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朝为君妇,愿同尘与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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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了马车,魏如意都被他小心的抱着,动也不敢多动一下,生怕弄疼了他。
魏如意抬起头,看着他笑道:“衍哥哥,是不是好心疼我。”
楼衍看着苍白着脸语气虚弱的样子:“睡一会儿。”
“不……”
“不困?”
“我怕醒来,又看不到你了。”魏如意在他怀里蹭蹭,方才知道那局是姜棣所设的时候,她怕极了,怕又因为自己,而害了他。还好,他没有冲动。
楼衍看着如只懒猫般倦懒的她,僵硬的胳膊忽然动了动,小心的单手抱住她,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魏如意:……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只有发烧糊涂的时候才说这样的话吗?
她笑眯眯的感受他指尖传来的冰冷温度:“衍哥哥,我都及笄了,我们何时完婚啊。”
楼衍看她没有发烧的症状,又听她问这样的话,目光冷淡:“你想好了?嫁给我,便是刀山火海,没有荣华富贵,没有悠闲度日,甚至……我会为了我要的东西,而娶一堆的女人回来,也不会有时间成日陪你……”
“没关系。”魏如意的小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裳,蹭了蹭:“我会知道,你娶那样多的女人,都不是因为爱,你只爱我,对吧。”
楼衍垂眸看着她,因为太累了,那双澄明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气,苍白的嘴唇高高扬起,露出白白的牙笑眯眯的样子,就像一只受伤了还不怕人狐狸。
“如果我告诉你,我活不长呢?”楼衍问她。
魏如意的心猛地缩在一起,痛苦涌上来,让她眼眶微湿:“不会的,我有好多的福气,我都给你。”
楼衍只当她是孩子话,抬眼朝别处看去,她却轻柔着继续道:“就算活不长也没关系。生当做鸳鸯,死当连理枝,一朝为君妇,愿同尘与灰。”
楼衍的心好似被什么击中,那股暖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她软软而坚决的声音,轻轻的穿过他的耳朵,仿佛要刻在心上,让他只是回想起这几句话,便觉得犹如嘴中尝蜜,甜到心头。
他垂眸,魏如意已经睡过去了。
眼角的泪还未干,小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生怕他松开一般。
“魏如意……”他轻轻唤她,她睡得沉沉,只睫毛微微动了动。
楼衍好奇的看着她,他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如今这样抱着她,就觉得特别的合适,好似他这个怀抱,天生就是用来抱她的。她这么小,这么柔软,蜷在他怀里乖巧又安静,半点没有她醒着时那样的坚强,那样的无坚不摧,只脆弱的好似琉璃一般。
“星儿。”他又是一声,看着她的被咬得破裂的嘴唇,鲜红的血溢出来,分外的妖娆。
他微微倾身,噙着她的柔软,生涩,却自然而然有着冲动引导着他,不让他松开,直到某个湿热的东西钻进来……
他霎时清醒过来,魏如意只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颤抖,他的生涩和慌张,还有他那掩藏不住的冲动和炙热,都让她血液沸腾。
她爱的衍哥哥,这辈子,她一定会守护好的,让他再不会重复上一世的遗憾。
一吻罢,魏如意浑身虚软的厉害,嘴唇也微微有些肿了起来,楼衍看着她委屈而又湿漉漉的眸子,只觉得几十年来,这身体好似终于有了冲动。
他立即别开眼去,拿斗篷将她裹好。
魏如意不甘心他亲过以后看也不看自己,不满的要起身,楼衍只将她牢牢摁在怀里,压低了声音:“别动。”
略微嘶哑的声音,伴着他手指尖传来的炙热,魏如意抬头,便看到他耳根已是爬上了红色,眨眨眼,故意道:“衍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替你把脉……”
“魏如意!”楼衍瞪她:“你方才……为何那样熟练?”
