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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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江苏省南京市，一座相当普通的小区中。
“呼呼，每日作业终于写完了，这算哪门子的暑假快乐啊...”一把推开了书桌上那一堆厚厚的书本，完成了今日份任务的苏九夏不由地长长吁了口气，他揉了揉因为思考已经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又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不算太厚重的眼镜，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有回应他的声音，周围仍是一片寂静，由于工作的原因，九夏的父母常年在外地，也很少回家，算起来他也是个留守儿童吧。
苏九夏，一米七五的个子，在校成绩中下游，家境也一般，外貌虽然有些清秀但依旧属于那种扔街上就会被淹没在茫茫人海的大众相貌，平凡又普通，波澜不惊，九夏对自己的生活似乎已经麻木了，房内的整个空间对九夏而言似乎只有眼前的台灯灯光和窗外不算明亮的星光在陪着自己，气氛压抑得有些可怕。
“这样的日子，真的好无聊。”他颓废地趴在书桌上，脸却扭了过去朝着窗外的夜空发呆，“要是能穿越到异界该多好啊，实在不行遇上什么灵异事件也行啊，就算让我死也让我见识下真正精彩的世界啊。”
平凡的压抑，很容易让人在其中模糊了真实的自我，甚至产生很多离奇的想法。
但想归想，别说穿越和灵异事件了，生活中一件惊心动魄的事都没有遇到过，在校还常常因为懦弱被人欺负。
“我，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抬头扫过架子上许多本的穿越玄幻灵异类小说，那里面是属于他人的爱恨情仇和千转难劫，虽然曾经让他深陷其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后毫无疑问的都以他被推回现实为收场，想到这儿苏九夏不禁苦笑一声，“废话，不然你还能怎么样。”
“出去转转好了。”今天才七月三号，开始放暑假还没多久，父母刚给打来生活费，九夏拿上钱包，像逃跑似得走出了那个令他感到压抑的黑暗地方。
不过，才刚到楼底，苏九夏就又后悔了，“我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啊。”
身为宅男，他不喜欢锻炼，也没什么社交活动，就连一般宅男热衷的galgame游戏，他也没怎么认真玩过，这样看来，连作为宅男他都不太够资格...
“算了，出来都出来了，随便转转好了。”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压抑的地方，九夏只好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街边瞎逛。
这里的街边上倒还算热闹，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中心，至少也还是有些建设在这儿的，但是那越来越高的大楼和那些光怪陆离的灯光却使得九夏感到更加的空虚。
自己与这些现代化，完全找不到一丝心理上的联系，自己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在漫无目的的寻找自己的家。
“什么玩意儿...这样下去难道要成流浪诗人了...”九夏对自己刚刚冒出的想法也是一阵无语，写诗什么的自己还是拉倒吧，估计自己能模仿海子最成功的也就是那卧轨的姿势了。
时间不辨的盲目行走间，苏九夏发现周围人好像变的越来越少了，环顾一下，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而自己的身旁，是一处看起来很幽静的巷子。
“还是远离这种地方好了。”九夏往里面望了望，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
怪物什么的毕竟只是想象，但难保不出来个抢劫什么的，那可是实打实存在的，人什么的比怪物可怕真实多了。
但就在苏九夏转身的时候，巷子里却突然闪现了一下红光。
“嗯？什么玩意儿...”一向胆小的九夏不知怎么的竟突然升起一种想去看看的冲动，毕竟自己想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快想疯了。
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除了墙就没别的东西了，“也是，自己想穿越想疯了吧。”
虽然这儿没有旁人看见，但苏九夏仍是有些不自然地摸摸头，尴尬地笑笑，继而转身就准备出去回家。
“嗖！”
呼啸破空之声突然在九夏耳边响起，九夏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个蓝色的尖锐物体便已经擦耳而过深深地撞入了身后的墙壁，蜘蛛网似的裂缝一瞬间便在墙面上扩散开来。
“箭...冰箭...!!!”待九夏反应过来回过头看清墙上之物时，不觉头上一阵发晕，像是在梦中一般。
冰箭！魔法冰箭！小说中的魔法冰箭啊！难道自己还在家没睡醒？不自觉间又摸了摸头。
“快闪开！”前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九夏微微地拉回了意识，但还没彻底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从天而降的红色身影，在还没有眨眼间就已经将自己拦腰抱住推向右边。
“好...漂亮...”一张九夏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精致容颜让九夏目光不禁呆滞，但更让他感到奇异的是，她的双眸竟然是血蓝色的，左蓝右红，在黑夜下甚至还泛着微微的亮光，夺人心魄，“我...肯定在做梦了...”
