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第十章：一语成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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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总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帅呢？——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车语都在想这个似乎没有答案的问题。


 有一天，车语扒在薇薇住的公寓阳台上，正在冷眼大街上的车来车往、心中也是思绪万千。终于在抽完了一根烟以后，问薇薇道“你说，为什么到了这里总是有人说我帅啊？”


 薇薇穿着一整套玫红色的内衣裤，细腰翘臀显现得淋漓尽致，也就在只穿着内衣裤的时候才能看出来她还有这么好的身材了。薇薇趴在床上操作着手机，说道“难道在中国没有嘛？”薇薇虽然并不觉得车语有多帅，但确实经常能听罗梓杰调侃车语长得帅，所以一直以为车语可能长得比较符合中国人的审美。


 但是车语摇了摇头“在我们国家，长我这样的可以说是最丑的。我们那流行小鲜肉。通常来说就是脸很白、下巴很尖、眼睛瞪得像铜铃的小男孩。但是又要很瘦很高、还要求八块腹肌、还要求腿和手臂都要细……反正很矛盾。”


 薇薇从心里想了想车语描述的受欢迎的男人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长成那个样，好看？怎么会嘛。听你说的还不如你好看呢……”突然薇薇迎上了车语凶冷的目光，吓得赶紧改口，“倒不是说你不好看啦，至少我觉得你比‘笑先又’（小鲜肉）好看……”


 车语目光依旧，好像随时都要跳起来把薇薇按在地上一顿痛打一样。


 薇薇吓得赶紧闭嘴了，沉默良久，说道“你不会把我按在地上打吧？”


 其实车语其实只是想到了别的事，和薇薇说了什么并没有关系。


 只见车语一只手插着口袋，沉默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写着“冈本”的塑料包装袋“那倒不至于。”说着，车语走进了房间……


 如果这时有人注意到那间公寓，会发现在一个晴朗的早上，几乎从未有人光顾的阳台站着一个穿了青蓝色格子衬衫的亚洲男人在抽烟，而过了一会儿之后，男人走进房间的同时反手拉上了窗帘。


 之后这个窗帘又会有很久不再有人拉开……


 完事以后，车语赤着身子躺在床上，旁边的薇薇面色潮红。车语想用力抱住她，可是又觉得自己应该酷一点，索性还是靠在一旁又点上了一根烟。随后，房间里烟雾缭绕。


 车语问薇薇“这里以前都是你与安娜住一起，但是这房间我只看到一张床。安娜去跟男朋友同居以后……连床都搬走了吗？”


 ——“我们睡一起啊，你和罗梓杰住的时候不是吗？”


 “怎么可能！我都睡杂物房。和男人睡觉……想都不敢想。我活到现在……”车语说到这突然想起来过去的记忆并不清楚，于是停顿了一下，改口道，“反正有记忆以来我是从来没跟同性睡一起过，这看起来会像个同性恋。”


 ——“其实也不是啦。我跟安娜寂寞的时候偶尔也会一起……嘻嘻。”薇薇笑道。


 “你们也会一起玩《极品飞车》和《使命召唤》吗？”


 薇薇白了车语一眼“不。我们偶尔会两个人，偶尔会在夜店找两个。哼！”


 然后就看到车语的表情像吃了一坨屎一样难看。


 薇薇尴尬地看了看车语，好像为说漏嘴的事情感到很抱歉。沉默了一会儿，薇薇站起来穿上衣服，利落地画了一套浓妆。转身对车语道“我约了安娜去逛街，今晚你就自己吃饭啦。对了，好久没见到罗梓杰了，如果你看到他也要替我们打个招呼噢！”


 “好的好的。”车语比了个ok的手势，还躺在床上，表情还是一样的难看。而这个时候，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亮了。于是车语放下身旁的htc手机，去拿起已经充满电的老款三星手机……


 还好车语没有扔掉这部曾被罗梓杰讽刺像大哥大的老款手机，也没有注销这张中国的手机卡。这部手机、这张卡意味着那些不堪回首却不忍放弃的过去，也会在某一天为车语带来一个选择。


 或许这也应验了一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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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说法——浪潮总会掉头的。


 与车语相比，在感情上罗梓杰无论是相貌还是技术都高高在上，所以也是划船不用桨的暖男。但犹豫不决地在女生之间徘徊游走，本以为所有人都是候选人，到了最终才发其实是当了所有人的候选人。


 于是罗梓杰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罗梓杰的手机里塞满了短讯，这些短讯大多来自于安娜、粒粒、雪莉三位女生，以及某些其他的罗梓杰叫不出名字甚至记不得相貌的女生、和一大堆垃圾广告。


