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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夜话


 拿到渡玄剑尊写好的回信后, 谢挽幽带着小白,找到了那个送信过来的碧霄弟子。


 那恰好是个老熟人,谢挽幽便与他热络地说了一会儿话, 聊了聊碧霄宗内近来发生的事。


 那碧霄师兄确认她在这里过得挺好,没有受欺负后,这才带着回信放心地离开。


 容渡不准谢挽幽偷看信中内容, 因此谢挽幽也不清楚回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然而看到手里的心经,谢挽幽就不忐忑了。


 她手抖。


 罚抄就算了,她还要写检讨——为什么连修真界都有检讨这种东西?


 谢挽幽感到很是头疼,所以暂时将这件事放了放, 先去找了谢灼星口中的“江叔叔”, 想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借此探查那个可疑之人的下落。


 江初凯果然去过渡玄剑尊的住处,可惜据他所说, 他送信时并未看到其他人, 离开前,渡玄师叔看上去也是好好的。


 于是线索又断了。


 这样一来,就只剩一个办法——等待对方再次出现, 然后靠小白的记住的气味找到他。


 可这个方法也是最差的方法, 万一对方真的心怀不轨,这么一拖, 无疑会生出更多变数。


 由于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导致谢挽幽晚上在听封燃昼讲课时, 都有些心不在焉。


 那边封燃昼将目光从书上收回, 瞥到她苦大仇深的神色, 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 干脆合上了书,支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瞧她:“今天是被人欺负了么,怎么眼睛里连一点光都没有?”


 谢挽幽脑海里还盘旋着有关于渡玄剑尊心魔的疑惑,下意识将手里的毛笔转来转去,郁闷地开口:“别提了,今天我大翻车。”


 封燃昼一听,就知道容渡看了今日送达的碧霄丹宗信件后,必定发生了什么。


 他和谢挽幽之间,快乐仿佛是守恒的,只要其中一个人倒霉,另一个人就能从中获取乐趣——也就是所谓的“笑容转移法则”。


 封燃昼语调显而易见地上扬:“被骂了?”


 谢挽幽是知道此人有多缺德的,并不想让他将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因此闭紧了嘴,绝不多向他多透露一个字。


 她不说,封燃昼就自己猜,他屈指敲了敲桌面,懒洋洋地说道:“一旦你拜入碧霄丹宗的事被发现,容渡必定会问你缘由,早已心虚不已的你肯定会老老实实地交代一切……你都那么惨了,他应该不至于骂你才是,也就是说,是你之前干过的其他坏事也被他发现了。”


 他又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拉长语调道:“不会是找人帮你蒙混过关的骗人行径被戳穿了吧。”


 谢挽幽面无表情:“好精彩的推理,我是不是该给你鼓掌?”


 封燃昼将她惹恼,心情反而变得不错:“真遗憾,那时我没在现场。”


 “真可惜,让你错过了我的笑话,”谢挽幽暗自磨牙,恨不得将手穿过投影,将他身上的虎毛全都揉炸,可就在此时,她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有一道灵光猛然闪过。


 谢挽幽狐疑地开口:“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找了人帮我蒙混过关,那时候你已经回魔域了吧?”


 封燃昼显然也没想到自己无意中露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灰蓝色的眼眸不由微闪:“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挽幽笑了,凑近看他:“我就说嘛,像红嫣这种大佬,怎么会在我需要时恰好出现,还会尽心尽力地完成我的要求……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啊。”


 “那时候不是还说要杀我吗?人都回魔域了,怎么还想着派人过来帮我这么个小忙。”谢挽幽压低声音:“魔尊大人,你真的好嘴硬啊……”


 封燃昼八风不动:“你想多了,我才没那么无聊。”


 装,接着装,谢挽幽抱臂,就这么瞅着他。


 封燃昼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蹙了蹙眉,站起身,转移话题道:“既然你不听课,今天就到这里。”


 谢挽幽好奇道:“你这是害羞了,所以才想赶紧从我面前跑掉吗?”


 “……”


 封燃昼看上去被她揣测得有些恼怒,又有几分被猜中的不自然,总之,神色很是复杂 。


 谢挽幽本来还想说些话逗他,没想到封燃昼起身后就去了寒湖。


 他解开腰封时,谢挽幽瞬间想不起来刚刚要说的话了,她满脑子都是“啊,这是我能看的吗!”


