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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我不是他的药


 车门一关,内外就是两个世界。


 汪已桉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季炳年的车停在正对着他们的位置。


 何忘之偏过脸,余光还是看见他为黎宛如拉开车门。


 握着安全带的手紧了紧。


 何忘之抿着嘴唇,表情淡漠,实则内心的情绪涌动。


 刚才亲吻汪已桉只是一个试探。


 他对自己和季医生的态度是那样的激进,又结合他现在对待自己的方式和态度。


 他的回吻像他的人一样强势,有种势在必得的气势,除此之外,还有种只要今天没明天的狠厉。


 “姐姐,你要是刚才没有聊够的话,我可以帮你追上他。”


 汪已桉的声音不冷不热,在“姐姐”两个字上咬的很重。


 何忘之被他的声音吓到,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冲动。


 不管不顾地亲上去,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能回想起刚才旖旎的一幕。


 同处于一辆车内,他的味道萦绕不绝。


 何忘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把刚才冲动的一幕忘掉。


 汪已桉侧过身子看着她,“姐姐,你没事儿吧?”


 被他一口一个姐姐叫着,何忘之头都大了。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听着别扭。”


 何忘之只比汪已桉大几个月,他平时阴沉这脸老谋深算的样子看起来比她大多了。


 汪已桉嘴角轻挑,似笑非笑,发动车子。


 “你要是真没事儿了,我们就走。”


 “走吧,走吧。”何忘之说完,叹了口气。


 窗外还是在下雨,被雨水洗刷过的街道又朦胧又清新。


 何忘之不熟悉路,也不知道汪已桉的目的地是家里还是哪,她也没心情问。


 过了一会儿,汪已桉在停车场停了下来。


 何忘之望向窗外,觉得奇怪,这里不是酒店,也不是家里。


 “下车。”汪已桉说着,推门下车。


 何忘之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两人打着伞,一前一后。


 何忘之穿着高跟鞋,走的有一点慢,汪已桉单手放在裤兜里,很有范儿。


 一家不太大的唱片店,装修的很有味道,空气中有淡淡地咖啡的暖香。


 室内流淌着轻柔的爵士乐。


 长长的木质柜台后,一个留着披肩发的中年男人正在看书。


 他们进来后,老板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二话。


 何忘之不知道汪已桉还有听黑胶的喜好,她自己很喜欢听音乐,但是耳朵出了问题后,因为几乎不会使用耳机,听歌的情况就少了特别多。


 但是在唱片店,除了音乐的美,还能领略到艺术的美。


 这些唱片的包装设计的非常有艺术感,何忘之轻手拿起一张,是Cigarettesaftersex的专辑。


 何忘之倒是记得这个组合,《杀死伊芙》的插曲《K》就是这个乐队演唱的。


 何忘之第一次听到《K》的时候,还以为是女生唱的。


 “你也喜欢这个?”汪已桉说着,从何忘之的手中拿过那张盘,看样子是要一起结算。


 巧的是,这时候老板换了新盘,刚好就是这张,这首歌。


 汪已桉愣了一下,转身去结算。


 回去的路上,何忘之哈欠连连。


 主要是心累,让人特别容易疲惫。


 汪已桉的手机震动,他瞥了一眼睡眼惺忪的何忘之,接起了电话。


 “喂。”


 “恩。”


 “等一会儿。”


 “你们先玩。”


 汪已桉话很少,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何忘之用手掩住嘴,又打了一个哈欠。


 “要不然你找个路口给我放下来,我打个车去一下巧婆婆那里,然后再回酒店。”


 出门的时候,巧婆婆说要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了驱寒汤。


 “你不需要回酒店,东西我已经派MAX给你搬过去了。”汪已桉说着,还是开车把何忘之送回了家。


 到了巷子口,雨已经差不多停了下来。


 汪已桉也跟着下了车,把何忘之送到了楼下。


 巧婆婆应该是一直在等着他们俩。


 何忘之还没按门铃,花园里的灯就亮了。


 穿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高跟鞋,可以说是跟打了一场仗也没什么区别。


 何忘之单手撑在铁门上,整个人都提不起来精神。


 “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汪已桉说。


 何忘之有气无力地“恩”了一声。


 “等一下。”汪已桉忽然说。


 何忘之好好站着,等他的后续。


 汪已桉回到车里,把包装好的黑胶拿出来,塞给何忘之。


 三张盘,重量却不轻。


 这时候巧婆婆也推开了里面的大门,穿过花园就可以来开铁门了。


 汪已桉忽然把手撑在何忘之身侧的铁门上。


 两人的距离拉近。


 何忘之瞬间警惕,她侧着肩膀,身子后退,眼神警觉地看着汪已桉,来开两人的距离。


 汪已桉还是蛮严肃的样子,“要不要来个告别吻?”


