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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君子好逑




 欢婶儿听了六儿家媳妇一通解释,又抱抱小孙子,气儿是消了。


 却因为弄砸了人家心意的婚事,而又感到一阵阵不安!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老祖宗留下来的话,原本并未体会到其中的意思。


 这一轮到自己头上,还真是有点负罪感,她不由得一阵内疚!


 人家诚心敬意地,三番五次上门来求亲,家境那么好,地道的好人家。


 心意虽说也不俗,但这样的人家足足配得上了。


 哎呀,真是糟糕!这才是真的对不起人家心意!


 她又羞又恨,一边自责,一边禁不住又怪起六儿家媳妇来!


 莫非这就叫缘分?人家本来是好缘分啊,好端端的叫自己给毁成坏缘分。


 成个花瓶不容易,毁个花瓶啪一声,她搓弄着手,只感到惋惜。


 还能救回来吗?她想想自己当时对人家的态度。


 自己都觉得难堪,让人家怎么受得了?


 给人家道歉,人家都不一定能接受!


 唉,真是一团乱麻,这年龄大了,干了这么一件糟糕事,一点儿后路都没留!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一阵脊梁骨发凉,起身把大门关上了。


 那关门时吹进来的风似乎挺大的,吹得她直发恍。


 六儿家媳妇哄着孩子在街上玩儿,远远看见欢婶儿家大门关着,心里纳闷儿:


 这大白天的,关着大门干什么?哎呀,别再想不开吧?


 嚯嚯嚯,她一路小跑儿叫上心意,奔到欢婶儿家来。


 还好,大门一推就开了。


 欢婶儿坐在院子里,眼望着天,若有所思,像个大病初愈的人。


 六儿家媳妇对着心意诌诌嘴,有点儿后怕地笑笑说:


 “玩笑不能瞎开的!”


 心意会意地点点头,两个人围着欢婶儿问寒问暖。


 无独有偶,那边足智多谋的潇厂长也在琢磨这件事。


 他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要从欢婶儿身上找突破。


 一场误会跟她也解释得通,他觉得欢婶儿不是那种难说话的人。


 不过,看那天那阵势,正好好的一阵寂雷滚滚,想想还是轻易惹不得。


 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的那消息,也不知那消息从哪里传进去的?


 更不知那消息在她心里啥分量,她要是认准了,反倒越抹越黑,也不是好办的事儿!


 马上要去还钱了,还有机会见到她。


 到时候察言观色,她要是有点儿笑脸儿,说不定也还能通融通融。


 她要是板着脸,还真就不好插话。


 一赶三不买,一赶三不卖,你越上赶着,人家越给你冷脸,也是自找难堪。


 更糟糕一点,她如果知道我去,连个面儿都不露,那是连个脸色都看不到,更是麻烦!


 这个去还钱的契机还不能随便用!


 时间,时间是个好东西,把一切交给时间吧,时间会带来惊喜变化。


 既然能传出坏消息,说不定也能传来好消息,有阴天就会有晴天,办法总会有的。


 潇厂长是个乐观的人。


 但时间并不宽裕,按时还款是个信用问题,谈婚论嫁是个夜长梦多很容易生变的问题,时间其实容不得放长。……

 


 但时间并不宽裕,按时还款是个信用问题,谈婚论嫁是个夜长梦多很容易生变的问题,时间其实容不得放长。


 于是他心中一急,掏出手机,翻到欢婶儿的号码,手指对着发送键。


 心想我又没啥,我是替人办事,没冤没仇的怕什么,随他去吧,他手指一点:


 “嘟嘟嘟嘟嘟嘟......”


 他一边等待接通一边想,如果她接了更好,不接,起码也知道我打了她电话。


 “哈哈,潇厂长哪,我得……先给你道个歉!


 那天是我……哎呦哎呦喂……哈哈……那个那个……”


 电话在等待音最后关头通了,阴天里忽然照过来一道阳光,电话那头儿传来了温柔的声音。


 “矮油矮油……欢婶儿赖……欢婶儿赖,哪有这个话……您真是太客气了……”


 潇厂长就像给机器上油时,一高兴倒溜了油壶,兴奋地满嘴都是油在打嘟噜。


 “潇厂长啊,那天呢……呵呵,你说话可方便?”


 “方便方便,欢婶儿您尽管说!”


 “那天我的侄儿媳妇儿……她话没听全……哎我……话也没听全……哈哈,唉!”


 欢婶儿吞吞吐吐的,叹了一口气。


 潇厂长听得振奋,但也装作不懂:


 “欢婶儿您客气了您客气了......哈哈……您客气了您客气了……”


 光客气说了四五遍,早就听出了啥意思,就是装作不明白,潇厂长稳坐钓鱼台。


 欢婶儿呢,那是真诚地在道歉,只是话一时难以说透,终于还是七绕八绕地夸起了她的侄女心意。


 说她漂亮懂事人人夸,谁娶到了她,谁算是烧了高香。


 然后一个转折说:


 “如果谁家有过不光彩的底子,那是想也别想,随他多么有钱有势,都是门儿也没有!”


