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看清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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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御花园，皇后也不拘着人，和一干命妇在凉亭品茶，让公子小姐们各自去了。


 “谢长宁”今日大出风头，相熟不想熟的公子、小姐络绎不绝的上前攀交情，但谢长安只低眉浅笑，不欲多言，且众人皆知“谢长宁”与燕郡王世子有婚约，便识大体地各自散去了，耳根子终于清净了，谢长安这才长出一口气。


 燕清岚本在远处暗自着急，这会见众人皆散去了，燕清岚寻得这间隙走向了谢长安。还是那般芝兰玉树，眉眼带笑，谢长安见之欢喜，亦是嫣然一笑。


 望着笑得温柔的“谢长宁”，燕清岚更加确定自己心里更为喜欢的是温柔似水的“谢长宁”，思虑再三道：“长宁，你今日的舞剑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我还未曾见过这般意气风发的你……”


 “让世子见笑了，可莫要嫌弃长宁粗鄙……”谢长安故意这般说，就是想知道燕清岚是否喜欢舞刀弄剑的自己，不由心生期待。


 “长宁舞得自是极好，只是这刀剑无眼，清岚怕长宁你误伤了自己，相较而言，抚琴倒是风雅些，琴声悦耳，心神安定，岂不妙哉！”


 谢长安闻言，脸上的笑一时绷不住了，强笑道：“世子所言极是，长宁今日乃是不得已……”燕清岚说得委婉，但谢长安已经明白，燕清岚不喜欢她舞剑……


 “清岚心知今日长宁是迫不得已，日后若是可以，还望长宁不要再舞剑了，刀剑无眼，且如此于怕是于你的名声有碍……”话落，燕清岚生怕“谢长宁”恼了自己，又说道：“长宁抚琴造诣高深，清岚还盼着再次听到长宁的琴声……”


 闻言，谢长安伤心不已，燕清岚不止不喜欢她舞刀弄剑，竟还觉得舞刀弄剑于她的名声有碍，难道舞刀弄剑是什么下作之事？难道朝廷不是靠着边关大将和无数的士兵们的守护才得了这安宁？舞刀弄剑就这般罪无可赦吗……偏生她最擅长的便是这舞刀弄剑，而不是弹琴作画这般风雅之事。谢长安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这段时日以来，她一直沉浸在燕清岚对她的好里，也迷失在燕清岚的温润如玉里，如今她却清楚的意识到，燕清岚讨好的对象不是她，心中所爱之人自然也不是她！她到底不是谢长宁……


 谢长安深看了燕清岚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只是这心却是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她的心满是苦涩，情根深种时才清楚地发现燕清岚爱的仍是原来的谢长宁，而对本来的自己，燕清岚却是这般嫌恶，这让她如何再自欺欺人地向燕清岚靠近？


 燕清岚见“谢长宁”不言不语地走了，眸子里有他看不出的情绪，当即后悔万分，暗怪自己多嘴……可是，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他喜欢的仍是那温柔小意的“谢长宁”，而不是眼前这般意气风发的“谢长宁”。后悔之余，燕清岚心底涌起一股异样，今日这般意气风发的谢长宁，真的和那温柔小意的谢长宁是同一人吗？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这厢萧钰本是要随谢长安到御花园，不曾想却被太后召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长安离去，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小太监往太后的慈宁宫去。


 太后一见萧钰一脸的郁闷，忙拉着萧钰的手道：“怎么？让你来和皇祖母说说话你就这般不高兴？可是嫌弃皇祖母老了，不想陪皇祖母了？”


 见太后面有难过之色，萧钰忙道：“皇祖母，钰儿想您得紧，怎么会不想和您说话呢？只是钰儿有些烦恼……”话落，脑袋又耷拉下去了。


 太后见状便知定是跟那“谢长宁”有关了，叹了一口气，将萧钰拉到自己身旁坐下，问道：“可是和那谢长宁有关？”


 见萧钰摇头，太后疑惑了，问道：“你不是喜欢那谢家小姐吗？”


 萧钰点头道：“皇祖母，钰儿喜欢的是长安，不是谢长宁。”


 太后再次疑惑了，这谢长安她倒是听说过，可是这姑娘不是失踪了吗？太后转念一想问道：“钰儿，告诉皇祖母，你喜欢的可是今日舞剑的小姐？”


 萧钰欢喜地点头道：“皇祖母，那便是长安，钰儿喜欢的就是长安！”闻言，太后心里暗想，难道那谢长安和谢长安长得这般相像，否则珏儿怎会认错？


 太后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反将自己说糊涂了，心思一动，着人去御花园将忠亲王妃找了来。忠亲王妃一路上惴惴不安，以为是萧钰出了什么事或是闯了什么祸，当年萧钰便是在皇宫内出的事，忠亲王妃后怕，脚下不由得快乐几分。