“砰！”
脑中才飘过这么多信息，九夏就狠狠撞到了右边的墙上，这一下的冲击力之大让九夏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整个散架了！
“你...”脑海中的话还没出口，对方一个转身将身后再度袭来的三根冰箭用手中的长箫一击劈散，血蓝双眸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黑暗处，“你的对手是我，不要再把无关的人扯进来。”
“喂喂喂，小妖妹妹，你还这么在意别人啊，可是，你还保得住你自己吗？”
妖瞳，便是顾轻欢的代号。
“嗖！”“嗖！”“嗖！”，三支箭矢伴随着充满暧昧的女声童音从后方的黑暗中呼啸而出，这一次，不仅有冰属性的箭矢，还有火属性和光属性！
“分阵，瞬影雷闪！”轻欢左眼蓝瞳中的灵阵迅速旋转变换，本来属于阵纹外圈与中心阵纹回路均匀交接的三个叠层交错的小阵纹中的一个雷影状的阵纹纹路迅速变大，与中央内圆中占据了一半大小的旋转着的奇异阵纹共同占据了瞳阵中心的主要位置，而其他的两个旋转着的小阵纹，还是一片空白。
而就在他眼中的阵纹旋转的下一秒，轻欢已经从原地消失，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已经拉着九夏出现在了三米开外，堪堪躲过了三只属性箭。
“我...刚刚瞬移了？”九夏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也近乎僵直在那边。
“不错嘛，时间这么久了反应还是这么快。”黑暗中传来了踢踏的高跟鞋声，九夏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
“日系...制服美少女...？”九夏脑子里突然冒出这玩意儿，卧槽，现代社会中谁会在大街上打扮得像个日本动漫女主出来乱逛啊！头上系着的酒红色的发带，身着飘逸却又暴露的仙裙，长及膝盖的双马尾紫黑发完全是漫展才该有的存在啊！
明明是如此成熟的穿着，但本身却还是一副十四岁少女的模样，这是要闹哪样！更离谱的是，她那白皙的右手腕处，还连着一副似长在上面的由骨骼形成的骨弩，张开的弩翼两侧上还各有三只蓄势待发的箭矢！
“魔...魔法少女...”望见这一奇景的苏九夏不禁脑洞大开，一瞬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笨蛋，还不快走！”面对这个莫名其妙撞进来的人，轻欢也快要失去耐心了，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周旋都已经很困难了，根本没有余力再照顾一个普通人了好吧！
“哦...哦...”九夏似口吃似得回答道，因为他的大脑现在已经完全当机了，这种事情，平日里谁见过啊，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好吧！
“怎么...会？魔法？刚刚...那是瞬移吧？她们长得...都好漂亮啊...”一瞬间，往日所看的各种小说情节涌上心头，自己突然获得逆天神通，收复远古神兽，突破层层阻碍，俘获无数美人，走上人生巅峰...
