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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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场对决，是你赢了。”由于自身的剑气在刚刚与更木苍术的对拼之中已经全部被击散，初风稚羽那用来阻隔情感神经活性的剑气自然也已经消失，他又变回了那个在被羽千夜带动后的真正开朗的他。
说实话，光论剑技，即使是经历过一遍的现在，初风稚羽仍然没有想出能够应对燕回千闪的办法，他的血羽斩君九连，最多只能够挡下苍术前一步的攻击，而对于苍术那仅凭借着自身剑术就达到了击碎空间效果的惊鸿一剑，要不是更木苍术的身体无法承担这一剑的威力，那么刚刚死在碎裂空间处的，毫无疑问就是稚羽自己！
“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苍术那血色极速消退的脸上略显苍白，他的笑很无力，却也很轻松，“以后帮我照顾好大小姐，我做出这个决定最大的心病，就是对于大小姐的情感。”
更木苍术将手中支倚着自己摇晃身躯的物干焯仿佛是在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向前方猛地一抛，但是现存的力气显然不足以他让扔到稚羽手中，物干焯仅仅是插入了稚羽身前的地面之中，苍术在甩出物干焯之后就已经彻底丧失了自己的行动能力，顺着自己抛剑的趋势，就这么倒在了地面上。
“红叶家主，还不清楚你的情况吧。”比起苍术，初风稚羽的身体情况已经还算较好的了，毕竟他只是硬接了这不完全的一剑，而更木苍术本身却要承受着这一剑带来的所有力量，所以还有行动能力的他也是赶忙走了过去，试图去扶起苍术。
而先前听从着初风稚羽的话，一直在庄园内偷偷观战的羽千夜也是赶紧的跑了过来，刚刚确实是把她也吓个半死，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两个凡人之躯的存在，两人的剑术较量会是如此的恐怖，即使她想用骨弩进行支援，却根本连他们的剑速都跟不上，所以她刚刚也只能够在一旁干着急，此刻看到他们之间的战斗结束了，就赶忙跑了过来。
“小羽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啊？”初风稚羽扶起苍术，那么千夜她自然是抱住稚羽了，拥有着元素沟通能力的她对于人身体的探查力也不弱，所以她很快的就确定了稚羽受伤的重点部位，帮他用屋子里带出来的绷带稍微缠绕固定了一下，异血因子只能够帮助异血症病人治疗自身，所以羽千夜也没有办法去治疗稚羽。
外部的防守线已经全线崩溃，更木苍术带过来的执法者此时也已经全部阵亡了，现在的外面，就只剩下了越来越弱的备用结界和还在不断扑击着结界面的守墓龙尸群。
“还好，庄园内还有治疗的药剂，小兔，帮我把苍术扶起来，现在带进去治疗应该还来得及。”初风稚羽毕竟身体消耗过大，让他去扶起苍术都已经颇为费力了，更不用说扶着他进去了。
“嗯？哦哦，来咯。”羽千夜刚想行动却被苍术一声已经没有了中气的声音给阻止了。
“治疗已经晚了，在我使出燕回千闪的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活着从这个战场上退下。”更木苍术被稚羽扶着的右手因为虚弱而颤抖的抬了起来，微微的指向了物干焯，“我希望你能够将燕回闪发扬光大，但是我也希望，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绝对不要使出燕回千闪...使用它的代价，绝对不是人类之躯可以承受起的。”
“同归于尽的...绝命之剑...”
初风稚羽顺着苍术手指的方向，望着那把斜插在地面上的物干焯，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对决还在他的脑海中一一呈现着，虽然按照更木苍术所说的，燕回千闪的限制性极大，但是从刚刚那一击的力量上来看，完全是在以凡人之力驾驭了规则之主的神之力啊！
“那我，该怎么做...”虽然按照更木苍术所说的去发扬燕回闪让初风稚羽感到有些怪异，然而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没有情感只知道不断优化和杀戮的怪物猎人了，虽然他的主体意识还是个杀手，但是他也明白作为一名真正意义上仗剑生，为剑死的剑客，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优秀剑术，随着自己的死亡而就此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仅剩下了抽象的名字让后人去想象。
燕回闪，燕回四剑式，燕回千闪，这三招无疑是相当卓越的剑技，否则更木苍术也不会如此渴望它们能够得到证明，甚至于走上了背叛红叶纱奈的道路...
