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暗恋成瘾（34）

 那天讨论会后，大家暂时收起了“军靴鞋印”的线索。凌斯栩说蛇夫的身份交给张三去查，他们几个从案子本身入手，抓紧时间找蘑菇头和余袅袅。


 众人均同意，包括心如明镜的楚楚兮。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大伙儿分头全城搜捕蘑菇头和余袅袅，均无进展。期间楚楚兮和季敏凯也去找过叶知秋，可她坚持说自己没见过余袅袅。


 两人不信，暗地里还跟踪过叶知秋，并未发现异常。这段时间叶知秋除了白天上班、晚上寻欢作乐，就没干过其他事。


 眼看案子开庭的时间一点点近了，余袅袅和蘑菇头依旧没有消息。楚楚兮在近乎绝望中又开始乱了方寸，吵吵着要去做伪证，还一套一套的分析起来：


 “路言你看哈，那晚案发时间段中除了大小D，没人见过我在哪里。换句话说，我也没有时间证人！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去跟法官说，楚楚兮就是垃圾车里那个女目击证人！至于男的，你们再找个体型和蘑菇头有点像的龙套来代替，花点钱封住嘴，不就行了？”


 “你冷静点！且不说你是嫌疑人亲属，证词没说服力。单说欺骗法庭给假口供，不仅会让你坐牢，也会让宁姨的案子更麻烦啊！别搞到最后弄巧成拙，给宁姨惹了一身骚！”路言也是焦头烂额，“这样吧，明天我回北京再当面请教下师父。实在不行，就往量刑上打，确保不判死刑，把命留着再说。”


 楚楚兮深知，这是无奈之举，一旦律师把官司重点放在量刑上，就是默认了罪行成立。


 “我妈明明没杀人，为毛要默认她杀人罪成立？”


 路言焦虑：“时间紧迫，只能先这样了！保住一审不判死刑，今后还可以上诉或翻案。”


 楚楚兮不听！


 两人正僵持着，凌斯栩从马司令那回来，带回一个更冒险的法子……


 “马伯伯的意思是，将计就计！”他解释道，“因为我的口供并没提及蛇夫，所以幕后黑手也算棋差一招，没法在本次案件中，把蛇夫的帽子往宁姨头上扣。马伯伯说，这伙人极有可能这次让宁姨以情杀的动机，被判死刑。等执行完枪决后，再重新深挖闻森交易的内幕，想办法把蛇夫的脏水往宁姨身上泼……”


 “到那时，我妈妈已经死了，他们想说什么她都没法辩解了，对吗？”楚楚兮伤心抽泣。


 凌斯栩沉重点头：“所以马伯伯说，既然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宁姨被定为蛇夫，那我们就索性将计就计，在法庭上把蛇夫集团和凤冠交易都抖出来，把事情搞大，引起国际刑警的注意。如果一旦宁姨被定为‘蛇夫’的嫌疑人，再加上又涉及走私文物的凤冠交易，这案子他就有权干预了。就算他本人要回避，还可能被停职调查，手下的人也会还宁姨一个公道！”


 楚楚兮听罢有点动心了，因为这几天忙着找蘑菇头和余袅袅时，她秘密见过张三一面。虽没把话说开，但能猜到他是马司令麾下的一名特种兵。他们组织目前的任务是：缉拿蛇夫；追回凤冠。


 其实，张三所在的特种部队叫“影子大队”，因有严格的保密原则，他们分布在各地不同的人生舞台上，用另一种职业和身份做掩饰。所以，张排长只是张三表面上的身份。


 这些张三不可能告诉她和凌斯栩……


 虽说马司令的建议值得采纳，但楚楚兮却不敢冒险。


 “宁姨其实很脆弱，心理承受能力很低。缉拿蛇夫是几方面势力的一个长期博弈，期间肯定会有牺牲，我担心她会承受不起。”路言黯然道。


 楚楚兮也深感有理……


 于是，案子陷入瓶颈！


 就在她被案子的毫无进展，折磨得快疯掉之际，开庭的前三天，即11月20日，余袅袅居然主动联系她了！


 当时，她那叫一个欣喜若狂啊，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电话里，余袅袅闭口不提证人之事，只问她是不是还跟季敏凯在一起？楚楚兮略带虚伪的，一口否定！


 余袅袅没再问什么，约她晚上十点独自去京立传媒主教学楼的天台，和她见面。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


 楚楚兮一口答应！


 23号案子开庭，现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要去赴约。


 ——


 晚十点，楚楚兮准时到达天台，余袅袅早已等候在那里。


 只见她弓着背，坐在顶层天台的边沿上，膝盖以下的两只小腿悬空。剪掉了长发飘飘，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清爽的短发。


 哦不，是“斩断烦恼丝、略带绝望”的短发。


 背影十分忧伤无助，搞得楚楚兮都不敢激动的跑上前，只能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袅袅，你……还好吗？”


