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话 危机四伏的荒野
一想到原水城，周宪清此时不由感到一阵唏嘘！先是李成军陷入陵灵城陷阱生死未卜，后又是自己陷入“叶盛清军”与姜晴平军的两面夹攻！好容易才从鬼门关刨了出来，自己的老窝又丢了！
自己今时今日陷入如此这般窘迫的田地，这所有一切的一切，皆因这原水城而起，而现在，自己居然要去投靠原水城，让原水城的南齐军收留自己！世事无常，可见一斑，真叫人唏嘘惊叹呀……
再说这原水城，原本便是因为其被数路重兵团团包围，接连数日的大规模围攻，原本坚固的城防也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了！不过好在现在原水城那边几路主力方才周宪清都遭遇过，此时原水城的驻军撑死也就仅有两万攻城兵力，倘若自己能够带着大军顺利抵达原水城对城外攻城部队发起突然袭击，造成足够大的动静！
那么原水城方面也定然能够借此发现敌方兵力不足的这一真相！到时候己方与原水城守军里应外合，定能瞬间击溃原水城外之敌，瓦解原水城之危！
至于回到原水城之后要作何打算，那至少也得先等这万把人的燃眉之急先解了再说了！再怎么的，也比在此地坐以待毙要来得好得多吧……
想到这里，周宪清急忙站起身来吼道：“快！召唤所有的将领，全军集结！我军马上出发前往原水城！”
周宪清的话，立刻引起了在他身边的几名将领的疑惑，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奇怪周宪清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毕竟，他们之前都一直以为周宪清是要带着大军前往川上城，如今缘何又要舍近求远去那原水城？实在让人百思不得……
不过，一路上来，周宪清的判断却几乎没有出过错！周宪清会有如此决定则必定有他的道理！于是，所有人稍微迟疑了一下后，便几乎在同一时间回答道：“是！”
队伍很快动作了起来，由于大军刚刚从之前与姜晴平军的一阵忙乱中脱离，大军方才有机会稍事修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行军命令，使得这部队在一时间出现了极其大的混乱，人群中时不时传出一阵嘈杂的动荡之气……
见此状，周宪清的内心之中不免感到一阵凄凉！我大武军何曾遭此惨败？现如今士卒竟都已经完全无视组织纪律，在这荒野之中竟如此失态，完全不懂何为隐蔽静默……
周宪清想到这里，刚想发作，却在这一阵嘈杂声中听到了一些夹杂其中的异样声响！
“不对！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快！所有人静下来！”周宪清吼道。
然而，不知是周宪清的声音太小，或者是士兵们根本顾不上听到周宪清的命令！嘈杂声依旧，现场依旧还是一片混乱！
无奈之下，周宪清只得拔出身上的佩剑，就近抓住一名混乱的士兵便是一刀就地将其斩杀，而后举起他的首级，再次大吼一声：“所有人安静！有胆敢擅自发出声响者，格杀勿论！”
周宪清的这一惊人举动，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视！而这时，各营各队的将领也纷纷都赶到了各自所属的部队下面，迅速地控制住了局面！
于是，便在这一瞬间，原本嘈杂的现场突然再次恢复了一片平静！
这时，周宪清方才听到的那一阵阵一样的声响终于再次从他们的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所有人都听得真切，那是一军行进所发出的声响！
可在这荒郊野外的周宪清军中此时已经没有人敢再发出声响了，那么这些动静又是哪来的呢？周宪清心中一惊，他完全可以肯定来者定然不善！看来自己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全军戒备！敌军说话就来！”周宪清下令道。
事关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听到周宪清的话，士兵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在其四周部署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谨防有任何一股力量能从他们中间通过！
那异样嘈杂的声音依旧在持续着！所有人的神经也都崩得紧紧的，对于这种不知何时会从哪里出现的敌人，所有人都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突然！那一样的嘈杂声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四周再次恢复平静！此时此地，所有人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以及砰砰的心跳声……
周宪清见状，立刻意识到这是敌军已经全部就位做好了随时作战的准备，攻击马上便要开始了！便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李秀隆前往前线亲自督战，以免大军军心有所松懈，被敌军给一锅端了！
然而，李秀隆依着周宪清的示意前往前线不知道离开了多久，敌军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这让周宪清有些疑惑不解，难不成敌军机关算尽，在此伏击我军！这会儿倒怂了？放着这大好的进攻时机不打，打算就这样跟我军干耗着？
周宪清如此想着，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换个思路思考下，倘若自己是敌军，自己又会怎么做？
这大武军虽经历新败，可毕竟也是大武精锐之师，也有上万兵力！此地虽足够隐秘，却没有足够好的地势，并非打伏击战的好地方！若没十全的把握贸然出击，万一遭到大武军反噬，必然有去无回！
方才这大武军一番闹腾，加上现在四面戒备，很显然对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倘若在此地伏击失去了突然性，此次伏击也便毫无意义！难道是这原因？
