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第十七章：开水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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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炜向车语交代了第一名恶人——黄广锐，承包科室、做私立医院起家，后改行做两性保健品和老年保健品的奸商骗子。李炜给出的评价是，虽然他没有端着冲锋枪当街扫射，也没有驾驶着汽车撞飞人群，但他做的恶、害死的人并不少。


 由于缺少直接的暴力行为，车语对这个奸商恨不起来。但不管车语认为这个人该不该死，车语都别无选择。


 这场雨下了很久，直到天色近黄昏才缓缓褪去。钛灰色法拉利488驶过潮湿的路面，停在了天使酒店门口。


 车语在车里想了很久，决定编造一段比较合理的理由，让苏春晓先回巨鳌镇、避免卷入这次的计划。


 回到了房间里，车语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推开通往苏春晓房间的互通门。


 落日的余晖斜斜地照进了房间，将阳台栏杆的阴影打在了落地窗前的木地板上。苏春晓穿着在房间里踱步着，身着白色睡袍，修长的双腿套着一双白色袜子，扫过带着海风的空气。苏春晓回头看着车语……


 在这之前，苏春晓反复走到互通门前，开门望去，车语依然没有关闭他住的房间的互通门、而车语本人也不在。于是苏春晓只能再转身回到了床上。


 而此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苏春晓的眼睛透过窥镜望去，门外站着一名侍者。于是苏春晓打开了门，探出一个脑袋：“怎么啦？”


 “您点的白桃乌龙茶。”侍者说道。


 苏春晓拿着吸管，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整整一杯冰凉的白桃乌龙茶，说道：“好的！谢谢啊。”


 侍者离开了。苏春晓拿着白桃乌龙茶坐在床上，思绪却有些不安——车语吃了午饭以后急匆匆地驾车走了，他要去做什么？又去见了什么人？车语追求异性的方式拙劣，情商也不高，不像是会跑到新的城市就开始猎艳的那种人。


 苏春晓拿着手机，想要拨通车语的电话，却又感觉这样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主动关心这个男人？——同时，这也许是苏春晓今天思索最多的问题。


 然后套房的另一间房门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再然后，车语推开了互通门：“苏春晓，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啊！”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苏春晓被吓了一跳，尖叫了起来。


 车语站在门口看着只穿了睡袍的苏春晓，惊道：“啊不好意思！你怎么也没锁门？”赶紧退了回去，并关上了门。


 可想而知，之后的一段时间，车语都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多看一眼？


 “你别管！”


 几分钟后，苏春晓穿着一身黑色衬衫配灰色西裤，重新推开了互通门：“有什么事啊。”


 车语没有把见到了李炜的事说出来，而是编造了新的故事：“是这样的……”车语找了一个借口，表示要去帮荒地武装看一看南城的情况，如果必要的话荒地武装会向南城扩张。


 虽然车语在名义上已经脱离了荒地武装，但是不可否认车语住的豪宅由荒地武装现任董事长蔡有博赠与，于情于理来说，车语帮助蔡有博做事也是情有可原。


 荒地武装的直接竞争对手，是脱胎于亚龙集团的雪域集团，而苏春晓曾是雪域集团的员工。


 “所以……虽然你已经逃离了原公司，但是地产业本来就复杂不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你先开我的车回去吧。”车语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法拉利的车钥匙。


 车语把故事引到了一个让苏春晓无法验证的地方，苏春晓永远不会问荒地武装什么时候想要去南城与龙利集团抢开发权。


 苏春晓眼神复杂地看着车语，然后缓缓说道：“好吧。”伸手接过了车钥匙。


 车语看着苏春晓修长的脖颈和如蝴蝶般展开的锁骨，有些心跳加速，竟然开口说道：“可以……亲一下嘛？”


 “不可以啊！”苏春晓生气地转身回了房间。


 虽然苏春晓永远不会问荒地武装什么时候想要去南城与龙利集团抢开发权，所以她猜不出事情的真相。但并不代表苏春晓看不出车语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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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色明亮以后，苏春晓驾驶着车语的法拉利488离开了万城。


 而车语则独自来到昨天的下车点，这也是他与李炜约定的地点。阳光下，车语身着挽起了袖子的华伦天奴VLTN印花长袖白衬衫，下摆束腰，且用一条造型古典的Y型灰色细格子背带夹固定，配上灰色华伦天奴细格子西裤上，系着登喜路黑色皮带，脚踏一双登喜路黑色皮革短靴。


