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窝火

 如果燕天南不在这里的话，那么柳依依无论如何也得给他做手术的，就算给他迷晕了也得做。但是有燕天南在这里，那不是不用白不用吗？


 “燕天南你先给戚将军针灸放血，等下我给你画下穴位图，然后我要做一些相关的准备，那个解药也是要现做的，等针灸完了我再告诉你手术要怎么做。”


 忙活了大半天，戚将军的手术终于做完了，腿也恢复了血色，但是这伤还是要养的，没个三天两天的，还是不能下床活动。但好在是有了知觉了。


 戚将军感叹，“真没想到，有时候能感觉到疼也是一种幸福。”


 柳依依看了一眼这个威武的大将军，这话说的根本不像是一介武夫说的，完全跟个哲学家似的好不好？


 “休息个三两天，将军你就又能健步如飞骑马射箭威震八方了。”


 “这次真要谢谢南王和柳小姐了，否则我这老命都搭在这里了。”


 “举手之劳而已，将军客气了。再说这也是皇上让我们来的，所以想感谢的话，戚将军就感谢皇上隆恩好了。”


 “都要感谢的。虽说对柳小姐来说，这就是个举手之劳，但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救命之恩了。再说劳驾南王两位千里迢迢的奔波，我就非常过意不去了。这份恩情，我先记下了，谢来谢去的也没什么意思。日后两位若有需要本将的时候尽管开口。”


 “戚将军客气了。”柳依依心里淡笑，这就是又捞了一笔恩情了。“我和戚翠微是好朋友，此前我没有到清风谷之前，也是多劳戚家照顾，这份恩情依依一直记得的。今天也算还了戚家一点吧。就凭戚家伯父当年的照拂，今天对戚将军做什么都不为过。”


 虽然以前接受照顾的是小依，但是那毕竟都真实存在过，柳依依是个感恩的人，是以其实她还是很愿意为戚将军治病的。


 “我儿种了善因，善果却是让他父亲给摘了。”戚将军笑，武将嘛，都是爽快的人。


 “戚将军作为皇后的父亲，怎么还在这边疆，尤其是北雪这边，天气寒冷，多苦。”


 柳依依也跟着套近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多交个人总是好的。


 “我就喜欢在这边疆，在这离沙场很近的地方，这样才能觉得自己有用嘛。一个人不能躺在功劳本上过日子对不对？再说回去的是非就多了，我也不喜欢那些。在这里除了天气冷一些，其实也是很好的，你看景色不错，我的将士们也不错，看着熟悉的人，熟悉的战马，我这就满足了。”


 戚将军说的很平淡。一个武将在皇上身边有什么意思？像云逸将军似的，此前也在边疆，现在到了皇宫，一点儿自由都没有，又要担许多是非，这种事情他才不想做。与其那样，还不如就在这边防，等到老了，直接回家就是了。


 “戚将军真是个好官，我想就是在朝堂之上，也定是为民为国之人。”


 “那里的环境太复杂，本将不适合那里，还是这边好。”戚将军作为皇后的父亲，皇上的岳父，那地位可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可是他就是想在这里。不是他说的不喜欢那些争斗，是他从各种争斗中看清了许多事实。


 当年，若是没有他的话，皇后是谁的可就真不一定。那皇后是怎么来的？他自己比谁都清楚。正因为他知道，所以女儿当了皇后之后，他就到了最艰苦的北雪边防。别人总以为这是他武将的选择。但是只有他知道，这特么地就跟赎罪一样。当年为女儿争夺后位的时候，他做了太多违心的事情，也做了太多残忍的事情。事后想起，其实真没什么意思。女儿当了皇后又怎么样？可是为了这个皇后的位置，有多少人惨死？尤其是在对付其中一家人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家人惨死后，一个孩子惊恐地哭……那时候他就想到了他自己的女儿，也产生了一种想法。


 人们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谁又能知道，当上个皇后也要踩着那么多人的尸骨。也算是一种顿悟吧，所以他选择了来边防。


 “戚将军你能猜到是谁对你下手吗？”


 额？说了半天，戚将军还真就将凶手这事情给忘了。这事想想就窝火。一个大将军，居然让身边的人给弄中毒了，我憋屈不憋屈。


 “说实话，真看不出来。”


