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nb楚瑜整个人都懵了，沈烨以为她不知道中视节是什么，解释了起来，“中视节是我们学校和电视艺术家协会共同主办的活动，已经有好几年了，每年会为最受大学生瞩目的电视节目进行颁奖，今年新设立了网络节目的奖项，按照票数《奇喵美食》已经获奖了，不过颁奖要在典礼当天进行。”


 &nb这些终选名单在颁奖典礼前就出来了，不然工作人员没法邀请获奖人领奖。颁奖典礼的时间在军训期间，地点也和军训基地相隔很远。


 &nb楚瑜迟疑道，“老师，可是军训……”


 &nb“因为是特殊活动，所以学校可以特批你提前回校，这次学院过来也是要通知你这件事，不过没想到你还和军训连长起了冲突？”沈烨平静地说道，学院老师们原定今天前来慰问，没想到刚落脚就要处理纠纷。


 &nb楚瑜没有说话，沈烨见她沉默不言，开口道，“目前五连连长停职调查中，据周围人反应，你是因为班中同学晕倒和他发生了冲突，学校和基地很重视这件事，你能再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nb楚瑜原本就疑惑连长为什么没有出现，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楚瑜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只是复述连长的粗鄙之词时有些犹豫，她不喜欢说这种话。她说完，又问道，“老师，您知道我同学怎么样了吗？”


 &nb“目前在医院有老师看着，她的父母好像还在北京，估计已经到了。”沈烨好奇道，“你和她关系很好？”


 &nb沈烨觉得楚瑜愿意出头，应该跟叶卓雅的关系不错。


 &nb楚瑜老实道，“一般吧。”


 &nb沈烨闻言简直哭笑不得，他又补充道，“你获奖和军训纠纷是两件事，如果调查后发现问题出在你身上，学校会对你有严厉处罚，你做好心理准备。”


 &nb楚瑜听到还有调查，倒是毫不紧张，她觉得自己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她看沈烨镇定自如的样子，反而有些好奇，“老师，您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nb“我为什么要紧张？我又没和连长起纠纷。”沈烨大大咧咧道，“每年你们都爱整点事儿出来，我只是没想到今年是个女生……”


 &nb沈烨带过很多届学生，广院的学生军训也是出了名的难管，连续几年都闹出过各种各样的事情。艺术学部里多得是才华横溢、桀骜不驯的学生，教官们想让他们服气确实很难，两方经常发生摩擦。


 &nb这回事情一出，学校和基地马上开展调查，确定是哪一方的过错。沈烨和楚瑜单独谈话，辅导员肖旭则带着其他老师向别的学生了解情况，尽快给此事一个处理结果。


 &nb五连的学生们向老师细数连长的恶状，谩骂、歧视、忽视学生健康状况等等，当然她们也补充道，“教官们对大家都很好，就是连长素质有问题。”


 &nb肖旭闻言也笑了，“你们倒是很公正啊。”


 &nb“老师，我们不是不能吃苦，故意闹事！只是这事确实很可气！”


 &nb连长确实引起了众怒，不然也不会一整个班将他团团围住，看架势差点打起来。


 &nb“行，我们知道了。”肖旭等人了解完情况，大致也清楚了详细的经过，毕竟事情是在操场上发生的，那么多人盯着也不可能同时说谎话。


 &nb傍晚的时候，所有受训的学生被聚集在操场上，军训基地的领导宣布了这件事的最终处理结果：五连连长被停职，连内事务由四连连长代为管理。


 &nb其他连队还不清楚详细原因，感到莫名其妙。五连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学生们都有一种推翻压迫者的喜悦感。沈烨看着欢腾的队伍，笑骂，“一群疯崽子。”


 &nb五连连长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四连连长性格很好，为人温和，不管对待教官，还是学生都相当和蔼。最后的调查结果证明楚瑜不是挑事的那一方，学校也没有对她进行处罚。


 &nb楚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军训宿舍，其他人已经出去训练了。她提好箱子下楼，才发现蒲子皓已经站在了楼门口，男生没法进楼。他也提着自己的行李，两人今天就要坐车回校了，准备参加中视节的颁奖典礼。


 &nb蒲子皓感到好笑，“没想到这样就回去了，我室友都想揍我。”


 &nb“你还想呆在这里吗？我每天都要热化了。”楚瑜看到他似乎有些惋惜，调侃道。


 &nb蒲子皓倒没有楚瑜那么痛苦，“还好吧，有山有水，远离都市，还可以打枪。”


 &nb大部分老师昨天就坐大车回到了学校，沈烨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在军训基地睡了一夜，楚瑜和蒲子皓今天就坐他的车回校。沈烨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打开后备箱让两人放行李，他嘀咕道，“我天，这里的床真硬……”


 &nb蒲子皓打量了一下沈烨的车，对着楚瑜悄声道，“老师可真有钱。”


 &nb楚瑜对车并不了解，只是小声回道，“我们学院很多老师都在外面接活儿的……”


