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冰盘之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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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罗贤脱险,在其余人还处在茫然和震惊中时,白景行首先反应过来了,抢先几步来到罗贤身旁。
“庄主。”白景行以双手搀扶着罗贤,“您……”
“无妨。”
罗贤又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张三,淡淡道:“跳梁小丑而已,无伤大雅,收拾出去吧。”
就在白景行得令、刚要吩咐人有所行动时,突然从外边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女人的笑声。
她似乎开心极了,笑声狂放而恣意,连绵不绝、时高时低。
非但是白景行,在场的所有人、连带罗贤在内,似乎都被这阵笑声吸引住了,一时忘记了动作。
这阵笑声来得实在太过突兀,太过诡异,尤其是在此时的情况下,更是仿佛充斥着某种不祥的寓意,令人禁不住遍体生寒。
看着宾客们面面相觑、惊骇莫名的神色,罗贤轻轻皱了皱眉,忽然调足内力、高声喝问道:“阁下何人?何不现身一见?”
随着罗贤的喝问,那阵笑声戛然而止,紧跟着的是一个女人的反问声:“此时夜色已沉,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出来见你们一群大男人呢?罗庄主这个要求,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阁下既然不愿现身,又何须做此异状、引人瞩目呢?”罗贤冷哼了一声。
“你这话就说得不明不白了。”
女子媚声答道:“我笑是我的事情,又没央着你们搭理我,对不对?你怎么能一上来就横加指责呢?那位张大爷眼高于顶、自命不凡,手段却又稀疏得很,这么滑稽的事情,我又怎么能不笑呢?……”
罗贤心知对方来者不善,也不答话,只是侧耳听了一会儿,依稀辨清了发出声音的方向。就在那女子仍在自说自话的时候,他猛地一顿足,飞身向着屋外冲去。
然而,就在他刚踏出镜花厅的刹那,忽然感到身侧一阵剑风袭来,急忙挥刀格挡。
仓促应战之下,他又身负旧伤,虽然抵住了对方的剑锋,却因脚步慌乱、气力不足,再难寸进,反而是踉跄着脚步又退回了厅中。
若非是白景行见机得快、再次上前搀扶,罗贤在身形不稳之下恐怕不免跌坐在地上。
饶是如此,罗贤也可谓是狼狈极了,腹部的伤口似乎因这次剧烈的动作而又撕开了些,血液源源不断地由他捂住伤口的指缝间流出,将周遭的衣衫染成了殷红的一片。
而他手中的刀似乎也无力拿稳,伴着一阵“叮里当啷”的响声,滚落到了他脚边的不远处。
“庄主……”
罗贤猛地横了白景行一眼,以眼神止住了后者的话头。
未战先怯本就是兵家大忌,此时既然知道对方来意不善,他身为庄主自然就更不能退避。
白景行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只好默默把头低下去、不吭声了。
就在此时,那位女子又自顾地说起了话来:“你瞧瞧,到最后还是不免要你亲自动手,先前又何必弄那些弯弯绕绕呢?早早按我的办法来,不就万事大吉了?连那位张大爷的命也不必搭出去。”
这话当然不是对着罗贤或是在场的别人说的。
可是除了他们以外,她又能对谁说呢?
