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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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怎么跟真的女人一样爱买东西，而且，还是这么多吃的。”望着已经快堆满购物推车的各种零食，顾念杭半惊异半想笑地看着还在食品架前认真搜寻的轻欢，那认真可爱的模样倒是不断引得有人把目光投向这儿，而且其中还不乏行动派。
“这位小姐，你穿这件衣服挺漂亮的嘛。”一位衣着颇为考究的运动型男在注视轻欢长达五分钟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跑上来搭讪，在等了五秒过了唐突时间后，再次开口。
“如果不麻烦的话，不介意告诉我你的芳名吧，美丽的小姐。”
“哎，第十个，终于破双了。”顾念杭不禁有点怀疑让轻欢穿成这样在外面抛头露面是不是真的好，毕竟就这个社会上的男性生物来说还是乐忠于搭讪美女的多，城市文化程度越高，越是如此。
“当然麻烦了，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还有，你认错人了。”顾轻欢头也没回，依旧在搜索目标，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一买起东西来竟然把本来是首要任务的小肥兔让买的果饼忘记买了，然而现在却怎么也找不到...一想起来回去后会被那只该死的小肥兔给整死，他哪儿还有心思去理别人的搭讪。
这种事情还能回答的这么一本正经，顾念杭倒是觉得顾轻欢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中生活吧，不过虽然不是恶意卖萌，但是看起来对这群家伙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样子。
“额。”对方显然没想到对方的回答会如此的彻底，一时间竟没有了对策，“那...能留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吧。”
“哎，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交朋友诶。”没有找到果饼，顾轻欢却抱着一堆另外的食物，歉意地对着对方笑了笑，然后走到了念杭面前，将怀里的东西全部丢了进去，“哎，这个车有点小啊。”
“是你选的太多了吧。”顾念杭感觉自己今天的工作好像就是站着，然后在轻欢买完东西后帮他把这些乱七八槽的东西给运回去，这什么破组织任务，回去一定要找九夏说道说道，虽然他是自己的师父也不能这么坑自己啊。
“啊？这家伙怎么还不走啊？”刚走到货架区的顾轻欢发现刚刚那家伙竟然还在附近徘徊，这个星球上估计也只有人类中的雄性生物有这种韧性了。
而顾念杭的内心其实想跟轻欢说的是：其实，这群男人更喜欢黑暗，你越是这样干脆的拒绝，男人就只会越兴奋，然后提起好胜心和占有欲。
“念杭，帮一下忙。”无语的轻欢总不能现场给对方证明自己的性别吧，只好用眼神求助一旁看热闹的顾念杭。
“你确定？”念杭一个挑眉反问道，绯夜全组的一个通性恶趣味也很自然的在他身上出现了，那就是——忍不住的想欺负下顾轻欢！
“废话，救场诶。”顾轻欢的眼神表示很紧急，你丫得听前辈的命令。
“咳，你还真是能跑，一眨眼就找不到你了。”顾念杭从一旁走了过来，装作才刚刚出现的样子，一把将轻欢拉了过来搂在怀里，“这位是？”
整个动作在旁人看上去无比的自然，那些过来轻瞄的眼神也是恰到好处，不会给人以压迫感，但是也让人生不出想要抗拒的感觉，这就是一个人的气质问题，跟平时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念杭一直都是把自己当作应当比这些普通人强的人并且还能依旧选择隐忍不表露情绪活着的存在，所以当别人在与他的目光对视时，先扭过去的，必然是对方。
“喂喂，你干什么啊？”轻欢半斜靠在念杭的怀中，脸色一时间羞红道，他的声音本来就很中性化，再加上是轻声细语，就是让人沉迷的娇柔女声，在外人看来，完全就像是一对亲密恋人的模样。
