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话 在作死之路上疯狂试探
随着陈忠正的一声令下，本已憋着一股劲的城外攻城部队便毫不犹豫一刻不停地朝着山望城的方向行进！陈忠正在本阵实在坐不住，便走出营帐，亲自来到外面坐镇督战！
“老子还真偏不信这个邪了！有种你就炸！炸一个给老子看看！”陈忠正在心中暗道。
一波次，陈军以八千兵马朝着山望城各面城墙开始逼近！毫无意外地在接近山望城后，遭受到了山望城守军的强烈打击！
但有别于之前的数次佯攻！这一回，陈忠正是已经决心玩真的了！不断有投石车向着山望城不断抛掷着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巨石，一个个火球不断地朝着山望城城头呼啸而去！
在远程火力的掩护下，陈忠正军的弓箭手也迅速赶到了距离城头一箭的距离！随着一声声“准备、搭箭、拉弦、放”的命令，城下的弓箭部队也开始源源不断地发射着箭矢向着山望城城头进行更进一步的远程火力压制！
而更多的士兵趁着城头方面在己方远程火力的掩护下，迅速地接近了山望城的城墙，纷纷重新捡起已经被山望城守军推倒的云梯，开始朝着城头上搭，随时准备攀爬城墙！
对于这样老调重弹的攻击模式，山望城守军可谓是熟门熟路，迅速地开始组织了行之有效的反击！尽管山望城的守军经由陈忠正军的接连打击，造成了山望城方面的重大伤亡！可此时面对眼前的强敌，城内的守军却是群情激奋空前团结！
不仅是那些原本积极参与防务的战士，便连一些因为作战受了轻伤的伤兵也不断积极投入战斗！陈忠正军所受到的抵抗丝毫也不会比之前任何一次来得弱！
可即便如此，精明谨慎的陈忠正也看出了今日山望城守城方所表现出来的异样！在持续攻打山望城而未见他所担心的所谓的“秘密武器”后，陈忠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同时也坚定了他再次使出全力攻打山望城的心决心！
既然没有“秘密武器”，敌军尽管表现英勇顽强，却比之前几日防守反应上有所迟滞！想来山望城此时的防务即便不是强弩之末也差不多了！
很显然，经由多日连续不断的攻打，确实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如此，只需再全力进行一番攻击，恐怕必有奇效！
“正春！传令下去，将所有的部队，全部给我压上去！今日，我们必定要破了这山望城！”陈忠正自信地笑道。
“忠正大人！是所有的部队吗？预备队也不留一支吗？万一……”陈正春小心地问道。
“什么万一？衡久进入山桥已经多时，敌方要有援军早来了！快！让所有的部队都给我压上去！唯有一鼓作气，才有攻陷山望城的可能！出了任何差池，唯你是问！”陈忠正似乎对于陈正春的质疑感到有些恼怒。
“是！”陈正春见陈忠正已然动了肝火，自是不敢再有多言，于是行了个礼退下迅速传达陈忠正的命令了……
随着陈忠正的一声令下，越来越多的士兵投入了战场，越来越多的攻城器械被源源不断地送往山望城城下！陈忠正军此时对山望城的攻城战规模，比之前一日来说可谓是更加地庞大！这股连预备队都不留的破釜沉舟的气势，使得山望城都似乎因为畏惧而在颤抖着……
“完了！这一回玩笑真的开大了！怎么会有人这样打仗的？如此大规模的进军，部队难以展开不说，有个万一的话，他们还有余力进行反击？如此犯忌之事，难不成陈忠正疯了？”熊进望着城外那黑压压的一片，不由有些望而生畏地道。
“不！陈忠正没疯！恐怕他已经确定了我军的援军不会来了，这才敢将用于接应的预备队都全压上来！他们便是想要凭借这鼓气势，一鼓作气将山望城一口气给吞噬掉！”沙信家不由得担忧地说道：“看来……这一次，我们山望城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陈忠正之精明，沙信家早有耳闻！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他又如何会犯下连熊进都看得出来的错误？此时陈忠正军算是真正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可面对他们如此恐怖夸张的攻击，山望城方面却已然无计可施！
即便是沙信家再怎么有能耐，再怎么能鼓舞士气力挽狂澜！可两军的实力差距在那摆着，这世界总有单纯用谋略难以弥补的差距，山望城能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支撑到现在已然实属不易！
山望城的守军依旧在奋力抵抗着，可他们的抵抗在城外陈忠正军的强大军势面前，几乎毫无作用！在强而有力的绝强力量面前，他们的抵抗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可恶！真就要这样子结束了吗？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熊进望着越来越多的陈国士兵开始渐渐登上城墙，气愤地操起两柄板斧朝着城头冲了下去！
“信家大人……”身边一名护卫示意要不要将熊进拦下……
沙信家笑着摇了摇头道：“也罢！现在便放弃实在让人不甘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道路上！没有任何反抗便倒下，实在不是我等宋军武将的个性！”
说罢，沙信家似乎也受到了熊进的感染，抽出了身上的佩刀，紧随着熊进的脚步冲向了城头！
几名留守在城楼的护卫看着操起武器冲了出去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也操起手中的武器，加入到了城头的战斗之中！
一场旷世难见的城头决战就此展开！沙信家与熊进的出现，使得城头上的守军再次奋起！原本因为各种原因而开始不断败退的战线竟在这种情况下，奇迹般地开始朝着陈忠正军的方向往回推移！
“忠正大人！您看！敌军竟然还有余力反击！”陈正春指着山望城的城头，很明显地不断有陈军的士兵正在不断地被推挤落城……
陈忠正将眼前的一幕是看得真切，不过他却似乎对此并不为所动！反而是对身边的正春道：“正春，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