罗贤心中已大概有了答案,却不忙着说出来,只是面沉似水地看着厅外。
他的眼中尽是黑暗。
然后,在黑暗中,渐渐地浮现出了一个依稀的人影。
“他自有取死之道,送命也是活该。”那个人影一边回答着女人的问题,一边悠然踱到了镜花厅内,脚步轻松而散漫,手里的剑也是松松垮垮地拎着,仿若信步在自己的后花园中一样,“但是,他起码把事情做好了,也不算是白死。”
说着话,他瞧了一眼罗贤那只捂着伤口、已满浸着鲜血的手,然后又冲罗贤轻轻微笑了一下。
那是一种真诚而和善的笑意。
只不过,随着他的微笑,他脸上那道显眼的伤疤——一道横亘在他脸的正中央、从右耳上方延续到左耳下侧、途径鼻梁的疤痕——也跟着翻动了几下,犹如一条滑腻而扭曲的毒蛇,又像是带着某种嘲弄之情而咧开的嘴巴。
“罗庄主,久仰了。”
他仍带着那种笑意,松松垮垮地站在了距离罗贤两丈远的地方,好像全不设防一样。
不过他也确实没有设防的必要,离他最近的两个人,白景行全不通武艺,而罗贤此时却要靠一个全无武功的人搀扶着才能站得稳。
“张龙头,我也久闻大名了。”罗贤淡淡地答道,“只不过,我从没预料到会是在这样的境况下与阁下见面。”
关于罗贤认得出自己的身份,张一尘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他的特点实在太过于明显。
“实在是巧得很。”
张一尘随口答着,然后低下头,用脚轻轻一挑,伴着一阵“叮当”的响声,罗贤的那柄刀又重新滚向了罗贤,最终不偏不倚地停在了罗贤面前。
罗贤看了看刀,又看了看张一尘,眉毛皱得更紧了。
他从未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而且他心知肚明,此时还远未到终点。
“姓张的,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罗贤犹豫之际,钟正忽而快步走到了罗贤身边、代罗贤拾起了地上那把刀,以刀锋指向了张一尘,怒声道:“庄主此时身体抱恙,你要是有什么招数尽可冲着我来。”
那把刀是罗贤的心爱之物,同时亦代表着罗贤在冰盘山庄中的无上权威,此时钟正就这么拿在手里,不免有僭越之嫌。
不过,在这种时刻,却没有人再去计较这些。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此时张一尘的种种神态无不说明了他已胜券在握,像钟正这样贸然出头,非但莽撞,而且无异于螳臂当车。
可是,“迎难而上”无疑是赢得旁观者支持和同情的不二法门。
此时也不例外。
所以,旁观者们——连带罗贤在内——都只为了钟正此时的表现而颇感敬佩。
这也正是钟正所渴望达到的效果。
见状,张一尘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钟正两眼,忽然高声问道:“你先前对我说,顶替你那位内应的新任管家是个愣头愣脑、不识时务的傻小子?”
“对极了。”女子咯咯地娇笑了起来,“你瞧他此时的言语动作,不都透着一股傻气么?”
“你错了。”张一尘摇了摇头。
女子的笑声一顿,颇为惊讶地反问道:“我错了?”
“是的,大错特错。”张一尘答道,“他虽然不太聪明,却也不太傻。”
“哦?为什么?”
“他的功夫不济,能耐有限得很,这一点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可他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地冲了出来,就是因为他不傻——他知道罗贤无论如何也得保住他的命。”张一尘脸上带着那种戏谑的笑意,“而只要他活下来了,那么他此时的所作所为就是一桩莫大的功绩,就算冰盘山庄最终难免覆灭,可也牵连不到他一个外人的身上。到时候他凭着此时所博得的名声,无论去哪都不会被人看低。”
张一尘的语调平和而缓慢,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钟正自己当然也听到了。
所以他的面色一变,变得复杂而难看,既有叫人揭破心事后的窘迫,也有羞恼至极而生出的愤怒。
可他偏偏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女子似乎思考了一阵,又接着问道:“照你这么说,他岂不是聪明极了?你怎么又说他还不太聪明?”
“他当然不够聪明。”张一尘脸上的嘲弄之色更浓,“因为他还看不出来,罗贤保不住他的命。”
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钟正身上,因为每个人都想看看钟正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在面色阵红阵白地变幻了一会之后,钟正猛地仰起头,再度用刀指向了张一尘。
但他却什么也没说。
在很多时候,作为都比言词要重要得多。
此时无疑就是这种时候。
所以他只是忽然举刀向着张一尘冲去。
在距离张一尘还有不足一丈的地方,他猛地一跃而起,将刀高举过顶,以一招“力劈华山”向着张一尘狠狠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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