 谢挽幽正犹豫着要不要稍微矜持一下,假意用手遮一遮眼睛,那边封燃昼站在湖边,已经神色自然地褪下了宽大华丽的黑色外袍。


 他难得这么大方,谢挽幽也就不跟他客气了,瞄了一眼手边已经蜷成一团睡着的崽崽,放心大胆地观看起来。


 夜深了,接下来是属于大人的节目了。


 黑色的外袍被褪下了,里面还有一件丝绸质感的光滑里衣,同样是暗色的,失去外面那件宽大外袍的遮掩,里衣所包裹的躯体便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他身姿颀长,肩宽和腰的比例刚刚好,够漂亮的同时,并不会让人觉得瘦弱,但也不是那种很夸张的健壮,根据谢挽幽的眼光来说,其实刚刚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够好看。


 但事实证明,谢挽幽还是低估了他,身为猛虎化作的人形,他的身上其实满是兼具力量感和美的肌肉。有外袍遮掩时还看不出什么,一旦只留下一件里衣……胸肌的存在感就更强了。


 谢挽幽轻咳一声,她也不想这么变态的,可她的视线实在有点不受控制……


 封燃昼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脸觑了她一眼,只脱了外袍,就披散着银发,踏入了湖中。


 谢挽幽顿时大失所望。


 就这??


 封燃昼放松地靠在白玉壁上:“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谢挽幽疯狂暗示:“如果有些人愿意再脱一件,我就不会失望了。”


 封燃昼不为所动,哂笑道:“真该把你刚刚的话录下来,给你三个师尊每人发一份。”


 “……?”


 谢挽幽承认,这招真的十分歹毒,至少她听完后,整个人直接萎了,只好拿出心经来抄,借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封燃昼扫了一眼她的心经:“这就是惩罚?”


 谢挽幽写几个字,就瞄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对啊,得抄十遍,还要写检讨。”


 “抄书不过是浪费你的时间罢了,”封燃昼语气平平:“毕竟对你来说,就算你这次知道错了,也不妨碍你下次还敢。”


 谢挽幽沉默了一下:“……那你还挺了解我的。”


 封燃昼难得好心地表示可以帮助她脱离苦海:“有个法术可以帮你抄书,要不要学?”


 居然还有这种法术?谢挽幽有些震惊,但还是拒绝了:“算了,我还是自己抄吧……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本来就是因为骗了人才被罚抄心经的,总不能在这件事上再弄虚作假。


 “随你。”封燃昼已经习惯了她莫名其妙的倔强,鱼一样滑入水中,留她一个人抄写,自己去湖里游泳了。


 等他游完几圈,谢挽幽已经抄好了十遍心经,开始写检讨了。


 封燃昼看她抓耳挠腮的模样,很好奇她写了什么内容,就让画面凑近了一些。


 一看之下,封燃昼就无语了:“‘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过不可饶恕,所以我将用余生来忏悔……’这都什么跟什么?”


 谢挽幽笔尖不停,头也不抬道:“检讨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之前是跑去杀人放火了。”封燃昼好笑道:“你是怎么做到真诚中带着一丝敷衍的?”


 谢挽幽暂时不想理他,埋头苦写了片刻,终于大功告成,美滋滋展示给封燃昼看:“你觉得我这样写怎样?”


 封燃昼没什么好评价的,通篇看了一遍后,委婉道:“……祝你明天好运吧。”


 写完检讨,今天的事情便差不多结束了,谢挽幽把检讨书和抄好的心经收好,然后抱起小白,将它放在了枕边,自己也躺了上去。


 谢挽幽给自己盖好被子,再把压在身后的长发拢到了身前,放松地躺平了,这才开口对封燃昼说:“今天其实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我觉得不太对劲。”


 她说这话事 语气严肃了许多,不由让封燃昼忍不住侧目:“说说看。”


 谢挽幽抛出一个问题:“封燃昼,你觉得像渡玄剑尊这种剑道天才,会生出心魔吗?”


 封燃昼微微蹙眉:“他?他这种人道心澄澈,心无杂念,不为外物所动,心魔诞生的前提是心中有恶,可他有么?”


 谢挽幽也颇为纳闷,幽幽地叹出一口气。


 封燃昼:“你说的另一件事,难道与心魔有关?”


 谢挽幽将发生的事大致同他说了一遍,从她瞥见那个一闪而逝的衣角,到发现异常破门而入,那时的渡玄剑尊已经昏迷不醒,她并不确定渡玄剑尊心魔发作是否与那人有关,只觉得有一些奇怪。


 谢挽幽提出了几个问题:“我踩着雪走路的声音其实很大,他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不停下跟我打个招呼,反而跑得这么快?”


 封燃昼明白了:“你是怀疑那个人趁四下无人,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加速催发了容渡的心魔?”


 “是这个意思,”谢挽幽翻了个身,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谁有这个本事对渡玄剑尊下手?玄沧剑宗外可是有祖师爷的护山大阵,有这种能力的人,应该也进不来吧……”


 “谢挽幽,我教过你的,再好的阵法也有它的漏洞,世界上没有毫无破绽的阵法。”封燃昼没有质疑她,而是沉声道:“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人是在祖师爷设下护山大阵之前,就已经潜伏在玄沧剑宗内了呢?”


