Ⅶ第五章：灯红酒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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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春晓已经闲了很久了。


 自从亚龙集团表面上装作公司关闭、实则改为了雪域集团以后，大幅缩减了产业的多样化、转而改为专做房地产。于是苏春晓又闲了下来。活像一个领着固定工资的公务员一般。


 ——以至于苏春晓曾怀疑雪域集团要把她开除、然后收走她的兰博基尼飓风和宾利欧陆飞驰的使用权。虽然兰博基尼飓风实际上是在苏春晓本人的名下。


 如果真是这样倒还好，经过了与前未婚夫高夫的几次交流，苏春晓对他的所作所为也开始害怕。比起继续在这些富人的斗争中摸爬滚打、现在的苏春晓更加愿意去过着骑着雅马哈斩风者按时上下班的生活。


 不过这几天苏春晓是按时前往蔑都各地去接李川——比如现在，苏春晓和廖英羽就驾驶着天蓝色宾利欧陆飞驰赶到了新假日温泉酒店门口，然后两个人冲进了一间客房，将李川架了出来。


 接着苏春晓就接到了车语的电话。


 车语说的慷慨激昂、但是现在廖英羽就在苏春晓身边。于是在廖英羽的注视下，苏春晓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车语的电话。


 苏春晓尴尬地看了一眼正在抽着烟的廖英羽。


 “火药味这么浓，你前男友啊？”廖英羽说。


 苏春晓只能希望她没听到车语说的话。苏春晓说道“嗯……不是！那个人是我的老同学，刚回到蔑都找工作，现在……他是推销房子的啊。我就把电话挂了。”


 廖英羽皱了皱眉，推销房子的人在蔑都真的太多了，他们一脸假笑、穿着廉价正装、剃着刚过时的小视频男主发型、说着极不标准的普通话，假装热情认真地推销房子，然后转身就跟同事打情骂俏。与理发店推销会员卡的理发师、停车时推销健身卡的兼职人员并称蔑都最烦的三种推销员。


 于是廖英羽觉得还是先看看苏春晓这个热衷于夜场宿醉生活的手下——李川，现在情况如何了。


 李川喝了一杯椰子汁，眼神迷离地坐在路肩上，看来还未从宿醉中醒来。


 廖英羽走到旁边，问她“昨天那个男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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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川眼神迷离，回想了一会还是想不起来，摇了摇头说道“记不得了，你们没见到他吗？”


 “人家早就走了。而且你们把房间弄得一团糟，你的‘老大’还替你补了清洁费。”廖英羽嘲讽道，“这老大对你跟老妈一样。”


 “又是个渣男！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李川愤愤地说，然后看到一脸冷若冰霜的苏春晓，愧疚地说道，“谢谢啦，老大。清洁费我会还上的。”


 李川说了很多次这种话，但是并没有真的还上过。


 苏春晓还停留在差点被廖英羽听到车语想法的后怕中，对李川这些话不予回应。不过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其实苏春晓知道——如果她想要找个好男人，就不会选择泡夜店这种方法了。


 结果李川居然说道“对了，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好像是你的gay蜜？妈弹，有个男的能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gay蜜！你还能随时凶他，他也不会生气。”


 苏春晓只觉得头疼，廖英羽靠这么近都听不到的话，李川都醉成这样还听见了。


 还好廖英羽打破了尴尬“什么gay蜜，你以为你老大跟你一样？你以为真的同性恋会有兴趣像个男朋友一样对一个女生好啊？而且真的要有啊，那也是看上你们老大的美貌……和大长腿了。”廖英羽说着看了看苏春晓170的身高，修长的双腿在黑色灰条纹西装裤的包裹下更加笔直。


 她说的有道理。苏春晓心想，但是车语的目的是什么呢？车语絮絮叨叨的样子有时候像个不成熟弟弟、又有时候展现出一种大哥的做派，但是真的不太明白车语是什么样的人、想要做什么。


 如果车语是想要复仇，那之前所有的证据都直指苏春晓的前未婚夫高夫。如果车语只是想要帮助荒地武装窃取一些情报，动机倒是单纯。


 但无论是哪种，都是苏春晓不愿意发生的，至少第一种是。


 李川说“听你们提到了荒地武装，然后你就生气了。是因为那里有你的前男友吗？”李川真的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因为荒地武装现在与我们亚龙集团……雪域集团的是竞争关系啊。他在帮荒地武装卖房子，我肯定生气啊。”苏春晓说着，也害怕被李川说出更多的事，打断了这个话题，“上车走啦！”


 苏春晓说到这，拉开了天蓝色宾利欧陆飞驰的驾驶座车门，坐进了车里。李川踉跄地站起来，在廖英羽的搀扶下也坐进了后座，廖英羽坐进了副驾驶座。


 “老大，你的车真多。大宾利啊！”李川赞叹道。


 其实苏春晓也是第一次使用这辆车，在这之前苏春晓用过最多的车是前未婚夫高夫留下来的黑色马自达阿特兹，以及曾经跟踪亚龙集团做毒品交易时伪装用的深灰色雅马哈斩风者电动车。


