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平日里少有人烟的大山，这里的山民们日子简单而朴实，最大的烦恼应该就是如何离开这座日渐荒凉的大山了，说来奇怪，在这生活了几代人，一直都是靠着这座大山的馈赠，才赖以生存。虽说是有些清贫，但不至于说是为吃喝发愁，可近来这十几年，山上的果树不怎么结果了，茶树不怎么发芽了，连山里的动物都一天比一天少了，渐渐的，人们开始迁出村子了，只留下了一些老人家和果农猎户。

 今年刚刚13岁的李晨阳，是村里猎户李友山的儿子，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是浑身充满了野性一般，不是同老张头家的大公鸡扭打在一起就是追着王婶家的旺财一路狂奔，着实是这里的烦人精了。后来村里这几十户人家凑了凑，拿出了点钱财，将他同另外一个女娃一起送到了附近镇上的私塾里读书识字，慢慢的，性子也变得沉稳内敛起来了。

 爹，今天是娘的忌日，我带了点水果和纸钱，咱们去看看她把。从镇上私塾里刚回来的岳明对着坐在门前在打理猎具的老爹说到。老李抬头看自己儿子回来了，连忙接过他的书包，看着他手里的纸钱，笑着说道：没想到上次见你娘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呀。

 说罢，二人收拾起了东西，一会儿要见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母亲，一想到有好多话想要对她说，心中不免的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经过一小段山路，二人兜兜转转算是到了他们这一脉的祖坟上，给各位列祖列宗上香祭拜之后，老李就带着自己的儿子走向了自己妻子的栖身之地。擦了擦墓碑，露出了爱妻祁如梅之墓，拿起镰刀给坟墓的四周简单清理了一下，拿出贡品放在碑前，老李点燃了几柱香分给了自己儿子，碎碎念道：如梅，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身体健康，也有好好的在读书识字，我们过的挺好，你不必为我们父子俩操心。老爹的碎碎念随着一缕缕的青烟飘向了远方，这些话应该能带到娘那边把。

 娘，我是小阳，村里的大伙们凑了点钱送我去镇上读书识字，我在那边也交了不少朋友，您不用操心我跟老爹，我们活得挺好的，将来等我学业有成考取了功名，带着老爹去镇里，不，去乡里享清福说着说着，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了，小时候对母亲的些许记忆，就是自己对母亲的全部认知了。

 祭拜完后，看着儿子已经长大懂事了，就找了这附近山腰的一处小草屋，俯瞰着山脚下的村庄，感慨万千，于是将积压在自己内心深处多年的往事跟儿子细细道来

 当年山里兽群暴动，我带着你娘去避难，哪里知道还是在路上遭遇了落单的野兽，我极力抵抗之下才保住我们的性命，但是你娘还是受了点伤伤到了胎气。老爹对着深邃的大山望去，也不明白怎么就好端端了会跑出来一大群野兽呢。你娘伤了胎气之后，镇子里的大夫劝我们打掉孩子，强行诞下你，于你于你娘都不是一件好事，但是你娘不肯，执意要生下你来。

 随着你娘的肚子越来越大，你娘的气色也越来越差了，然后村里的大伙让我去山里的山神庙里求一求山神老爷，保佑你们母子平安。那日我自己带着一包贡品独自上山去祭拜山神老爷，本来平时两个时辰的路，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天黑才走到山神庙。我摆好贡品向山神老爷祈求道：山神老爷，我李友山一个啥也不懂的猎户，自知杀孽深重，我现在只求您能保佑如梅母子的平安，哪怕拿走我的小命都成，我求求您一定要保佑她们母子平安

 山神庙里，除了一位父亲的祈求声外，没有其余一丝声音，可是也得不到一丝的回答。

 拜完山神，李友山准备回去了，可是发现怎么也绕不出这大山了，自己一个20年的老猎户了，打小就在这山里长大，怎么会不认识山路了呢。兜兜转转的一天又一天，想着家中的妻子无人照顾，心急如焚，可这越着急呢就越找不到路，在这山上困了两天了。