 她轻声问道，心提到了嗓子眼，真害怕这女人因太过绝望，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余袅袅没回答，片刻后缓缓站起转过身，楚楚兮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因为眼前的女人还是从前那个“脑子缺根弦”的余袅袅，只见她脸上挂着傲慢讽刺的冷笑，抄起手、昂起下颚走到楚楚兮身边，冷冷斜视着她，像个胜利者般耀武扬威，又像强作纸老虎般的挣扎攻击道：


 “听着，我不会比你过得差，从前不会，今后更不会！”


 “……”楚楚兮吸口凉气，真心不知该说什么了。


 就算想说，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却也没法违心的说出口，因为余袅袅的样子、瞳孔里的落寞，都在显示她过得并不好。


 而且，余袅袅也不给她机会，开口说那些“感谢救命之恩”的话。


 也许觉得那并不重要，在余袅袅的思维中，绝不会有“宁漪来报恩”。她认为和宁漪之间，不存在友情感恩，更不存在帮助怜悯，只存在……


 交、易！


 只见余袅袅嘴角抹过一丝阴险的笑，突然命令道：


 “把你手机给我！”


 像个女王般要掌控全局？


 楚楚兮懵了下：“你要干什么？”


 “贱人心眼多！哼，我得防着你！”余袅袅对她仍是满满的敌意，傲慢的伸出手。


 楚楚兮身心俱疲的叹口气，已无力再去说她想多了，既然来见她，肯定是带着满满的诚意，绝不会录下谈话逼她上庭作证。


 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关机，递到她手里，心平气和的直言问道：


 “你可以出庭为我妈妈作证吗？”


 余袅袅不回答，将手机的电池卸下，还很谨慎的搜遍她全身，确定她没有其他录音设备后，才开始进入谈话正题。


 “哈哈哈……没错，那晚的确是我和蘑菇头放了宁婧姗！”突然超满足的仰天狂笑，幸灾乐祸的说道，“如今能为她洗脱杀人嫌疑的，只有我了！”


 “那么，你愿意出庭吗？”楚楚兮蹙眉，小心翼翼的重复问题。


 余袅袅依旧不回答，依旧在那狂笑讽刺：


 “哈哈哈……真没想到蘑菇头窝囊了半辈子，就做了这么一件明智之举？无形中居然让我捏着宁婧姗的生死？宁漪，你说讽刺不讽刺？”


 “袅袅，蘑菇头对你是真心的！”楚楚兮按捺住心焦，好言劝道。


 “没错，我说一他不敢说二！所以，他不会为宁婧姗出庭作证，劝你们也别把希望押在他身上。凌斯栩就算把整个中国翻遍，也找不到蘑菇头！”余袅袅抄着手将身体扭成S型，胸有成竹的说道。


 楚楚兮心口一紧：“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啊！宁漪，如今你能求的人，只有我！蘑菇头从东莞回来时，已经跑路去非洲了。我亲自送走的，还给了他一百万，都是那晚易坤的钱……”余袅袅说着长长叹口气，继续讽刺道，“总算跟他恩怨两清了！没有他的掺和，今后我也好无所顾忌的对付你，是不？”


 楚楚兮倒吸口凉气，按捺住内心的恐慌不安，直言问道：


 “这么说来，你是不肯出庭咯？”


 “话也别说的那么绝对！要我出庭不是不行，但……”余袅袅说着逼近她，诡异一笑，“你得给我个理由！”


 这话让楚楚兮燃起希望：“你可以提任何条件，只要能办到，我都答应！”


 “那好，我也不跟你废话！”余袅袅似乎就等她这句话，“明晚把季敏凯送到我床上，跟他过一夜，我就出庭！”


 “……”楚楚兮狠狠怔住。


 她居然还在念着季敏凯？可，既然放不下那男人，为何只要一夜的温存？


 余袅袅啊余袅袅，你到底为哪般？


 “只是一夜吗？难道你不想要一辈子？”楚楚兮冷笑试探。


 “听着，宁漪！”余袅袅突然变脸，恶狠狠道，“明晚过一夜就会是一辈子！现在是我的排卵期，我要怀上季敏凯的孩子！”


 楚楚兮惊呆……


 余袅袅你是疯了吗？做一次就能怀孕？你就那么有把握？而且，你怎能确定那男人肯不戴套？


 退一万步讲，余袅袅你怀孕后，确定季敏凯就能娶你？以他的薄情冷心，不会逼着你去打胎？


 楚楚兮显然是想多了，余袅袅还没那么蠢。她要的不是季敏凯，而是折磨她眼中的“宁漪”，给宁漪一个虐心的选择题……


 只见她接着又风骚一笑，话锋一转的说道：


 “如果你舍不得季敏凯，换个人也行！那晚为了救你，凌斯栩承诺过要跟我过一夜，甚至还承诺过要娶我……宁漪，如今是不是该让冷都狼兑现承诺了？”


 不知为何，余袅袅将肉偿的条件转向凌斯栩，让楚楚兮由衷的很生气。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她此刻情绪很复杂，愤怒中夹杂着恐慌，“到底……到底要季敏凯，还……还是凌斯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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