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2.被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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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的孩子……”老爵爷老泪纵横。十一年了！当初德音容失踪的时候他没有流泪，这么多年他也不曾流过泪，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所有的情绪都在那几个字里，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十一年，每天夜里他都在自己的房间点一盏灯。因为德音容怕黑。他想照亮她回家的路。
十一年，每顿饭他都让下人多摆出一副碗筷，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女儿会不会再他们正吃饭的时候回来。
十一年，每年他都为她亲手做一张弓，因为她喜欢父亲亲手做的弓箭，然后配上母亲亲手做的流苏，只因为她喜欢。
而今天，他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德音容刚刚做了针灸，本来是迷糊着睡着呢。但是出于多年来独自生活的警觉，所以一有人来她就醒了。她不认识他，但感觉非常亲切。嗯，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
听他叫她我的孩子，她还有着小小的害羞，毕竟她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但是看到父亲的眼泪，她却觉得很心痛。她忽然觉得记忆的闸门打开了一道小口，然后脑海中涌出了眼前人的模样。只是那时候他的胡须是黑的，头发也是。可是眼前的他须发皆白。那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老了！一种强烈的心痛瞬间袭击了她，她猛地坐了起来，扑进父亲的怀里，“父亲……”
“你认得父亲的，对吗？”老爵爷更加激动了，不是连自己的父母都记不得了吗？这是在给他惊喜吗？
“此前蓉儿确实不记得，可是就在刚才我忽然想起来了。父亲……”
德音容哽咽着，鼻涕眼泪的糊了老爵爷一身，不好意思地抬起头说到。
“孩子，你受苦了。家里找了你这么多年，今天你终于回来了。”
“父亲，让你费心了。”
“傻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听说你中毒了，现在怎么样？”
“已经治疗的差不多了。再有个两三天就差不多清除干净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就将东方牧给忘了……我这么大个活人，难道就视而不见了？不过他真没什么意见，母亲找到了亲人，不就等于自己也多了亲人吗？人家是父女，他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不过这两个人确实是完全给他忽略了，哭哭笑笑，然后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完全就是旁若无人的进行着。直到她的母亲德音容好不容易想起他。
“牧儿，去给外公倒杯水。”
“是。”东方牧有些懊恼，光在这里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了，竟然这么半天连杯茶水都没给倒。真是哭者伤心，他这个听者也跟着融入了进去。
“父亲，他是我的儿子牧儿，也是我们到了边州才相认的。要说这事情，还多亏了依依他们，还有南跃国的边防将军叶枫等人。若不是他们的帮助，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还能看见父亲。”
“等有机会，父亲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哦？竟然将他的亲外孙子又视而不见了，不对，现在是连充耳不闻都加上了。我的眼里只有你，现在比较适合老爵爷，从进来到现在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女儿，就连东方牧给他倒茶，他也只是接了过去，一眼都没有看他。
貌似东方牧有些委屈……不过没有一点儿觉得意外。他和母亲相认的时候尚且激动万分，更不用说母亲的父女相认了。他的记忆力就一直没有过母亲尚且如此，那么他们一直在一起的情分，肯定比他和母亲更要沉重。
东方牧干脆出去站着，好让他们父女好好说说话吧。他觉得自己应该出去买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母亲他们父女相认，还要为柳依依他们送行。
“被忽视了？”柳依依打趣到。此时她正和想容待在院子的大门口。
“你怎么知道？”东方牧诧异地，你这家伙神了吧，离这么远，难道你还能听见？