“我不认为还有其他人能够领悟燕回千闪，我也不认为还有其他人有资格去举起这把经由龙王之血沐浴过的物干焯，所以，我只希望是你！”
更木苍术的眼神中，那股属于生命的精气已经宛如风中烛火般微不可闻即将熄灭，但是他却依旧倔强的看着初风稚羽，仿佛只要初风稚羽一刻不答应他，他就能够一直拼着自己的意志不让自己倒下去。
“我...答应你...”初风稚羽在思索了片刻后，还是走向了五米远处的物干焯处，比起他已经听不到的声音，初风稚羽拔起物干焯的动作才彻底的让更木苍术微笑着闭上了双眼，倒下前那似梦呓般的轻语虽然轻细，但是却让他身边的羽千夜和初风稚羽恰好能够听清。
“照顾...红叶大小姐...她的脾气有点任性...帮我道个歉...”
“砰！”
已经是脆弱不堪的备用守护结界此刻像是陪着更木苍术的逝去离场一般，终于在守墓龙尸那持续了三分钟的不断攻击下出现了一丝极为明显的裂缝，而随着裂缝不断地扩散延展开来，最终包围着整个庄园空间的结界整体都出现了裂缝，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中，守护的结界彻底的崩裂开来，化作了漫天飘散的尘光。
没有了结界的防守和部队势力的阻挡，再加上此刻庄园内的战斗力都有伤在身，如果让门栏外那数百只的守墓龙尸全部涌进来，羽千夜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行动了，是优先带小羽走，还是将退守回那间屋内？但是两者的可行度都不高啊！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刻，庄园上空的空间再一次的出现了一道新的裂缝，一道极闪而过的黑色身影从那空间中一闪而落，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破个结界还要费这么大的功夫，最高意志这一次到底是准备了多少的防御措施啊。”
一银一黑的双枪被其从黑风衣下的枪带中拔出，萧乐宫拿出了双枪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很明显的这一切让他大吃了一惊，这儿是什么情况？
这儿不应该是南京附近的区域吗？怎么会出现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环境呢？
虽然一片的废墟已经是不能判别它的地域了，但是毫无疑问这儿正在发生着一场战斗，而且，从那几千米外都可以看见的硝烟和火光来看，绝对是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乐宫...小心点，这儿...很难受...”抱着萧乐宫的左臂，苏千羽的身形在萧乐宫的怀中显得格外柔小，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孩子会是传说中的龙王。
“啊，乐宫，你来的还是真是及时...”在自己手足无措的时候能够遇上现在绯夜之中战斗力最高的萧乐宫，本来耳朵都快耷拉下来的羽千夜心情瞬间又变好了。
“你们...先回屋内，我来解决这儿的守墓龙尸。”萧乐宫和苏千羽之间的默契感已经不需言语和肢体的动作来交流传达信息了，他们两个都已经能够互相理解着对方的思想和接下来可能会做的事情，所以千羽很自觉的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抱着乐宫的双臂，配合千夜扶着重伤的初风稚羽和已经死亡的更木苍术将他们抬进了庄园内。
“好吧...”萧乐宫环视着周围不断围聚过来的守墓龙尸群，长吁了一口气，虽然现在的他并不是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既然守墓龙尸群都打到这儿了，那么很明显最高意志的最终行动肯定已经展开了，比自己先行一步的林忻月应该还在庄园内，自己就先解决完这群守墓龙尸再去问问她情况。
“不过，这群没见过的家伙...怎么看都有些难打啊...”
......
“哼哈哈...很好，终于来齐了，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间点上，萧乐宫，你终于带着那个可怕的小怪物出现了。”一直再观察着整个战场的伊亚斯终于抑制不住了自己的笑意，刚刚之前为止的所有一切都只能够算是前*戏罢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怪物们的混战做引线罢了，而现在，所有的怪物，终于完全的出场了，“既然所有都来齐了，那么，开始吧。”
一抹沉稳的笑容，一道逐渐被光影拉长的身影，交织出墙壁上一个宛若怪物的影子。
......
然而就在萧乐宫抬起了双枪，还在考虑是在这儿游斗还是以灵术强行击杀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的一股强烈气息瞬间将他的思绪打断，那股气息从上方径直降落而下，从它的轨迹上来看，萧乐宫可以很确定它的目标是自己这边！
“轰！”
就在他刚刚感应到气息的瞬间，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已经从天而降砸落到了他的面前，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以一己之力屠杀了半个柏林军队的弗拉德·采佩什，而他的脚下，刚刚那两只蓄势待发的守墓龙尸早已经动弹不得，支离破碎了。
“你出现的有点早啊。”弗拉德对于此时此刻萧乐宫出现在了这儿好像有些意外，而他双手中那悬浮流淌着的燃烧状猩红色血球却是让萧乐宫提起了更高的警戒心，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实力远远超于守墓龙尸的存在，仅凭自己的力量，恐怕还无法与他匹敌...