魏如意心里一个咯噔,坏了,她忘了自己如今这身体才及笄啊,还没嫁过去呢,方才一时情深,她就忘记了。
她心虚的垂下眼,结结巴巴道:“就是以前,偶然翻到过一本册子……好像叫春什么册……”
楼衍看着她小脸绯红的模样,轻哼:“下次不许看了。”
“绝对不看了,我保证。”魏如意见他没多想,忙保证道。
“嗯。”楼衍看她这幅小妖精的模样,哪里还生的出气来,恰好马车停下,他这才亲自抱着她回魏府了。
刚到魏府,如今掌家的孙夫人就迎出来了。
瞧见被男人抱着的魏如意,先是惊讶一番,才想起今儿打听到的,魏如意的未婚夫国师大人可也去了的,难不成面前这位青年才俊,便是老爷曾无数次提过的最得皇上信任也最擅权谋的国师?
阿忠跟在一侧,看她迟疑,忙道:“国师大人送魏小姐回来,夫人且去请大夫吧。”
孙夫人一看这人真是国师,立即就关切的看了眼魏如意,打发人去请大夫了,才忙跟身边的婆子吩咐道:“还不送四小姐回房?”
“本尊送便是。”楼衍淡淡拒绝了她,提步便往南风院而去了。
知雨和檀儿早早红着眼睛奔了出来,瞧见魏如意后背都被血染透了,忙手忙脚乱的去准备热水和药物,要不是还有谢妈妈镇静些,南风院都要乱成一团了。
楼衍将魏如意放在床上后,才看了眼谢妈妈:“好生照顾。”
“是。”谢妈妈立即应下。
说完,楼衍才看向魏如意,看着她后背的血,看着她笑眯眯望着自己的小脸,冷淡的目光终于动了动:“我去找魏大人。”
魏如意心里一喜,难不成是去商量婚期?
楼衍看她如此欣喜的样子,唇瓣也染上笑意,转身而去。
孙夫人从头至尾观察着楼衍的反应,待看到他小心翼翼放下魏如意,生怕弄疼了她的模样时,就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是智谋过人的国师,也被魏如意这美人关给拦住了。
想通这一点,她看魏如意的目光就柔和多了,上前关切道:“你放心休养,府衙的事,你姑父正在帮你周旋,必不会有事的。”
魏如意听着这马后炮,也乖巧的笑笑:“多谢姑母。”
孙夫人看她接受自己的好意,也越发待她好些,又让人去拿她带回来的人参补品,又让拿各类的绸缎布匹来,简直是要把她当女儿对待了。
她这一番亲近后,大姑母魏淑才姗姗来迟。
府里的丫头都称呼一声孟夫人,只是魏淑的神色始终冷冷清清的,与这个魏家都好像格格不入一样,来时牵着她的儿子孟长林,几岁大的孩子也跟父母一样闷葫芦的性子,倒是掩饰不住这个年纪的好奇,一来便看到了魏如意那多宝阁上的瓶瓶罐罐,好奇问她:“这些是什么?”
“药丸。”魏如意笑道。
“那有能治好我的药吗?”孟长林问她,魏如意眨眨眼,他病了?外表看起来,的确有些虚弱的样子,只是不把脉,前世了解又不多,这会子倒看不出个什么来了。
魏淑没把魏如意的医术当回事,看她趴在床上还笑嘻嘻的样子,只皱了下眉头,才道:“昨晚的事,与你无关的话,往后就不要再想了。”
“是。”魏如意听着她有些严厉的话,略有些失落,没多言。
“老夫人和你二姑母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管好的坏的。”魏淑冷淡望着她,又道。
魏如意抬眼看她,她是要暗示自己什么?
