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祢衡骂曹

 “祢正平？”曹操记得他名字，前段时间孔融本已向他举荐，甚至已经给他写了《荐祢衡表》。


 本来曹操都已经准备召见他，却被越兮拦下，直言此人于曹公无益。


 今日一见，诚不欺我！曹操不自觉已动了杀机。


 也难怪曹操如此生气，他如此大费周章编了这么个故事，就是为以后自己称帝作准备。


 谁料到这祢衡竟抛出这么个五德运势之说。


 古代阴阳家把金、木、水、火、土五行看成五德，并且认为历代王朝各代表一德，按照五行相生或相克的顺序，交互更替，周而复始。


 而汉，自汉光武帝刘秀之后便被认为是火德。人张角还知道喊一句。黄天当立。黄，即是土。


 曹操被人称是青龙真主，青龙主木，无论相生相克，下一任都不是自己了。


 原本提青色只是为了呼应青釭剑，谁知道祢衡这么个杠精会往五德上提呢？


 郭嘉见状，立即反驳汉乃水德。


 汉代是五德终始说得以最终完备的时期，也是五德更换最频繁的时期。先后经历水德、土德、火德三个阶段。


 照理郭嘉硬要将汉朝往水德上靠，也不是没有理论依据。


 可惜他遇到的是祢衡！杠精中的始祖。


 二人争论起来，郭嘉论理，祢衡就人身攻击。郭嘉争锋相对，祢衡就语速压制。


 可怜郭嘉本就身体不好，渐渐就吃不消了。


 后程昱、荀攸、陈群等相继加入骂战。


 祢衡是谁？出谋划策未必有多厉害，可骂起人来，这些人绑一块儿也不是他对手。


 全场上下，只见祢衡骂得是抑扬顿挫、出口成章，连打草稿都不需要。


 一开始曹操这边还仗着人多，和祢衡骂得还是你来我往，辩得有来有回。


 可到后来，祢衡越挫越勇，骂到后来，更是拿来鼓锤，边打着拍子边骂。那是舌灿莲花、戛玉敲冰。


 曹操的这些谋士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再往后，祢衡更是站在道德的志高点，挥起忠君体国的大棒，质问他们如此颠覆大汉的五德，为曹操正名，究竟意欲何为。


 骂得众人最后竟是哑口无言。


 祢衡环顾四周，顿时只觉无敌是多么寂寞，不由仰天长叹：“天地虽阔，竟无一人也！”


 曹操笑道：“我文有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机深智远，虽萧何、陈平不及也。武有张辽、许褚、李典、乐进、于禁、徐晃、夏侯惇，勇不可当，更有越兮越雨孝为仙人弟子，安得无人？”


 祢衡轻蔑一笑道：“此等人物，吾尽识之：荀彧可使吊丧问疾，荀攸可使看坟守墓，程昱可使关门闭户，郭嘉可使白词念赋，张辽可使击鼓鸣金，许褚可使牧牛放马，乐进可使取状读招，李典可使传书送檄，于禁可使负版筑墙，徐晃可使屠猪杀狗；夏侯惇称为完体将军。至于越雨孝嘛，更是个欺世盗名的神棍。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噌——”


 许褚拔剑出鞘，三纵两越间奔至祢衡面前。


 左手抓着祢衡的衣领，右手挚剑下劈。


 只见青光一闪，许褚手中宝剑顿时断作两截。


 正是越兮以青釭剑救下了祢衡。


 青釭剑，不愧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祢衡吓得面色惨白，嘴巴张了两张，却也识趣得闭上了嘴巴。


 许褚瞪大了双眼，怒视着祢衡，吼道：“此人信口雌黄，为何不让我斩了他？”


 越兮深知许褚这混不吝的脾气，也不和他解释，向曹操拱手道：“祢衡虽口没遮拦，但念其才华横溢，不如留用！”


 曹操心中虽气，却也知今日他舌战群儒，他日必名满天下。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于是道：“我正缺一鼓吏，方才他骂人之时，敲鼓甚佳，就令他任此职，明晚宴会为众将士击鼓助兴！”


 祢衡见曹操以鼓吏侮辱自己，正待再骂，忽见赵云眼神制止。他看了看一旁怒目相向的许褚，不由闭上了嘴。


 誓师大会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所有兵将都有序散去。


 赵云心中大喜，计划已然成功了一半了。


 他当即转身对刘备道：“大哥，那波斯商人今晚务必要将那东西卖与越兮啊！”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这东西真的能卖出去吗？”刘备颇为担忧道。


 “他只要听到那东西的名字，一定会买的！”赵云自信满满道。


 张飞道：“那么个小喇叭算什么？子龙让我和二哥弄的东西才难呢！差点没让庙里和尚轰出来！”


 关羽道：“谁能轰得出来你？”


 “那倒是！哈哈哈哈……”顿时高台下充斥着张飞那爽朗的笑声。


 宴会终是如期举行，祢衡也如历史上一样，穿着件破旧衣裳，击鼓为《渔阳三挝》。


 赵云不懂音律，却也听得甚是悦耳。有些坐客甚至听得慷慨流涕，赵云便知目的达到了。


 但有更多的人却是对他指指点点，因为击鼓是件隆重的是，是需要沐浴更衣的。


 正在祢衡得意洋洋，音节殊妙之时。忽然一阵高亢之音传来，竟尔盖过了祢衡的鼓声。其节奏热烈欢腾，似有百鸟和鸣。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越兮身边立着个波斯人，正吹奏一个奇怪的乐器。


 赵云自然认识那乐器，正是乐器中的流氓——唢呐！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而越兮身边的波斯人吹奏的正是《百鸟朝凤》！不用说，那调子是越兮教的。


 祢衡见越兮的唢呐，声音极大，也顾不得风度了，手上力道加了几分，可鼓音始终被唢呐音压得死死的。


 一曲《百鸟朝凤》，各种长音、短音、颤音，各种花式炫技。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只觉荡气回肠。


 曲音终了，众人依旧陶醉其中，无法自拔，早已忘了渔阳几挝了。


 曹操极其属下见越兮完胜祢衡，更觉报了昨日之仇。


 纷纷夸赞越兮的乐曲神妙，更不时含沙射影地挤兑、贬低祢衡的鼓音。


 祢衡气得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曹司空。”赵云忽然出列道，“越将军的曲音果然美妙，但要说祢正平鼓音差，只怕也教人不服。在下想与正平共奏一曲，供诸位大人欣赏。”


 “哦？你也懂音律？不知是要弹奏何种乐器啊？”曹操面上含笑，看了眼越兮身边的唢呐。


 赵云回道：“所谓钟鼓齐鸣，正平击鼓，在下愿奏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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