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在路上

 终于快回去了，柳依依还是很期待的。最近在外面漂泊的时间长了吧，倒是在柳杨府安稳地待上几天都成了梦想了。正自沉思着，二公主的又开口了，“你怎么说的跟我夫君一个样子的？”


 “他那是对自己妻子的关心，我这是对病人的照顾，不是一回事儿的好吧！”


 二公主窃笑，对这个夫君还是相当满意的。即使他没有显赫的家世，只是一个寒门学子，但这么多年对她，那可是没话说，即便是十余年没给他生一个孩子，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公主，腿有不舒服你就喊我，我可要睡觉了。”


 这两天跟燕天南在车上，说的多睡的少，这次又有叶枫将军的人在，安全是不必考虑了，这才感觉困意来袭，并一发不可收拾。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柳杨府门口，“依依，你先回去休息，我跟他们去皇宫就是了。”燕天南温情的。


 回来的时候，正是先到柳杨府后到皇宫。所以先让她下来。


 “好吧，晚上的时候我再去给公主换药。”柳依依睡眼朦胧地答应着。马车上真心睡不好的。即便是睡了一整晚，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给依依带着吧。”燕天南事先并没有跟他们说，自己做的决定，叶枫将军听到了马上出来。


 “你看我都睡糊涂了，不是说叶贵妃病了吗？我得跟去看看，我是女人，更方便一些。”


 柳依依如梦初醒，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妆容。


 可是一抬头，却看见了叶枫将军那张吓人的脸，不是说长的很恐怖，而是那脸色苍白的吓人，像是有几天几夜都没睡觉的样子。眼睛都红得吓人。


 “叶将军，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什么，先进宫再说吧。”不只是脸色非常差，就连声音也嘶哑了。不是坐了一夜的马车吗？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燕天南，快一点儿进宫。”


 柳依依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看来叶贵妃的病定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了。


 “去派个人将想容叫来。”她觉得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准备，到时候熬个药什么的都需要人手，说实话，宫里的人，她还真信不着几个。


 一行人到了皇宫，薛攀和二公主去见皇上，他们则是直接到了叶贵妃的寝宫。


 燕天南一见满院子的太医，当下腿就软了。柳依依也明白了，为何叶将军一夜之间憔悴成那个样子，他应该也是见了他们，才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是以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不堪。


 柳依依快步走进去，“大小姐。”众太医对柳依依当然也不陌生，一路有人打着招呼。其中安太医秦太医还有李太医都在。


 柳依依的心是急速下沉，既然他们都在外面，那么几乎可以断定叶贵妃真的很严重。她看了一眼燕天南，只是冲着他点点头，实际上真相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一切有我呢。可是众目睽睽，她只能送过去一个眼神。


 再往里走，是太医院的院长，还有王昌顺太医。这么多的太医，整个囊括了太医院以及医学院顶尖太医，可是……


 “柳小姐，我们医术不精。”王昌顺惭愧……


 太医院的院长也是摇了摇头，看来也是对叶贵妃的症状无能为力。


 “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小三天了。贵妃无缘无故地晕倒，这是先后用的药。”院长将药单递过来。再看院长也是那么憔悴不堪的样子，看样子也是好几天没睡好了。


 “几位适当地找个地方休息吧，别熬坏了。也无需太过自责了，医者之道也无非是尽人力听天命。”柳依依安慰他们。即使眼前的病人是自己未来的婆婆，但是道理也是如此的，我们是医者，不是神仙，不是谁都救得了的。


 其实她是真心气愤有些人，比如说此前皇上的做法，治不好病的砍了，对病人起效慢的，贬了……医者也是普通人，不是拿着一瓶圣水随便撒点儿就能水道病除的。


 可是说是这么说了，他们倒是敢动一个试试？皇上可是有命令在的，若是叶贵妃不醒来，他们就要守在这里。若是叶贵妃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得葬在这里。


 跟谁讲理去啊！我们憋屈不憋屈？我们容易吗？


 可是这些话至少现在是不能对柳小姐说的，只但愿她能治好了王妃，然后皇上开恩饶过他们一次，他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所有人都出去吧，燕天南和叶将军留下就可以了，另外，想容要来的话让她直接进来。”


