初衷，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得不偿失！
就在沈凌出神的时候，古尘仙尊早已拂袖而去。
“师父...”
沈凌不由自主地轻唤了一声，但古尘却似乎没听见，竟凭空隐去了踪迹...
......
剑阁阁主的房间。
一道青光透了进来，现出一个人影。
“师兄，我回来了。”
这人着一身青色长袍，看上去极为儒雅，向着古尘仙尊拜道。
“嗯，伯牙，你回来便好，情况如何？”古尘仙尊放下手中的书卷。
原来，这人便是古尘的师弟，剑阁的秦伯牙，修为在金丹境巅峰，与五行堂各司主的实力相当。
“按宗主的指示，师弟和五行堂各司主已在灵墟周围五百里布下结界，肯定万无一失。”秦伯牙回答。
“好，宗主难得让我剑阁参与此事，师弟辛苦了。”
“都是为了宗门和剑阁，伯牙责无旁贷。”
古尘仙尊露出欣慰之色：
“说得好！不久后便是宗门试炼的日子，能参加试炼的年轻弟子都是我天幻宗的新生力量，可不能出一点儿差池。”
“师兄，灵墟内的大妖已被斩杀，剩余的全是未开心智的妖物，请师兄放心。”
古尘仙尊微微颔首，给师弟让了座。
秦伯牙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听说剑阁来了位天才弟子，叫叶不凡的，很是了得。师兄甚至将万剑归宗都教给了他？”
“你的消息很灵通，不错，叶不凡的剑修天赋在剑阁弟子中是最优秀的，值得剑阁着重培养。”
古尘仙尊显然没有打算把叶不凡真正的身价亮出来，只说他天赋如何不错，却不提他乃是修仙界的天选之子！
对于这个师弟，古尘是有所防备的。
想当初，秦伯牙因为修为比古尘差一点点，未达到元婴境，错失了阁主之位，只能在剑阁中充当“教头”的角色。
二十年来，他表面上勤勤恳恳，为剑阁任劳任怨，其实古尘知道，此人心比天高，是绝不肯屈人之下的！
万剑归宗，乃是未来的剑阁阁主才有资格习得的剑技，秦伯牙对其尤为上心也就不奇怪了。
“师兄，那叶不凡只是见习弟子，怎么有资格习得万剑归宗？他一定不是天赋很好那么简单吧？”秦伯牙试探道。
古尘眼睛眯起，“传授剑技，本就是我分内之事，师弟有何意见不成？”
“这...师兄一定是误会我了，师弟哪会有什么意见呢？”秦伯牙讪笑。
“不瞒你说，我不单单传给了叶不凡，也同样传授给了沈凌。”
“沈凌？！”
这一下，秦伯牙再也忍受不住，竟从椅子上起身，面带惊愕。
他上前道：
“沈凌绝对没有资格习练万剑归宗，他的剑修天赋只能止步于筑基，难道师兄你不知？”
“我当然知道。”古尘淡然说，丝毫没有生气，“沈凌的命格止步于筑基，极易走火入魔，这是拜托宗门长老推演过的...”
“那师兄为何还要...”
“伯牙，你能相信，沈凌只靠一招白虹贯日，便破了五行堂金耀司的天罗地网么？”
秦伯牙一怔，这些天他不在宗门，很多事都错过了，当然包括沈凌和花无双的赌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伯牙不假思索地摇头，眼中露出疑色。
普通剑技岂能破高阶术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别说你不相信，其实我乍一听，也被吓到了。但现实确实如此，沈凌他只一招便胜了，我剑阁也因此获得宗主的青睐，此次试炼增加了二十个名额。”
秦伯牙震惊得汗毛直竖！
“...不管怎么说，沈凌...他的剑修生命止步于筑基期，这可是长老推演的，不可能有假！”
“我不管它是真是假...”古尘的神色转为严肃，“剑阁正需要这样一位弟子，以常人难以揣度的能力征服宗门，进而征服整个修仙界！”
“师兄，你...你这可谓是一场豪赌啊！剑阁有两位弟子习得了万剑归宗，你就不怕两虎相争，两败俱伤么？”
秦伯牙忍耐住内心的嫉恨和不服，问道。
古尘看上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微微一笑：
“怎么会呢？想当初，你和我也被看做是龙虎相争，到如今，不也是好端端的？”
秦伯牙一怔，也强笑起来：
“对对，师兄说的有理。”
古尘闭上眼睛，缓缓说：
“十年之内，我要剑阁力压蜀山剑派，成为剑修第一。叶不凡的天赋气运，能助我破《剑经》心法之谜，而沈凌对剑修的执念和毅力，可引我剑阁立于不败之地。有此二人为徒，何愁大事不成？”
秦伯牙拱手道：
“师兄大才，师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同时，他心中却暗道：
“师兄，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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