 这话她说的气势磅礴,潇厂长为之一震,赶紧接上:


 “欢婶儿您罄放心,我不会办那种没有底子的事的!


 心意要放到以前,那也是大家闺秀,我都是照着最高的礼节来办这个事的!


 布老板外表长得丑,人肯定是没说的,方圆左近,你打听去吧!


 生意做得响,人名儿也响,一副热心肠儿,不然怎么会把生意做得那么好?


 叫外号儿实际上是夸他有本事呢,阿七阿八的事情肯定是没有!”


 潇厂长也是言辞恳切。


 “哦哦哦.......你看吧你看吧......老潇你看吧!


 要那......什么的话......咱们从长计议,别把孩子的事情耽误了就好!”


 欢婶儿在电话那头喜笑连声,把球踢给了老潇。


 潇厂长本来还想提提还款的事,这样一来,好像那个事并不重要,一叠连声地又打起了保票:


 “这事儿包在我头上!这事儿包在我头上!“


 放下电话,潇厂长立即把喜讯报告了布赖涵。


 布赖涵振奋之余,立即把事情全盘托付给了潇厂长,潇厂长大媒坐定。


 双方很快确定了正式订婚的日子。


 男方尊重并欣赏女方的订婚风俗,仪式按照水手长村当地的传统方式进行。


 这来之不易的大喜事,总想要搞点阵势。


 那天早上布家大院子里人头攒动,气氛喜庆而隆重,大门外左右两百米净水泼街。……

 


 那天早上布家大院子里人头攒动,气氛喜庆而隆重,大门外左右两百米净水泼街。


 院中心香案齐眉,上供着整鸡整鱼方肉水果点心,都系着红绸丝结。


 布家人恭恭敬敬地秉香祭告先人,请祖先保佑这段姻缘美满幸福。


 礼毕,十二人崭衣笑颜,分乘四辆豪车,喜气洋洋地向水手长村进发。


 水手长村早有许多男女老少聚在村头,看见车队到来,纷纷围拢过来,有人大喊:


 “新郎子下车来,看看你比八戒哪个强?”


 布诺轩坐在车上又兴奋又紧张,心想你们怎么这样说话?


 离女方家隔有三四户人家的一处宽敞地方,男方停下车噼里啪啦放了一挂鞭炮。


 此落彼起,女方家门口也响起鞭炮声相应,车辆停留在这最聚光彩的时空里。


 车上走下来鲜衣男女,早有女方的主事人在门口拱手相迎,将一行人引进翁家院里。


 院子里收拾得宽敞整洁,女方亲朋很多人笑脸相迎。


 随着男方一步步走近,他们很礼貌地一边点头致意,一边往边上退,闪出院子中央的位置给男方。


 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端着一盆洗脸水,大概是要给新人洗尘的意思吧。


 众目睽睽之下,小家伙满脸通红,眼睛也不知道看哪里,脚步踉跄,一盆水逛出了一半来。


 男方这边有人指示布诺轩上前迎过来。


 布诺轩也不知道先迈哪只脚,脸红得比那小男孩更胜三分。


 女方的人眼睛看着他,心里憋着笑。


 看起来更小的又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块新毛巾,怯生生地伺候着。


 毛巾在他手里举了一会儿,大概嫌累了,胳膊一耷拉,毛巾拖在了地上。


 旁边有人示意他抬起来,他手一掫,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引得大家一片哄笑:


 “哈哈,你倒像个新娘子了!”


 那孩子又一把扯下来,一手攥着,又拖到地上。


 那盆水放在盆架上还晃荡着,盆底清水莹莹,彩鲤相荡。


 布诺轩小西服一穿,干净利落。


 他在水盆里撩了一把水,没用毛巾,两手甩了甩,就要掏红包。


 递毛巾的那个小男孩一只手拎着毛巾,心里纳闷,你怎么不用呢?


 旁边一个年轻人像个顽皮的猴子一样,猫着腰靠近他小声教导:


 “喊姑父,喊姑父!”


 听见的人禁不住“噗嗤”一笑。


 另一个人迅速上前扯了那人一把:


 “你快滚一边子去吧!”


 那个人光顾着搞笑了,脚下不稳,被扯了个仰八叉,满院子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两个小家伙接了红包,喊的却是:


 “谢谢叔叔!”


 布诺轩的脸红得比那红包还要红,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大人了。


 双方人员有些在心师湖公园相亲时见过面,当时相隔虽远,印象却十分深刻。


 今日在这大院里,他们眼光相遇,彼此会意地笑笑,有趣而又亲切。


 男方这边悄悄嘀咕,咋没看见她的六嫂子啊?