只可惜魏淑说完,拉着孟长林就走了。
谢妈妈看着她离开,才上前替魏如意掖好被子,才低声道:“孟夫人是魏家长女,自小就懂事听话,也格外成熟些,虽然孝顺,可老夫人一直更偏疼小女儿一些,而且当年老侯爷为了妾室而差点将老夫人打死的事儿,老夫人只怕一直记恨着。”
魏如意听谢妈妈这样说,也想起一些尘封的往事来,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小,时候来大了听人闲言碎语里提起的,当年的老侯爷也是个风流种,倒是因为个戏子而钟情了,为此,当年格外傲气的老夫人暗中下毒害死了这个戏子,戏子一死,老侯爷大怒,差点失手杀了老夫人。
老夫人本是伤心至极,没想到当年的大女儿魏淑和儿子魏信竟是站在老侯爷那边的,她这么多年才心怀芥蒂,一直不肯住在魏府里,要不是魏淑和小女儿孟夫人此番回京,她只怕也不想回来。
“当年那戏子,真的是老夫人害死的吗?”魏如意问谢妈妈。
谢妈妈一脸的讳莫如深:“不知道,老夫人自己否认,但那位戏子的下人却一口咬定就是老夫人害的。”
魏如意听着,也觉得这件事说不清楚,不过深爱的丈夫,忽然为别的女子钟情,的确让人崩溃。
之前楼衍说,可能会娶很多女人……上辈子他是没有的,那这辈子呢……
趴在枕头上,魏如意心里还有许多许多的事要盘算,只在这上面纠结了一会儿,就去想别的事了。
只是金家,她想以姜棣的行事作风,多半是要作为废棋了,这样一来,三姐姐的和离就能更加的顺理成章。
魏轻水其实昨夜听到魏如意的事情就要赶回来的,被汝南王妃拉住了,这会子她已经坐上了汝南王妃的马车,赶往金家。
金家大门紧闭着,魏轻水才下马车时,就被金家闻讯赶来的族人大骂:“没看出来,你真是个寡恩的,金家遭此大难,你就想来析产分居,你配吗!”
魏轻水脸色微白,却只抬眼看她:“是金家还配得上我吗?”
毫不掩饰的讽刺,让金家人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
以前的魏轻水虽是侯府千金,娘家势力更是不可小觑,那时候的金家一个个还都卑微的巴结呢,只是那时候的魏轻水一点儿也没有骄纵,反而待他们格外的客气小心,他们还以为魏轻水就是个泥巴捏的软性子,哪里想到她如今敢这样硬气?
“你……你不守妇道,敢这样跟长辈说话,魏家真是教的好女儿!”
其中一人大骂,汝南王妃这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冷淡看他:“魏家的确是教的好女儿,却被你们金家糟蹋了。来人,今儿谁敢再说半句不敬的话,给我打肿他的脸!”
汝南王妃冷喝一声,汝南王府的侍卫们立即严阵以待,金家的人霎时闭了嘴。
魏轻水没理他们,提步就往金成涵所在的房间去了。
一路上,院子里的下人看到是她来,面色都格外奇怪,好似在躲避着什么一般,还有些甚至想要上前来阻拦魏轻水。
还是汝南王妃经验足,当即道:“所有人都在这里等着!”
下人忙跪下不敢出声,魏轻水这才提步往里而去。
但才走到金成涵房门口,里面就有一阵怪异的呻吟声传来出来,那声音好似痛苦,又夹带着愉悦,而且声线也有些低哑,听起来,就像是男人的声音。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里面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公子别跑啊,舒服的事……现在才要开始呢……”
话落,男子一声闷哼,而后便是比方才更加娇媚的喘息。
魏轻水愣住,还没去推房门,房门不知怎的竟从里面打开了,那地上铺着的锦缎,锦缎上如鸳鸯交颈的男人,满地散乱的酒壶,满屋子的yin糜之气和酒气混在一起,伴随着那沉醉于酒中不可自拔的一声声,魏轻水只觉得好似什么东西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般,让她无法呼吸。
汝南王妃也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场面,脸上一红,便怒斥:“混账东西,还不把人拉开,给他们穿上衣服!”
金成涵似乎这才从昏昏沉沉中清醒了些,抬起头,看到门口站满的人,看到愤怒的汝南王妃和苍白如纸的魏轻水,也愣住了,一扭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抬手抓起一旁的酒壶就砸在了身后那男人脸上,才忙抓了块布裹住自己,急切道:“轻水,你听我说,不是你所想的这样,我……”
“我不会与你和离的,这是析产分居的文书,你现在签了!”魏轻水几乎崩溃,她无法想象爱了这么久的夫君,居然会有一日与男人在眼前缠绵。但她即便愤怒,仍尚留有一丝理智,如意清清楚楚的告诉过她,只有析产分居,她才能保护好儿子,否则让儿子跟着金家一窝乌七八糟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汝南王妃其实是想让她和离的,只有和离了,金家才与她没有关系,但她为了儿子,她虽然不理解,却还是赞同了。
“去给你家公子拿笔墨来!”她严肃的看着一旁的小厮,小厮哪里敢废话,立即端了笔墨来。
金成涵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了,现在他变成这个样子,要是魏轻水走了,那他还能靠谁?
