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就已经离开人群的小孩子们却叽叽喳喳的在下水道的管道里议论着他们刚刚做下的事情。



  “小男孩打赢了里奥”就好像他们刚刚做了十分伟大的事情一样~



  黑漆漆的下水道通道高度很高，得益于洛杉矶这个高度发达的国际大都市，发达的洛杉矶城市群作为一个预计容纳1800万人口的城市，他的下水道可谓是十分发达的，洛杉矶仅地下排水管道就长达6500英里，合10460公里。



  更不要说作为洛杉矶城市群核心的洛杉矶县下水道了！



  这里的下水道每隔几百米都有一束阳光可以顺着下水道上的排污口照射进来，虽然偶尔几处井盖的附近也有灯泡可以提供照明，但是这群小孩子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去触碰那些东西~



  偶尔有几处不断往下排水的地方，这群小孩子就好像事先知道一样熟练的绕了过去~



  “taxi，谢谢你又帮助我了！”



  “是陶西！是陶西！不是taxi！我说了很多遍了，虽然我是被纳尔爷爷从出租车上捡回来的，但是我有名字！”



  “好了好了！陶西谢谢你又帮助我出头了！”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小孩子满脸通红的用力扛着陶西的右手臂解释道~



  但是扛着陶西左边的小男孩却一脸笑眯眯的说道：“希尔这已经是今年你第三次被抢钱了，也是你第三次跟陶西感谢了，如果你真的感谢他，你最好送陶西一块电池！”



  “你又不是不知道陶西他正发愁那天晚上他冒着大雨从垃圾桶捡回来的收音机里面没有电池而发愁呢，也不知道那天那个流星雨有什么稀罕的，你没有感冒你都应该感谢纳尔爷爷在你小的时候交给你的好身板！”



  “马尔科！”



  “你们都管我叫大哥呢！”



  “这是应该的！你说什么呢！”



  陶西的这句怒斥，一下子让周围的小孩子们安静下来了，但是马尔科却一点也不在意的说道“好啦好啦，陶西，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只是你这个样子明天可是没有办法跟我去咖啡店里面发传单了哦！”



  “就当休息吧！反正你们俩个也不会让我饿肚子的，不是吗？”陶西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但是紧接着陶西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脸紧张的转头对马尔科说道：“糟糕了！说好的我们要去捡烟头的，但是现在是不是迟了！”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希尔却弱弱的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肯德基饮品的瓶子在陶西跟前晃悠了一下~



  陶西看到这个瓶子全是一些被抽的还剩下3/1的烟屁股马上就一脸开心的拍了拍希尔的脖子说道：“还是你小子机灵！我就知道你比马尔科强！”



  希尔听到陶西的夸奖再次一脸害羞的回答道：“自从爷爷走了之后，你们都没让我饿着。”



  “咱们三个就我最没用了，你又能打还胆子大，马尔科还会一些小手艺，如果我要是再不用心一些的话说不定就被你们抛弃了！”



  站在三个人身后的一群小孩子听到希尔的回答纷纷附和道：“对啊，对啊。希尔你要感谢你爷爷给你找了俩个好哥哥照顾你！”



  “我们除了我们父母给我们的素热狗也就只有跟着你们三个人才能在街面上吃顿饱饭了！”



  “陶西你们三个可得加油带我们走出下水道这个破地方啊！”



  一群小孩子就这么嘻嘻哈哈的簇拥着他们的“孩子王”陶西一路上走走停停的，陶西也完全没有刚刚经历了生死大战的觉悟，反而带着这群小孩子熟练的顺着下水管道的排水口看着街上的人群~