 他们很怕她会出来搞个啥怪招儿。


 女方主事的伸手介绍自己身旁一男子,乃心意六哥。……

 


 女方主事的伸手介绍自己身旁一男子,乃心意六哥。


 六哥个头挺拔,面庞俊朗,发际线稍高,脑门儿饱满透亮,他微笑着,彬彬有礼。


 男方主事的是潇厂长,他与六哥握握手,彼此礼貌地点点头,将聘礼一一交他过手:


 好酒、香烟、名茶、糖果、糕点,黄花鱼、猪腿肉。


 以及按当地风俗准备的深有寓意的梳子、铜镜、尺子、剪刀等等……一一放在方桌之上。


 上系的红绸带随风飘舞,院子里洋溢着喜庆美好的气氛。


 心意着白底蓝花的束身上装,下身黑色宽松裤子,软底绣花鞋。


 她高高的个子,云髻轻挽,更显得优雅大方。


 一个雍容典雅的女人引领她,手捧着茶盏,向男方来客一一敬献。


 亲友们颔首轻啜,甜意浓浓。


 茶毕,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哈哈,六嫂出场了。


 她今日略施粉黛,俊俏的面庞更添几分精神。


 新理的短发往耳后收拢,一副凝福纳贵不怒自威的神态。


 她比心意矮些,引领心意捧着茶盘,来收取男方客人们手上的茶杯。


 男方主事的潇厂长早听说过这个有趣的嫂子。


 远远看着是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儿,感觉比欢婶儿难接近得多。


 他心下暗想,可是吃了这女人不少苦头!


 待她来到自己跟前时,久经沙场的潇厂长竟然有些心慌。


 他乖乖地将一个大大的红包稳稳地放在茶盘上,看看茶盘还不走,才想起还没放回自己的杯子。


 旁边有人悄声说:“倒了!倒了!”


 提示他应该先放杯子后放红包。


 他憨憨地笑笑:“一样!一样!”


 心意笑着向他点头称谢,他超规格地还了鞠躬礼。


 六嫂子也对他笑笑,他心里甜丝丝的,咧开嘴朝她笑着。


 笑就笑吧,好像还忘了及时收回来。


 那样子就像在众人面前系错了上衣的扣子,而自己浑然不知,还陪着众人一起笑,不免有些滑稽。


 等收到布诺轩的杯子时,他的脸又一下子红到耳根。


 六嫂子一出场,他脸上就开始发热了。


 六嫂子装作很严肃的样子,眼神里却透出大大的满意。


 心意和六嫂将杯子收回屋内,屋门口三级台阶,双开门洞,红幔子拉开,红对联写着:


 青梅煮酒庆于归,红叶题诗贺出阁。


 心意大红旗袍着身,端庄优雅地坐在门口一个高背椅上,脚下踩着一个小圆凳,面朝门口,向东南微倾,气质迷人。


 呀!高背椅,圆脚凳,旗袍,三样真是绝配,把女性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跃然纸上。


 仪态,姿势,妆容,有烘托,有映衬,有凸显,缺一不可。


 高山仰止之姿,颔首微歙之态,端庄透娇艳之色,典雅现灵动之美。


 该弯的弯,该直的直,臀的圆润,腿的修长,静而张人双目,不动引人驻足。


 布诺轩一看这阵势,头顶一股豪气冲腾,心中涌起无限荣耀,精神百倍却也手忙脚乱。


 在陪人们的指点下,他取出系有红线的金戒指,聚焦心意,缓步向前......……

 


 在陪人们的指点下,他取出系有红线的金戒指,聚焦心意,缓步向前......


 他妈妈憋着笑,在身后小声教导他“别紧张!”


 眼见他一条腿华丽地跪下,却忍不住转过脸去,一阵幸福的心酸,眼泪哗哗的……


 这跪姿,前一天晚上教了好久,他哪里肯配合,今天却跪得如此好看。


 “看,白养了吧,这么快就被收伏了!”


 旁人也被感染,拿话打趣布嫂,她擦擦眼睛,望着一对新人出神。


 还可以轻吻一下手背的,天意捧着心意那柔嫩滑腻的手向嘴边凑凑。


 迟疑了两秒,还是送了回去,他觉得六嫂在看着他。


 他起身退后一步,打开首饰盒子,将一串精美项链为心意戴上。


 又把一副金耳环放在心意手上。


 这就是三金。


 多亏心意没有扎过耳洞,天意已经紧张得出汗了,再要戴耳环的话,说不定要出水。


 又一次鞭炮响起时,仪式结束,大功告成。


 院子里人们忙活起来,端酒的上菜的递烟的捧茶的,走马灯一样你来我往,


 众人喜笑颜开,贺喜连连,不亦乐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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