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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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杭，你出来了？里面谈的怎么样了？”
正在和琳萱聊天，听到身后脚步声的乐宫一转头，发现是本应该正在屋内和空樱集商议后续计划的顾念杭出来了。
“已经结束了，虽然这次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在后续的计划里我们一定会扳回来的，一定要让他们付出真正的代价。”即使经历过了十年的风风雨雨，但看得出来早已经没有多少情感波动的顾念杭对于张灵瑾的死，情绪上同样也不是太好接受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信任并且谈得来的人就那么几个人而已，每走一个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就是种难以估计的损失和落寞,”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会是什么，你们一起进屋吧，我和集两个人也无法做到完全预计，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局势还真是越变越乱了，就快没法收拾了吧。”陈琳萱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她对这儿一切都没有在意的地方，她只是来保护绯夜的，她的工作也就这一个而已，除了林忻月，谁也调动不了她，留在这儿，也只是因为这是林忻月当初创下的组织，她想一直守护到忻月回来而已。
“嗯，因为忻月不在这儿啊，但现在，不也只能这样嘛。”
顾念杭自然知道她的想法，现在绯夜的所有人都没有林忻月那种对内部的统筹能力，就算是他自己也只能带好外在的部队，对于如何处理团队内部的关系他并不在行，所以现在的绯夜跟十年前相比，内部的关系已经下降了很多了，已经不再像个家，而仅仅是像个关系不错的小组了。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这就是现实啊，他现在是绯夜的组长，他不可以像陈琳萱一样想着要是顾轻欢他们还活着怎么怎么样，他必须着眼于实际去做那些将力量最大化的事情，这是他最大的行动力，却也是他最致命的欠缺点，他知道，但在这个位置上他也不得不去这么做。
“不是，我不是说绯夜内部，我是指现在联合的超自然组织间。”陈琳萱叹了口气接过了乐宫怀中的轻羽，她要是抱着轻羽去叫醒苏千羽的话，千羽可是会跟自己的女儿吃醋的存在，琳萱已经习惯了所以还是由她提前抱过来的好，但对于念杭的话，她其实并没有反对。
“确实，就算是知道了叛徒是谁，我们所有组织的力量恐怕都不足以对付最高意志和龙王这两样即将发生的事件。”而对于陈琳萱的这方面意见，念杭也表示同意，他转身和琳萱一起朝着屋内走去，亲临第一线的他自然知道这两件事情有多么的困难。
“但是他们还是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永远的对自己有信心的人类，早就忘了他们根本就不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你说话的语气，可越来越不像人类了。”听到琳萱这以超脱人类视角的话语，顾念杭不禁以调侃琳萱的语气说道，也只有在以这种视角聊天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一丝琳萱那飘渺若虚的精神。
“那你说凤凰这个种族真的存在过吗？”陈琳萱依旧没有反驳念杭的话，她甚至没有回答念杭的话，她深深地望了眼天空中的太阳，继而跟上了他的脚步进了屋内。
“应该有吧，反正我没见过。”念杭同样进屋，坐到了集身旁的座位上，虽然乐宫的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但是经过琳萱平常的收拾，倒也可以在日常用来接待来客了，不会出现像初次带千羽回家时候的那种尴尬了，“集，情况分析的怎么样了？”
“不...多问下吗...”陈琳萱轻轻的低语并没有让两人听见，她的失落语气也没有注意到，而萧乐宫也抱着睡眼惺忪的苏千羽进来了，顾念杭和空樱集的话题自然又转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琳萱眼中闪动的灼红色光斑，更没有人注意到她那隐蔽的情绪变化。
“喂，琳萱，你出什么事情了吗？”身后，萧乐宫放下千羽，轻轻地拍了下琳萱的肩膀，到底是和陈琳萱一起生活了十年时间，乐宫对琳萱的情绪波动还是有些模糊感觉的，所以他一进来就感觉到陈琳萱的情绪好像有些失落。
“额，没有，先谈论事情吧，我没什么事。”被拍打的一瞬间，陈琳萱瞬间恢复了以往的表情，虽然有些被吓，但她还是尽量表现的很自然的向乐宫回答道。
而一旁，苏千羽拉了拉萧乐宫的衣袖，默默地说道：“乐宫，我饿了...”
“好像是快到中午了...千羽，要不今天你来做中饭？”萧乐宫看了看家里墙上的钟，有些为难的说道，毕竟这儿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议，两个人的时候可以就这么不管拖到以后再解决，但现在人多自己也不好直接撒手吧...