“轻水,我们这么多年夫妻,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而且孩子也还小……”
“分居之后,孩子我会自己教养!”魏轻水现在半句话也不想跟他多说,甚至看到他都觉得恶心,更别提那劳什子的夫妻之恩了。
汝南王妃面色一厉,嫌恶的看着他:“你今儿做了这样的事,我就是说到圣上面前去,圣上也绝对会同意的。”
金成涵听出她的威胁,看着决绝的魏轻水,想着到底只是析产分居,她还那么在乎儿子,也不怕她以后真的对金家什么都不管!
想通这一点,他终于提起墨笔,看着魏轻水道:“轻水,我也是有苦难言,但你既然不愿与我共患难了,也罢,我成全你。只是儿子姓金,始终是金家人,我也永远都是他的父亲。”
魏轻水死死攥着手里的帕子,看着他签完字,拿着文书扭头就走了。就连多站在这儿一秒,多听他说一个字,她脑袋里都能回想起方才那旖旎的场景。
出了金府,汝南王妃的人立即清点了她的所有嫁妆全部抬了出来,魏轻水甚至来不及说一声谢谢,就扶着马车呕吐了起来。
“这个金成涵,实在太不像话!”汝南王妃怒斥,魏轻水只红着眼睛收拾干净,才回了马车悄悄哭了起来。
等她回到魏府,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到南风院时,魏如意刚喝了药,正坐在床边跟几个丫环笑闹着。
“如意。”
“三姐姐,此番回来,可是金家的事处理妥当了?”魏如意看她来了,立即浅笑问她。
魏轻水想起金家的事,又是一阵恶心,好容易压抑住,才点点头:“你说的那处宅子,我看过了,是个好的,已经买了下来,也安排人收拾了,等手术后好就跟孩子搬过去了。”
“这么急吗?”魏如意有些担心,金家出事,金成涵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她们娘俩搬出去,万一金成涵做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好。
魏轻水只点点头,也知道她的担心,道:“放心,我已经与金家恩断义绝,绝不会再心软的。”
“如此便好。”魏如意看着她眼底难掩的难堪和伤心,只叮嘱她去时一定来告诉自己,才安慰了几句,让她回去休息了。
等她走了,知雨从外头进来,便打听到了金成涵那事儿。
“今儿跟去的下人都气的不行,恨不得将那金成涵抽筋剥皮了才好。”知雨也是一脸的鄙夷。
“倒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放飞自我。”魏如意笑笑,檀儿看她:“小姐怎么好似还一副赞赏的样子。”
魏如意抬手点她的额头:“他伤的可是我的姐姐,我能赞赏他?”
知雨吐吐舌头,魏如意这才问起了小夭的情况。
“您放心,您一走,小夭也被放了,大春二春来接的她,谢妈妈去看过了,好在都是皮外伤,不打紧。”
檀儿忙道。
魏如意想起小夭伤得那样重,只越发不待见姜棣。
“檀儿,你去替我办件事。”魏如意明眸微黯,不过屋子里烛火一晃,床幔的暗影便将她的情绪都遮住了,檀儿和知雨都没看清。
檀儿点头:“小姐且吩咐。”
“今儿晚上,你出趟城,出去后到十里外的村子边上绕一圈再回来,什么也不要做,马车也别停。”魏如意道。
檀儿不解,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知雨机灵的问道:“那奴婢要做什么?”
