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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柴进门招天下客




 走了一盏茶功夫,果然一条平坦大路,早早便望见绿柳荫中显出那座庄院。庄院四周一条约摸三十步宽的阔河,河水暗绿,泛着白沫,飘着青苔,少说也有两三丈深。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荫中一遭白墙,极为高大。


 两位公人不通军旅,不知这庄的厉害,林冲却心如明镜:“这柴进果然有异志,这哪里是庄,分明是个军寨!墙外有护城河,又有吊桥,墙上有垛子、箭孔、马面,四面墙上有望楼,四角有角楼,若是庄内收起吊桥,再有兵有粮,等闲几千人休想打下来。怪不得他不住在城中,躲在这乡下,已是提前防备了。”


 三人转弯来到吊桥前,桥边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树荫下乘凉闲聊。


 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诸位大哥报与柴大官人知道,汴京有个姓林的犯人,发配沧州牢城,路过宝地,特来求见。”


 有个年轻的庄客冒冒失失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庄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不巧今早练武……不,打,打猎去了。”


 林冲心中暗骂:“沧州人烟稠密,哪里有什么野味可猎,我看打猎、练武都是假,练兵才是真,我须得提醒高副使小心些。”


 这林冲眼光的确非凡,也不枉高世德看重:那时虽然天下承平已久,但在有心人眼里动荡之势已初露端倪,否则柴进身为贵胄出身,何必无缘无故仗义疏财,结交江湖豪杰?他家中养着三五十个好汉,多有犯罪的人,除此之外还资助过往流配的犯人。便是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的人,他也敢藏在庄里。为何?还不是为了一旦陷入逆境,能有绿林援助。更何况赵宋天下得来不正,柴家复国之念,一直不忘。


 林冲对董薛二人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走吧。”


 董超道:“要么再等等?”


 “终究是无缘,多等无益。”


 三人别了众庄客,再回旧路。虽然发现了柴进诸多不法的蛛丝马迹,但一来缺乏强力铁证,二来去梁山泊的荐书终究是没弄到,不由林冲肚里好生愁闷。


 行了半里多路,只见远远的从林子深处,一群人骑着马直奔庄上来。人群中间如众星捧月般拥着一位官人,胯下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朱唇皓齿,颌下三牙掩口胡须,三十来岁年纪。那人带一张弓,插一壶箭,引领众人,打马奔着庄上来。


 林冲闪在路边看了,寻思道:“这人莫不是柴大官人么?”又不好问他,只在心中踌躇。


 只见那马上的官人看着路边一人带着枷,脸上刺着金印,纵马前来问道:“这脸上有金印的是谁?犯了什么事?”


 林冲躬身一礼,不卑不亢,答道:“小可是汴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姓林,名冲。因为恶了殿帅府高俅高太尉,被他设下圈套发下开封府,问罪刺配沧州牢城营。听前面酒店里的人说,这里有个招贤纳士的好汉柴大官人,因此前来相会。不期缘浅,未能相遇。”


 那官人听得“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几字,眼前一亮,不待林冲说完,便滚鞍下马,飞奔前来,说道:“小可便是柴进!林武师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就草地上拜了。


 林冲连忙还礼。


 柴进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到庄里再叙。”他不再骑马,携住林冲的手,同行到庄上来。门口庄客们远远看见,放下吊桥,大开庄门迎接。


 林冲进到庄中,四处看了,果然是个好大庄园!庄里道路是香糕砖铺就,极为平整,四下里房屋高大华丽,都是红色屋脊,青绿色琉璃瓦。不知道的多半会以为是当朝权贵府邸。……

 


 林冲进到庄中,四处看了,果然是个好大庄园!庄里道路是香糕砖铺就,极为平整,四下里房屋高大华丽,都是红色屋脊,青绿色琉璃瓦。不知道的多半会以为是当朝权贵府邸。


 柴进引着林冲到厅前,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到贱地,真是得偿平生之愿!”


 林冲答道:“林冲不过是些微贱名声罢了。柴大官人名传播海宇,谁人不敬!小可仰慕已久,只是无缘相见。不想今日因为犯罪,流配来此,得识尊颜,实乃三生有幸!”


 柴进便请落座,林冲再三谦让,坐了客席。董超和薜霸,在旁边坐下。跟柴进的伴当各自牵了马去院后歇息,不在话下。


 柴进便唤庄客置酒。等不多时,只见两个庄客各拿一个托盘前来,前面那个托了一盘肉,一盘饼,一壶酒;后面那个托出一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


 柴进见了,脸上有些挂不住,道:“村夫没见过世面,不知高下!八十万禁军教头到此,为何如此轻慢?先摆果酒,再去杀羊,快快整治!”


 林冲起身谢道:“大官人,不必多赐,只此便十分够了。”


 柴进道:“休如此说,难得教头到此,岂可轻慢。”


 庄客恍然大悟,飞一般带着托盘回去,又飞一般捧出果酒来。


 柴进起身,敬林冲一杯接风酒。林冲谢了柴进,一饮而尽。


 柴进道:“教头请后堂坐。”他随即解了弓袋箭壶,引着林冲三人来到后面,还请两个公人一同饮酒。


 柴进当下坐了主席,林冲坐了客席,两个公人在林冲肩下,叙说些江湖上的勾当。


 林冲虽然本领高强,但一直在禁军做教头,江湖上的勾当,说不上来多少,反倒不如两个公人知道的多。柴进有些心疑,但他也不说破,便转了话题,一个劲儿问些枪棒。


 不觉红日西沉,飞鸟归巢,庄客已整治好各色食果海味,摆在桌上,抬到各人面前。


 柴进亲自举杯,殷勤劝酒,待酒过三巡,叫道:“今晚要痛饮,先拿道醒酒汤来吃!不然吃不多酒!”


 林冲又吃得一道汤,五七杯酒,只见一个庄客前来禀报道:“大官人,洪教头来了,要见大官人。”


 柴进寻思了一下,道:“再抬一张桌子,叫他一起相会。”


 林冲起身,只见那个洪教头来到。他歪戴着一顶头巾,拿着一把蒲扇,挺着胸脯,横冲直撞,来到后堂。


 林冲寻思道:“庄客称他做教头,必是大官人的师父,不可怠慢了。”他急急躬身行礼道:“拜见教头,林冲有礼了。”


 洪教头全不理睬,也不还礼。


 柴进并不起身,只是右手五指并拢,指着林冲对洪教头道:“这位贵客是汴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林冲,就请相见。”


 林冲听了,看着洪教头便拜。


 那洪教头却道:“不敢,不要拜,快起来。”却不躬身答礼。


 柴进看了,心中不由一动。


 林冲拜了两拜,起身让洪教头坐。那教头也不客气,走去上首便坐。柴进看了,不甚喜欢。林冲只得坐到次席,两个公人亦就坐了。


 洪教头便问道:“大官人今日为何如此厚礼款待这个配军?”


 柴进笑道:“这位林武师不比其他的人,乃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一身技业,非同小可!”


 洪教头拿起蒲扇扇了几扇,大咧咧说道:“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往往流配犯人都来倚草附木,都说:‘我是枪棒教头,我是枪棒教头。’他们那点枪棒技击招法,算哪门子教头,不过是来庄上骗些酒食钱米罢了,大官人如何这么认真!”他这话也不能全然算错,往日里的确有许多浮浪之徒前来骗吃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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