 到了慈宁宫，见萧钰老实地陪在太后身旁，忠亲王妃这才放下悬着的心。太后言简意赅地说明召见自己的来意，忠亲王妃道：“太后，此前钰儿在青山寺落了难被谢家二小姐所搭救，之后钰儿便一直记挂着谢家二小姐，但是谢家二小姐失踪后，钰儿却总把谢长宁当做谢长宁，其实谢家二位小姐生得倒是不像，那谢长安生得英气十足，不似谢长宁这般温婉动人，但是近日的谢长宁倒是与平日不同，莫怪钰儿总是认错……”


 太后闻言，心念一动，眸光深沉，手上转动着佛珠道：“若是钰儿喜欢那谢长安，左右那谢长安的名声已经坏了，让谢长安嫁给钰儿，谢家不会不肯的……”


 一旁安静吃糕点的萧钰听到太后说要让谢长安嫁给自己，登时高兴地拍手道：“皇祖母，钰儿喜欢长安，长安要是嫁给钰儿，钰儿很开心，钰儿会对长安好的！”


 忠亲王妃却不似萧钰这般欢喜，反倒是觉得太后此举甚为不妥，小心说道：“太后，此前臣媳有意将谢长安说与钰儿，也上荣安侯府打听过谢长安的下落，可荣安侯府说是没有丝毫的踪迹，且他们不欲再找谢长安了……”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忠亲王妃一眼，手上的佛珠转得愈发快了，半晌说道：“谢长安不是自幼就离了京，回京才多久便失踪了，除了你和钰儿，京城的人怕是谁也没见过那谢长安，谁知道谢长安和谢长宁生得像不像？”


 忠亲王妃闻言心惊，太后的言下之意竟然是要谢长宁顶着谢长安的名头嫁给萧钰，这样既不算他们仗势欺人，横刀夺妻，也可以让萧钰如愿以偿。


 忠亲王妃看了一眼在旁兀自欣喜地萧钰，不由得心动了，不说萧钰，便是她也很喜欢谢长宁这般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虽然今日的表现让人意外，但忠亲王妃觉得“谢长宁”的本质还是温柔贤淑的，只是，这般出色的姑娘，谢家怎会同意将其嫁给自己的钰儿……除非她是名声尽毁的谢长安，到时候只需说她失踪确是掉下了山崖为自己的娘家所救，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身份，这样多少能挽回一点名声……


 忠亲王妃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想得这般长远，不由得有几分不自在。太后见忠亲王妃这副模样，当即知道忠亲王妃是同意了，笑道：“至于谢长宁，若是病重而逝，旁人又能说什么？那荣安候现在不是想被起用吗，还有什么关系是比和皇家结亲更牢靠的呢？想那荣安候也会是个聪明人……”


 忠亲王妃见太后面露疲惫之色，颇有眼力劲地说道：“太后，是儿媳不孝，让您为钰儿烦心了，天色不早了，太后您早些歇息吧！”招了一旁的萧钰道：“钰儿，跟皇祖母说两句话我们便回去了。”


 “皇祖母，钰儿喜欢长安，您说让钰儿娶长安是不是真的？”萧钰生怕空欢喜一场，谢长安分明跟燕世子有婚约在身，当即再次确认到。


 太后笑道：“钰儿，皇祖母可曾骗过你？放心，皇祖母一定让那谢长安嫁给钰儿，但是钰儿，你得答应皇祖母，这事情你不能说出去，否则，皇祖母就不让那谢长安嫁给你了！”


 萧钰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保证道：“钰儿绝不说出去！皇祖母最好了，钰儿最喜欢皇祖母了！皇祖母，钰儿改天再来看你！”一番话把太后哄得高兴了。


 “娘，我们快些回家去，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话落，忙捂紧了嘴巴，偷看了一眼太后。太后见萧钰这般逗趣，假装生气道：“钰儿，你可是答应了皇祖母的！”


 萧钰一脸慌张，着急道：“皇祖母，钰儿错了，钰儿保证谁也不告诉，大哥也不告诉！”说着，声音越发小了……


 太后见状笑道：“且回去吧，钰儿，记着只能告诉你大哥，旁的人可不能再说了！”


 闻言，萧钰欢欣鼓舞地跟着忠亲王妃回家去了，他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多亏了大哥让他坚持，否则就讨不上长安当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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