“帮你诶，就你今天这衣着来说不也只能这样了。”同样的低头细语，看起来完全无视了前方的人，不过说起来，这柔若无骨的手感，这傲娇中又带着一丝娇羞的容颜，这及腰的如泉流般的墨丝，已经能感到了无数男人在知道真相后内心的哭号。
当然，这对他还是不起什么作用的，他自从在上次去九夏家见到苏九夏那个所谓的妹妹苏千羽后，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好像开始有些偏向那个女的了，在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可能是青春期懵懂之后他对自己也是无语。
“额，路过，路过。”对方一开始皱眉的脸虽然看起来很有气场，但是在与念杭对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选择了退却。
其实一般人常把一张皱眉的脸视为凶猛，不会想到那其实和自卫有关，而真正带有侵略性的，无所畏惧的脸，是直观毫不皱眉的，一个深皱眉头忧虑的人，基本上想逃避他目前的境地，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如此，一个大笑而皱眉的人，其实心中也有轻微的惊讶成分，就像现在，他本能的对念杭的出现感到了惊讶和危险，然后选择了逃避。
“看来要一下子解决掉这些人了。”念杭看到这家伙还在打量，虽然知道这些家伙的本性很想打一顿再说，但是听说轻欢禁止这样做也就只好换种方式，换种方式的话，当然是他最擅长的心理攻势了。
顾念杭望着头斜靠在自己左肩上的轻欢，左臂出乎轻欢意料地在他柔软的腰间游走过去，趁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用力，一把把轻欢从腰间搂住，还特意地这么拉着他绕着整个食品区走了大半圈。
“干什么，你当我是瓷娃娃吗？放开我...混蛋。”这下，轻欢感觉自己彻底没脸见人了，好好地求帮个忙，然后就被搂腰了？好羞耻的感觉...
“你没发现，事情解决了吗？”念杭倒是没有留恋的松开了轻欢，笑着说道。
“诶，好像是的。”轻欢环顾四周，周围看他的人好像是正常多了。
“狮子的领地除了猎物，就只有仆从了。”
“算你厉害啦，不计较了。”虽然这样说，但是这种奇怪的羞耻感还是一时半会儿消失不掉啊，果然自己的三观还是很正常的，会变成这样都怪师父和琳萱姐。
“我现在还在纠结喜不喜欢苏千羽，怎么会在这儿动摇。”念杭一个无所谓的微笑，他才没有和某人一样乱七八糟的念头呢。
“所以你才做了那么多的事啊？可是好像她不喜欢诶。”轻欢想了想，好像念杭送她的东西她动都没有动过，偶尔醒了的话据千夜所说也就是望着窗外发呆，还有几次连千夜都没有注意到就翘家出走了，好在最后都自己回来了，不然整个南京区可就有的精彩了，那可是全城搜索啊！
“好像是的，说实话，我完全搞不懂她的心理，但我也不想做那些感动自己恶心别人的蠢事，一切随缘分吧，没准有哪件事是她喜欢的呢。”顾念杭倒是无所谓地笑笑，“这边有服装区，把你这套惹麻烦的裙装给换掉吧，到一个区域就这么做一次什么的麻烦死了。”
“这个方法可行诶，走。”才走两步的顾轻欢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念杭，问你个问题？”
“什么？”
“我长得就那么好欺负吗？”
“这个问题...”念杭仔细地看了看轻欢，重重地点了点头。
“咳，你可以滚了。”推着购物车，轻欢做了个鄙视的表情。
实话实说又招谁惹谁了...不过跟这家伙说这样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事，性格好的，简直有些软弱，能够包容一切的存在，你能够在这种环境下活得下来吗？
“轻欢，试下这件女装。”念杭指着一件粉红色的卡通连衣裙，向轻欢打趣道。
“不要。”轻欢白了念杭一眼，“请正视我的性别。”
“这件。”
“不要。”
......
“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正在两人闲扯间，后方竟然传来了陈琳萱的声音。
“额，糟了。”顾轻欢脸色忽变，连推车都不要就准备转身逃跑，然而...