  当有穿着西服的人经过这里的时候，这群小孩子会在陶西的带领下尝试猜这些人的口袋里有多少钱；当有一些穿着裙子的小姐姐经过下水道口的时候~



  这群小孩子会不由自主的顺着他们露着缝隙的手指头悄悄的朝着上面看去~



  当陶西大声冲着街面上喊道“黑色”时，这群小孩子也会红着小脸像被野狗追在屁股后面一样叽哩哇啦的乱叫朝着下水道的黑暗处跑去~



  陶西嘴里却哼着一个稀奇古怪的调调在他俩个好朋友的搀扶下离去~



  洛杉矶下水道可以住人这一个传统文化可以追溯到美国上世纪60年代！



  早起下水道的修建是为了防止洛杉矶这个沿海城市被大海和雨水淹没，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洛杉矶海岸线的抗洪抗涝发展也越发的完善。



  没有洪水侵扰的洛杉矶的下水道也就渐渐的被洛杉矶市政府先后铺设了数百条供暖、供水、供电、排污的地下干线~



  这些四通八达的地下干线也渐渐的被这群无家可归的人据为己有了！



  一开始的“下水道”居住文化倡导着这群“可怜人”要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但是随着美国贫富差距越来越大，再加上美国70年代末80年代初，美国黑帮文化和披头士文化的盛行，导致下水道里面多了一些很多“奇奇怪怪”的人！



  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有的是因为在地面上得罪了某个黑帮的大人物，有的是因为工厂破产被迫失业躺平，还有的人则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等到陶西回到他自己的地盘时~



  白天簇拥在他周围的一群小孩子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至于其他的孩子们为什么还有父母，当然是因为这些居住在下水道成年人为了可以少饿点肚子，除了睡觉就剩下“造人运动”了~



  陶西对于其他小孩子的离开倒也没有很失落，陶西反而很满意没有人跟着他们一起“回家”！



  在下水道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陶西打小就养成了一个对人对事都很警觉的优点，除了希尔和马尔科这俩个打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小孩子外~



  陶西谁也不相信！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当初只有8岁的陶西在收养了他和马尔科的老爷爷老纳尔因为年纪大去世之后~



  陶西不但要养活老纳尔的亲孙子希尔，还要去为经常在外面闯祸的马尔科出头！



  陶西为了可以在下水道里面站住脚，陶西可没少跟那些来路不正的成年人发生矛盾~



  成年人和小孩子对抗的结果可想而知，如果陶西不用点阴谋诡计还真难站稳脚。



  “狗皮膏药”就是洛杉矶东部下水道居民们对陶西的称呼，虽然这个外号不怎么样，但是陶西却很满意~



  得到这个外号的代价就是陶西的仇家也不少！



  陶西为了躲避仇家找上门寻仇，也不敢让那群嘴巴都不严实的小家伙们知道了他的居住地，鬼知道那群连肚子都吃不饱的家伙会因为一个5美分不夹肉的素热狗做出点什么~



  要知道最近这些年，下水道最流行的一个暗杀手段就是“割喉”了，而且还时不时的出现一些披头士莫名其妙的就开始发疯了似的点火“自燃”！



  人小鬼心眼贼多的陶西也就是因为这一份谨慎带着马尔科和希尔活到了15岁。



  凌晨12点的下水道早就已经乌漆嘛黑的了，但是陶西连手电都没有拿出来便熟练的在这黑漆漆的环境当中就回到了他的住处~



  “嘶~”



  “疼死我了~”



  “马尔科和希尔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一直以“不要脸”和“胆子大”示人的陶西也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能从陶西的脸上看出来一丝丝小孩子撒娇和委屈的表情。



  但是很快陶西就把他一脸委屈的表情收敛了起来！



  “吧嗒”一声~



  一个散发着昏黄色灯光的灯泡就亮了起来~



  只不过当灯光亮起来后，陶西三人的这个住所却看起来很危险。



  一根粗粗的管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扣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顺着这个拳头大洞口看去，里面有好几根手指粗的电线被黑色胶皮捆绑着。



