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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武松乔装扮行者(上)




 孙秀指着杨玉兰道:“若是这女子你未带在身边时,我也懒得告诉你,眼下你带了她出来,须得防她害人,就是这女子放的赃物,我却不得不说了。”


 “不要,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武松无力道。


 “我偏要说!不然你会一直欺骗自己。那是我亲眼所见。中秋那日晚上,团圆之夜我没有亲人相聚,便等夜深了偷偷潜进都监府去寻你,只想你我姐弟二人能说说话。见你从鸳鸯楼出来,我便悄悄跟了你。没料到你带了这女子回房,又做下那等羞人之事。你还不知道吧,她点起的蜡烛就有催情之药!我只得躲远了,待你起身去抓贼时,我来到你房门口,本想杀了她,又怕你怪罪我。正犹豫不定时,见这女子拿了东西放在你箱子中。我当时不明就里,只道那是她自己攒下的嫁妆,收放在你的箱包里。后来听到都监府声音越来越大,我怕行踪暴露,只得离开。”


 孙秀看了杨玉兰一眼,指着她道:“等到第二天,你被抓入大牢,我才知道她放的不是什么嫁妆,而是赃物。只是这事张都监是主使,我也懒得为难她。只是暗中威逼利诱,买通了衙门的叶孔目和康节级,这才保的你狱中周全。今天早上你带她来,我原本有些淡忘,见她头上凤钗才想起来,这才绑了她行路,只等你醒了再发落她。”


 武松闭眼,良久才问杨玉兰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


 杨玉兰在孙秀说话的时候,眼泪就一直无声流个不停。当时听武松问她,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武松怒道:“说!”


 杨玉兰又吐了起来。


 孙秀冷笑道:“张蒙方好色如命,为了你下了血本,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处子,一个手指头都没碰。”


 杨玉兰哭道:“我不敢说是被逼的,只是张蒙方几次要收用我,都碍着夫人厉害,不得到手。夫人将我百般苦打,又与都监嚷骂了数日。都监知道不容,便赌气让我勾引你,然后栽赃,不然便害了我的家人,我才不得不答应。那日敬你的酒里有春药,我自己也服了一些。蜡烛也是特制的,生怕你不动心。”


 武松的手垂在腿侧,忍不住动了一下,强壮的手指陡然收紧。但是眼看这个女人仰着玲珑的圆脸,脸上如梨花带雨一般,终是下不了手。


 “你要出去抓贼,我不想让你去。然而你还是去了,我……不敢辩解,只是为了家人。”


 听了家人二字,孙秀又叹了一口气,冷若冰霜的脸悄悄缓和下来。


 “罢罢罢,枉费我这般辛苦还带你出来,你走吧。”武松转身,不去看杨玉兰。


 孙秀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插话道:“她走不得!”


 “秀娘,她与你都是女子,我都看开了,你又为何这般执着?”


 孙秀冷笑道:“她身上有孕,只怕那孩子姓武。”


 武松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师父山夜叉是三绝,医、毒、武都能,我虽然专攻毒术,但医术也略懂一些。她这一路上呕吐了好几回,就算瞎子也看的出来,不是害喜又是什么。不过倒也不一定是你自己办下的好事,她能做下一,就能做下二,谁知道有没有勾引别的男人?说不定是姓张的。”


 杨玉兰哭的梨花带雨一般,只抽抽噎噎道:“那夜之后,我再也没和别人有私情。”


 武松左右为难,颓然靠在车上道:“这却如何是好?”


 孙秀语调重新变得硬邦邦的,冷冷的道:“我倒有个法子,只带她去二龙山。待孩子生下来后,与你滴血认亲,若真是你的,万事都好说;若不是你的,就打发这个贱人去妓寨。”她说完紧咬着嘴唇,眼圈突然有点红,但仍然很倔强的坚持着不在武松面前露出悲伤的情绪。……

 


 孙秀语调重新变得硬邦邦的,冷冷的道:“我倒有个法子,只带她去二龙山。待孩子生下来后,与你滴血认亲,若真是你的,万事都好说;若不是你的,就打发这个贱人去妓寨。”她说完紧咬着嘴唇,眼圈突然有点红,但仍然很倔强的坚持着不在武松面前露出悲伤的情绪。


 武松也没什么好主意,只得听了。一行人用过些干粮清水,继续上路不提。


 走了没多时,武松却又昏倒了,这次不是劳累,而是真的病倒了。幸亏孙秀悉心照顾,这才醒转过来。


 行了一二日,路上几次杨玉兰鼓起勇气想要与武松说话,武松只冷若冰霜,好似陌路之人。孙秀看在眼里,心结渐去,与武松也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见武松如此对待杨玉兰,她隐隐有些同情,有意无意中对她有所照顾。


 因武松病了,一行人行得不快。估摸孟州府海捕文书已遍及附近州县,眼见路过一处州府,孙秀先使个伙计去城门处打探,其余人在城外林子歇息。


 没多时,伙计回来,报说已有官府榜文出了三千贯赏钱缉捕武松,榜文上写了武松乡贯、年甲、貌相、模样,画影图形。


 孙秀对武松道:“若不乔装打扮,再行不得。你脸上两行金印,走到前路,须赖不过,定叫官府捉了。”


 武松道:“脸上贴了两个膏药便是。我这一副病相,正合适贴膏药。”


 孙秀笑道:“天下只有你乖,说这痴话,这个如何瞒得过做公的?之前有个头陀,和张青一起打劫,被我和鲁大哥杀了,留得他一个铁头箍,一身僧衣,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你把头发剪了,带上头箍,做个行者,正好遮得额上金印,又有那本度牒做护身符。那个和尚年甲貌相,又和二郎差不多,若是官府路上来查,你只管应了他的名字。”


 武松道:“这个也使得,只怕我不像出家人模样。”


 孙秀道:“我早就收拾出来,且与你扮一扮看。”孙秀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包裹来,武松穿了僧衣,解开头发,将界箍儿箍起,挂着数珠。


 孙秀看了,喝彩道:“好似前生注定!”


 武松苦笑道:“我杀了那么多人,没料到还能做得个行者。秀娘,与我剪了头发罢。”


 “你当真要剪?”


 “当真。”


 当下孙秀取出剪刀,把武松前后头发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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