 “什么?”何忘之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身子撞在了铁门上。


 “咣当”一声。


 巧婆婆在身后不远处道:“来了,来了。”


 何忘之尴尬,赶紧扭过头对巧婆婆大声道:“地上湿,您慢慢来,我不着急。”


 转过头,对上汪已桉深沉如墨的眸子。


 何忘之捂着自己的嘴,假装要打呵欠的样子。


 汪已桉迅速凑近,在她的额头上一触即离。


 门被打开,何忘之还是愣愣的样子。


 汪已桉端正的站着。


 长得好,穿的好,举手投足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样子。


 巧婆婆笑盈盈地看着汪已桉,很满意的样子。


 “那我就先走了。”汪已桉说,简单地冲巧婆婆颔首,转身离开。


 他撑着黑色的雨伞,身着黑色西装。


 在昏黄灯光和细雨的映衬下,像极了电影里的美少年。


 “那我们进去?”


 巧婆婆的声音一出,何忘之才发现自己盯着汪已桉的背影看了很久。


 她的脸一红,赶紧抱着黑胶跟着巧婆婆回了家。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何忘之觉得有点歉疚,让老人等到这么晚。


 巧婆婆和忘之先去换好衣服洗个澡,再下楼来喝汤。


 何忘之的房间在二楼,推开门,室内温暖,还有玫瑰花淡淡的香味。


 整体的装修是欧式的风格,从窗帘到床再到浴缸。


 卧室挂着的油画是一片清新的雏菊的田野,很温暖明媚。


 何忘之放了一缸热水,泡在加入了玫瑰精油的热水里面,才觉得活了过来。


 早在洗澡之前,她就把助听器摘了下来。


 何忘之躺在浴缸里,慢慢地下沉,直到头埋进了水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冲出睡眠。


 重获空气让她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洗完了澡,何忘之换好了家居服,下楼,简单地喝了汤,然后便上楼,再洗漱一番,摘掉助听器,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何忘之慢悠悠地醒来。


 羽绒被子松软舒适,干燥的有种温暖阳光的感觉。


 何忘之拉开窗帘,天已经大亮。


 天气不似昨日的阴霾,明朗的让人心生欢喜。


 何忘之下楼,巧婆婆正坐在沙发上读书。


 见何忘之下来后,她撑着拐杖站了起来。


 何忘之赶紧扶着她坐了下来。


 “小小姐,你早上想吃点什么?”


 “我一会儿出去逛逛看吃些什么,您不要再忙了。”


 何忘之没有和老人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看了眼茶几的上摊开的书,是一个罗斯国作家的诗集。


 巧婆婆注意到了何忘之视线,笑了笑。


 “等你休息的差不多,我带你把家里都看一看,书房,储藏室还有露台,等差不多了,我就给养老机构打电话,就该搬过去了。”


 何忘之赶紧道:“巧婆婆,您替我爸爸守了这么久的家。我一直没有和你说一声谢谢,真的谢谢您。”


 “都是我应该做的。”


 “您不必着急搬走。我是这么想的,看你在哪里觉得舒服,我愿意为您请一个护工,住在家里照顾你。”


 巧婆婆连忙摇头。


 何忘之握住了她的手,“真的。我这个人平时不太会和人打交道,所以有时候说话可能比较直接。我说的就是我真正的想法。您在这里待了一辈子里,去养老院的换了一个新的环境,我真的觉得不太舒服。再就是,我是在C城上大学,果断时间就开学了,也不会回来。如果放假回来的话,您在家里,还可以和我做个伴。”


 何忘之说完,巧婆婆的眼泪都在眼圈里。


 何忘之不太愿意看到别人哭,赶紧说起了另一个事儿。


 “还有就是,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人支付给您薪水。我想说的是,以后的开支都从我这里走,还有薪水,我也会补足给您。”


 何忘之现在手里有笔钱,自己花起来比较节省,但是该花的地方还是要花。


 “不用,不用,大少当年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笔钱。我平时开支也不大。”巧婆婆连忙推拒。


 “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何忘之说。


 事情解决完以后,何忘之被巧婆婆带着上楼,仔仔细细地介绍了每个房间还有一些具体东西的摆放。


 通过巧婆婆的介绍,何忘之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祖父是当时有名的书法家和教育家。


 因为年代的问题,他们早早的移民去了MGuo,后来形式变化,何忘之的爸爸则回国读书,他在大学毕业后先是做了一段时间的记者,但是某一天出门上班后就没再回来。


 “当时通信不发达,治安管理也不像现在这么好。”巧婆婆提起当年,还有点的难受。


 “少爷一个礼拜都没有回来,给我们吓坏了。我赶紧给老爷打了电话,哎,真的怪我,当时不知道老爷刚做了手术。”


 “老爷惦记少爷,又赶不过来,一时间焦急,又有一些并发症,没过多久就走了。”


 “老爷走了以后,他的朋友和律师回国,找了一段时间,但是也没有找到少爷的踪迹。”


