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站在大哥的肩膀上

 地面坑洼的水潭里映不到天空，像雾气般的魔力充斥着这片空间，三两离错的的水潭被鲜活又怪异的花贪婪围绕，嗜血的猫妖在诡异的花丛里埋头打理血腥的嘴角。


 04站在这片空间，他下意识的用双手握剑，没有选择向外架起，而是紧紧攥着剑柄轻轻的将剑竖立在自己前面。剑身上的符文在这片空间里流转着波动，规律、静谧。


 这把剑真不错啊，只是立在身前就像一个小型盾牌。而且看起来流光闪闪的，04看着那些诡异的猫妖却赞叹起面前的剑来。


 这就是所谓的入境吗，看来所谓入境对实力和技艺的要求是为了应对这些空间里的怪物。那么破晶很显然就是把这些怪物清空吧。


 那么当初学什么都不如学一学打扫啊。那么拼命修行不就是为了做这种打扫异空间的怪物这种事吗？04在心里暗暗推论。


 用大剑把这些怪物扫除！04得到了这个推论之后却没有行动。因为他觉得吹了一阵很舒服的风。这种陌生朦胧的环境里一阵清风真的很让04受用。


 特别是面前奇异的花丛被风吹拂受身之后那些现行的遍地的猫妖更让他觉得站在原地还是很舒服的。


 舒服才怪了。


 不如说04此刻已经遍身冷汗遭风吹了。如果恐惧有味道，这片空间的满天大雾应该弥漫成漫天大怕了吧。


 猫妖怪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猫妖老巢吧，为什么猫妖会拿花丛做老巢啊！花上带着那么多诡异的刺这些家伙还在花丛里打滚，看得出来你们是很快乐，但是猫妖嘴角捕食过什么的血迹实在是让我快乐不起来啊！


 04打定了先撤的主意。这份快乐对我为时过早了，04是这样想的。


 阴湿潮泞，这种地面的着地感就是这样，04提着剑慢慢的往后撤步，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滑倒。一步，两步，手捏着剑脚捏着心。咯噔。身后嘶咽的低吼猛锤了04的心脏。


 完蛋，会被包围。想到这种让自己毛孔炸裂的局面的同时，04的后背袭来猛烈的剧痛。很显然是遭撕了。更糟糕的是猫妖进攻的嘶呜引发了全场猫妖的共鸣。诡异的绿光从各处闪起。


 手里的大剑成了04唯一的救命稻草。赶忙正握，举起，唰，挥舞的不是大剑而是猫妖之舞。好快，根本看不清，比自己的剑更快一步，鲜血喷流出来。腹背受敌啊，乌泱泱的叫声连锁全场，血液溅落在地面时04似乎能明白这些猫妖的兴奋来着哪里——对狩猎的本能。


 肩颈吃痛，扑到身上的猫妖狠狠咬下，小腿吃痛，横扫的利爪切割引出四溅的血线，像肉包像沙包，啃食者，撕扯者，扑猎者，这就是群体猫妖的恐怖之处，04的大剑甚至无法触及这些敏捷的怪物。


 跑，逃跑，04的内心被呜咽与残影撕的粉碎。无从思考，无从悔恨，剩余的血肉用本能告诉自己，要逃。


 慌乱，迷乱，感乱，04从来不是一名战士，没有训练过自己的沉稳，不是一名法师没有覆盖恐惧的火力，只是带着一把大剑负伤而逃的猎物。仓惶的逃亡者渴求着任何一种庇护。因为认知的现实让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庇护。


 想要大声呼救，喉咙被恐惧扼出回甘。身后的剧痛不断袭来，肩膀被猫妖着陆作为战利品被撕扯，血肉换来一脚助力，被带着利爪的怪物来上的那么一脚简直糟透了。


 伤口们开始小巫见大巫，在更糟糕的剧痛面前原本该体现的痛甚至没法被好好体感。群妖的撕扯带着那回弹的一脚爪让04彻底沦陷在这片空间。大剑被摔出，粘稠的血液却丝滑了剑的脱手。……

 


 伤口们开始小巫见大巫，在更糟糕的剧痛面前原本该体现的痛甚至没法被好好体感。群妖的撕扯带着那回弹的一脚爪让04彻底沦陷在这片空间。大剑被摔出，粘稠的血液却丝滑了剑的脱手。


 唯一的希望被摔落，04的绝望感几乎让意识模糊。鲜血让诡异的花朵鲜活起来，竟然旋转着拧撕着04，连花都是吃人的，这绝望的空间。


 怎么能在这里结束，04也有想过或许入境对自己来说是过于凶险的事情，可是他侥幸在自己被宣布被承认了资格。对于一个一直观察对局的局外人来说，入局的门票就像是临燃点的最后一丝火花，他没法拒绝哪怕这一瞬的光热。


 此时巨大的绝望面前，这丝被认可的经历给了他另一种求生的力量。区别于想要战胜，想要扫除，想要逃跑。又归同于想要想要战胜，想要扫除，想要逃跑。这是绝望中的求生！是战胜颤抖，扫除绝望，是逃亡者逃离死神的生的线索。当外物无法抓取的时候，04渴求从内心抓住那种希望。