 听了他给出的另一种猜测,谢挽幽背后瞬间一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很恐怖了。”


 谢挽幽有被吓到,忍不住拉起被子蒙过了头,然后顶着被子跟他小声说话:“会是神启安插在玄沧剑宗的棋子吗?”


 “不知道,”封燃昼看到她这个怂怂的模样,语气倒是轻快了许多:“容渡走火入魔,玄沧剑宗痛失一臂,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谢挽幽想了一下:“神启,或者仙盟。”


 “那个人的确很可疑,”封燃昼深邃俊美的眉眼掩映在袅袅的水雾中,多了几分肃杀:“你和小白要小心——因为他很可能就隐藏在你们的身边。”


 谢挽幽吞咽了一下口水,感慨道:“我真的好倒霉啊。”


 怎么在哪都能遇到神启的人。


 封燃昼看她一副怀疑人生的可怜模样,就想着要不要开口劝慰两句,没想到谢挽幽下一句就是:“如果有好心人愿意给我看看尾巴的话,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封燃昼面无表情:“……你还是做梦比较快。”


 对谢挽幽心生怜悯,就是对他自己的残忍。


 谢挽幽哄他:“别这样嘛,我就看看,现在又不能对你做什么,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看过,别害羞嘛。”


 “……”


 “就看一眼!如果看不到你的尾巴,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还有我的社交的礼仪,甚至是灵魂都会被毁掉!”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封燃昼实在被谢挽幽在耳边念得烦了,最后还是妥协了一步,给她看了尾巴。


 他在水里,那条毛量惊人的蓬松尾巴从水里露出来的时候,自然也被打湿了,看上去就很沉重的样子。


 而封燃昼则趴在岸沿,表情十分冷漠,像是在刻意撇清自己与那条尾巴之间的关系:“满意了吗?”


 谢挽幽看了尾巴,反而得寸进尺,竟胆大包天地对他说:“摸尾巴,摸给我看。”


 封燃昼顿时眯起眼,目光中多了几分危险:“谢挽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挽幽义正言辞:“我现在摸不到,只能让你代摸一下,过过眼瘾,增加今晚的做梦素材,这都不行?”


 “……”封燃昼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诡异的理由。


 ……反正他是不可能再答应的。


 可谢挽幽最知道怎么对付他了,软磨硬泡了好一阵,封燃昼最终还是没坚守住立场,鬼使神差地……


 谢挽幽好奇地问:“你自己摸尾巴,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封燃昼皱眉:“什么奇怪的感觉?”


 谢挽幽含糊回答:“就是被伴侣触碰尾巴的感觉。”


 随着她话音落下,封燃昼手一顿。


 谢挽幽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封燃昼盯着她漂亮面庞看,从她漾着笑意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闪烁的邪恶。


 这个人,真的是……


 在谢挽幽的注视下,封燃昼喉结动了动,垂下灰蓝色的眼眸,看向手中攥着的尾尖:“原本没有这种感觉。”


 “不过,现在有了。”


 谢挽幽看他把玩着自己的尾尖,眼尾逐渐染上一抹惑人的绯色,呼吸声也变得有些急促,她将下巴枕在手背上细听片刻,终于叹了一口气:“真想现在就见到你。”


 “真的很想吗,”封燃昼声音喑哑,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不管是以什么身份见我,都可以吗?”


 谢挽幽有些疑惑于他话里的意思,正想追问,一颗困蔫蔫的猫头忽然从外面钻了进来。


 发现娘亲居然躲在被子里跟狐狸叔叔说话,谢灼星眼睛都睁大了,吃惊地问:“娘亲,这么晚了,你和狐狸叔叔都不睡觉的吗?”


 谢挽幽马上把画面关了,讪讪地钻出被子:“娘亲这就睡。”


 谢灼星这才重新躺好,还不忘劝说谢挽幽:“娘亲,小白知道你喜欢跟狐狸叔叔说话,但是你说过,人不睡觉,就会醋死的,话可以明天说,还是保护心脏最重要呀。”


 谢挽幽哭笑不得:“小白说的对,娘亲知道错了。”


 谢灼星又严肃地问封燃昼:“狐狸叔叔呢?”