“这种半成品，早跟他提过意见不要拿出来了！”弗拉德看着萧乐宫一声狞笑，双手中的液态血球瞬间被他拉长，他的双手交叉于胸前，继而双臂猛然挥动而开，一道环状的血刃以他为中心顿时横扫了他周身五百米内的一切守墓龙尸。
由于刚刚在不断寻找着突破结界的薄弱点，所以此时此刻的守墓龙尸群可以说是聚在一处的，弗拉德的这一击直接粉碎了大多数的守墓龙尸，在他的血刃之中，守墓龙尸那坚不可摧的金属盔甲甚至都没有发挥出它那应有的效果，就直接被切开，碎裂了一地。
“现在环境干净多了。”一脚踩碎了自己身前的一条龙尸利爪，弗拉德缓步逼向了萧乐宫，他的笑越诡异，带给萧乐宫的压力就越大。
“帮你清理了它们，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初风稚羽是否在这边。”
“我不知道。”萧乐宫双枪的枪口早已经调转对准着不断逼近的弗拉德，然而弗拉德似乎毫不在意乐宫手上那两把威力巨大的狩猎者之枪，他仍在靠近，而且那危险的笑容未变。
“那看来他就在了。”弗拉德的双眸似乎有着看穿一切的能力，他在乐宫的前五十米处停了下来，与萧乐宫的双眸注视着，他缓缓地笑语道， “对于你这样的人呢，如果你说的是他不在的话我可能会相信的。”
“算了，反正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都要进去的，只是你的突然出现比较让我意外，所以问了一下而已。”无视了乐宫脸上的表情，弗拉德伸出了他的右手，那锋利的指甲宛如战术刀般，殷红色的血流在其手指间流转着，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给你最后提个醒...”弗拉德望着蓄势待发的萧乐宫，神情突然变得很苍凉，与他身上此刻散发着的强烈杀气格格不入。
“什么？”不知道苏千羽现在在干什么，但是乐宫觉得在与弗拉德对战之前，还是先和千羽联手比较好，从他现在的气势上，萧乐宫完全可以感觉到那和科维努斯相近的远远高于自己的实力，所以现在能拖时间的话，他还是尽量的拖着时间，好让千羽能够快速解决屋内的事情赶到自己这儿。
“别让自己的想法变得太好猜，那群人类，最喜欢奴役这种怪物了！”在弗拉德突然爆发的狞笑声中，他的右手猛然挥动，锐不可当的血涌之刃直接擦过了萧乐宫将整个庄园平行的削成了两个部分。
“砰！”...“轰！”...
房屋倒塌的声音和重物砸地的声音不断地从自己的身后响起，萧乐宫惊讶于弗拉德的出手速度，如果假设自己没有苏千羽，那么现在的他还真的有勇气站在这儿面对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弗拉德吗？
“别怕...”自己的后背被人抱住，萧乐宫能够感受到千羽身体的温度，她轻声的在自己的耳边安慰着自己，“他们都没事情。”
“嗯。”只要有苏千羽在自己的身边，萧乐宫感到自己仿佛拥有着无尽的勇气，即使是面对着刚刚一击便可屠尽数百只守墓龙尸的弗拉德，他也没有那种面的绝对力量的窒息感了。
“这位就是伊亚斯一直在担心着的变量了吧。”弗拉德望着出现在乐宫身后抱着他的少女，眼角略微的眯了一下，虽然苏千羽的存在让他有些兴趣，但是很明显吸引力还不够大，所以他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你刚刚说的...奴役是是什么意思...”由于弗拉德的性格，让萧乐宫即使是在这种生死之战中也能够向他表达出自己的疑惑，当然尽可能的，是萧乐宫想要拖延时间。
“你以为怪物就一定是要带来毁灭的吗？那种被人类洗脑后为他们效力的怪物在历史上可是数不胜数，只不过他们有了个更好听的名字罢了。”也许是自己的目标近在咫尺，所以弗拉德并没有直接无视了萧乐宫去找初风稚羽，而是耐着性子回了他的话，也许萧乐宫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感兴趣的人类。
“什么...名字...”