魏如意欣赏她这份机灵,但是这件事太过凶险,她不想让这几个无辜的丫头卷进来。
只道:“你好生服侍我就是。”
檀儿看她卖关子,也不再多问,立即去办了,等她走了,魏如意才勉强起了身,换了衣裳又裹了斗篷,才悄悄溜出去了。
这次她溜出来后,直接上了巷子里停着的马车,没多会儿,披着黑色斗篷的小小身影又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快速朝京城谋个方向去了,而马车也缓缓驶动,去了相反的方向。
暗处跟着的人懵逼了,他们本是两个人盯着,可之前魏府里溜出了个檀儿,如今就剩他一个人……
看着离开的人,又看着离开的马车,想了想,还是追着人而去。
马车快速穿过京城大街,一直奔向京城最近门庭最冷落的王府,荣王府。
荣王府外,仅有两个门房守着,门口的两盏大灯笼也昏暗的很。
荣王常年在边塞,在京城认识的人本就不多,不算得宠,背后更没有强势的母妃,是以回京这么久,也少有人登门。
此时,荣王府门紧闭,里头烛火幽暗,似乎都已经歇下了。
门房也在打盹,只听到一声猫叫,接着一个石头扔了过来。
听到石头滚动的声音,门房才惊醒过来,只看到门口一只野猫跃了过去,才裹紧了衣裳准备接着睡觉,不过眼睛一扫,就看到了扔在脚边的石头,石头上似乎还绑着一张纸条。
马车里的人看了看那门房已经发现了,这才让马车快速穿过方才来的巷子,等到了萧王府外时,同样扔了块石头出去。
猫在马车里的人瞧见萧王府门口那戒备森严的侍卫,唇角讽刺扬起,今日你利用我,那我也利用利用你,咱们才算公平!
纸条被送到萧王跟前,看着上面的话,本就郁结在心的他更加阴暗起来:“何人送来的?”
“夜色太黑,奴才没看清。”回话的小厮瑟瑟道。
凌风见状,关切问他:“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姜棣将纸条给他,他看着上面粗犷的字体,再看看内容,诧异:“这信上说,荣王在城北的别院里蓄养了一匹用毒喂养的死士?”
说完,凌风有些兴奋起来:“在京城蓄养大批死士,可是大罪,王爷,要不咱们……”
“信上若说的是真的,对我们来说固然是好事,可万一只是虚晃一招……”姜棣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今日楼衍敢那样猖狂,在公堂上让人活活打死了金家的人,又让马尚书敢编造一个有人劫持云丞相的谎话,想必是恨极了自己,按他的本事,要算计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真的,咱们不去的话,岂不是就错过了一个机会?荣王常年在边塞,手里可是握着军权的,而且他跟您旧怨已深,等他壮大起来,对您绝不是好事。”
“本王何尝不知!”姜棣面色沉沉,他现在内忧外患,再不敢出半点纰漏。想了想,才道:“你今晚先带人去探一探,若属实,再做安排。”
凌风也觉得这样最为稳妥,立即行礼出去了。
等他带着人悄悄离开,萧王府外猫在马车里的人才松了口气:“回去吧。”
“是。”马车前的人浅笑着应下,一边驾车一边扭头看她:“许久没回来,小夭各种说您厉害,如今亲眼瞧见,才让我开了眼界。”
“此番辛苦你了,大老远的跑回来,今晚也好好休息吧。”魏如意倚在马车一角笑道。
雪无痕俊朗的脸掩在散乱的黑发里,笑的璀璨:“我还是去盯着吧,万一荣王今晚不上钩,岂不是便宜了萧王?”
魏如意知道他闲不住:“你要去,就再顺道去看看小夭,另外替我在这京城转转,我还要再置办几处宅子。”
雪无痕苦了脸:“我这样的高手,你让我当苦力?”
“高手自然要体现高手的价值,找房子这事儿,没有飞檐走壁本事的人,哪里能轻易办得好?非得你这样的大侠不可。”魏如意毫无底线的恭维,雪无痕这才乐呵呵的应了。
倒是想起此行盯着裘图和宣王,都让他越发感慨魏如意这份心机和洞察人心的本事。
宣王无德,有钱,怕死都被她算到了,甚至裘图这样以行骗为生的人她也算到了他会叛变了,不过……
“裘图我没杀,绑回来了。”雪无痕道。
魏如意挑眉:“还有用?”
雪无痕嘿嘿一笑:“他倒是聪明,去骗宣王的时候,用的化名,不巧的是,叫他这名字而且跟着宣王去的人,还正有一个,你猜是谁的人?”
魏如意不用想也知道,比自己更巴不得这些皇子都死完的,除了姜棣还有谁?
魏如意明白雪无痕的想法:“裘图是个狡猾之人,让他答应去认罪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简单,我绑在马后面牵着回来,三天,就答应了。”雪无痕有些得意。
魏如意眨眨眼,旋即笑出声来:“奇才,我就知道你是个奇才!”
