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边城之战（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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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一包包原本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袋，全部被黑色液体充斥。而技术组用拉曼光谱仪重新检测后，呈现的结果却是：没半点海洛因分子的成份！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江一啸脑子里有个答案，却又没法一口断定……
化！学！反！应！
众所周知，物体经过化学变化后，不变的是原子，改变的是分子。而拉曼光谱是分子光谱，研究分子振动的一种光谱。
所以，吴尔钻了这个空子：在每包海洛因里掺杂了不知名的化学物品，坐等时间一到，两者发生化学反应。
难怪瘾君子付大海会对一整箱白粉视而不见，吴尔的局密不透风，真可谓“博学多才、深藏不露、技艺高超”啊！
江一啸极度愤愤不甘，面上却也不得不按程序调查，对证物科的警员询问：
“昨天赃物归档后，除了你，还有谁来过证物室？碰过赃物？”
毕竟也不能排除，有内鬼来证物这里动了手脚……
比如：掉包！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也不难办，反正这次他和赵局都不想定沐柠的罪。把女人放出去，让她做他们的重要线人，才是长久之计。
如是腹诽中，却见警员先摇了摇头，顿了顿后，又弱弱道出两个字：
“……赵局。”
话落，众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脸上似乎都写着一句话：赵临川这个内鬼，终于现形了？
唯有江一啸听得勾唇冷哼，心中苦不堪言、无限悲愤……
如此拙劣的甩锅行为，他和老赵却只能干瞪眼、束手无策？
凭什么？
警局里谁不知道，赵局每天都会做例行检查。这是他作为“空架子”局长，唯一可办的公务。
吴尔把时间算得精啊，让化学反应在赵局来检查赃物后，再进行。这个锅，甩得高明，又拙劣！
如果甩锅给别人，还会他江一啸去猜测是不是内鬼现形，让他去走一段弯路，去怀疑无辜的同事……
可吴尔偏甩锅给他的秘密信仰——赵局？
哼，送他四个字：自作聪明！
但该调查还得查，相信季叔也承受得起。于是，江一啸果断下令：
“整理汇报给孙局，听他安排！”
暗暗琢磨：如果孙建国是干净的，那一定会秉公处理，还赵局清白；如果孙建国接借机撵走老赵，那他很可能是内鬼。
如果孙建国表面秉公，背地里和稀泥，那他一定是内鬼！
毕竟现在整个允西省的警队系统都知，赵临川的“靠山”是沐国庆。虽说目前尚不确定沐国庆和吴尔有没有勾结，但至少已确定：姓米的有问题！
而隐藏在边城警局的那只内鬼，状似跟沐国庆和吴尔都有勾结。在处理赵局的问题上，他肯定会顾及沐国庆的想法，会暗中找机会沟通……
所以，只要孙建国拿出“和稀泥”的态度，那就错不了！
不管怎样，证物这事江一啸都不宜再插手。相信凭老赵的城府，能跟他心照不宣，借这事来探测他俩心中的“头号内鬼嫌疑人”孙建国，是否干净。
中午，赵临川被“立案调查”。
整个警局人心惶惶，大伙儿都噤口不言、谨小慎微。以致于无人问津某女口供中，有关对某男“指控”的那些……
毕竟证物一事为大，这直接影响案子的定性！
江一啸算“躲过一劫”，便忙中偷闲，拎着俩盒饭来到三号审讯室，打算好好问候下“指控”他的某嫌疑人。
屋内寂静无声，自是只有孤零零的某女一人在，警局发生那大的风波，谁还有空管她？
沐柠本撑着额头，一脸倦怠。见他走进来，她秒笑开了花，脑袋一歪，嫣然道：
“你怎么看上去还挺悠闲的？”
“难道我该紧张？”依然是拉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江一啸把盒饭放在桌面。
“不该么？我都指控你了。”
女人笑得很甜，迷恋的目光舍不得从他脸上挪开。一眼也不看面前的盒饭，甚至都忘记刚才他没进来时，她又开始胃疼了……
这一刻，沐柠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你就是我的药。
“谢谢啊！”他却显得很干巴，沉着脸一副嗔怪的样子，将面前的两份盒饭打开，“小凯说你不吃方便面，那盒饭吃不？”
沐柠点头，只要不是方便面就行。看了看面前的盒饭，嘿嘿，还挺香，蒜蓉小青菜、小炒肉、西芹百合、半个卤蛋。
可是……
“怎么吃？”将戴着铐子的两手腕举到他眼前，她笑意盈盈的问。
“哦对，忘拿钥匙了。”他忙起身开门，“你等等。”
打算出去找赵凯拿手铐钥匙。
“别麻烦了！”沐柠却叫住他，甜甜一笑道，“你喂我。”
