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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性



  大学的校园之中,往往并不是只有着所谓浓郁的学术氛围,在这种学业相对不如高中紧张的自我放松环境下,原本很多对于体育竞技有兴趣的人,便会在这个大环境中展现出他们的体育特长,在各种体育场地中挥洒自己的汗水去弥补中学时的压抑。



  叶轻枫此时正在操场之上,然而叶轻枫在操场上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运动,相反的,此时的他正无聊的靠在操场边缘的桅杆上,静静地看着这群在运动场上生龙活虎的大学生们,他们在球场或操场上那即使是初冬寒气也阻挡不了的热情却并不能够感染到一旁的叶轻枫,他的身体素质其实很好,中学时还曾多次获得全国青年网球赛的冠军,然而如今他却对参与其中没有多少的兴趣,因为比起参加这种体育课性质的集体活动,他更喜欢一个人待在上午人数稀少的健身房中,一个人默默地训练着自己规划好的目标。



  “怎么了,不去和他们一起去玩玩吗?”突兀的话语在叶轻枫的耳旁响起,让正发呆着的他着实惊了一下,因为在这个学校中很少有人会主动跟他来搭话,而敢跟他搭话的那几个人的声音他都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声音,很熟悉,却不是那几个人。



  而当叶轻枫转过头时,他脸上的表情更是惊讶到了无以复加,自己身边说话的,竟然是那天晚上出现的神秘年轻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校园之中,而且还是和他一样出现在这个半封闭的操场上面,一般校外人士要进到学校里来玩也是周末或者晚上才对,难道他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种种不同的思维猜想一瞬间在叶轻枫的脑海中漂浮而过,他是第一次真正对这个人的身份如此的好奇,大概也许是第一映像的缘故吧,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总是给叶轻枫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就好像...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一般...



  “我好像,严格算起来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对方和他一样的姿势靠在桅杆上,接话的语气带着调侃道,“以前好歹还算的吧...”



  “额!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对方竟然随口说出了自己刚刚正在思考的心声,叶轻枫自然是更加惊讶了。



  “不知道,但是并不难猜,还有,你现在最好收敛一下你那惊讶的表情...”对方语气中的调侃意味更加明显,“在你同学看来,你就像是在对着空气发神经而已。”



  “对着空气...”在听到对方话语的一瞬间叶轻枫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再环顾了四周,他很确定自己的视觉应该没有出问题,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说别人是看不到他的?!



  他是脑子有病,还是有妄想症...



  毕竟是被固定教条长期封锁的思想,叶轻枫的第一反应还是这个,然而下一秒联想到前几天晚上的那一场不寻常的邂逅,叶轻枫竟然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是有一点相信眼前这个青年的话。



  而周围路过的同学竟然只同自己打招呼,根本没有向自己右边看的意思,这也间接的表明了好像确实只有自己能够看到这个青年。



  “那你,到底是谁...”叶轻枫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想问对方这个问题了,现在对方既然主动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么他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死神...吧。”对方的兴趣好像被球场上的比赛给吸引了过去,他的目光随着球场上运动员的身影在不断的移动着,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回味,似乎很享受此刻观看的篮球比赛。



  “哈?死神?”虽然叶轻枫很想质疑下这个青年的脑子是否有问题,但是眼前不符合他知识范畴的异象却让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反问下他。



  “怎么了?”对方的目光转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叶轻枫,“难道在你的观念中必须要穿着黑袍扛着镰刀的才是死神该有的样子吗?”



  “额...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叶轻枫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比较矛盾的,虽然他想否认眼前的人说法,但是以事实为基础来说,对方的话也有着可信的依据,不过,直接说自己是死神,这也确实很难让自己一下子就接受啊...



  “那个人,你对他的映像怎么样呢?”这名自称为死神的俊秀青年随手虚指了篮球场上一名正在左冲右突甩开包围了他数个人后一个大力扣篮直接将球砸进球框的健硕青年,从球技上来说,这名青年无疑是极其优秀的。



  然而叶轻枫却很清楚,他叫刘泉,是个喜欢敲诈同学的小混混,由于每次的金额都不大,而且他在这块区域的警察局中还有着些许的关系,所以那些被他敲诈的同学们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他又很聪明,敲诈之类的从来不去找那些背后有点势力的人,所以那些没势又没钱的人也只好打断了牙往肚子咽,自认倒霉。



  而根据叶轻枫最近听闻到的消息,他好像又和另一个男生因为同时喜欢一个女生,而将那一名男生偷偷找人给打成了重伤,至今还在医院的急诊室中昏迷着,甚至还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但是做事小心的刘泉并没有留下证据,所以虽然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都不好明说出来,因为即使明说了也没有证据,还会被这样的小人给记恨上,那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不是很好,他的品性有问题。”叶轻枫并不怕刘泉,而知晓叶轻枫身份的刘泉也很识趣的从来没有找过他麻烦,所以叶轻枫也没有主动教训过他,两人的关系仅止步于对方向他打招呼他会点头回应的地步。



  “那你想,杀了他吗?”