不对！即便是如此，敌军也还依旧占据着优势，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倘若带兵的是周宪清，即便是在此时已然暴露，他也会在第一时间顺势向这被包围的大武军发起总攻的！
既然敌军没有这样做！要么敌军主将是个蠢蛋，要么便仅有一个可能性——敌军的兵力不足以将我军包围！
想到这里，其实只要知道敌军主将是何方神圣，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分析整个战局，此时在原水城的主攻方艾义晴率领的两万大梁军是不可能贸然行动的！因为艾义晴军此时就好比一颗钉子，将原水城那近两万人马死死钉在了原水城无法出来！倘若艾义晴军轻举妄动，原水城方面必然不会没有任何动作！
而北齐的姜晴平军总数两万人也都尽数出现在了方才陵灵城附近，从时间与敌军出现的方向来看，这眼前的军队都不可能是姜晴平军！
同理，陵灵城方向的数路兵马也都被排除了！
那么，这支军队的来历便只有一个了！那便是他们一直以来在追踪的叶盛清军！以之前侦查到的北齐联军各部兵力分析，这叶盛清军最多只有一万兵马！
如果叶盛清利用调虎离山之计取了川上城，那么他必然要驻守一部分兵马在川上城以防万一！而现在叶盛清军出现在此处，便说明了他已然解决了川上城之战，也验证了周宪清此前川上城被敌军攻占的预感！眼下这四周密集的骚动，看来也只不过是敌方的疑兵计！
如此这般一番分析，周宪清便认定了此时叶盛清军必然是兵力不足不敢贸然对周宪清军出手！
倘若真是这样，那便真是极好的！既然你叶盛清不够胆量发动攻击，那便由我周宪清主动发起攻击吧！
想到这里，周宪清立刻接连下了数道命令：“传我的命令！前军给我朝着西南方向发起攻击！二队预备，随时准备接应前军！一打开缺口，前军即刻突围！”
“是！”
军令很快传出，大军几乎同时立刻作出反应！这是一场与时间比拼的赛跑，周宪清要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因为此地并非安全地带，既然自己行踪已然暴露，那便要在第一时间突出重围！否则，倘若在此被叶盛清军所困住，待在这附近的数路大军同时赶到，他们便真的是插翅也难飞了……
于是，他首先考虑的便是集中所有兵力由预定的西南方向直接突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只要沿着这个方向成功突围，便可顺势直接南下抵达原水城！
然而，随着周宪清军的动作一开展，那边叶盛清军也立马作出反应！没有任何一名敌军露头，取而代之的是密集如蝗的箭雨在顷刻之间向着周宪清军的攻击部队倾泻而来！
这一波箭雨无论是威力还是密集程度都比周宪清所预料的要强上许多！周宪清见状不禁怀疑自己的计算是否有误？难不成敌军的兵力比自己预料的要多得多？难不成敌军真有实力全歼己方？不！这不可能！
“举盾防御！快！”前军大将李承纲大声疾呼道。
李承纲的命令打断了周宪清的思绪，也让所有前军的士兵迅速作出的防御的动作，在箭雨抵达倾泻而下之前便在前阵之前列好了极其密集的盾阵！
在发出了一阵密集的箭雨击中盾牌的声音后，突然从周宪清军的前方出现了一阵冲天震地的喊杀声！叶盛清军终于向周宪清军主动发起了攻击了！
“什么？！”周宪清此时已经完全被叶盛清这完全捉摸不透的战术给搞蒙了！
在最佳的伏击时机不发起进攻，反而在我军即将突围之际发起全面进攻！究竟这叶盛清的葫芦里在卖着什么药？周宪清尽管不想承认，可他不得不说，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恐怕要将之前那一番推论给暂时推翻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叶盛清军果真敢对他们发起攻击，要么迎战硬碰硬，要么就龟缩暂时抵挡一阵子再观察一下战局，寻找更加合适的战机！
以周宪清那谨慎的个性，他自然不愿意带着这仅剩的一万多人冒这个险！既然敌军的行动已经完全打破了他此前的分析，那么眼前之敌不论是真实的实力，或者他们的来历，都未必如自己此前所猜测的一般！眼前的这支军队也自然未必是自己所认定的叶盛清军了！
周宪清几乎没有多少可供思考的时间，在确定局势之前，还是先解决眼下出现的突发事件来得更加实在！于是他趁着敌军距离己方阵线还有一段距离，果断下令道：“变阵！以鹤翼阵迎敌！”
听到周宪清的命令，原本正在行进的前军立刻停下了脚步！周宪清军的中军立刻向后收缩，与二队形成鹤翼阵的第二梯队！而周宪清则带着本阵迅速抵达鹤首的位置吸引敌军的注意力，其他部队也迅速依照平时演练的阵型迅速组成了鹤翼阵的其余部分……
“哼！以鹤翼阵对付我军吗？”敌军主将见到周宪清军开始变阵鹤翼阵后，冷哼一声笑道：“看来敌军主将周宪清还分不清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形势呢！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怕是还不认识使用鹤翼阵的祖宗！看那鹤不像鹤翼不成翼地活脱脱一只病鸟样！”
说罢，敌方主将却依旧还是一副悠然自得地看戏一般的模样，并未因为周宪清军阵前变阵而有任何新的动作，依旧让对周宪清军发起进攻的士兵们径直朝着周宪清军的鹤翼阵冲了进去！
大军来势汹汹，气势凌人！而周宪清军却显然不受对方的任何影响，有条不紊地进行变阵的最后动作！这是他们经过了长年累月训练而来的阵法，乃是基础中的基础，所有人早便烂熟于心，并不会因为外界的干扰而有所动摇！随着最后一队部队进入了预定位置后，周宪清军的鹤翼阵最终也便完全形成！而此时，对手的前锋距离周宪清军的鹤翼阵一队还有不足两百米的距离！
“杀呀！随我冲入敌军鹤首位置！狙杀敌军主将周宪清！”敌军前锋主将大喝一声，原本已经以极快地速度行军的队伍，便如离了弦的箭一般径直朝着周宪清所在的鹤首位置冲了过去……
周宪清见状，一声冷笑：“呵呵，我当敌军还有几斤几两重，却没想到还是一群蠢货！竟不知道自己已然中计！现在，换我们包围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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