江一啸：……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披在她身上。眨眼一笑间，百媚生姿。轻轻软软的声音飘来，勾人得打紧。
以致于他在噗通心跳中，生生愣了好几秒。
“快啊，饿了。”
直到她又一句甜甜柔柔的催促传来，他才缓过神。乖乖走了回来，拿起筷子给她喂饭。
第一口，青菜。
她凑上娇唇，微微张嘴，轻轻衔着，细嚼慢咽……
整个过程，笑意弯弯的眼睛一直对准他的脸，眸光是那样柔和、清澈、可爱。
他却目光躲闪，不敢看她，心跳如雷。
直到她将那口饭菜咽下去后，轻轻一句：
“之前有没有给女人这样喂过饭？”
白她一眼，他嘟囔：“废话！肯定有嘛！”
“谁？”她眸光稍稍紧了紧。
于是，他反镇定了许多。眸光狡黠一闪，他将筷子放下，身子坐正。
“你猜。”
“赵小姐？”她秒问，毕竟这是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所以此刻，她嘴角的笑意略显僵硬，很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
却见他抿唇一笑，悠然摇头，云淡风轻的道出两个字：
“我妈。”
说这话时，他右手本能摸了摸裤子口袋，想触碰那只都彭打火机。却只摸到了一版胃药，便随手拿了出来。
沐柠自是听得眉间一喜，顺势看了眼他摸出来的胃药后，顿喜上加喜……
歪着脑袋看他，她笑得甜蜜可人，柔柔的声音里，幸福洋溢：
“这么说来，我待遇还蛮高的？跟伯母一个等级？”
——那岂不是相当于，你江家的儿媳？
这句潜台词江一啸听得出，垂眸摸了摸鼻尖，懒得打击她。沉默是最好的敷衍，便重新拿起筷子，给她夹口西芹百合……
她却蹬鼻子上脸，嫌弃的看了眼筷子上的蔬菜后，堂而皇之的撒娇：
“不要菜嘛，我要吃肉。”
江一啸：……
尼玛，鸡皮疙瘩掉一地？
好吧他承认，她这样撒娇，是个男人都没法抗拒。哦不，是个雄性都没法抗拒。
于是，将西芹百合放回盒饭中，乖乖给她加了块小炒肉。尽管他又沉下脸了，但那举动，温情而宠溺……
讲真，没有女人在他面前撒娇过，包括赵薇薇。
因为他给别人的感觉高冷干巴、不解风情，加上警察的职业摆在那里，使得女人想在他面前矫情撒娇，也没那个胆。
但有个人例外，他母亲周繁霜！
从他还是个三岁小孩起，妈妈就爱在他面前撒娇，耍一些小任性……
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
这种感觉很柔软很细腻，却又有点奇奇怪怪……
好在沐柠很懂适可而止，撒完娇后也没再“矫情”，一连好几口肉都吃得很香。
“怎么，你很喜欢吃肉？”他有点没话找话的沉默。
她轻挑眉梢：“看不出来么？我无肉不欢！”
笑得也欢。
“那也没见你长肉啊！”他白她一眼，微微撇嘴，“瘦成这样，吃的肉都长哪去了？”
手腕纤细，巴掌大的小脸，这是无肉不欢的主么？
她抿唇偷笑，肆无忌惮朝他挺了挺胸：
“这里。”
他：……
眸光呆呆落在那不该看的位置上，瞬间红了脸。
她很丰满，那种能要人命的丰满。身材又是出奇的匀称，再加上那张无与伦比的脸上总是挂着勾人的笑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极致优雅、妩媚动人……
以致于周定凯曾说：笑笑是上帝手中最杰出的作品，得到她，已成为我毕生的信仰！
想起这些，江一啸在羞涩无措中，百感交集。
面前的她却悠然欣赏他的窘态，指腹轻轻划过他手背，嘴里轻轻一句调侃：
“害臊了？又不是没碰过。”
暗指六年前他们的第一次，记得当时他猴急猴急、如狼似虎，在她胸口留下好几个草莓印，好几天都褪不去。
可那份“年少无知”对一个男人来说，无疑还是很糗的……
“有完没完？还吃不吃了？”
他语气突然加重，很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就差要把手里的盒饭往桌上一拍了。
沐柠也没多想，权当他是男人正常的心理反应。毕竟这世上大多数二十八岁的汉子，都不愿被说成是“某方面笨拙粗鲁的浑小子”。
便轻松摇头，笑得略带傲娇：
“饱了。”
却不知他的恼羞来自，周定凯后半段的话。
＊
“笑笑是上帝手中最杰出的作品，得到她，是我毕生的信仰！可有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公狗，却把她给毁了！毁了！”
“我的信仰被一条狗给毁了，江一啸，你说我该怎么办？”
至今江一啸都记得，周定凯说那段话时的表情有多变态。当时他只感不可理喻，明明是女人自己放纵，凭什么骂男人公狗？
却怎么也没想到，周定凯口中的“公狗”，居然是他……
一言难尽！
＊
此刻她说“饱了”，江一啸长长舒口气，总算可以结束这令人不安的喂饭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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