 &nb学院里开名车的老师很多，老师们很少指着工资过活，或多或少都在外面承接过工作。录音、摄影、编剧、编导……有的老师还会找靠谱的学生一起做项目，这一行老师带着学生，师哥师姐带着师弟师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nb沈烨一边开车，一边跟两人闲聊，“你们现在是成立工作室了？”


 &nb楚瑜一上车就有点昏昏欲睡，蒲子皓便答道，“对，今年刚建立工作室。”


 &nb“挺厉害的，比你们不少师哥师姐厉害。”沈烨笑了笑，看了看后视镜里困到眯眼的楚瑜，打趣道，“你师哥师姐大三大四了，才捣鼓一个中视节颁奖典礼，你们倒好，大一就成获奖嘉宾了。“


 &nb楚瑜赶忙谦虚道，“只是运气好。”


 &nb楚瑜哈欠连天，汽车刚开没多久就睡着了。蒲子皓见她歪着头，似乎有些不舒服，干脆让她过来靠着自己的肩膀。楚瑜满意地蹭了蹭他，靠着蒲子皓陷入了梦乡。


 &nb沈烨又问道，“你是戏文的，小秦的学生？”


 &nb蒲子皓怕惊扰到楚瑜，放低了一点音量，“是，秦明老师带我们班。”


 &nb“小秦还是有些才华的，尤其擅长小说改编影视……”沈烨感慨道。


 &nb蒲子皓应了一声，现在还没正式上课，他也不知道秦明的教学水平。


 &nb楚瑜和蒲子皓坐着沈烨的车，顺利地抵达了学校。沈烨又叮嘱了两句中视节的事情，将颁奖典礼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他们，“还会有负责对接你们的工作人员发短信过来的。”


 &nb两人了解地点点头，告别沈烨后先各自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休息了一夜。颁奖典礼是在晚上进行的，楚瑜和蒲子皓白天先碰了一面。


 &nb楚瑜回校后明显精神好了不少，蒲子皓将笔记本电脑推过来给她看，“我看了一下附近的写字楼租用，离学校两站远的文创园内有不少，你想招多少人？”


 &nb“50到100人吧。”楚瑜想了想目前所有的资金和未来可能的收入，他们还要留一部分用作新项目，不可能全部用来扩张人员。


 &nb蒲子皓点点头，这和他预估得差不多，“那就稍微租大一点，我最近抽空去看一看，然后邮箱里又有不少新简历了，这几天我们还得面试一下。”


 &nb这一周两个人都在军训，工作室的招人进度就缓慢了下来。楚瑜想了想，“有的工作我们也不了解，单靠我们不行……”


 &nb楚瑜也就只能面试一下节目制作人员，别的工作她不精通。


 &nb“找灿娱那边借个就行。”


 &nb灿娱传媒每年基本都有招聘会，暑期还会招暑期实习生，因为是业内有名的大公司，不少人会选择来灿娱实习镀金。不过实习生基本都没有工资，最多有餐补，而且每年的转正名额有限。


 &nb蒲子皓也让陆欣留意一下，有没有愿意到工作室实习的，他们每月可以有实习工资。现在工作室挂靠灿娱旗下，有一个好处就是资源方便流通。白玉工作室其实已经有了足够的注册成本，可以自己注册公司，但是真的单干反而会麻烦不少，现在工作室和灿娱的财务是分开管理的。


 &nb楚瑜总觉得给陆欣添了不少麻烦，愧疚道，“总觉得阿姨很辛苦？她帮太多忙，灿娱里其他人也会有想法吧？”


 &nb蒲子皓不满道，“你可小看她了，她已经惦记上我们下一个项目了，想要塞新人演员进来……”


 &nb《奇喵美食》的点击量确实让陆欣相当震惊，《叫我et！》捧起来了一批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楚瑜却在节目里连脸都不露，让陆欣大为惋惜。如果《奇喵美食》用的是正经的主持人或演员，那个人估计现在早就身价暴涨。


 &nb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网友们对《奇喵美食》的印象不会仅局限在主持人身上，而是在节目本身。许多知名节目的品牌印象常被观众固化为主持人，《叫我et！》等网剧的印象则被固化为扮演主角0921的演员，一旦主持人和演员离开，节目或网剧的寿命基本也终结了。


 &nb《奇喵美食》给网友们的最深印象，是一个叫“民工喵”的虚拟形象，民工喵已经不是楚瑜或蒲子皓本身，而是慢慢变成了一个符号。


 &nb楚瑜听到蒲子皓的话哭笑不得，没想到陆欣想得那么远。


 &nb蒲子皓淡淡道，“我现在还没答应，要是演员真的红了，又是灿娱的艺人，钱就都被赚走了……我们先签到艺人后，他们的人做配角还差不多。”


 &nb楚瑜猜测陆欣也没有强赛人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蒲子皓和陆欣在家里又怎么斗嘴了，两个人的斗争换了一种形式。楚瑜好笑地提醒道，“灿娱的艺人就算是新人水平也不低，我们从哪里找不会被压了风头的艺人？”


 &nb蒲子皓一时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但还是坚持道，“找找总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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