“喂，你准备往哪儿走啊？”白墨城站在前方静静地笑着看着他。
“来买些日常用品。”顾念杭一指购物车，却发现是食物居多，“额...算是吧。”
“轻欢，你看既然都到女装区了。”望着身后陈琳萱“和善”的微笑，转过身来表情僵硬的顾轻欢一阵的欲哭无泪。
“你们不是去协助稚羽了吗？在这儿干什么啊？”轻欢赶忙试图转移开陈琳萱的兴趣点。
“这儿就是今天防区的监测点啊。”陈琳萱一副撞大奖的表情，“来都来了，赌约可还没过期限啊。”
“琳姐，您冷静点，这儿可是商场啊。”不过轻欢看到琳萱热切的眼神，知道今日怕是难逃一死了，现在的宅女真可怕。
“来来来，我帮你挑几件你先去试试，墨城帮忙把关喽。”很显然琳萱并没有听进去，墨城会意地打了个响指，将这个服装区布上了一层隔离结界，并不影响人们的正常视觉，但是就是让人下意识地想去忽略这个地方，也就是扩大了人们的视觉盲点，当然，还在这个服装区里的店员就被直接催眠了。
“这个灵阵，什么原理？”顾念杭的注意力很明显被吸引到了墨城的灵阵上去了，“反正她们还要忙活会儿，讲解一下。”
白墨城无语地看着这个疯子，这家伙的学习精神还真是她前所未见的高涨啊，怎么跟张灵瑾这家伙有点像啊。
磨磨蹭蹭的五分钟后，正在那边热切讨论灵阵的两人被缓缓打开的门吸引了目光。
“轻欢...你...”纵然知道对方的男性身份，念杭此刻的心中还是有种千万只不知名的网络神兽奔腾而过的残念。
那张俏脸正泛着娇羞的红晕，轻抿的嘴唇不禁让人泛起怜爱之感，白皙柔纤的双手就这么交叉在身前，红装的短袖将他整体的柔感提升了数倍不止，更要命的是，不知道陈琳萱是不是故意的，在这种天气虽说灵术师可以用灵力抵御冷气，但是也没有在这个时候穿短裙的啊，而且刚好只遮到轻欢的大腿中间一点点，那一双白皙纤长的腿就这么在三人面前暴露无遗，如秋水顾盼的明眸再加上因为尴尬而不断内侧摩擦的白皙双腿，再配合上那感觉看得到却又看不到的绝对领域如果一群死宅在这儿的话估计得直接血崩躺倒一大片了。
“yes，果然，这样的装扮才有杀伤力嘛。”陈琳萱像是变魔术般掏出了单反相机，宛如陈哥附体般开始了她的“兴趣”，“来吧，和姐姐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那...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吧。”顾轻欢红着脸道，这种事情不论被迫做过多少次，每次再做的时候都还是羞耻感满满啊。
“谁说的，明明下下次才是最后一次。”陈琳萱明显是在耍赖，连一旁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发生过什么的顾念杭都能感觉出来。
“啊？你上次不是说最后一次啊！”
“明明是你记错了。”陈琳萱一副“和善”的微笑，她抚着暗红色的发丝用着看上去很像反派魔王的语气说道，“乖乖听话哦，不然我就把你的女装照资源共享到本市最大的gay吧交流网站，等你一夜爆红了，不要忘记感谢我。”
“你...我知道...了。”细若游丝的声音，宣告了琳萱大魔王的彻底胜利。
“所以，轻欢是琳萱的宠物吗？”顾念杭的心情无法言喻，他无法想象自己原来梦想中的那类人中竟然还会出现如此奇葩的关系。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姐姐好像也就只这么玩过轻欢,对外不是都挺冷淡的吗？”白墨城的心情同样一片茫然，这和她听到过的有关“妖瞳”这个杀手的传言不太一样啊，这样性格的人当杀手没问题吗？
“你们懂什么，看着他正在忍受着女性贞洁和男性尊严的双重羞辱，感受着极力挣扎却又害怕被人发现的纠结与矛盾的感觉，这种征服弱小的快感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会懂？”陈琳萱一本正经的教育完两人转过身再次宛如魔王般举起了单反相机，进行着她的“罪恶”行径。
“卧槽。”一向自以为镇定的两人真正同时崩坏的内心和世界观，这什么跟什么啊。
“对自己身边的亲密的人百依百顺，对外人又在幻想拯救，他以后，会获得很辛苦吧。”念杭看着正在被陈琳萱弄得尴尬不已的顾轻欢，突然间说出了清醒的话语。
“这种性格也没有什么不好啊。”白墨城倒是在一旁开始饶有兴趣地欣赏起琳萱“大魔王”的“暴行”了，“毕竟这种这性格的人，我活了这么久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呢，如果人人都一样，那这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他就像是我喜欢看的代表向往和希望的童话故事，但是现实却往往是我最讨厌的那些披上伪装的寓言故事，你觉得童话遇上现实会怎么样？”
“破碎吧，毕竟还在做着童话梦的家伙不是早死就是疯了。”作为人类历史的见证者，白墨城见到的例子不胜枚举，所以对于轻欢可能的结局，她的心里早就有了预判。