 它的长命锁闪了闪,传出封燃昼低哑的声音:“嗯,我也知道错了。”


 谢灼星这才满意。


 它打了个哈欠,整只幼崽又变得困蔫蔫的了:“那我们说话了,睡觉了哦。”


 谢挽幽把通讯的声音调为了仅自己可听。


 她看不到画面,只能听到那边封燃昼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也不知道他现在摸的究竟是不是尾巴。


 谢挽幽这样想着,脑海中转着的念头逐渐变得模糊,入睡前,她似乎模模糊糊听到封燃昼说了一句“五天后见”。


 什么五天后见,他又进不来……


 谢挽幽翻了个身,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第二天,她就把抄好的心经和写好的检讨带给了渡玄剑尊,反正她是丹宗弟子的事也被曝光了,谢挽幽便打算顺便给渡玄剑尊针灸一下,好稳定他的病情。


 她扎她的针,渡玄剑尊则丝毫不受影响地拿起她的检讨看。


 看过一遍后,他脸色变得很古怪,嫌弃地将它丢回了桌上,不悦道:“这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谢挽幽连忙开口:“别生气,扎针时是不能生气的,不然很容易气血逆流。”


 容渡只好暂时按下自己的脾气,闭目吐出一口浊气:“我不需要措辞如此……夸张的检讨,给我重写。”


 谢挽幽:“……”不是吧,检讨都能被打回重写啊。


 谢挽幽只能蔫蔫地应了,收回了针,转而问起别的事:“尊者,昨天还有其他人进来过吗?”


 那个可疑人士跑得快,她没能看清,但说不定,她能从渡玄剑尊这里找到突破口。


 容渡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见她满脸认真,便蹙眉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我神智混乱,具体的情况,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似乎是有光晃过,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幻觉。”


 谢挽幽心里有了底,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尊者,你的心魔忽然恶化到这个程度,你有没有怀疑过,是有人在暗地里故意诱导?”


 容渡一怔,抬眼看向她:“你是说,有人想害我?”


 “嗯,但只是个猜测,”谢挽幽抿唇说:“不过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近日尊者还是不要让旁人近身比较好,毕竟你的心魔若是再恶化一次,就彻底拔除不了了……”


 容渡显然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谢挽幽这样和缓且有理有据地说话,他很轻易就接受了她的说辞,并且答应会采纳她的意见。


 谢挽幽:“那我去问问师……沈宗主,该如何彻底拔除心魔?”


 容渡发觉她的口误,嘴唇微动,最后还是没说别的,只问道:“你不是说,你的乾坤袋丢在元空秘境里了吗,你又是怎么联系上碧霄丹宗的?”


 谢挽幽一愣。


 这她怎么答?


 谢挽幽思忖了一下,只能含糊地回答:“我们有特殊的通讯方式。”


 也就是封燃昼这个人形通讯符了。


 谢挽幽离开后,容渡看着她的背影,沉思了许久。


 若不是谢挽幽提起,他还从未想过,他的心魔会恶化得如此快,是有人在暗中捣鬼的原因。


 如果真有其人,那么,那个人是谁?


 ……


 接下来的几天,谢挽幽过得还算清闲,除了上课和练剑外,就是稳定渡玄剑尊的病情,或是带着小白到处乱转,试图偶遇那个可疑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做了坏事,那人做贼心虚躲了起来,谢挽幽转了很多地方,迟迟没找到那人。


 值得一提的是,长期闭关的大师伯玄极真人在这此期间突然出关,得知六师弟的病情后,当即就要为他下山找药。


 谢挽幽把沈宗主罗列的药材清单给了大师伯,然而大师伯虽然修为高,但他跟封燃昼有个共同点,都不认识药材……于是,颇通医术的二师伯玄明道人便跟他一起下了山,一同前往。


 谢挽幽其实很担心那人会趁机对容渡下手,但容渡也不傻,经谢挽幽一提醒,他干脆对外宣称闭关,除了三个徒弟和师兄,任何人都不见。


 一切都在步上正轨,谢挽幽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唯一有点奇怪的,就是封燃昼了。


 他最近似乎也开始变忙了,每天只有很短的时间跟谢挽幽通讯,而且,谢挽幽发现他那边的背景不再是魔宫,而是固定在一个很奇怪的洞穴里。


 谢挽幽心里很纳闷:“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封燃昼的回答十分言简意赅:“实施我的阴谋。”


 “……”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谢挽幽由衷道:“你的诚实,我很赞赏。”


 封燃昼在洞穴内游走,不紧不慢地问:“不问问是什么阴谋吗?”


 谢挽幽有些疑惑,听封燃昼这语气,似乎是很想让她开口问他的。


 但谢挽幽隐约觉得,问了以后没啥好下场,就故意没问:“等你完成你的阴谋后再告诉我吧。”


 封燃昼想了一下,就饶有趣味地弯起唇角,显得有些不怀好意:“也是,那样才能给人最大的惊喜。”


 谢挽幽默默想,未来那个被他惊喜到的人,肯定很倒霉吧。


 谢挽幽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封燃昼带坏了,想着想着,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于是也笑了起来:“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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