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满月酒

 第二天就是布诺轩儿子办满月酒的日子。


 有一些亲戚朋友隐隐约约知道布诺轩出了事情，吉凶未卜。


 他们也和他家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天一大早，两辆大客车满载客人，向着哈起杜城外接近沙朴拉的雅净园大酒店出发。


 客人大多是心意娘家人，按当地风俗，家户（同姓家族）、庄乡（同住不同姓）、朋情故交、沾亲带故的，遇到这种生老嫁娶的大事，都要参加。


 吃满月酒的大都是一些妇女和孩子。


 妇人们一如既往地喜欢说道，她们议论着，东家真是太大方太够意思了，跑到这么远的酒店来请大家吃海鲜。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欢快地嬉闹着。


 那些多少知道点儿事情的人沉默着。


 车子走到接近沙朴拉的一个路口，被拦下来。


 两个便衣上车来，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车里大人小孩一时哑了起来，原有的热闹气氛不复存在。


 布赖涵和聘请主事的人已先期到达酒店，其紧张复杂的心情不言而喻，他只是按捺着祈求平安度过这一天。


 酒席在一个大厅里举行。


 场面宏大而气氛压抑，连平时最爱说笑的一些婆婆妈妈，也被场上的气氛搞得不苟言笑。


 她们看看天望望地，心里纳闷着，不停地制止着身边小孩子们的嬉闹，生怕一不小心闹出什么事故来。


 开席了，精美的酒菜果品带动了人们的情绪，场上热闹起来。


 人们品着菜肴的美味儿，夸赞着东家的豪爽和气派。


 到了一个满月酒的关键节点，应该由宝宝的爸爸向客人敬酒，妈妈抱着宝宝跟在后面。


 客人们可以近距离看看宝宝，他们会毫不吝啬的一顿夸赞和祝福。


 这是满月酒的一个**，也是主人的期望所在。


 但是等来等去，人们没有等到宝宝爸爸的出现。


 就像看戏没有看到关云长，听书没有听到秦叔宝，一个个吧嘴咋舌，不免心生疑虑。


 这个场合正常来说，翁心意的妈妈是要参加的，姥姥嘛！


 但是心意不想让她担心，就路远、车颠、人杂等等的，编了一些理由，没有让她来。


 俗话说，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一大堆说法虽然在理儿，老太太却感觉不寻常。


 一个人在家里犯起了嘀咕，她把院子扫了两遍，坐在树下一个荫凉处，心绪不宁。


 这时候有两个陌生人来到她家，问他的女婿是否来过？


 老太太说没有，那两个人也不多说，满院子打量起来。


 老太太追着问他们：“哪里来的？找他干啥？”


 那两个人啥也没说，到处看看就走了。


 老太太心里慌乱起来，一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神秘的人。


 六嫂子是个聪明人，她仿佛知道得更多。


 酒席上，她带领一帮亲戚们一个劲儿地只是吃，只吃得没工夫闲谈。


 六嫂子把每一个菜品都评论一遍，说那虾米是助攻的。


 有人问助攻啥意思？


 她说，你不看那弯弯的一个弓腰儿？球撞在上面就会飞出去。


 桌子上传来半懂不懂的笑声。……

 


 桌子上传来半懂不懂的笑声。


 她又开那螃蟹的玩笑，说一个小孩吃了好几只螃蟹，还停不下来。


 大人怕伤着他，吓唬他说，别吃了，这玩意儿到肚子里会横着走的。


 到了半夜肚子疼得厉害，小孩一想坏了，螃蟹横行霸道，在里面划肠子呢。


 小孩从此就怕螃蟹了，特别害怕螃蟹那个走路的样子，看见螃蟹就捂紧肚子。


 一天去他姥姥家，那边有养螃蟹的，经常会有螃蟹爬到路上来。


 这小孩看见有两只螃蟹照着他越爬越快，捂起肚子就往回跑。


 大人问他怎么回来了，他说路上碰见我吃的那螃蟹它舅舅了，爬过来要找我报仇呢！


 惹得大家哈哈笑起来，纷纷戏说：


 “六儿媳妇你可看好了你家老六哇，别让他爬出来吓着了小外甥。”


 六嫂子没想到笑话说到自己头上，哈哈一笑，又想说那鲍鱼。


 瞧了一圈儿，觉得不合适：“算了，不说了……”


 心意抱着孩子跟她们坐在一起，六嫂子引呼那宝宝逗笑：


 “舅舅今天都没来，宝宝不怕！”


 大家又一阵轻松的笑声，那宝宝一会儿被这个抱过来亲亲，一会儿被那个抱过去颠颠。


 这个说长得像爸爸，那个说长得像妈妈。


 一会儿上来了河豚，客人们都不敢吃。


 这东西六儿家媳妇娘家不稀罕，婆家这边没有，她就教大家怎么吃。


 可无论怎么夸好，亲戚们也不敢把那带刺的河豚皮咽下去。


 只个别胆大的用筷子挑起一点儿河豚肉，慢慢地品着。


 这帮胆小鬼，六儿家媳妇心里想着：我得堵堵他们的嘴。


 她下到后厨，要来两条活河豚，放在盘子里瘪瘪的。


 她拿出一条，放在手上，捏它一下，叫“生气！”，那条河豚气得鼓起肚儿来。


 她又叫拨弄一下，叫：“生气！”河豚肚子鼓得更大了。


 一桌子人惊奇地叫起来，别的桌上一些小孩都跑过来看热闹。


 她把鼓鼓的河豚放在桌上，又捏又弹，那河豚扑楞扑楞鼓得几乎要弹起来。


 小孩子兴奋地“嗷嗷”叫。


 六嫂子也兴奋得忘乎所以。


 她又吹吹河豚眼，弹弹它的肚子，捏捏它的脑袋，那河豚就胀得几乎要爆了。


 “再弄那一只，再弄那一只！”


 小孩子们蹦着高儿地喊，一个个胆子大起来，争着抢着要摸、要捏、要弹！


 离得远的挣着挤着往前，都想玩个痛快。


 六嫂子想要结束的时候，大人小孩那热闹的情绪已经像河豚一样，涨得难控制了。


 人一多一挤，桌子上的杯子碟子就遭了殃。


 “当啷”一声如号令，这边响了那边响，地上摔碎了不少杯子盘子。


 服务员紧张，客人们慌张，一时有点混乱起来。


 话说沙朴拉的治安还是非常到位的。


 他们发现这个地方有多人聚会，就有意无意的安排了岗哨，以防不测事件的发生，就和在边界地区布岗查车是一样的。


 其时，他们大概正好巡逻到附近，听到里面声音杂乱，两个人进来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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