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梦境病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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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一禅的话，字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长刃，挥舞着寒光，进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五一知道，如果真的如他所言，那现在他们就是在和死神赛跑。
一个人如果长时间被梦境主宰，其身处于现实生活中的意识，就会进入一种自我判断的过程。
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
这个问题，将会成为意识思考的主要目标。
一旦经过时间洗涤，就连意识都进入到了一种模糊的境界，那便会让深陷“假象”——也就是梦境之中——无法脱身。
“师爷，”五一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问：“那依您看，现在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
单一禅煞有阵势地伸出手，用手指灵活地“盘算”起来，过了几秒钟之后，他说道：“大概还有不到四十八个小时。”
五一听完，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将这个消息先传递到侠客那边。
他自己则调整了一下思绪，捏了捏太阳穴，说：“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不过这事估计轮不到我们处置。”
毕竟五一只是D级小队的队长，在他上面还有C级、B级、A级的小分队，等级比他高了多了去，所以他的计划是让等级高的队友来处置这件事——还有一部分人，此时正在外面执行任务，因此没有办法赶回来。
单一禅点点头，也没有任何着急的意思，他拄着手里的拐杖，走到了凳子上，坐下来之后说：“反正要等他们赶过来，何必坐下来听吾讲一下关于病毒的事？”
五一没有料到，这老头居然那么主动，仔细想了想，也就没有拒绝，坐到了他的身边。
但到后来，五一才意识到，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主动，而是一个早已经被单一禅想好的计划的开始。
“你知道，猎梦者的起源吗？”单一禅问。
五一不知道他的用意，想了想回答：“据说，是因为一次意外。”
“没错，它也可以说是一个荒诞的故事。”单一禅像是进入了回忆一般，双眼直视向前方，开始说道：“当时吾和你们领队相识，吾是他的老师，大学老师。吾和他之间的关系应该说比一般的师生关系要好很多，更倾向于朋友。有一天，他突然跑过来找到吾，说自己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是不是很奇怪？一个男学生，跑过来和一个男老师说，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五一点点头。
“吾问他，梦到了什么。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说，他梦到了自己。”单一禅叹了口气，双手搓着拐杖：“他梦见自己在一个违背了任何物理规则、现实准则的世界里游荡，直到他的意识和梦中的自己碰面。梦中的他朝意识招了招手，告诉他，进到这里来玩，这里有不可思议的快乐。”
单一禅重复着当时领队所说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待在那里，不想从梦里醒来了。”
五一之所以能够成为猎梦者小队的一员，无非也是因为对于梦境的好奇。
所以对他来说，听着单一禅说起关于之前的故事，也十分有趣。
“后来，他说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可以重新回到那个梦境里。吾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没想到，他拿出了那个盒子。”
盒子，想必就是现在的机器的原型。
“他让吾尝试，出乎意料的是，他出现在了吾的梦里，吾们可以互相对话，甚至一起做着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我们就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当中。再后来，他告诉吾，有一些人存在着噩梦，而他的愿望，是让所有的梦都变的开开心心、幸福起来。这便是猎梦者小队成立的故事。”
讲完了之后，单一禅长长地吁了口气。
五一问：“那个所谓的病毒呢？”
单一禅回过头来，看着他，说道：“那是近些年的事情了。他已经成为了你们口中的领队。有一天，他突然跑过来找吾，说世界上出现了一种专门攻击梦境的病毒。这种病毒可以让人进入深度睡眠，就和植物人一样，但实际上病毒却会进入梦境之中，开始吞噬这些人的意志。吾问他，病毒是从何出现，又是如何突破人体意识的，他没有说，只是告诉吾，千万要小心。”
“就在他出事之前，吾接到了他的电话。在电话里，他说自己已经被病毒攻击了，如果可以的话，让吾找到合适的人，来代替他的位置，成为新的猎梦者领队。”
说完之后，单一禅那双犀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五一。
“可是既然知道方法，就应该先救他啊！”
单一禅点了点头：“没错，但梦境病毒可不是什么善茬，更不是你们平时在任务里遇到的梦境一样。如果稍有不慎，你们的意识也会被它吞噬掉，成为食物。所以，你们领队的B计划，就要开始了。”
B计划？
五一楞了一下，什么B计划？
难道在意外之前，领队就已经知道了？
单一禅眯了眯眼睛，脸上一副“吾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五一的手。
他手上的皮肤，就好像是覆盖了一层扎满了小刺的磨砂纸一般，让人感觉刺疼。
“干什么啊？”五一想到了他说起的和领队之间的故事，一种担心突然油然而生……
单一禅骂道：“小王八羔子，你在想什么？尽是一些肮脏龌龊的想法。你们领队的B计划，可不是闹着玩的东西！听好了，”他说着，就将脑袋凑了过来，就像是在告知一个绝密一般，轻声细语地说：“你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五一往边上坐了坐，以为他在开玩笑：“师爷，我只是一个小萝卜头，我即便是想要帮领队脱离这种处境，也无能为力啊。”
他这话说的是实话。
对于领队，五一是十分尊敬的，他处于现在这种状态下，谁都会担心着急。
不过事关重大，以五一在梦境中的能力，恐怕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单一禅唉了一声，说：“小伙子，你可不要怀疑吾的能力，在看人待物这事上，吾可比你们领队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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