 连薇薇都没怎么在意罗梓杰的失踪。


 而罗梓杰的直接上线——汤玛斯，在那次抢劫俄罗斯帮派以后就藏了起来，直到现在还在躲避风声。除了比尔所要求护送克劳斯和林玲女士的那次差事以外，就没露面过。至于李定斯，就更不用说了，忙到连发型都没时间打理。


 所以也没有关于车队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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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期间，李定斯一直在与史蒂夫、索科尔通过不同方向寻找那辆丢失的兰博基尼蝙蝠l640。在url联盟名下的车途被盗窃，那就有可能与url相关，加上史蒂夫和索科尔本来也非善类。这后面的黑手会是哪些人？他们的目标是谁？


 虽然李定斯经历了2017年上半年的蔑都阴谋和下半年的新约克城冠军赛。亚龙地产商的杜润不过是一个小角色，黑名单的土豆现在也以史蒂夫的名字加入了url联盟。那么这个人，又能怎样呢？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偷车贼，一点都不可怕。只是范围太广了，一点一点地找，找车、也找人。


 李定斯站在一个装修别致的洗手台前，拿凉水洗了洗脸。抬起头，镜子中的男人还是那副面孔，金色的头发还挂着水珠垂在眼前，琥珀色的眼珠被藏在发梢和睫毛的阴影之下。


 将头发梳成背头以后，看起来好了一些。


 “你又要走了吗？”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金发女人，流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眼神。


 李定斯对她说“我得先离开了。我要抓到那个偷车贼。”


 “怎么抓？”金发女郎问道。


 李定斯说“去武器店找那个黑客，通常来说这个城市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女人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而后，李定斯驾驶的奔驰sl65a出现在了新约克城的公路上，并且向柯尔特于曼哈顿区时代广场的武器店驶去。


 在芒果黄的出租车海中随波逐流了很久，李定斯终于来到了时代广场。


 与汤玛斯、兰斯一样正在躲避风声的柯尔特久未露面，连那间藏于闹市的武器店大门都蒙上了灰尘。李定斯站在门口，敲了几下门并没有反应。


 看了一会，心道这里本来也够脏的，该如何分辨现在有没有人呢？李定斯知道柯尔特这个武器店连火箭炮都炸不开，于是李定斯决定先从监控下手。


 李定斯拿起一块石头，正准备砸掉柯尔特放在楼顶藏在就像是被人随手一放的可乐罐中的监控。因为柯尔特就算藏起来，肯定也会躲在某处查看这些监控的。


 重点是，这些监控可不便宜。


 果然，立刻就响起了柯尔特的声音“李定斯，拿石头砸可没用，那些监控也是防弹的。”随后红色的大门便打开了。


 李定斯走进了武器店，对柯尔特说“你也知道了吧，我们被挑衅了。”


 “李定斯，你们的url地下赛车联盟也不是第一次被挑衅了。”柯尔特摇了摇头，“上次那个叫爱神的，还有一个自称土豆的。不都被你们收拾了？这一次就是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小毛贼而已，说不定一会儿就解决了。”


 李定斯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那部车一直没出现在街上、也没有出售的消息。李定斯说“好像这帮偷车贼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甚至我总怀疑他会是我们面对的更强大的敌人。”


 李定斯这句话看起来好像是一个被害妄想症，连柯尔特都感觉在与汤玛斯、兰斯一起搞了个大事件以后，连累得汤玛斯的搭档李定斯都成了惊弓之鸟。可是即使是李定斯也没想到，这句看似被害妄想症、压力太大导致随口而出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竟然一语成谶……


 不过无论如何，李定斯依然感觉那个偷车贼不会太简单。也急于将那后面隐藏在暗处的人抓出来。于是李定斯说“如果找出来，我再追加悬赏3万美元。对了，订金先付一半。”


 紧接着李定斯拿出手机，很快就把一笔钱划到了柯尔特名下“钱是对的，不用看了。”


 柯尔特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柯尔特相信李定斯，也真的没有查看手机。随后，柯尔特点上一根烟，想了一下“李定斯，还有索科尔。你们开的这样的赏金，我很满意。这个差事我会办好的。”


 后来，李定斯离开了柯尔特的武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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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2月28日，也是2月的最后一天，李定斯离开柯尔特的武器店以后，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虽然李定斯是一个体面的人，从来都是。所有的难题在李定斯面前都会迎刃而解，如果解决不了，叫上柯尔特就可以。这个问题很简单，不就是一个偷车贼？


 但是李定斯只觉得烈日下双眼一阵眩晕，这个问题就难在——根本没有人会这么做。虽然兰博基尼·蝙蝠l640很值钱，但是这些钱可抵不上得罪url旗下的狂飙风云、或者以史蒂夫和索科尔为首的车途的风险。


 “唉。”李定斯叹了一口气。随后坐上了车。


 黑色的奔驰sl65a消失在了芒果色的出租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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