 第三天的时候，李友山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很害怕自己葬身在这大山之中，自己死了，妻子呢，肚子里的孩子呢。周围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想爬上去找路呢，自己也没什么力气了，就在这时，丛林中传来了虚幻威严的声音，一声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第三天的时候，李友山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很害怕自己葬身在这大山之中，自己死了，妻子呢，肚子里的孩子呢。周围全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想爬上去找路呢，自己也没什么力气了，就在这时，丛林中传来了虚幻威严的声音，一声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李友山，到这来貌似这声音是从山神庙下面传来的。

 可能是自己实在是饿迷糊了，亦或者是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了把，这才出现了这幻听把。

 李又山壮起胆子往山神庙走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己的老爹曾经告诉过自己，大山深处难免有一些山精野怪的，但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要比他横，他就拿你没办法了。我不要命，我不要命嘀嘀咕咕的李友山朝着庙里走去，然后拿出自己岁带着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给自己壮胆。

 说是山神庙，只是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放着一尊泥塑的人像，至于是哪路神仙，也没人知道，只知道这山神庙也算是受村里祭拜了千年了。这时，李友山想起了村里长辈们无聊的时候在传的古老传说，数千年前，有一条黑色巨龙坠落在此处，从而引得各方势力前来探查，却不曾想在这方山野里折损了不计其数的仙人和妖怪，从此之后，这方地界就沦为了禁地一般，过了数千年人们才将此遗忘。

 不敢想，不敢想，去看看究竟然后赶紧回家照顾媳妇儿去。李友山加快了步伐到山神庙里，却发现神像的背后多了一把黑黢黢的长条状物体，看着像棍子又有点像剑似的。拿着它，你就能走出这大山了。那道威严虚幻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自己的身体也似乎受到了这声音的指挥，将这大黑棍子从山神泥塑背后一把拔了出来。望着手里的黑棍，难不成这破黑棍真能带我走出这大山？掂量了一下这棍子，也不重，就捏在了手里，往庙外走去。

 好了，回去吧，记住，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这把剑，你的妻子和孩子已经平安无事了

 您是山神老爷吗？谢谢您，谢谢您，我今后，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是要报答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该报答的人也不是你不过你的妻子因为之前的伤加上这次生产，恐怕时日无多了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媳妇儿吧，求求您了。李友山听闻此言，直接跪在地上朝着山神庙不停的磕头，希望这次也能得到山神的帮助。可是等了许久，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心如死灰，赶紧朝家中赶去。

 等到家里的时候，隔壁的王婶跟接生婆都在家门口等着自己，看着满脸的喜色，难不成

 友山，你这混小子，媳妇儿都生了你才回来，去哪儿了？王婶一边拉着李友山进屋一边怪罪道。李友山听着屋里传来婴儿的哭泣声，一切的烦恼的都抛掷脑后了，赶忙走近床边查看。

 是个大胖小子呢如梅抱着孩子在床上虚弱的说道，一脸慈爱地看着怀里地小婴儿。

 辛苦了，真是辛苦你了。可是一想到山神老爷说的那些话，喜悦之情便被悲伤给掩盖了过去，快三十的大老爷们儿，此刻按耐不住自己的绝望无助，流下了泪水。

 王婶和接生婆还以为这是高兴的呢，也不没多说什么，便退了出去。没人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悲喜交加，一边是儿子的呱呱坠地，一边是时日无多的妻子，自己该怎么办呀

 强忍着悲痛，努力的挤出一张笑脸，不能让自己的妻子担惊受怕，这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倔强了，也许对妻子不公平，但是我只希望她能毫无负担的过完这最后的时光。

 咱们给他起个名儿吧，媳妇儿你读过两天书，你来起吧。可能妻子无法伴随他的成长，但是这名字会伴随着他的一生。

 叫晨阳把，希望那每日升起的太阳，能够照耀着他，陪伴着他，让他像太阳一样能温暖人心，充满希望。

 好，就叫他晨阳吧。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妻子一天天的衰弱，最终，在小晨阳3岁的时候，撒手人寰了。

 原来，娘是这么走的呀。

 你娘明知道生下你会对自己不好，但是她毅然决然的还是生下了你。

 爹不求你能够出人投地，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过完此生，我去见你娘的时候也就能问心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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