雪无痕看她一身的伤还笑的这么开心的样子,他才觉得她是个奇才呢,天底下有哪个大家闺秀如她这样,敢把一群权贵算计在一处的!
送了魏如意回府后,他立即就去荣王府了。
以他的轻功,就是暗处的阿忠都没能追上,只辩出他是个男人,忙如临大敌的回去回话了。
“尊上尊上,是个男人,魏小姐晚上跟个男人一起出去了!”
阿忠回来,看着正在拆密信的楼衍,急得不行。
楼衍眼皮都没动,继续拆自己的密信。
阿忠见他这样,可急坏了,他才接受魏如意当未来的少夫人啊,要是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他怎么办!
“尊上,你听我说,那个男人长得还不错,我看见了,跟未来少夫人有说有笑的。”
“嗯。”楼衍一目十行的扫完密信,叫了人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又开始拆下一封。
阿忠看他这冷淡的样子,若不是了解他,都要怀疑今儿气得把金老爷活活打死的人是不是他了。
“尊上,你真的不关心?那个男人我以前都没在京城见过,说不定魏小姐这些医术啊什么的都是他教的,关系匪浅呢!”阿忠猜测道,而且那个男人轻功那样好,说不定真就是他怀疑的魏如意背后那个人,反正至今他都不愿意相信魏如意自己能有那样厉害的心性,必是有人背后指导!
楼衍又看完一封信,面色终于缓和了些,看向他:“明日山庄里来人,你带去魏府。”
“来人,来什么人?”
“绣娘。”楼衍说完,灵犀已经端了药进来了:“喝完药该歇息了。”
“嗯。”端过药碗来,似乎习惯了那苦涩到一闻就令人吐胆汁的药,一口喝完,面不改色的漱了口就回去休息了。
阿忠捏着鼻子看他离开,奇怪的看向灵犀:“这药不苦吗?”
“苦。”
“那尊上居然一点也没迟疑就喝了?以前他最不爱这苦的药。”阿忠不解,灵犀只看了眼这药碗,缓缓收好。他如今不怕苦,许是因为心里甜了吧。
她也走了,阿忠才想起那野男人还没解决呢:“尊上,尊上你听我说啊!”
雪无痕如个影子一样跟着荣王的人一路到了城北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宅邸门口停下了。
荣王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门,想着袖子里的那封不知何人送来的信,信上说姜棣今晚会来这里,虽然他想不出任何姜棣来这里的理由,但他还是赶了过来。
身边的人轻声道:“王爷,夫人现在可能睡下了,要叫醒她们吗?”
荣王想了想,摇摇头:“不用。”说完,他仍旧站在门口,平素那双永远带着伪装的眼睛终于露出一丝丝的哀伤来,望着这紧闭的门,好似有什么难言的话。
没多会儿,屋子里看门的狗忽然狂吠了起来。
荣王那双毒蛇似的眼睛猛地一暗:“有人,给本王拦下,杀无赦!”
他身边的侍卫和暗卫们立即齐齐出动,朝此时才落脚在院墙上的凌风杀了去。
凌风也没想到这里头还养着狗,而且看起来里面就是普通的人家,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死士,直到荣王的人杀来,他才知道,他是中计了!
“撤!”
他轻喝一声,扭头就走,却没想到荣王会有这样重视这个地方,所带来的人,全是他手底下最顶尖的高手。凌风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虽一能打三,却打不了十,不过数十招,便失手,被人一刀砍断了左臂。
凌风跌在地上,其他的人全部被杀了。
他知道今日怕是活不成了,只抽出腰间的信号弹放了出去,咬着牙就拼了命厮杀起来。
荣王听着那里的打斗声,看着屋子里慢慢亮起的蜡烛,可以想见此时屋子里人的恐惧,目光越发阴寒:“什么人?”
“萧王的亲随。”
“凌风?”
“是。”
荣王垂眸看着之前那封密信,死死攥在了手心:“杀了!”