 廖英羽说“蔑都这么堵，这种车很不实用耶！你问问你们老大开着这种大型豪华车好不好停车。”


 “不好停车啊。”苏春晓说道。


 廖英羽说“所以啊，车子不是越大就越好的。上次听说你还跟一辆奥迪a8干起来了？赢了不？”


 李川骄傲地说道“赢了！肯定赢了，我开的可是老大的马自达。不过坐在副驾驶那个金发外国小哥哥好帅啊，我问了好几次他都没给我电话。他那个司机开车还很粗暴，妈弹，横冲乱撞的。但是我一不小心就把他们都甩掉了，没办法，谁让我是专业车手。”


 苏春晓听着李川侃侃而谈，但是其实看到了那一次李川根本没有赢。李川遇到的是荒地武装邢卫的车，“横冲直撞的司机”其实正是车语、很帅的金发外国人是李定斯。李川凭着车体偏小的优势暂时追平了车语驾驶的黑色奥迪a8，然而当真的上了高速公路，性能才是关键。


 不过苏春晓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仅过了一年，车语的驾驶技术可以说直线下降？但是如果苏春晓亲身感受过蔑都以外的交通，应该会明白，当一个人不用再担心会从某个想象不到的角度撞飞——送外卖的电动车、带着热裤小太妹全速过街的小龟电动车、骑着共享单车的小学生、骑车看手机的色情业小姐时，那他的技术退化是必然结果。


 天蓝色宾利欧陆飞驰驶过了新世纪大桥，向北往海星岛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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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苏春晓驾车将李川送回了家。


 李川住在海星岛的老住宅区，这代表了她是蔑都的原住民。这里还没被哪个地产商看上，所以还没拆迁。道路上成群结队精瘦的少年带着皮肤晒得黑黑的少女，抽着烟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


 苏春晓冒着被贴罚单的危险，将天蓝色宾利欧陆飞驰停在了路旁，按下双闪灯。


 李川说“老大，今天晚上要一起来吗？我们找个小鲜肉认弟弟吧！”


 “不啊。”苏春晓正面拒绝了李川，“我不喜欢喝酒啊、也不想要个弟弟。”


 上一次苏春晓在外面只喝了一点酒，就被一个看起来很显稚嫩的男人搭讪认姐姐、然后还差点跟一群骑仿赛摩托车的年轻人打起来，还好苏春晓在亚龙集团的上司杜润现身救下了她。从此苏春晓对于夜场艳遇和认干弟弟都很有抵触心理。


 李川早就料到了这点，接着说“不是去酒吧啦，我约了么猪去打台球，台球总可以吧？”


 么猪原名朱天龙，是李川的一个男闺蜜，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而两人各自都换过很多男女朋友、却从来没有彼此确认过，也算是一直处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关系。


 但是苏春晓根本不想认识这些社会青年，她来到亚龙集团以后认识的社会青年已经特别多了，无论是杜润、还是刘超、又或者欧小清，认识这些人就意味着卷入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纷争。


 “不去，我要睡觉啊！”苏春晓说。


 李川见苏春晓是叫不动了，转脸叫上廖英羽“羽姐姐，你要去吗？么猪很帅的，介绍给你认识呗。还有个叫小布的男生，很可爱的那种。”


 廖英羽“噗嗤”一笑，因为她对男人不感兴趣、而且她也不认为李川介绍的那些人有多帅，重点是廖英羽还有工作。廖英羽说“你自己去就好啦。我晚上还有工作要做，乖啊。”


 “好吧。”李川依依不舍地打开了车门。


 几个骑着电动车的少年见到李川，热情地跟李川打招呼，李川也一一地回应。


 “这些老小区，住户们相互认识，都是邻居。白天人声鼎沸、晚上灯火通明。”廖英羽感慨道，“现在蔑都新开发的房地产，设施一个比一个高端，游泳池、健身房、恒温车库、空中花园。好的地方，刚开盘就被抢购一空，可是到了晚上，看着整栋楼没几盏灯是亮着。看着像是……”


 廖英羽摇了摇头。


 苏春晓补充道“像是鬼宅。”


 苏春晓接着说“我以前住在西秀海岸的别墅群，我的未婚夫、也就是你们认识的高夫，不定期回来看看。但是很少留下来住，天黑之前就走了。周围全都没人住，只剩下我和一个……管家？司机？也不知道怎么叫。他这人还有点毛病，喜欢住在恒温车库里。”


 苏春晓说的“不知道怎么叫”的人就是车语，那时候车语还叫黎彻，寄宿在苏春晓的庄园的车库里，偶尔充当司机。


 而这时，苏春晓的电话响起了铃声。苏春晓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杜润。


 “你开车吧。”苏春晓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了副驾驶。而廖英羽也下车坐进了驾驶座。


 苏春晓接通了杜润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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