“好的...吧。”苏千羽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在想了一想后选择了转身进入了厨房间。
“看来今天的口福不错嘛。”在一旁桌子边坐着的念杭笑了笑道，虽然很少来乐宫的家，但十年间再怎么样也是来过几次的，对于苏千羽的手艺他还是感觉相当不错的。
“诶，先说正事好了。”不去想那些事情还好，一想起来，萧乐宫就对现在那些一连串的麻烦事头痛，因为太乱了，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整理起。
“好吧，集，你来开个头吧。”
“嗯，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张灵瑾身份有关的问题。”空樱集应允了一声，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了过来，空樱集常用的平板电脑这次没带过来，只带了平常工作时常用的笔记本电脑。
“按照乐宫所听到的，白泽的血拥有修改万物元素排列的能力，这种能力如果不清楚最高意志的运用方向，那么将会成为决定战局的一种秘密武器，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根本就想不到最高意志会将它用在何处，在这种时候出现这种变量说实话我们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空樱集的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和态度，他已经对这场战役没有什么胜算的考虑了，因为如果按照搜集到的资料考虑的话，他根本无法凭借手中仅有的资源去对抗一个相当于在游戏中拥有作弊修改器的对手，用他常用的口头禅来说，那这场还未进行的战争就简直是人类的灾难啊。
而更糟糕的是，和自己组队的其他队友，还有可能是敌人，这几乎已经是一面倒的局面了，不过凭借着攻略者的本能，他还是在尽可能的收集着有可能翻盘的数据。
“额，说是修改万物的元素排列，但是到底有什么用？”对于这种过分抽象的概念，萧乐宫还是有点不明所以，所以他也没有空樱集和顾念杭的那种极高的危机感。
“那要看使用者的想象力怎么样了，灵术，武器，生物甚至时空，只要他极尽他的想象，对我们来说就是各种的防不胜防。”集的话让本来觉得没有什么的萧乐宫一惊，能够作用在所有物体甚至连概念性的时空也可以，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世间怎么会存在着这么异类的能力啊？
“事实上，这种事情在很早以前出现过。”集看得出大家可能觉得他的话有些夸大化了，他调转了下电脑上的资料，这是他从很多资料上整合而来的。
“从开始勘察远古地理并记载世间万妖的山海经开始，白泽的鲜血就一直在被与他休戚与共的人类所使用，并使它的裔族也就是华夏一族逐步强大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对抗万妖，改造世间器物将其作为自己的工具，东方华夏的进化速度比其他的地方快了将近百倍，周易，鬼谷占卜，推背*图...这些皆非人力所能完成，而是由当时的旷世奇才凭借白泽之血进行的超越人类极限的探索，但这种情况一直到了宋朝时期，好像发生一场大规模的猎杀妖物的行动，根据资料上记载的，那个时代的白泽好像已经被他守护的人类杀死了，从此以后华夏一族才逐渐没落了下去。”
“如果说张灵瑾是白泽，那他的力量是不是不符合这个传说啊？而且白泽是代代一脉相传的，那个时候白泽不应该已经死亡了吗？”虽然这么说出来不太好，但是既然是在谈论问题乐宫觉得还是提出来的好，毕竟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张灵瑾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能够修改元素的强悍能力。
“这个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奇怪最高意志怎么会认定张灵瑾是神兽白泽的,估计连灵瑾他自己都不知道吧，完全没有头绪嘛，琳萱，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本来在一旁表情明显在发呆的陈琳萱抿着嘴唇，在听到集的话语后，想了想回答他道：“啊？没有，在思考而已。”
“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得把最高意志已经获得白泽之血作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来思考下一步的战略。”集伸了个懒腰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这些信息看的他着实累，因为全是对他这方不利的信息，“而且这件事情我并不打算告诉上级或者汇报出去，现在我们绯夜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如果灵瑾的血成了最高意志的最终武器，那这下估计会在国际上引起很大的舆论，反正最高意志也不会主动说出去的，我们自己注意就好了。”
“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先担心下我们中国组织的内部问题吧，方云山最近的理智可是不太好，因为他的权力在我之上我都不好说他什么，这个时候万一他再做什么冒失的举动那可就真玩完了。”一连串的麻烦以及这如履薄冰的困境让顾念杭有些头痛的扶额道。
