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替代
云云笙以双云笙的艺名正式出道了，公司给她大力度的宣传，还邀请了几十家报刊记者给了她一个盛大正式的签约仪式，那几天的娱乐周报都是云云笙的名字。陆大地在工作间里听见负责娱乐版块的几个同时津津乐道的谈论双云笙这个名字后，总是会沉默不语的低头浅笑。
之后云云笙参加了几档歌唱节目，都取得了很好的收视率，于是娱乐圈里双云笙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枝带着刺的黑色高贵的玫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稳扎的成长起来。
短短几个月里，她就成为一部分人心中具有代表性的才华歌手，粉丝团的人数已经破千万，她成为了年轻人值得骄傲的榜样，但也同时成为一些人心中不得不提防的后辈。
万物公司前的巨大荧幕撤下了黎桑的海报换上了云云笙最近的海报，没有过多妖艳做作的姿势，池薇说她的后背很漂亮，所以一席红色礼服的后背开的很低，海报上她盘着头发拿着一把大吉他，只留下一个高贵不可侵犯的背影。
那天去公司的时候，云云笙站在巨大的荧幕下看了很久，不由的眼中微微泛起了泪光，似乎还有点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毫无准备，但眼光的一切又是曾经无比希望发生的梦。在出席一些大型活动的时候，看见那些举着双云笙名字的应援横幅，云云笙都会觉得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池薇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于是笑着问她，要来测验一下你现在的号召力跟知名度吗？
于是云云笙参加了一档几乎都快被人忘记歌唱节目《超级歌手》。这档节目成立快八年了，曾经火的一塌糊涂很多明星都争先抢后去参加，后来经过同行打压排挤，最近两年的发展状况并不是很好，去年开始还从把播放时间从黄金期调到了凌晨，所以现在基本上几乎没什么人去看了。
一个星期前节目的负责人，打电话找到了池薇，希望云云笙能够去参加节目。最后节目播出后云云笙用收视率破1的成绩证明了她现在的影响力。
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让你去参加一个毫无知名度的节目？那天参加完一档节目回来的路上池薇问她。
云云笙说，我只要唱歌。什么样的节目都跟我没关系。
池薇很满意的笑了起来，说，很好，算是我没有看错人。
云云笙望着车窗外的咖啡厅，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幽远起来，她问池薇有没有来这里。
池薇说没有。
云云笙说这里是她曾经打工的地方，在这里打工到夜里来维持她贫困的生活，受到过无尽的屈辱和幸苦，店长嘲笑她的音乐梦想是歌荒诞的梦，客人讥讽她只是为了想红出名才说什么喜欢音乐，咖啡渍弄脏过她一条花了五百块钱的裙子，那是她省了很久的钱为了参加一场义演买的，裙子弄脏的那天晚上她还难过了好久好久的……
池薇静静听着她叙述着以前的艰苦生活，可能身上背负的梦想太过于沉重，以至于生活也过的无比艰苦，云云笙漂亮的眼睛里都有泪花了。池薇笑的意味深长的问她，要进去喝杯咖啡吗？
云云笙摇摇头淡淡的说，不用了，曾经受过的苦难遭受的歧视与羞辱，我并不引以为耻，那些都是我到达成功前必须要刻下的伤痕。
回过头，云云笙望着池薇非常认真坚定的说，我此刻的成功只是为了给曾经不顾一切拼搏的那个自己一个交代而已，不必向任何人炫耀。
第二十五节
白芨的画集《兽》的一出版后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销售成绩在同行中更是遥遥领先一马当先，甚至还远超了有名的老画家立胜同一天出版的画集《森》，媒体对这个画坛新人都得好奇度刷到了一个新高度，甚至还出现了《新人画家白芨是否会取代立老画家在画坛的位置》的热搜，引发两家粉丝在网络上好一番口水战。
公司对白芨这次作出的成绩颇为满意，后面还给她举办了大型签售会。签售会那天陵止突然出现在现场，他是作为一个粉丝去的，当他取下墨镜和帽子被人认出来后现场一下子就炸开了。
无数粉丝和记者蜂拥而上，白芨在一片混乱中不知道被人推了一把，陵止反应过来后机敏的伸手去拉，但却没有拉住。于是白芨整个人朝着阶梯下面摔了过去。
右手中度骨折。医生说需要静养三个月。为了不留后遗症这期间最好不要在画画。别的并没什么大的问题。
陵段是在参加公司大会的时候知道白芨受伤的事情，于是他当场扔下二十多号人匆匆离开。
他离开后会议室里的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因为不管发生如何着急紧要的事情，陵段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从会议室上不顾一切的离开。
欧贯望着自己父亲着急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陵止八岁时突然高烧不退的事情，当时也是在会议上知道这个消息的，可是父亲却坚持把会议开完在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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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欧贯整理一下自己手中的一叠文件，低头想，那个女孩子，白芨吗。
陵止原本在帮白芨削苹果，看见爷爷心急如焚的推开进来后，自觉的放下苹果走过去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陵段的表情已经将他内心里的火气和担心体现的很全面了，但是考虑到眼前这么多人也不好意思当众训斥陵止。于是走过去低声说了一句，回去后我在找你算账。
医生把白芨的状况跟陵段复述了一遍，陵段似乎还是不放心，于是让医生把他们的院长喊过来。白芨一听要找院长重新复诊一边，于是立马小声的说，老师，我真的没事的，不用那么麻烦的……
白芨话还没说完，陵段就严厉的打断了她，手是画家的命！你自己都不爱惜还指望谁！然后回头冲那个医生说，让你们院长过来，我知道他是虞门最好的骨科大夫！