“是。”
侍从应下,立即去办了。
凌风与那些人缠斗,根本不是对手,直到他被人一剑刺穿了心口。
雪无痕看着这里的事儿了了,也不多留,扭头就去看小夭了。
第二天天一亮,魏如意就醒来了。
昨晚睡得不怎么沉,腰上疼得厉害,用了她自己做的药还是疼。
简单洗漱完,陈言袖跟胡清微就急急跑来了,还有一直没路面的齐清也让人送了好些药材来。
胡清微眼睛红红的,看到她就从怀里掏出个平安福来塞到她手里:“我昨儿去庙里求的,你带上,除了沐浴,千万别摘了。”
“平安福?”魏如意哑然失笑,胡清微却是一本正经:“你还笑,我问了大师了,你这是最近犯了小人,才屡屡受伤,这平安福不仅得带着,我还求了庙里最灵验的香灰,回头你拿水冲着喝了。”
这下魏如意笑不出来了。
陈言袖瞧着她们两这样,上前挨着床边坐下,才道:“还好外祖父是昨晚知道的这件事,倒是国师大人,打死金老爷,又查出金家贪墨的事让外祖父痛快了,他那口闷气才出了。”
提起金家胡清微就一肚子火:“那都是些什么人,害死自己的亲人来栽赃,真是猪油蒙了心的畜生。”
魏如意挑眉,陈言袖也眨眨眼,胡清微这个大家闺秀,骂起人来这么溜的。
胡清微看她们的眼神,小脸一红,才轻咳两声,端了茶假装口渴。
魏如意笑出声来,只道:“我没事儿,你们放心吧。而且昨天多谢胡太医,要不是他……”
“是国师大人连夜让人收集的证据,祖父是陪着他才一夜没睡的。”胡清微眼睛亮亮的,这个国师大人,外人怎么传是个谄媚佞臣,可她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好男人!
陈言袖也原以为是胡太医自己帮的忙,没想到竟是楼衍……
她看了看魏如意:“如此看来,他是真心待你。”
魏如意幸福的抱着枕头趴着,是啊,他是真心的。
檀儿这会儿正领着阿忠和阿忠身边的绣娘往南风院来呢,国师府一早派了绣娘来亲自给魏如意定制嫁妆,这传出去,多有面子。
檀儿跟阿忠相熟了,两人说说笑笑的,可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魏祈章。
檀儿一见他,吓得缩了缩脖子:“二公子。”
“什么人?”魏祈章看向阿忠。
阿忠笑着行礼:“奴才是国师府的,送绣娘来给魏小姐量身定制嫁妆。”
魏祈章手指微颤:“不是还没定婚期吗?”
“二公子不知道?”阿忠看他,笑道:“昨儿尊上跟魏大人谈过了,婚期已经定在明年开春,如今距离婚期还有半年,刚好准备聘礼和一应婚嫁需要的东西。”
檀儿也还不知道,听着,喜上眉梢,可眼神一对上魏祈章,又瑟缩了回去。
魏祈章看到檀儿的样子,想起这几日的事,什么也没说,侧身让开了。
檀儿悄悄呼了口气,忙带着阿忠和绣娘去了。
等她们走了,魏祈章才敢流露出心里的痛苦来,那痛苦好似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
如意她一定恨极了自己,不,也许是如她的丫环一般,怕极了自己。他那样疼爱的妹妹,如今会被他吓到再不愿意见他……
“二哥。”
魏轻水从一侧走过来,她听到了方才阿忠的话,看着他如此模样,只心疼着轻声道:“听说最近西南有异动,二哥何不暂时离开京城,去西南一段时间,既可以逃开这些琐事,也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
魏祈章看着憔悴的她,这才想起这么久以来,他都忽略了这个亲妹妹。
“金家的事……”
“已经签了析产分居的文书了,过几日,我就搬去别院住了。”魏轻水笑起来,那笑容却十分的勉强。她一点儿也不想笑,她只想哭,可如今连听她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了。
魏祈章歉疚不已,他朝南风院的方向看了看,或许轻水说得对,他应该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他太弱了,没有任何的力量和资本与人抗衡,抗衡不了要控制自己的母亲,抗衡不了要利用他的荣王,更比不了楼衍。
“何时离府,我送你。”魏祈章跟魏轻水道。
魏轻水看他似乎想开了些,微微松了口气:“我想早些走,只是还有东西在金家……”
魏祈章抬手拍拍她的肩:“去叫马车,我现在与你去金家……然后我再进宫,请命去西南。”去西南,他不仅要掌兵,还要掌权,直到他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如意身边,不惧任何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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