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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携酒上青天51


 “出什么事了,这么惊讶?”陈烈酒从县衙回来,看到许怀谦拿着一封信,在桌边坐了许久,察觉到不对,走了过去。


 “段祐言把抑制哥儿潮热的药做出来了。”听到陈烈酒的声音,许怀谦抬头把信递给了他。


 “真的!”陈烈酒接过信,还没来得及扫便欣喜道,“这是好事啊!”


 有了抑制潮热的药,以后全天下的哥儿都不用再忍受潮热的苦楚,这如何不让他高兴。


 “你先把信看完。”许怀谦看他如此高兴,摇摇头让他接着看信。


 信里,段祐言的确是把抑制潮热的药给做出来了,不过这个药现在还在找人试验的阶段,他那边找人试药的成功率只有六成。


 十个人里,还是有四个失败的,这就相当于还是靠赌,不过赌赢的概率要稍微大一些。


 “他也给我们寄了药。”陈烈酒看完信后,也没有觉得失望,这比起以前没有药来说,已经好很多了,起码有了,“要不我也拿去试试。”


 许怀谦没有意见,有他在旁边,试药的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他也能够及时帮他缓解。


 他考虑的是另外的事情:“像我们这种成过亲的试药没有问题,没有成过亲的哥儿怎么办?”


 段祐言信里写了,这药,要是没有成功对身体也没什么伤害,跟正常的潮热一样,找人缓解掉就好了。


 成过亲的哥儿有丈夫在旁,不用担心什么,没有成过亲或者寡居的哥儿该怎么办?


 “阿谦,你考虑得太多了。”陈烈酒看许怀谦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子,“能够有都不错了。你想想没有药之前,那些丈夫离家,寡居,没有嫁人的哥儿,一个都不能幸免,现在至少能有六成的哥儿能免于潮热之苦,是不是好很多了。”


 许怀谦听陈烈酒这么一说,点了点头,他确实想得太多了。


 他以为的潮热药,就跟止痛药一样,吃下去就不疼了,却忘了,就算是止痛药也不适用于所有人。


 他总想一步到位,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


 “那我就先进去试试了。”安抚好许怀谦,陈烈酒从段祐言寄过来的箱子里拿了药和一个长条的盒子,就进里屋去试药了。


 装药丸的白色瓶子,许怀谦看到还不觉得有什么,一看到那个长条的盒子,他直接没绷住,脸红了又红。


 段祐言的信上说了,他研制出来的这个药,只能暂时抑制住哥儿潮热时不断攀升的体温,至于哥儿身体里产生的潮热,还是要自行疏解出来的。


 众所周知,哥儿潮热,就是每当潮热期来临的时候,整个身体都会发热,不缓解的话,他的体温很有可能上升到五六十度,甚至更高。


 人的体温一旦超过四十度,长时间不降温,就会烧傻,更别说是升到五六十度。


 这个时候的人都完全没有意识了,身体更是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别说是去缓解了,可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有人帮忙,最后只能默默被烧死。


 而处于封建社会,情趣用品店就不要想了,私下自制都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人们能够想到的办法,唯有嫁人。


 况且,死物也不能满足所有人,尤其是对没有经历过房事的哥儿来说,连如何使用都不会,更别说其他了,最后的结局还是嫁人。


 这是最便捷,最不费脑子,还合情合理的方法。


 段祐研制的这个药,他是先把哥儿体内不断上升的热度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最后让哥儿拿物品自行缓解出来。


 成功的话,就能在有限的时间内缓解成功,不成功的话药效一过,潮热继续。


 刚刚陈烈酒拿的就是一个木刻的物品。


 一想到陈烈酒即将做什么,许怀谦就面红耳赤羞得不行,明明都成婚好多年,但每次陈烈酒一做这种事,许怀谦整个人就会变得非常不自在。


 但也没有进去打扰陈烈酒,他没有忘记,他一开始怂恿段祐言制药就是想给陈烈酒买这种药,现在这个药终于出来了,他希望陈烈酒是那成功的六成之一。


 他知道,要是成功了,以后陈烈酒就可以天上地下到处跑了,再也不用拴在他身旁。


 即使以后他命不好,突然被身体的病拖累,暴毙了,他一个人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


 听着屋里的动静,许怀谦抿紧了抿,握紧了手,迫切地希望,这个药对陈烈酒能够有效。


 但是很可惜失败了,他听到了陈烈酒很难受地叫了一声:“阿谦!”


 许怀谦松开手,一脸惊慌地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里屋。


 直到一天后,他才脚步虚度,脸色苍白地走出来,满脸懊恼:“怎么就不行呢!”


 他呢喃的时候,碰巧遇到来找他的陈小妹和姜小山,一听到他的呢喃,陈小妹想也没想地说道:“二哥,什么不行?”


 “你大哥试药抑制哥儿潮热的药不行。”见到陈小妹,许怀谦顺嘴就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陈小妹一个还没有成亲的女孩子,对哥儿潮热的事了解得不多,对这个抑制潮热的药没有太大的反应。


 倒是姜小山听到许怀谦的话,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胸口起伏:“许大人,世上还有抑制哥儿潮热的药?!”