“圣徒，那些曾经无拘无束的怪物，最后都变成了为凡人所累的圣徒，最后再死在自己为之效力的人类手上。”弗拉德的微笑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因为他眼前的萧乐宫也有着这样的趋势，而作为历史长河的见证者，他虽然敬佩这样的人，但也清楚这样的人的结局。
帮助人类，在历史上似乎成了不变的法则，尤其是在人类的内部，帮助弱小也成了道德的义务。
然而帮助他们？为什么要帮助？被那群恶心的弱者洗脑了吗？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帮他们？为什么要怜悯弱者，为什么要可怜弱者，为什么要同情弱者，你是不被所容的怪物，他们只有在驾驭你的心性的时候才会和身为怪物的你交流，而你却天真的以为那是家庭的归属感，而对于他们，真正的意图从头到尾就只有利用而已。
没有天生的弱者，有的只是犯懒之人，弗拉德见过太多数的天纵之才，但是他们并未来得及成长就死在了平庸之辈的手中，以人之躯要想抵达神之境，除了天赋，更为有效的努力，正确的努力能够让原本孱弱的菜鸟成为一方霸主，这样的事例比比皆是，然而，人类在爬上大自然顶层后的通病却具有着比人类本身更大的力量，懒惰成了人类最渴望的东西。
他们中的大部分安于现状不想进步，所以他们见不得他人进步，当有的人不顾及他人的颓废洗脑而努力之时，他们再进行精神上的欺诈，让你不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这一切弗拉德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所以就像科维努斯说过的那样，活得越久，他就会越来越不想同人类这个种族说话。
“圣徒...”萧乐宫并不清楚此刻弗拉德内心闪过的波动，然而他也能够明显的感到自己现在所处之境的尴尬，这十年间为了陪千羽，他几乎是跟超自然部门的所有人都没有处好关系，出任务时间上的空档，开会联络时的长期不在线...要不是这十年间部门是由顾念杭所领导的，他肯定是要被人在暗地里使绊子给坑了的。
“‘噩梦将至’，适用于伊亚斯，同样也适用于你。”
弗拉德望着萧乐宫，从他那开始有所变化的脸上，即使自己不用读心术也能够感应到他此刻的想法，所以弗拉德最后再一次的提醒了萧乐宫，“伊亚斯所经历过的，你都正在经历，噩梦将至，并非是你的,但却是与你有关的...”
弗拉德的话语就此戛然而止，他的表情有些奇异的看着萧乐宫，除了笑意，更多的像是一种道别，一种对同类的道别，“你来的有些快了啊。”
他虽然是在看着自己说话，但是萧乐宫却明显感到弗拉德不是在对着自己说话。
“是你动作太慢了。”一道低沉却充满魅力的声音自弗拉德的身后响起，对于这道声音，萧乐宫可以说熟的不能够再熟了，这十年间无数的战斗，无数次的败北，无数次的险象环生，虽然这声音的主人在这之前只在他面前说过一次话，但是光是那一次，就足够给萧乐宫留下深刻的映像了。
从弗拉德那高大的背后侧转身过来的人，只有狼王科维努斯才能够做到如此近距离的潜近弗拉德的身旁。
还是那一身不变的纳粹军装，还是那一头银白色的干练短发，然而科维努斯此刻给萧乐宫的感觉却不太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他只是一种对于战斗的应付倦怠感，那么现在的他，却充满了无尽的战意，那种名为狼性的感觉在他的身上展露无遗。
就算是和千羽联手，萧乐宫也只有信心和其中一个打成平手，如果弗拉德和科维努斯这两个对军怪物一齐上的话，自己可以说是半点的胜算都没有啊。
“那这儿交给你了，我去属于我的战场了。”一道虚幻拉长的血影自萧乐宫的身旁虚闪而过，然而萧乐宫却没有进行阻拦，因为他也清楚，自己这种状态下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拦下弗拉德，就算拦下了，只要科维努斯出手，弗拉德仍可以突破自己的防线，更不用提会不会在出手之际被科维努斯抓到破绽而一击必杀了。
无数次的战斗经历让萧乐宫比谁都清楚这个白狼之王的实力，稍有疏忽，必死无疑!
双枪举起，萧乐宫和苏千羽的目光全部盯在了科维努斯的身上，而科维努斯这一次同样的，并没有撤退的倦怠眼神。
这一次的战斗，双方都将使出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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