“啪！”
突然头上重重挨了一下，身体的疼痛终于把苏九夏的意识拉回到了现实。
“你还不走！”原来是顾轻欢无奈，只好朝他头上敲了一下。
“不对，现在不是梦啊，在这儿我会死的。”习惯性的懦弱本性加上轻欢略显强硬的命令，九夏把视线收回，本能的听从了命令朝着外面跑去。
“好了，一直忙着逃跑了，还没正面对过话，能麻烦告诉我，你的目的吗？”连自身天赋mondus oculos的“第一瞳阵——虚无”的力量，都无法分析出对方的实力，这让轻欢感到十分棘手，很明显，要么是因为萧雪瞳的沉睡抑制了自身瞳阵的力量，要么，就是这个女的，已经强到一个未知的境界了，但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高，要不然，自己在刚出香港遇到她时，就应该已经被她杀了才对。
“诶诶诶，连我都忘了，这可不太好哦，我是小兔啊。”迷人的童颜笑容，如果出现在聚会上一定众人的焦点，环抱着的右手突然轻点一下自己的小脸，“差点忘了，你都忘了啊，看来和消息中的一样，不仅记忆消失了，连样貌都改变了呢。”
少女提裙致礼，“羽千夜，奉主人和我自己之命，来找妖瞳小姐。”白皙的右臂再度缓缓抬起。
“病症呢，是元素掌控和骨骼异化哦。”六支箭矢寒光亮起。
异血病症，普通的异血病人只有一种，但也有罕见的双生病症，不过那种就目前的资料来看全球就两个人，而且也不像是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孩，那么既然她已经有两个了，那么也就是说。
“她至少已经lv4了。”顾轻欢眉头一皱，这还不如不知道，那她干嘛不一下子杀了自己，她明明可以做到才对。
感染程度一旦到达百分之四十后，便可以通过杀戮别的异血症患者来增强自己的病症或者有一定几率获得他人的病症，但概率极低，低到也许杀了上万个异血症患者也不一定能获得他人的病症，但成功了的，无一不是真正的杀戮机器！
“那就...试试那招。”脚一蹬地，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地方直接擦出了一道雷光，“瞬影雷闪！”一个瞬间闪身到对方身后，暗血箫上的龙纹亮起，右瞳旋转的主阵纹也涌射出诡异慑人的红光。
“mundus oculos，血裂！”
由血色右瞳中的“第三瞳阵—湮灭”衍变而来的技巧，将自身全部的力量经由瞳阵强行提升后，引导其在精神控制的任意范围内爆发的破坏性极大的招式。
旋身向左挥箫劈向羽千夜，暗血箫上裹挟的红色光雾在黑夜下看起来格外凌厉。
“还是这么不乖呢。”
出乎轻欢的意料，对方的反应速度显然超过自己不是两三个档次了，就在暗血箫即将触及到她后背的一刻，羽千夜已经转身用她的骨弩硬生生地挡住了攻击，而且她的语气还颇为调笑，“就让姐姐重新来教教你，怎样？”
“反应好快！”，不敢迟疑，瞳阵切换，瞬影雷闪运转，迅速闪到了五米开外。
“lv4，竟然能强到这种地步。”本来以为自己的杀招能能够击伤对方，现在看来，好像差得远了去了...
“果然是，有点麻烦的特殊能力呢。”羽千夜抚摸着骨弩刚刚与暗血箫碰撞的地方，那边竟出现了一道破损的裂缝，“但是，姐姐的骨头，不是一般的硬哦。”
“咔嚓！”“咔嚓！”，骨弩轻微的抖动，破裂的地方又重新开始愈合。
“而且，恢复的，也不是一般的快哦。”右手再次伸出，六箭已重新锁定了轻欢。
“怎么了，动不了了是吗？对了啊，连续使用瞳阵的力量后你都不是一般的虚弱呢。”望着不远处费力地用长箫支撑着才不倒下的轻欢，羽千夜那本该甜美的童颜笑容中闪过一丝狰狞，“看来，狩猎结束了呢，小妖妹妹。”
......
“等等，你就真的这么走了？”走出了巷子好远的苏九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经历了些什么。
没错，魔法！自己亲身经历的存在于现实社会中的魔法！还有，那简直就是从二次元出来的美少女，那种瞬移后的头胀感...一切的一切，都让苏九夏彻底的感到意外了，难道自己过去所幻想的一切其实真的存在，还是到现在为止都是自己的幻觉？
不对，自己后背上的疼痛感是那样的真实，绝对不是梦。
“我...该回去吗？”苏九夏痛苦地抱着有些发胀的头，抬眼望向街边处，路灯昏黄的灯光似无形的怪物般正试图吞噬着他的身魂，恐吓着嘲笑着他的胆小，弱小的人就该乖乖的滚回自己的“安全屋”了，像他这样的人，是不配经历这一切的！
而且就算自己现在回去又能怎么样，你能干什么，厚着脸皮求其中一个收你为徒？她又怎么会需要你这样的懦夫徒弟，像她们这样的完全可以拥有那些资质更高的...自己却...