 巧婆婆拍了拍何忘之的手,叹气。


 何忘之现在越来越觉得爸爸的身上都是谜团。


 参观完了自己的家以后,何忘之又被巧婆婆拉倒沙发上坐了下来啊,仔仔细细地介绍她之前给何忘之的箱子里面的财产明细。


 首先是这么多年的账册。


 在找寻何正祎未果后,律师便帮着操持,辞退了大部分的仆人,留下了巧婆婆和管家二人照顾房子。


 管家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了,只留下巧婆婆一人。


 “这么多年您辛苦了。”


 何忘之泛着巧婆婆手写的账簿,这么多年来,她自己的开支很少很少。


 因为年纪的问题,她把清洁房子的问题主要交给了专业的清洁公司。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大的开销。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老爷的资产,委托给了律师,多年来一直做着投资,这个就是他们律所的电话,到时候你可以联系他们。”巧婆婆说着。


 何忘之没注意巧婆婆的话,她慢慢拿出一本相册来。


 打开来看,都是爸爸和他的家人的照片。


 有婴儿时期的可爱萌照,有少年时期的身材飞扬,青年时期的睿智清澈。


 何忘之一张一张的翻过去,直到看到这一张照片。


 那是何正祎和另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不是姜明月。


 两人并排站着,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是情侣关系。


 “这位是苏小姐,当年,哎,在少爷失踪后,她来了家里好多次,为了寻找少爷出了不少力,最开始的几年,她一直会回来看一看。后来可能是觉得实在是没有希望了,才出了国,前些年还会时不时地打电话回来。”


 “是叫苏敏吗?”何忘之说。


 巧婆婆回想了一下,不住地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人老了,有时候就糊涂了。”


 何忘之从相册里抽出爸爸的毕业照,和他一列站着的女孩,也是和他单独拍摄照片的女孩,就叫苏敏。


 何忘之上学的时候也是,因为禁止早恋,很多男女生表达感情的方式就非常的隐晦。


 比如互相又好感的男女在做实验和做一些户外活动的时候要组成一个小组,拍照的时候要站在一起等等。


 那么姜明月呢?


 如果爸爸有了喜欢的人,那么为什么又会和姜明月生下自己?


 有家不回,有爱人却有不相认,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忘之想到脑袋痛。


 忽然,门铃响了。


 何忘之让巧婆婆好好地坐着,自己赶紧出去开门。


 隔着铁门,何忘之看到了MAX。


 MAX还是一身正装的打扮,笑眯眯的很亲切。


 何忘之赶紧打开铁门,看见MAX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何忘之笑问道。


 MAX将盒子转了一个圈,透过透明的塑料板,何忘之看到了里面趴着酣睡着的小黄桃。


 “小汪总叫我把它送到这里来。”


 何忘之赶紧接过宠物盒,又问道:“小黄桃的兄弟姐妹们呢?”


 MAX端正地站着,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已经委托给了可靠的人饲养。”


 何忘之这才放心。


 “车里还有一些它的食物和玩具,都准备的很齐全,如果方便的话,我就把它们搬进去。”


 “您先等一下。”


 何忘之说着,赶紧冲回了家,确认了巧婆婆不对宠物的皮毛过敏后,和MAX一起把小黄桃还有小黄桃的玩具搬回了家里。


 等一切收拾停当,小黄桃也在自己的小垫子上幽幽地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了!”何忘之坐在地板上,惊喜地看着那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


 巧婆婆和MAX都笑。


 何忘之摸了摸小黄桃的脑壳。


 或许是到了新环境,又或许是刚睡醒脾气不好,小黄桃“汪”地叫了一声,奶凶奶凶的,十分可爱。


 安置好了小狗,MAX也要离开,何忘之出门送他的时候,MAX在花园里忽然停住了步子。


 “HE,之前你问我,小汪总吃的是什么药?”


 看着MAX非常严肃的表情,何忘之的心提了起来。


 “我当时说‘他的身体素质优秀的像一个出色的士兵’。”


 何忘之点了点头,MAX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欺骗你,他的身体素质确实是非常杰出的。”


 何忘之静静地等着MAX的后续。


 “但是”,MAX摇了摇头,苦笑,“中国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心魔,我只能说是这样。”


 “MAX,你是说汪已桉心理有问题?”何忘之皱眉。


 “达不到这种程度,但是可以说,他有一些心理障碍。”


 有了MAX的解释,何忘之忽然觉得有些道理,汪已桉有些表现在他看来都很过激,相处起来真的很难受。


 “他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对他现在的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实我说到这里,已经是不太合适了,但是我想,你或许可以劝劝他,或者说,你可以治愈他!”


 何忘之倒退了一步,她摇了摇头,“不!MAX,我想你是搞错了。别说劝汪已桉,还有治愈汪已桉,我做不到,就只是和他说话,我就要鼓足很大的勇气了。我可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在他面前,我就只是一个炮灰而已,他一时不高兴,我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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