陈正春似乎没想到陈忠正会突然脱线似的问他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稍微愣了一下，才对陈忠正道：“回禀忠正大人！在下自冠礼后便一直服侍在您的麾下，算到现在，也应该得有十年了！”
“十年吗？时间过得真快……”陈忠正感叹了一句，然后转而问道：“那么，你跟随了我这些年，对这战场上的胜负可否有所领悟？”
陈正春又是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恐怕难免又是一顿骂了，然后谨慎地回答道：“在下在忠正大人面前不敢胡言，还请大人明示！”
可出乎陈正春意料之外的是，这一回陈忠正似乎丝毫没有想要责骂他的意思，反而是笑道：“呵呵，真像是你会做出的回答！不过，我相信这不是你的心里话，说吧！”
陈正春似乎被陈忠正说中了心事！回想起来，陈忠正这十年来似乎是头一遭如此与自己说话，陈正春思索了下，壮了壮自己的胆子，然后对着陈忠正行了一礼道：“那么便请恕在下斗胆直言了！在下跟随大人十年来，经历大小战役上百场！
依据在下愚见，决定这战场胜负的因素实在太多！可简而言之无非是敌我双方掌握的兵力、武器装备、士气以及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之间的较量！只要凭借着有利的天气，占据优势的地形，加上有足够的兵力，将士士气高涨，且拥有充足的战争补给，必定是无往而不利！”
陈忠正听了陈正春的话，哈哈大笑：“也许你说的并没有错！可在我看来，影响战争天平倾向的，无非就一个字！”
“愿闻其详！”陈正春行了一礼道。
“势！”陈忠正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字！
“势？！”
“正是！想我为了我陈国南征北讨数十年，无论是对付眼下的宋国，还是北方诸国！敌我双方无论是观天时占地利还是求人和，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这个字！
当年宋国赵忠信取我益乙城时，寒冬将至，大雪即将封山，难道天时不在我方？益乙城城防坚如磐石，百年难下，难道他们没有占据地利？论兵力，赵忠信当年手握的兵力更是少得可怜！
可偏偏益乙城就这样被赵忠信打了下来！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自赵忠信那小股部队进入益乙城的那一刻起，战争的大势便已经离我们而去！益乙城的失陷，无非是大势所趋罢了！怨不得旁人！
而此时，山望城上看似依旧有着抵抗的余力！可我陈国的军队还在源源不断地加入战斗！他们可以鼓舞一时的士气奋起反击，可在我看来，此时山望城已经失去了大势！
所谓人力难以扭转大势，即便此时他们再继续做出垂死挣扎，也不过是稍稍延缓了早已注定的败局罢了！”陈忠正笑道。
陈正春听完陈忠正的话，有些将信将疑地将目光投向了山望城上！果然，尽管山望城守军奋起反抗，可毕竟兵力有限！尽管有不少的陈国士兵在城头被打倒，但很明显有更多的士兵已经登上城头加入了战斗！
此消彼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山望城继续保持目前的势头，依旧也难免被陈国攻城部队吞噬的命运！然而实际上，山望城此时的气势已经有渐渐消退的趋势，反观陈军，面对这再明显不过的胜局反而是越战越勇！
目前山望城上所上演的激烈战斗，正如陈忠正所言分毫不差！看来，山望城城破确实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忠正大人之言果然字字金玉！在下受教了！”陈正春此时是打从心里在佩服陈忠正的眼光！也不再为着这城头局部的胜负而纠结了……
一切似乎进行得很顺利，二人也在本阵帐外翘首以待这山望城的城落之时！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名士兵从山望城方向冲进了本阵，面色慌张地对着陈忠正道：“报！山望城东南方向出现大量宋国援军！”
“什么？！消息准确吗？”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陈忠正再也坐不住了！
“是的！数路斥候都看到了！确实是宋国援军！”士兵再次确认道。
“领军的主将是谁？看清楚了吗？”陈忠正再问道。
“看清楚了！是宋国的赵平胜！”
听到这个消息，陈忠正的眼前突然一黑！不敢再有任何迟疑，立刻下令道：“快！传我的命令，取消进攻！全力撤兵，保护本阵！”
“是！”陈正春在听到这消息的一瞬间也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接到命令后没有任何耽搁便立刻去执行陈忠正的命令了！
此时，陈国军队的所有任何行动都是基于乔山通道不可能有援军的基础上布置的！原以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时候，宋国的援军还未出现便稳稳的是已经没有援军了！可却没想到最怕的宋国援军竟是在此时来了！
现在陈忠正军所有的部队尽数派了出去，本阵这边可以说是除了最低防御用的护卫队外，连一个外援都没有！倘若此时敌方援军直取陈忠正本阵，他们这群人几乎便唯有束手就擒一途！
陈忠正只期望着，在宋国援军抵达之前，能至少有一支部队先行回援，好歹也替他们顶上一阵子！只要本阵在，大军还能在此地重整旗鼓，在这山望城外与他们战上一场！
命令很快传遍了整个战场，原本正与山望城守军战得昏天暗地的陈军攻城部队听到这一声鸣金收兵的动静都显然有些吃惊！明明都快赢了，为何后方本阵那边竟要鸣金收兵，放弃这眼下大好的战机！可军令如山，他们尽管心不甘情不愿地，也只得下令攻城部队退出山望城，朝着本阵方向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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