 “戚将军，不只你身边有，就是跟随南王出去的人也有。所以我才和燕天南打扮成这般模样回来的。事实是，你们那么多人，还有云将军的人还在后面。”


 “还有？”


 这件事让云将军也是各种蒙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没看见身边的人有什么异常。这些个侍卫基本上都是他从士兵中挑选的，还有戚家从小培养的死士。应该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忽然就来了两个奸细了？


 “我和燕天南刚在沧浪镇的第一天就开始有人跟踪了，而且当时我们都是易容的，你说行踪是怎么透露的。而且据我的人回报，确实是你的侍卫跟西门庆的人有联系。所以才有人对我们的行踪乃至行程都了如指掌。正因为这个，我才给我们化成了这个样子。我想接下来云将军带的那些人肯定会遇到麻烦，事实上麻烦已经从今天上午开始了。我已经接到飞鹰传书，也都处理好了，但是他们当中的多人都中了别人的泻药，战斗力打折不说，估计也不会过于顺利。”


 “这么严重吗？那么先安排人去接应他们吧。”


 “嗯？这个倒是个好主意。”柳依依怎么没想到呢？她给自己的答案是，貌似还没主动要求过别人的帮助，是以没想起来。


 “我给你查凶手好不好戚将军？反正我们也要等到你康复再走，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找点儿事做。”


 ……“依依。”燕天南看了她一眼，本不是你的事情，能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插一手？


 “没事，我就找点儿乐趣而已，否则的话你看这边什么都没有，还不得给我憋死了，再说我也就玩儿一玩儿，就是找不到凶手，戚将军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柳依依也知道，南王是出于担心自己，但是若什么都不做的话，真心能憋死你信不信？最好的结果也是憋疯了。


 “柳小姐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好了。你看我们大营里，连一个女人都看不见，她自己再这里肯定会无聊，那就不如成全柳小姐了。至于凶手，怎么查都无所谓，反正这边也要让戚永跟着调查的，就当大小姐的乐趣就好了。”


 真没白救你一回，这就帮着我说话了吧！柳依依甜甜地看着他。


 “那也要等到他们回来才开始调查吧。”燕天南还是担心他，就一个云一跟着怎么行？


 “就听你的好了，我只是随便开始一下。”


 唉，为了一点儿乐趣，也真是不容易，柳依依想。有个人关心其实却是很好的，但是关心的有些过了，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束缚。有得到就要有付出嘛，我忍了还不行吗？


 正如柳依依所料，云将军带着的那些人并不顺利。


 在驿站调整了一个时辰，症状是减轻了，但那些虚弱无力可不是柳依依能左右的。


 “要不然就再多待一会儿吧，我看他们的确是虚弱得很。”云天提议。


 “我也想让他们多躺一会儿。可是，刚刚走的那些人能就此安心吗？这驿站也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很容易被人发现的。所以……”


 所以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传过来了。此时外面就地松一个人，只听了一句戒备。然后外面就有了刀剑相碰的声音。


 云天第一个窜了出去，这次云将军也出来了，根本就不需要保护好吗？刚刚听到外面的声音，那肯定是人数众多的。只有云影没有动，他是在云逸将军示意下留下的，按照常理来说，三个大男人是不会让一个“准王妃”出战的。


 云天没想到，自己一出来，大部分的攻击力都转移到他这里来了，十几个人比一，连药粉都来不及掏出来。


 应该是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人家准备的很好，人数众多，让你根本来不及掏毒，这样他们就算占据了主动。


 这种方法果然很奏效。虽然西门庆的那些人武功远远不如地松他们几个，但是人家人多啊，十几个对一个，他们三个人对付四五十个，优势也就没什么了。


 战事很焦灼，云天事实上比燕天南的武功更高一些的，人家做暗卫的，主要修炼的就是功夫。可是面对这十几个也是够悲催的。


 将近半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分出个胜负，这些人战斗力十足啊，柳依依想。


 躺着的那些人依旧躺着，拉肚子虽然不是什么重病，但是真心不好康复的好吧，一个个站起来腿都在颤抖，更不要说出去战斗了，那就等于送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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