 榻上的叶贵妃很安静地躺在那里，就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好几天未曾醒过来了。


 “怎么样？依依。”燕天南声音颤抖着。


 “我再看看，你先别说话。”一通脉诊下来，竟然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这次不只是燕天南，就连叶枫将军都急了，双眼血红地看着柳依依。


 “燕天南，你的醒心草做的药可有带着？”


 “有。”燕天南哆嗦着，甚至连个荷包的带子都解不开。


 “给我吧。”柳依依接过带子，顺势拍了拍他的手。燕天南的眼泪差点儿没流出来。虽然他再立府后就很少回来，甚至对舅母的感情都比对母亲身后，但是当她看见这个孕育了他生命的女人如此之时，却是心痛到无法自制。这，大概就是血脉亲情吧！


 “会好的，没事。”柳依依将药给叶贵妃服下，对这两个满脸关切的人说到。


 “纸笔，我要开药方。”


 一听有药方开，那么这个人肯定就还有救。至少从柳依依淡定的语气里，王昌顺大体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王昌顺接过药方简直目瞪口呆，这，能行吗？


 为什么王昌顺太医对这药方如此惊讶？原来是这几种药都是田间地头长的野菜，除了醒心草之外，其余的那些比如芨芨草什么什么的，总共连十文钱都不值，这个能有用？


 “速度快点儿。”柳依依看了一眼王昌顺，“回头再跟你说。”


 说着话，已经将消毒好的银针取过来，“你们都出去吧。”这个可是要直接在身上扎的，而且是女人身上的位置，男人当然不宜观看，“想容来了让她进来。”


 燕天南听话地站起来，他也是从依依面不改色的样子中看出，她是有把握的。其实一进来的时候，燕天南的魂都要吓丢了，这不跟明淑妃当时的样子一样吗？后来明淑妃可是不治而亡的，他能不害怕吗？但是看依依的反应，貌似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所以也不多问了，直接将叶枫将军扶了出来。


 “舅父，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看着。”


 燕天南也是昨夜酣睡，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有了舅父在而安心的，却没想到，舅父一个晚上就成了这般模样，这应该是极度疲累再加上心里焦急，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等你母妃醒来再说。”叶枫人虽然出来了，但心明显还在里面。眼睛一直盯着门的方向，一动不动。他也是真怕啊！很少有人理解他对叶贵妃的感情，那时候父亲常年在外征战，他和叶贵妃两人就是相依为命的存在。他也知道，当时叶贵妃入了皇宫，多多少少也是为了他的前程。他是心怀感激，并铭记在心的。此后，燕天南被发现有隐疾，他不惜让自己的夫人到府上伺候着，也算是对燕天南尽心尽力了。


 他的亲人本来就不多，如今最亲近的也就是燕天南和云贵妃了。但是很显然，对云贵妃这个妹妹的关切，应该是占据大多数的。也就是说，他抚养燕天南培养燕天南，其出发点最初肯定不是因为别的，而仅仅因为燕天南是妹妹的孩子，就这么简单。


 妹妹躺在床上，任他千呼万唤都不醒，太医也都束手无策，他的心都快跟着丢了。虽说他并不怀疑柳依依的医术，但是没有亲眼见到妹妹醒过来，无论如何他是放心不下的。


 “依依，需要我做什么？”


 云想容来了，直接就说了这句话，这也是柳依依喜欢她的原因，那是相当具备一个医者的素质的。


 “你去亲自熬药，这里面的人，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其实还有两个人至少是能信的，比如叶将军和燕天南，但看这两个人的状态，谁也不适合熬药不是？那两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真就怕把药给熬坏了。


 “叶贵妃中毒了？”


 柳依依耸耸肩，同时也对云想容非常满意，看看方子就知道是中毒了，至少外面的太医们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呢。


 “够狠的！还同时下两种。”云想容边说边往出走。云贵妃的院子里就有小厨房，熬个药总是能够的。众太医见云想容拿着药方出来，全部长出一口气，看样子这个小命是保住了。


 天啊！当个太医也真心不容易，等于时刻将脑袋准备好，随时准备让人咔嚓一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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