  洞口的边沿处有着好几根明显人工接绑的电线，粗糙的手法看起来有一些触目惊心。



  但是陶西却一脸不介意的随手拨开了这一簇连接着点灯的电线。



  陶西低着头一瘸一拐的朝着不远处一直“嘀嗒”着水的水管子走去~



  水管子的下面放着一个没有把手的水桶，顺着昏黄的灯光看去，这个桶里的水竟然是干净的！



  陶西随手捡起来了地上的一个瓶子舀了一瓶水就“咕嘟嘟”的喝了下去~



  水桶的旁边是一个布满了苔藓的红色柜子，与其说是柜子倒不如说是一个连抽屉都没有的废旧垃圾箱~



  但是陶西却颇为享受的摩挲了一下在上面被擦的干干净净的收音机~



  这个收音机看起来跟其他收音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别的收音机该有的，它也有，但是收音机的底部却有一个标记着【2021】的铭牌~



  “也不知道这个收音机跟那天的流星雨有什么关系！”



  “唉！明天我该吃点什么呢？我明天可是过生日呢，也不知道马尔科今天给希尔说的那些，希尔有没有听懂~”



  “这个收音机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陶西低声嘀咕了几句便一屁股朝着地上被四块砖头垫起来的木板坐了上去~



  这个木板看起来很大，而且上面还有厚厚的一沓子电器包装纸垫在上面~



  这个木板的上面有三个叠着整整齐齐的被子，虽然被子看起来很脏，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这里就是陶西三个人居住的地方。



  当陶西关了灯后再次躺在木板上的时候，因为背部的疼痛陶西嘴里重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很快一日的疲惫却让陶西沉沉的睡了过去，就连半夜回来的马尔科和希尔回来时，陶西都没有留意到。



  陶西睡醒的时候习惯性的摸了摸旁边，当陶西摸到旁边还带着余温的被子里已经没有人的时候~



  陶西条件反射般“噔”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眼睛里面带着红血丝的陶西嘴里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真疼啊！等我年纪再大点我非得一天锤里奥一次！”



  陶西嘴里说着最狠的话，但是陶西却龇牙咧嘴的努力让他自己适应着背部肌肉带来的疼痛~



  至于，一晚上没有见到马尔科和希尔，克莱尔也不意外~



  他们兄弟三个和下水道的其他人不一样.



  除了希尔是正儿八经的美国公民，下水道土著之外，他和马尔科都是从福利院逃出来被希尔爷爷老纳尔收留的可怜人！



  没有绿卡就意味着他们俩个没有办法领取到美国每个月30美元的难民补助金！



  他们也没有资格去跟其他下水道土著一样混吃等死~



  自从希尔的爷爷去世后，早出晚归，自力更生就成为了这三个小年轻的常态~



  龇牙咧嘴挣扎着站起来的陶西看到他们“家”那个就快要坏掉的柜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瓶跌打水和一张纸后~



  陶西的脸上露出来一副十分可爱的笑容。



  “哼！希尔这是又跟我在显摆他上过学了！”



  陶西看着这张纸上希尔工整的字体留言后，陶西的脸上挤满了笑容，小声的念叨了起来~



  【陶西哥哥，祝你生日快乐，今天是你和马尔科一起加入家庭的第七年了，虽然爷爷已经不在了，但是咱们家的传统必须遵守！



  我知道哥哥你对你那台在流星雨下面捡回来的收音机很上心，所以我和马尔科商量了一下，专门为你从商店里买来了一节电池。



  桌子上有马尔科帮你从唐人街药店里搞来的跌打药哦~



  陶西哥哥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今天就让我来挣钱养活你！】



  陶西看了一眼桌子上一块用废旧纸壳子包起来的东西~



  陶西拿起来慢慢的把这个纸壳子拆开看到里面是一节崭新电池后，陶西还看到了马尔科画的一个鬼脸头像~



  “一看就知道马尔科也想写几个字显摆一下！”



  “怎么样！这下子不说希尔那些买回来的书没用了吧？画的是个屁~”



  “呵！马尔科这个臭小子这么晚去人家药店里钻通风口也不怕被抓住！”陶西小声的念叨了一阵后就把桌子上的“跌打药”拿起来熟练的打开瓶盖就朝着一块挂在电线上的布子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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