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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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小麦烧豆子吃桃啖杏衔樱桃，也算过了一把瘾。
黑胡黑脸黑嘴巴，相视抿笑言难发。
烟熏火燎的两个人对视着，彼此熊猫脸，一副可笑的狼狈相。
“我找水去！”
江拙技从地上一跃而起，飞身跳过一块青石，直奔一地而去，就好像他来过一样。
他弯腰捡起一段树枝，向布诺轩一招手：“过来！”
等布诺轩飞跳过来的时候，江拙技已经在那山坡上刮刮掘掘了。
枯树枝刮掘出一道浅沟，已然水汪汪地有水渗出，汨汨地汇成了一股细流。
布诺轩抓起一块石头，帮着江拙技，一个凿一个挖，很快凿出一个脸盆大的小水坑。
黄泥汤慢慢漂走，细沙沉下，泉眼里翻着波浪，清亮亮的一汪水满溢而出。
“唦唦唦”、“嗦嗦嗦”，水漫处可以听见山坡和沙石焦渴而饮的声音。
他俩趴下去，你一口，我一口，清凉甘冽，润口怡心，神美神美！
两个人美美地享受着这世外桃源的时光。
突然，布诺轩破天荒地哭起来，哭得毫无征兆，悲天壮地的。
像大晴天下了一阵急雨，江拙技手足无措地劝他时，他又戛然而止。
可是眼睛红肿，嗓子哑着，人坐在地上，骨架都是塌的，倒像是哭了很久的。
江拙技扶他找着树荫下一块光滑的大石头，往上面一放，布诺轩倒下去就睡着了。
江拙技帮他拨正脑袋，想找个东西给他当枕头，哪有合适的？
他干脆捧住他的头，往自己肚子上一放，自己也躺下去，说了句：“这石头有点儿……”
“凉”字还没说完他就呼上了。
那睡得真叫一个香！
太阳从树前绕过树荫晒得他们大汗淋漓，他们也没有醒来。
又躲到树后重把树荫还回来，他们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四仰八叉深度睡眠啊！
喧嚣的世界此刻正以这块大石头为中心，像一艘船，像一个巨大的陀螺，带着燎香的小麦焖熟的地瓜满树的桃子放羊的大爷还有他的羊群，安静地祥和地悠悠地遨游在浩瀚星空。
梦里什么都有啊！
头上的星星一颗一颗闪耀着，连成一片，看起来象山，看起来像河，高的十万丈，低的万顷波。
还看到有人家，看到了水手长村，看到了心师湖和哈起杜塔……
或或追上来，他喊意哥，叫等等他。
他说他心里什么都知道，但是手脚都不能动了，马上话也说不出来了，脑子也要烧化掉了。
意哥救救我！他喊着。
布诺轩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像受了惊吓的样子。
他一看江拙技还睡着，知道自己刚才做了梦。
他想欧阳或或一定摔得不轻，不能动不能说话脑子烧化了，莫非摔成了植物人么？
一阵山风吹过来，太阳不像早上那样亮了。
从睡梦中醒来，有点儿沮丧的感觉。
他摇摇江拙技，叫他醒醒。
江拙技眼皮像粘在了一起，脸上全是石头印儿，伸开双臂打着哈欠，眼睛还没张开，嘴里直说真舒服！
布诺轩就跟他说，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在太空中遨游了一圈儿，遇到了欧阳或或，叫救救他…………
布诺轩就跟他说，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在太空中遨游了一圈儿，遇到了欧阳或或，叫救救他……
“啊？怎么说的？”
“他说他不能动了，不会说话了，脑子烧化了……”
江拙技听着这话，感到一阵阴风瑟瑟，不由地左右瞧了一眼。
他想起短消息里面的话，一死一重伤，欧阳或或是重伤？
“有没有梦到辜义？”
江拙技只觉得神乎！他想验证短消息准不准，也想验证梦准不准。
布诺轩摇摇头。
“这是你和或或太好了，他来惊你了！”
江拙技听一般人都这样说梦，他也这样对布诺轩说。
“蛰儿，你说梦很灵吗？”
布诺轩一直在琢磨这个梦的意思。
“有时候很灵的，我爸爸走的时候，我就梦到了一个大吊瓜，你想想他……那有什么区别？”
“哦！”
布诺轩心里一沉，莫非欧阳或或真的会成了植物人吗？
听江拙技那么一说，他想起他妈妈一直炫耀的，梦到他老婆怀了儿子的灵巧事，不禁相信世间也许确有灵感存在。
“那他叫我救他……？”
布诺轩不理解这个，他问江拙技。
“那是你能救他！”
江拙技脱口而出。
“不应该是医生在救他吗？”
布诺轩像是在回答江拙技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心里面纳闷，冥冥中好像真的有一种使命赋在肩头。
我要救他！他需要我救他！我能救他！
布诺轩一时觉得自己很神圣，但是自己却什么能力都没有。
就像欧阳或或经常宣示的，他要当将军，可他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屁孩儿。
“我怎么救他，江拙技？”
布诺轩的脑子从天空转到大地，从古代转到未来。
巨大的苍穹里好像什么力量都有，又什么都没有，能够抓得着用得上的只有江拙技。
“你去投案能救他！”
江拙技半赌气半玩笑地说。
“坐牢能让他好起来，我也愿意！”
布诺轩就像个一根筋的人。
“你要是去坐牢，就等于去逃避！”
江拙技他自己也好像才刚刚悟到这句话。
他本来想说，你要是选择去坐牢，你就算是个熊包。
“监狱里是最安全的，有吃有喝，有人保护，不用操心费力！
对于小错的人是噩梦，对于大错的人是天堂。”
江拙技觉得意犹未尽，又接着说。
说得布诺轩直觉得自己是个懦夫，他耸了耸肩，心下暗想自己绝不会去到那个地方。
但是，自己能为或或做些什么呢？
他陷入了沉思。
在山上呆了这么一大段时间，又睡了那么一觉，江拙技和布诺轩两个人精神焕发。
心里面不再那么紧张，觉得外面的世界也不再那么紧张，他们就计划着下山。
他们从山的另一面下了山，这一面比那一面要好看得多，种了许多的果树，齐齐整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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