X线，CT，MRI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好几个，在得到院长的一句“真的没什么问题，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后，陵段心里那块担忧的石头才如释重负的放下来，但似乎还是不能完全消除他的担心。
于是不停的问该怎么治疗，需要注意什么，饮食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等等，每一个细节陵段都跟院长询问讨论的很细致。
陆大地约小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像是曾经大学毕业典礼上看见陵段对白芨慈祥的态度。平日里看见他对白芨的严苛而产生的不满和忿恨，都纷纷在这些深藏不露的关爱中溶解成渣。
陵止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中间抬头看见爷爷询问医生注意事项的认真表情，于是心里变得很难受，像是有一只柔软的小手在敲打着自己的心房，发出咚咚咚寂寞而空洞的回声。
白芨想要出院回家休养，但是被陵段拒绝了，并且陵段让医生把白芨安排到高级病房请了最好的护工看护着。白芨知道陵段的脾气，一旦吩咐下去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改变的。于是也就没敢在反抗了。
约小粥走的时候对白芨说，这一个星期里我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你的，你不用觉得孤单。于是白芨立刻开心的笑起来点点头说嗯。
陵止看了白芨一眼，目光的落寞被陵段望在眼里。陵段张了张口本来想对约小粥尽量不要打扰白芨休息，可是看见白芨笑的那么灿烂，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杵着拐棍离开了。
回去后陵止被陵段狠狠的斥责了一顿。整个客厅都是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管家做饭阿姨，欧贯和宋丽都低着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如果你没有本事保护她，那你就不要给她带去危险！
对不起爷爷……
这句对不起你不应该跟我说！你明明知道手对画家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今天白芨真的出了什么很严重的意外，你打算怎么负责？你能负责得了吗？！
宋丽从贯贯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挨批评，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于是插进来说，爸，医生都说了白芨只是轻微骨折而已，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
我有让你说话吗？陵段突然回头眼神凌厉的看着宋丽。
宋丽有点气愤起来，小止毕竟是您的亲孙子，白芨只是一个门下学生而已，您至于为了一个学生这么训斥小止吗？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既然不是第一次了，那你还没有习惯吗？！
爸……
行了，别说了。欧贯拉了拉宋丽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自己父亲什么脾气他还是明白的。现在越是争辩父亲就会越生气。陵止喜欢白芨的事情欧贯心里是明白的，出了这样的事情陵止心里也很难过，再加上爷爷这样训斥他，可想而知他的心里该有多难受。
于是欧贯找个借口对陵段说，爸，晚饭已经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陵段沉默了一下，沉淀了一下自己心里的火气，然后又说，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工作多忙，你每天晚上都去医院给白芨送补汤！顿了一下补充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去送！
做饭的阿姨立马说我现在就去熬汤。
等等！陵段叫住阿姨，转身望着陵止，目光不容反驳的说，陵止你自己去熬汤，不会就去现学！你不是喜欢她吗？学不会心疼，你拿什么喜欢！
陆大地刚回到报刊手机就响了，是云云笙打过来的。她说她在IDo公司楼下，问她有没有时间下来喝杯茶。
云云笙刚刚参加活动顺到经过这里就停下来过来看看。知道白芨受伤的事情云云笙本来是打算赶去医院看望她的，只是当时还有十分钟就要上台表演了，实在是没办法推掉。
听见陆大地说白芨的右手骨折，云云笙担心的要死。陆大地告诉她只要白芨静心修养几个月就不会有事情了，医生肯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于是云云笙终于放下心来。
两个人坐在IDo楼下的茶厅里聊了一会儿，云云笙现在毕竟是个名气的歌手，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茶厅里已经有几个人好奇的朝这边看了。云云笙不想引起轰动，于是就准备回去了。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两人道别后，云云笙刚走出去两三步，就听见有人喊着陆大地的名字。然后回头看见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朝这边跑过来，五秒后。那个女孩子直接跳上了陆大地的后背，开始嚷嚷叫苦说什么主编大人让她写文案之类的话。
那一刻，云云笙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像是突然停止运转的机械，卡住的齿轮发生咔咔咔故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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