“虽然说现在这个状况一直下去的话，童话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就他一个人还好，就算加个林忻月也没什么，毕竟她还算有着相当强大的心理素质，关键是现在还有个苏九夏。”顾念杭回想起自己几日来的观察，虽然他与绯夜小组交流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现阶段各组员关系的构成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从轻欢那里我也了解到了你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一些情况，我想说的是，苏九夏现在很危险。”
看着白墨城疑惑的眼神，念杭笑了笑，继续说道，“他这个家伙估计自己还没有发现吧，他的一部分情感，在龙希儿死后，已经转移到顾轻欢身上，从他的经历来看他现在可能已经感觉到和龙希儿的事情有些虚幻了，而这份情感却是真实产生了的，而且在受了那样的刺激后，这份情感是不会轻易消失的，它只会换一种形式，换一个载体来表达。”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爱上...你在逗我吗？”白墨城在一愣后，差点笑出了声，虽然这种事情喜闻乐见，但是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有些好笑的。
“没有那么夸张，那只是一种病态的依赖情感，现在还是微不足道的那种，虽然腐女的脑子里除了爱情和基情就没别的了，但是麻烦你认真点听我说完，在龙希儿死去的同时，他的心理已经开始扭曲了，现在帮他矫正心境完全是在依靠轻欢的存在，如果轻欢不出事还好，不然，我可以想象在继承了龙希儿的先天天赋后的苏九夏会变成何种模样。”顾念杭一副认真分析的表情，“顾轻欢和他的相遇就像是孕育一切的土壤，而龙希儿的死就像是一颗会崩坏的种子，因为现在有轻欢在，这颗种子就只会埋在土里，但是，轻欢的性格，旁边没有人提醒的话很难不出事啊。”
“不是有你在呢吗？反正你这么了解我们，对了，我和姐姐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东西，我们取向很正常！”白墨城敲了下念杭的头，惩罚了他刚刚的用词，然后邪邪地一笑，“你看住他们不就好了，不过有个问题啊，你自己呢？有没有弱点呢？”
“当然有了。”顾念杭不置可否地笑回道，没有谁会不存在弱点，他也不例外。
“是什么啊？”
“说出来之前它是弱点，说出来之后，它就是致命的弱点，绯夜的每个人不都有各自的秘密吗？就像你和张灵瑾一样，那之后产生的变化不止是不死之身转移这么简单的吧。”顾念杭看着墨城道，“虽然除了琳萱谁也不告诉，但是我觉得你瞒不了多少时间的，当然，也许这个秘密比起另外那些谁都没有意识到的而言很微不足道，你只是没有在意罢了。”
“呵呵...呵呵，有意思，明明只是活了十几年的家伙，还能跟我聊成这样的，你还真是第一个。”白墨城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大笑，显然顾念杭的话打动了她，“绯夜，还真是怪物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好期待，下一只会是什么样子呢？”
“虽然被你称为怪物感觉很奇怪，不过，如果还有比我更疯狂的怪物，那么就一定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念杭也没否认，比他强的人肯定存在，他永远都不会有天下无敌的感觉，他倒是希望能永远有比他强的人，但他也清楚，比他再往前走一步会是什么样子，他如果说现在还有人能够理解他的信念，那么接下来的那个“怪物”，将没有任何人会理解他！
不过...集，你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论编排布局他不如集，但是论识人用人，他自信比集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只和集见过几次，连证据都没有，对方也从来没有有过不符合他认识的动作。
但是，隐隐地就是有一种感觉，他隐藏的秘密，应该也不输于医院中的林忻月，不过现在他也懒得去考虑那么多，分析国际形势比思考组员的秘密重要的多，自己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对了，墨城，你知道吗？”
“嗯？”
“童话退一步是可以变成现实的，但是寓言再进一步，就是地狱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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