“这不很简单吗？若不是被忽视了，你这么短的时间能出来？老爵爷肯定对你舔犊情深，各种盘问才是。”
东方牧……原来你是猜的啊！不过恭喜你，你猜的很准。
“还真是这么回事。分别十一年了，让他们好好说说话，我先出去让人安排一下晚上的饭食，顺便给你们送行了。”
“师兄就留在这里吧，晚餐都已经安排好了，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就会想起你来了。”｜
在老爵爷刚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让云一出去安排了。这么大的喜事能不庆祝一下？
“还是依依想的周到。”东方牧一听晚餐也安排好了，干脆也和他们一起坐在大门口的乘凉椅子上聊天。
“那边情况怎么样？”柳依依问。对于镇国公府那边的事情，她此前是没有过问过的，那是东方牧的事情，相信他自己能够解决。
“镇国公府那边没问题，他们十一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找母亲。或者母亲回去对他们是个好事。但是你知道的，皇宫里还有一个母亲的姐姐呢，恐怕母亲回来的消息对她并不是个好事了，或者会遇到一些麻烦。只是没事的，有那么多的人呢，总能保护好母亲。这次回来，我是断然不会让母亲受到一点点的伤害的。”
“宫中的人能好好地存活下来都是些有本事的，你要多注意一些。”
柳依依不免担心，皇宫看起来金碧辉煌，但那后宫绝对是披着繁华表象的人间地狱。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在后宫里？又有多少个如德音容一样遭遇的？没有人统计过。但是几乎可以肯定，这后宫的悲剧从来没有断过。
一个个地锦衣华冠，一个个地美貌如花，可是锦衣掩盖下的心思，以及如花美貌下的真实，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子，皇宫残酷，柳依依是真心不想让东方牧进皇宫里与人角逐，她情愿他能和德音容过上普通而宁静的日子，简单而幸福，多好。但她毕竟不是东方牧，所以她也不会干扰他的决定。
“连你也要多加小心才行。有人要伤害德姨娘，也免不了将你连累上。要知道，伤人最深的不是身体的伤害，而是伤害她最在意的人。”
云想容慢条斯理地说道。
却是让柳依依都吃了一惊，想容什么时候明白了这么深奥的道理？
“我会的。”东方牧看向云想容的目光能凝结出水来。柳依依表示，她希望出去做事的燕天南能尽快回来，这狗粮，她不想吃……
云想容小小的得意，这一路上你们刺激的我还不够吗？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柳依依也有今天！我怎么就这么想击鼓而歌呢？
东方牧自然也是看不懂两人的眼神交流，继续着自己的话说。
“母亲见家人的事情，我会尽量让外公不要告诉别人。但是同样是外公的女儿，所以宫里那位知道了，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要继续留在这里，或者若是母亲需要长期住的时候，我们再去别的地方买个院子。”
东方牧虽然不知道此行有很多危险，或者不知道到底有多危险。但是好在他身边还有益山老人送的那些人，他们是对未来有着充足估计的。
“你住着就是了，买什么买？等你以后若是想在这长期住了都不用买，我直接将这院子要来给你住就是了。”
柳依依无比大方，左右也不是花自己银子买来的，随便送人也觉得没什么。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即使这不是燕天南的资产，她也会给东方牧买一处院子的，师兄也是个骄傲的人，又怎么愿意过寄人篱下的日子。只是正好有这么个院子，他们也不会长期留在这里，就是送了师兄也无所谓。至于燕天南嘛，她都同意了，他还能有意见？
“依依说的是，这院子就送给师兄了。左右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住多久，再说此次事情了了，回了兴城，这边来的机会也就少了。我们留着这地方也没什么用处。”
刚进来的燕天南一听说依依的决定，立刻赞成。其实他早就计划好了，等他们离开，便将这院子送与东方牧。
“这怎么可以，你们对我的关照太多了，呵呵，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东方你就收着吧。我南哥哥可是个会赚银子的呢，就这个院子对他来说就跟沧海一粟似的，根本就无需顾忌。再说我还是她妹妹，依依又是他未婚妻，根本就不用跟他客气的。”
云想容直接给回了过去。一个院子算什么？即使燕天南不给他，她也计划着送给东方牧一个院子的，只是觉得他们过不了几天就回来，所以才没着急促成这事情的。
燕天南表示：这两个真的是我亲人？
一个妹妹，一个未婚妻，怎么感觉都是人家东方牧一伙的？为什么没人愿意为他说句话，难道有银子是我的错误不成？真是的，还能不能好好地坐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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