一贯的懦弱本性让苏九夏又一次想逃跑。
“啪！”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九夏手撑着马路地面沉重地喘着粗气，引得为数不多的路人纷纷侧目，低头小声议论。
“与其这样没有未来的活下去，还不如，用自己的命拼一次！”
“我再也...不要了！”几乎是在内心吼出来的，朝着逃出时的方向，九夏狂奔而去，速度之快仿佛是怕自己只要一停顿就会再次退缩逃跑，“我虽然又没用又渺小，但，这世界既然不喜欢我，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拥抱这个世界！”
来不及考虑什么亲情什么社会价值的牵绊，回去！这是九夏脑中仅剩的念头。
错过了这个机会，苏九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遇到了，他，没有再赌一次的资本。
......
“唉，小妖妹妹，你还真是狼狈呢。”羽千夜有些玩味的望着只能倚靠在墙上的顾轻欢。
“开...什么玩笑...”大量的失血和伤口的刺激已经让轻欢有些睁不开眼了，就算是有着萧雪瞳留在他体内的龙血，带给了他龙类强大的恢复能力，但毕竟，双方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短短几分钟，身上已经连中了四箭，各种属性的创伤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这还是羽千夜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一击就可以秒杀了他。
“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好啦，乖女孩，该喝药了，这可是，主人特制的哦。”羽千夜从骨弩当中取出一试管血红的液体，试液在这黑夜下竟还散发着相当旺盛的光芒，细细看去，还能见到几丝金光在这红液中闪动，宛如岩浆中游动的金龙。
“走开！”长箫勉强地挥动，但根本就是强弩之末。
“真是的，还是那么的不听话。”羽千夜轻轻一退步便躲过了攻击，娇人的童音此刻听来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姐姐帮你好了。”右手再次伸出，骨弩两侧，两支骨制的箭矢搭载弩翼上缓缓伸长，“不要，动了哦。”
“扑！”“扑！”
左右两支箭矢刚好射穿了顾轻欢的肩胛骨，将他狠狠地钉在了墙上，轻欢强忍着疼痛，竟然一声也没哼出来，“...”
“乖乖的才对嘛。”左手按住轻欢的嘴巴，右手拿药剂就这么灌了下去。
“好了，完工了。”羽千夜将试管重新收回骨弩中，那眼神仿佛完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那个小蝼蚁好像回来救你了呢，姐姐先走一步了啊，乖。”羽千夜轻笑着，渐渐淹没在了夜色中。
“搞...什么...”轻欢虽然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在清楚对方走了后还是松了口气，“刚刚那...是什么东西？这疯女人，到底是干嘛的？”
过度的失血和自身灵力的透支导致意识已经越来越沉，而现在轻欢也只能先勉强地把身体里的骨矢拔出来，没能把握好力度溅流了一地的鲜血，他跌跌撞撞的还没走几步，就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哐当！”
骨箭摔在地上，瞬间化为尘埃消失在空气中。
“那个，你...啊？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苏
九夏还没想好她们会不会走了，进来要怎么说之类的，结果刚回来就被这血腥的一幕给吓得又去了半条命。
以前最多看恐怖电影的时候才会看到这么多的血，现在实打实的见着了还是带有着腥味的真血，九夏突然感觉胃一阵翻腾，“不行，忍住。”
“一动不动地，不会死了吧。”见对方没有回应，九夏小心地靠了上去，翻过身，发现还有呼吸，“怎么，不是刚刚的人？”
就在顾清欢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原来的外貌已经变了回来，青颜秀气，倒也有一股仙侠之风，在这社会中是绝不多见的。
“话说，这个应该也是那啥吧...要不先带回去？”苏九夏自语道，没处理过这种状况的他现在在强迫自己的心境稳定下来，这个晕倒在这儿的人长得好像和刚刚那个救了自己的红裙少女很像啊，没准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呢，还是先救了吧。
“我靠，仙人就是仙人，男的身体还能这么轻柔。”就这么把对方扔在这儿显然不合适，将对方送进医院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当作怪物给解剖了，话说一般这种人的恢复力应该还蛮强的吧，想来想去，九夏还是觉得先将他带回家，结果用力一拉，自己差点摔倒。
其实潜意识的，九夏并不想将自己发现的奇异与这个社会分享，因为凡事有了社会的干预，往往是坏事多好事少，在这个以大多数人利益为主的社会尤其如此。
“卧槽，丢脸了。”虽然没人看见，九夏还是感到很不好意思，赶紧找了条人少的岔路，悄悄地返回了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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