  “杀了他...”突然提及了与生命相关的话题,叶轻枫一愣,就社会价值而言,杀了这种人无疑对社会的益处更大,因为这种思想堕怠的分子正是现今社会各种事故频繁的主要事因,但是...



  自己也曾经想过这种问题,自己动手杀了他毫无疑问是属于法律制裁外的私刑范畴,而实际上他并没有这种权力去任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作为第一次来说,你做的已经不错了哦。”对方莫名其妙的拍手声拉回了叶轻枫的思绪,正当他费解的望着对方想要一问究竟之时,他的注意力瞬间便被篮球场上的乱状所吸引了。



  倒下了...篮球场上刚刚还在因为自己漂亮的进球而兴奋着的刘泉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目光突然呆滞,继而直挺挺的正面摔倒在了地上,没有任何的预兆,就这么突然的倒下了。



  刘泉的表情也还停留在了他进球后的兴奋状态,他笑的依旧很开心,但就这么的...倒在了篮球场上?!



  周围和他一起打球的几个人明显已经开始乱作一团了,一名好好的大学生猝死在篮球场上,这自然会在大学这种生命很珍贵的环境中引起轩然大波,然而同样的,在这样信息化的时代,这次的事件毫无疑问会被归结为一次意外的体育事故而了结,校方事后除了会加大宣扬体育安全教育外并不会有任何的疑问,叶轻枫对这事后会发生的一切都无比的熟悉,甚至还预想了他们这办事效率极低的学校会用几天来完成这项“遮丑”的工作...



  等等,他这真的是...死了吗?



  “很惊讶吗?”对方表情淡然的看着倒在了篮球场上的叶泉和周围乱七八糟越聚越多的围在他身边的人群,仿佛刘泉的死亡这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无论一个人平日里与周围人关系怎么样,一旦他出了意外在公共场合死亡后,总是会引起周围人群的注意的,这无关个人,只是人们对于死亡的一种本能性的敬畏而已,但自己身边这个自称死神的男人,却毫无敬畏之心。



  “他到底...是怎么了?”叶轻枫不知道刘泉的状况是否跟眼前这个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觉的青年有关系,但是冥冥之中他却就是有着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遇上离奇事件了。



  “死了啊,被你的想杀死他的思想,杀死了,那原本是属于我的死神力量,不过现在它在你的身上,所以这股力量听从了你的思想命令而已,当然,力量既然给你了,在你死之前我是不会收回来的。”对方的回答无疑在叶轻枫的内心深处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那么...他就是杀人了...不管是什么情况,他确确实实的,将眼前的这个人给杀掉了...



  就自己的行为来说,毫无疑问他已经是违反了法律,然而没有人会怀疑他,所有人都只会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只有他自己...和自己眼前的这个青年知道...



  可是刘泉也确实该死,他的死亡没有人感到不开心,至少就现在围在周围的人群中已经有好几个是带着兴奋的笑意的人了...



  真真实实的杀人,一个与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的人,仅仅是因为自己觉得他的行为不好...代替法律...可自己真的有制裁他人的资格吗...



  就在叶轻枫因为自己的话语而陷入了痛苦的沉思间,青年确实饶有兴趣的看着此刻的叶轻枫,他在观察着叶轻枫的反应,也许这儿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只有这件事情了,刚刚的篮球比赛,只是个小插曲而已。



  “不对。”叶轻枫突然抓住了围杆,他原本有些茫然的表情却在突然间十分的坚决,仿佛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这个世界需要我去改变。”



  他的笑容开始变得扭曲狰狞,然而由于周围嘈杂的环境,并没有什么人看到远处叶轻枫的异样。



  “这个世界还不完美,如果是利用这股力量的话...绝对能够办到!”



  他的想法与常人的并不一样,他思维的快速反应并不是他的道德感怎么怎么样,而是因为他一直在想,所以才会在得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会想到如此,现在,他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普通人会恐惧,会惊慌失措,或许也会因为得到这种强大的力量而欣喜若狂,但是却都是以自我为角度去思考一切的,很少有人会像叶轻枫一样直接从社会,从世界的角度去思考这种能力的使用。



  自己,是神选之人吗?即使这个神是死神,叶轻枫此刻也觉得自己无比的幸运,长久以来这个世界中一直困扰着他的人性悖论难题,将在这神选的威光下,化为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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