 车语打扮得像是一名旧时代的美国警探，而手里却举着黑色奔驰雨伞，站在细雨飘渺的万城街头。


 与蔑都比起来，万城的车流不算热闹，道路上来往着汽车，也有摩托车和电动摩托车。而深蓝色奔驰GLE500轿跑版从远方驶来，停在了车语面前。


 李炜坐在驾驶室，降下车窗对车语说道：“上车吧，你先休息一会，今天我开车。”车语坐进了副驾驶座。


 李炜驾车行驶在道路上。


 “你是怎么想的？”路上，李炜问车语，“你抢了这么多钱，终于可以退休了，却有把柄抓在我的手里。”


 车语是被胁迫的，这个车语明白。


 显然，车语希望能回到平凡的生活中去，然后与苏春晓共度余生。可是曾经在做过的事、开过的枪依然历历在目，那些枪下游魂只是敌人、却不一定是恶人。而车语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做过哪些恶。但某种角度上看，这也许是一次自我救赎，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


 “我觉得无所谓。法律不能做恶魔，多数时候会以相对仁慈的方式惩罚恶人。但我也赞同以暴制暴。”车语说道。


 李炜好像是看透了车语的想法一样，对车语说：“如果你做的事都能让我足够满意，我不会为难你的……而且对你来说这也是减缓你罪恶感的方法。大多数的恶人，贪官、帮派份子、高利贷、奸商其实知道自己做的事道德败坏，也会感到良心不安，你知道他们减轻罪恶感的方法是什么吗？”


 车语想了一会，如果是公众人物多数会用做慈善的方法来改善名声，再顺便创建私立学校的话，在改善名声的同时还可以起到洗钱的作用、如果顺便在附近投资地产业炒高学区房价更是一举多得。车语说：“我觉得黄广锐会做慈善，并且建设私立学校！”


 李炜摇了摇头：“眼光如果更远大一些会这么做，但黄广锐可没这么聪明，据说他只念到小学六年级就辍学了。所以他用的是最土、最没意义的方法，也只是在内心‘寻求救赎’而已。”


 “那是什么方法？”车语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在内心寻求救赎的方法，“别跟我说他的救赎方法就是上街撒钱。”


 “不，他除了会请一群尼姑在家里念经超度、每天让一个和尚给他做法以外，还会每个月独自去花鹿山放生动物以消除罪孽。”李炜说着笑出声来，“然后一边放生动物‘消除罪孽’，一边继续卖保健品害人。”


 “哈哈哈，那如果我们要在放生的时候杀了他？是不是让我们更加罪孽深重啊……太可怕了！希望各大宗教神仙能原谅我。”车语调侃道。


 “是的，以他的放生量来看，恐怕不久之后连附近巅峰山国家公园的生态环境就要被破坏完了，网友们也没有百年大树可以合照了。”李伟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们做的不太好，你也要硬头皮做下去。然后回家可以再买几条鱼放生一下消除罪孽——但要注意你放生地方的生态环境，物种入侵对于生态的破坏甚至是致命的。”


 说到放生鱼，车语眼前一亮：“有道理！一说到放生鱼类，我觉得可以先煮开水，然后放生的同时加上酸菜和辣椒、泡椒，放生十分钟左右即可捞起。这样一举两得的放生方式，即使是像我这种原本不吃辣的人都会同意的。”


 而事实上，车语最近在学着吃辣，以品尝更多的美食。


 车语又想了想，说道：“除了鱼，我们还可以备上碳火，放生猪五花、肥牛肉、黑椒热狗、鸡翅中、羊肉串、面筋……”


 “面筋不属于动物。”李炜提醒道。


 “啊？我也没说一定要放生动物，如果足够好吃，素食也是可以放生的。”车语郑重地说道。


 毫无疑问车语对放生的误解很深。但不可否认的是，车语的放生方式更合理且符合当代价值观，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可比那些在路边扔宠物的行为高尚了不少。


 两人聊了一会，车语只感到口干舌燥，于是对李炜说：“我们出城前找个超市停车，我买点饮料、再买包烟。”


 车语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做好了李炜会拒绝的打算，但李炜好像并不很戒备车语，直接找了间超市靠边停了车，之后对车语说道：“快去快回。对了，年轻人最好不要喝太多饮料，给我买瓶矿泉水。”


 “好的。”车语推开车门下了车，之后走进了超市里。


 买了一些功能饮料和矿泉水以后，望着琳琅满目的香烟柜，车语认识的香烟似乎在渐渐消失。万宝路黑冰在这座城市买不到，芙蓉王蔚蓝星空也已经停产。


 “先生，要什么香烟？”销售员笑容甜美地问道。


 车语叹了口气，当那些过去的旧物渐渐远离了生活，也标示着一代人的青春终将会远去，谁也不例外。车语苦笑了一声，但还是找到了一些记忆中的香烟。于是车语说道：“给我一包黑芙蓉王。”


 黑芙蓉王、印象云烟，这也是车语对于青春时代的印迹，除此外还有红塔山经典100。而且看现在的情况，这几款烟也许还能成为好几代人的青春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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