 我是有资格站在这里的人！04痛扯嗜血的花朵，盛开过就好好凋零啊！剧烈的动作让04加剧了失血的症状，猫妖群在鲜血的气味里愈发癫狂。


 04快速审视周围发现浓雾隐约的远方有一排高墙一样的大树，拖起大剑向大树方向全力奔跑，三棵并排而拢的大树围成一个半圆。没有大树会这样生长。04踉跄翻滚过去，靠近后惊恐的发现这三根树是被什么恐怖的力量深深摁牢在地面上的，甚至是蛮有意味的摁成一个半圆排列，此时半跪在这样不自然的大树湾里，大剑被他像拼图一样和树湾凑了一个勉强的圆。他一开始就看中了这个环境给他带来的后背防御，后背被保护起来的感觉太安心了。想起最开始被猫妖偷撕的后背04不禁感慨。


 猫妖们似乎有些忌惮这三棵树，场面一度从捕猎者与被捕猎者变成了两方对立，04跪着立下大剑将身体挡在剑身后面。猫妖低吼着对大树方向弓伏。


 随着时间的流逝，04身下的血逐渐成潭。再不久估计就要失血而亡了。看着这群可憎的猫妖，04真想射出强力的魔法把它们全炸了。空有地形优势，却只能看着自己死掉，真是可悲啊。04自嘲。


 哐当，猫妖的爪击撞到04的大剑上。04躲在剑后听的震耳，但是眼前的处境只允许他死守，颇有一种在墙角瑟瑟无力的感觉，随着攻击的碰撞，突然大剑剑身上的符文线路像湖面遭受了落石一样漾开，波动的线路笔走龙蛇走线到最后一划时大剑竟然剧烈的射出一股能量在剑身前方炸开，进攻的猫妖脱线般被炸飞出去。


 “还能这样？”04诧异了。原来那时候小石的那么一堆话是这个意思，是因为自己用这把剑从来还没砍准过的原因吗，符文居然这样触发了。


 能干就干，送到手的魔法般的用途让04没法再忍，他改用单手扶剑，另一只手狠狠的抽远了距离，要用自己的拳头来给符文蓄力。砰！砰！砰！接连的重击让符文又流转起来。一股能量从符文中射出。起效果了！04心中狂喜起来，只是好像动静有点减弱？发射出的能量与第一次承受猫妖爪击的相比似乎弱了不少，原来猫妖那么强的吗？这样的一击在敏捷的猫妖面前似乎根本不够看，即使是射向了猫妖群，却没有堪堪伤到一只猫妖。


 04的拳头已经砸到发抖了，肩膀上的撕伤在他意识到与猫妖力量上的差距时又疯狂的痛了起来。他整个人已经苍白了。剑柄上的粘稠的血让他觉得愈来愈冷，逐渐的他丢失了力气也丢失了意识昏死过去。


 一只猫妖在鲜血的刺激下，忍不住接近大树，靠近04到身旁的它开始试探性的啜饮地上的血泊。它的举动让观望的猫妖群躁动起来，接着它们一拥而上开始蚕食04。血泊成流到妖异的花朵根下，那花漱漱的舞了起来。……

 


 一只猫妖在鲜血的刺激下，忍不住接近大树，靠近04到身旁的它开始试探性的啜饮地上的血泊。它的举动让观望的猫妖群躁动起来，接着它们一拥而上开始蚕食04。血泊成流到妖异的花朵根下，那花漱漱的舞了起来。


 这场鲜血盛宴里，有一抹黑色在一具猫妖尸体上运作。猫妖的尸体被那抹黑色一点点覆盖，最后像是融化到地底一般整个消失不见了。那抹短暂平静的黑色逐渐扭动变得立体起来，成了一只漆黑如夜的猫妖，新月般的眸子里像泉流般涌动着魔力，这样的魔力表现，像是一双可以轻视一切的眼睛。


 哐哐哐，这片空间远处的浓雾里穿出剧烈的声响，浓雾在某个高度竟然被吞吐般在流动，正在群食的猫妖在听到这种声响后纷纷炸毛，哐哐哐，声响加剧加快，某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猫妖群前。是只巨大如山的牛头怪！


 牛头怪的铁蹄踏来，那些纠缠过04的花朵瞬间被碾碎，饮积的水潭在这种体型面前甚至溅不出水花，猫妖在牛头怪面前伏首颤抖，三指的手掌握拢竟然将那插在地上的大树轻松拔起，一手一棵挥舞出狂暴的风压，一套连招过后的仰天怒吼似乎让这片空间都震了一震。


 那只暗影里的猫妖在狂风呼啸中向牛头怪缓步踱去。像是不为狂风所动的黑夜，深沉，幽邃。怒吼之后的牛头怪睥睨着眼前的空间，看到向它走来的黑色猫妖不禁鼻孔中哼出怒气，抡起那被它当做大棒的大树框向了那只黑色猫妖。哐当一声泥草狂溅，数只猫妖被冲击弹飞，夸张的树根连带当场的一些猫妖根骨俱碎。


 牛头怪弓腰咧嘴笑了，它很满意自己的破坏，大树木棒在它的笑声里也随着它的肌肉抖动，咯咯抖动的木棒上，一团黑影逐渐聚拢成型。那只黑色的猫妖笃定的站在那里。


 意识到黑色猫妖还在的牛头怪怒不可遏，竟然三指猛握，生生破碎了一只手中的大树，改用双手握住手里的剩下的大树向黑色猫妖猛劈过去，这一击意料之中的毁灭了路径上的一切阻碍，空中的雾层都被劈破出一条笔直的道路。


 牛头怪十分满意眼前的景象，双手合力瞬间又破碎了手中的仅剩的大树，着拳捶胸庆祝高吼起来，意尽之后它安静下来，三棵大树的最后一棵在寂静中被它随意的挥臂干碎，破坏！它喜欢这种支配的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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