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章 原来是个孙子

  李万豪被花飞影吓得一哆嗦，愣了愣，才如梦方醒般地从雪地上站起来，踉跄着奔回自己屋里。稍后，三位老者带着李万豪，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李家门前的马上，还有大批乞丐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李家门前宽敞的水泥地坪，人满为患，都是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李家正要过门的儿媳，那个新娘子依旧被堵在花车上，不敢出来。看她的脸sè有些发乌，也不知是尿急憋得，还是被吓得。



  李大庄的三位老者走到苏灿和花飞影的桌前，弯腰抱拳。花飞影站起身点点头，算是回礼。李万豪结巴着道：“大姐，这是我们李氏家族最年长的三位，都是我的爷爷辈……，五公，七公和八公。”



  “哦，原来东家这么威风，竟然还是个孙子？”花飞影哈哈一笑，对李氏三老道：“三位老人家，请坐吧。”



  李氏三老道了谢，欠着身子坐了下来。



  苏灿和李氏三老对面而坐。他微微一笑，取过三只空酒杯，慢慢地倒上了酒，然后放下酒瓶，随手一挥，三杯酒竟然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一样，顺着桌面滑到了李氏三老的面前，在桌子边缘处戛然而止，一个急刹车停住。杯中满满的酒，没有溢出一滴。



  李氏三老一起起身，看着这不可议的一幕，目瞪口呆。



  “老人家，请。”苏灿无意显摆，跟这些乡下人，又能显摆出什么效果？但是不露一两手，又怎么给老张要脸，保证老张今后的rì子？



  李大庄三个师叔祖级别的人物对视一眼，开始赔礼：“对不起各位好汉，各位兄弟……。李大庄有眼无珠，李万豪……这孙子不懂事……。”



  李万豪垂首躬腰，站在一边。



  “行了。”花飞影挥挥手，打断了李氏三老的憋出来的所谓“江湖话”，缓缓地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山高水远的话，就不说了。但是叫花子讨饭不犯法，我的人在这儿被狗咬了，东家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有交代，有交代。”李万豪插嘴道：“我出两万块，给大家赔礼。”



  两万块，你还真的打发叫花子哩？苏灿冷笑不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要不是给自己碰上，老张这条命都没了。换成其他人遇上，就是送去医院，凭着老张的伤口，要想完全复原，没个三万五万的也下不来。



  花飞影一笑：“两万块，按说也不少了。老张啊，你一年讨饭，大约能赚多少？”



  “嗯……，大概三万块。”老张认真地想了想。



  “哦，”花飞影点头，又皱眉道：“那你估计你的腿，要几年以后才能像以前那样到处跑着去要饭？”



  老张再糊涂，也知道花飞影的意了。他眼珠一转，咧嘴笑道：“那两条狗把我腿肚子的肉都啃光了，没个十年八年的，还能好？”



  花飞影板着手指，看着李氏三老道：“一年三万，八年……二十四万，十年，……那一共是多少？”



  李万豪又噗通一声跪在了桌边：“大姐，三十万，我真的拿不出啊……。”



  “别担心嘛，东家。我们都好说话的。”花飞影笑的和花儿一样：“现在买房子不都让按揭吗？还债也可以按揭啊！每年三万的赔偿款，对你一个乡长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按揭……？”李万豪抬头花飞影，一脸哭相。



  李氏三老坐在一条长凳子上，低头在台下捣鼓了半天，最后一致看着李万豪点头，示意他接受。每年三万对于李万豪来说，也的确不算什么，如果不答应，只怕对方还会加码，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同时李氏三老还抱着一点侥幸，或许今年的三万给了，明年李家搬出去躲一躲，就能赖掉这笔账了。



  他们却不知道，赖账这条道是走不通的。即便李万豪举家跑到米国唐人街，哪儿还有丐帮分舵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万豪在自家屋檐下，也只得低头。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对花飞影道：“大姐，我李万豪答应了，每年还三万。今年的钱，我现在就给，求你把你的人都撤走吧。”



  “东家爽快，叫花子今天遇到好人了！”花飞影哈哈大笑，倒了一杯酒给李万豪递过去：“先请东家喝一杯，表示感谢。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也别急着答应。”



  “啊……？”李万豪接过酒杯，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又没了。他实在不知道，花飞影还有什么要求在后面。



  “叫花子嘛，命贱，住不惯自家的窝。现在老张不能出去要饭，也不愿回老家住自家房子。东家，你看这怎么办才好？”花飞影不紧不慢地道。



  “那大姐的意……？”李万豪瑟瑟发抖，手里的一杯酒，被他抖洒了大半杯。



  花飞影看了看老张。老张会意，接口道：“老叫化这几年不能出去要饭，也只好呆在东家了。馊粥冷饭，赏一口吃的就行。”



  李万豪啊地一声惊叫，手里的酒杯掉了下来。



  花飞影脚尖一勾，将酒杯带上半空挥手接住，笑道：“这不是在商量吗，东家别发火砸酒杯啊。酒杯也是从李大庄借来的，砸烂了，叫花子没钱赔，那不糟糕？”



  李万豪见花飞影又出手秀武功，哭丧着脸不敢接茬。李氏三老看着马上还在不断走来的叫花子，一筹莫展。



  “哎呀……，东家怎么打算，最好利索点给个话。要不这些叫花子越来越多，李大庄真的站不下了。”花飞影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好整以暇，口中喃喃地道：“叫花子真是叫花子，听见炮仗响都来了。明天，后天……，还有多少要来？”



  “我……，我答应了！”李万豪一跺脚，转身跪在老张的面前：“老人家，我做儿子，我全家都做孝子贤孙，给您养老送终！”



  “好——！”花飞影走到李家大门前，三击掌示意大家安静，吩咐道：“难得东家慈悲心肠，叫花子们都来谢过东家，然后青竹棒留下，黄竹棒和曲竹棒都回县城万竹医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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