麻烦，又是一件麻烦事，实在是太麻烦了，组织内思维站在顶端的两人在面对组织内绝对权力的压迫时，都有了无奈的失落感。
“因为方双华的问题？”萧乐宫仔细想了想，估计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没想到他们父子平时看起来关系那么紧张，方双华还离家出走独自在外选择了一份和他老爹对着干的工作，但是在死之前他所想的还是他的父亲，这份亲情也着实难能可贵。
“乐宫，你之前交给方云山的是？”
“方双华死前在地板上用血划出的公共邮箱，里面是他对方云山的道歉信。”
“那也难怪了，方云山那家伙看起来很冷静理性，但在这种事情还是...哎，如果我是最高意志并且知道这层关系的话，估计又开始有什么动作了。”集缓缓地靠在椅子上以一条椅腿慢慢地摇着，现在的局势对他们来说早已经是压倒性的不利，所以又加了一件他反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了，“嗯？好香的味道啊，蛋糕？”
“乐宫，能不能来帮下忙？”苏千羽推开了厨房的移动门，细语道。
“妈妈，我也要帮忙！”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的萧轻羽也从陈琳萱的怀里跳了下来，一蹦一跳地朝着苏千羽跑去，但她的重点是吃的还是千羽那就不知道了。
“哎，那我去忙了，你们继续。”萧乐宫看了看苏千羽坚持的目光，无奈地朝着众人示意了一下，这么多年了大家自然也明白苏千羽的个性，所以也是很自然地朝他挥挥手让他快去管好自己的家事再说，反正这儿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剩下的那些不怕被上级知道的资料，整理好了传输过去就好了。
“对了，念杭，你们准备怎么抓出组织中的那个叛徒啊？”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一言不发好像也不太好，但是让自己主动说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陈琳萱只好随便问了一句。
“啊？具体的计划不是秘密地发到绯夜组员的通讯设备上了吗？你平常不是通讯器不离身的吗？”对于陈琳萱的问题，空樱集明显没有想到的愣了一下，他奇怪的问道。
“这个...很早以前就没有这个习惯了，算了，我回去等会儿上楼看看就好了。”陈琳萱无聊地用手指圈着自己的头发，说了还不如不说，好像更尴尬了。
“再说一遍倒也没什么事，其实这种事情不是很难猜，能够准确获得这种情报的必然只能是各个组织的高层或者有机会接触到这类信息的秘书之类，他们之所以以前没有能够抓住这个叛徒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组织下不去太多无谓的手，但是换做别的组织做那就不一样了。”集缓缓地开口道。
“以彼之矛，攻子之盾，在组织最高层可以封锁信息的环境下，造成最高意志袭击的假象，虽然这在最高意志看来会很可笑，但是作为身处组织内部一时无法联络最高意志的叛徒来说，他势必会想办法了解情况，这个时候只要把那些少量的人加以秘密监视就可以了，当然这是考虑到在叛徒只有一人的情况。”
“如果是有两人以上，那估计他们会想办法碰面交流或者干脆就认为是对方汇报的情报起的作用，这个时候只要开始在进攻的同时散布已经发现内部出现叛徒和组织的实力已经受到严重打击的假情报，在信息通讯高度封锁的环境中，不仅是要欺骗到叛徒，更是连整个组织都一起骗进去，这样才能让他的行动逐渐大胆，而另外只要技术与装备以装备新兵的名义被秘密的藏运好，那在对抗最高意志的对决中不仅是防御，更是种进攻。”
“那么你告诉的那些组织负责人里面如果存在叛徒呢？计划不就全完了？”既然空樱集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陈琳萱也是安静认真的听了下来，她也是从来都不信那些组织负责人，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个。
“所以，我把这个计划分成了六个部分，让他们各自完成，就算其中一个是叛徒也最多认为我们在开发新式武器或者开始全组装备准备迎战而已，当然如果超过三个以上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肯定必输无疑了，也就不用管什么计谋了。”集一副就算真这样那也就没打头了的表情，毕竟操作实力再怎么bug的玩家也是打不过开外挂的玩家的，“再说了，我们这儿，不是还有个秘密武器嘛。”
视线穿过了厨房间的透明移动玻璃，萧乐宫正手忙脚乱地帮着苏千羽和萧轻羽打着杂，苏千羽还好她是会做菜的也没什么，可是萧轻羽根本就像是来捣乱的，搞得萧乐宫各种忙碌却也无可奈何地只能帮着下去，但是也不得不说，他们三个人这幅场景，就他们的生活背景来说，也是难得的极其温馨的了。
“噩梦将至，他的目标，真的会是你么？”与空樱集不同，望着萧乐宫，顾念杭感到十分疲累的轻笑了一下，那是他惟一一个在思想程度上认输的对象，如果说谁会成为最高意志的最后目标，那，很有可能就是萧乐宫。
“是吗？很不错嘛，你们都已经想好了啊。”与念杭一样的，陈琳萱同样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但现在的她却完全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她的视线也望向乐宫，不过她目光的终点，却似乎在窗外更遥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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