 “有,刚研制出来的。”见到姜小山,许怀谦也回了回神,把段祐言研制的这个药给他讲了讲。


 “我想试试,许大人!”许怀谦还没有讲完,姜小山就毫不犹豫地开了口,“许大人,你让我试试吧。”


 “你要考虑清楚哦。”许怀谦还没有说话,刚洗漱完,头发还没有干的陈烈酒从屋里走出来,听到姜小山的话,开了开口,“连我都失败了,很有可能你也会失败。”


 “没关系。”姜小山一脸坚决,“我想试试。”


 陈烈酒和许怀谦对视一眼,觉得此事有些难办,他们是夫夫失败好说,姜小山和宋大河这才刚处上没几天,要是试药失败了,让人家帮忙解潮热多尴尬啊。


 陈烈酒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许怀谦问了他一声:“你跟那个宋大河相处得怎么样了?”


 “宋大哥人挺好的。”姜小山咬咬牙,“但我还没有做好再次成婚的准备。”


 上一段婚姻带给他的痛苦太多了,即使遇到一个还挺不错的男人,他也会控制不住地想,他会不会也像孙旺财那样打他。


 毕竟,男人都那样?


 姜小山一说,许怀谦就懂了,这是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呢。


 “阿酒,去给他拿套药试试吧。”这种阴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除掉的,反正给姜小山介绍宋大河也是为了帮他排解潮热而已,现在把人换成药一样的。


 “谢谢许大人!”听到许怀谦同意让他试药了,姜小山感激不尽。


 陈烈酒领着人去试药去了,许怀谦也没忘记吩咐陈小妹:“小妹,你去把宋大河找来。”


 让人家试药是一回事,和让人家去死又是一回事。


 纵使现在宋大河还和姜小山没有相处多久,两个人还没有什么感情所言,但两个人都已经认识,总比找个不认识的帮忙好吧。


 陈小妹本来是来找许怀谦有事的,结果她事还没有说呢,就被许怀谦给搅和了,她幽怨地看了眼许怀谦,还是出去给把宋大河给找来了。


 宋大河是个十分老实巴交的男人,看到许怀谦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当场就要给许怀谦下跪:“许、许大人,您找我?”


 “不用跪,不用跪。”当官就是这点不好,谁看见了都想给你磕个头,许怀谦阻止了他要下跪的行动,面色柔和道,“对啊,我找你说点事。”


 宋大河人有点蒙:“许、许大人,什么事啊?”


 “你别紧张。”许怀谦拉着他坐下,“找你问点私人的事情,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宋大河一听这才放松下来。


 “你对我们家小山怎么看?”等他放松下来,许怀谦这才徐徐问道。


 一说到姜小山,宋大河更放松了,放松中还带着一丝羞涩和不自在,坐在椅子上全程都抓着自己的裤子:“挺、挺好的。”


 “那让你再入赘给姜小山你愿意吧。”看他这样,许怀谦明白,这就是满意的。


 宋大河愣了一下,旋即缓缓点头,他原本是想娶姜小山的,但是旋即想到,他这样的人,好像娶姜小山这样好的不合适,要不是入赘,人家也看不上他。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许怀谦看他这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外头都说好的人,差不到哪儿去。


 人可以装一时,装不了一辈子。


 “是这样的。”试探了两下,许怀谦也不卖关子,“现在朝廷研制出一种能够抑制哥儿潮热的药,只有六成的成功率,小山现在在试药,一旦试药失败,你知道后果的吧。”


 宋大河明显慌了,胡乱点头,眼睛在许怀谦家里胡乱搜寻。


 “我也不隐瞒你。”许怀谦看他这样,咳了一声,继续说,“小山最开始也没想成婚,他找你就是为了解决潮热。”


 “我、我知道。”宋大河结结巴巴地点了点头,第一天跟姜小山见面的时候,姜小山就跟他说过这个话。


 他也没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搭伙过日子么,你有需求而我恰好能够满足,这就够了,不然还想要啥?


 “嗯。”既然他们有共识,这事就更好办了,“那待会儿小山要是试药失败,让你帮忙解一下潮热,你没有意见吧。”


 宋大河一瞬间脸都红透了,朝许怀谦摇了摇头,这他能够有什么意见啊。


 “好!”许怀谦非常欣赏他,跟他说道,“我们做男人的就是要大度一点,不能跟哥儿置气,就算解了潮热,我们也不以此来要挟哥儿,做个好男人对不对。”


 宋大哥听着许怀谦的话,觉得很茫然。


 许大人这是在说什么呢?他怎么听不懂。


 不过有句话他听懂了,要做个好男人。


 于是他朝许怀谦认同地点了点头,当赘婿的,确实是要做个三从四德的好男人来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怀谦觉得就可以不用再交代什么,剩下的就看姜小山试药成不成功了。


 成功固然好,不成功这不是还有个备选。


 抑制潮热的药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就算吃再多的药下去都没有用了,所以半个时辰内就知道效果了。


 姜小山本就临近潮热期,再通过银针找到激发潮热的穴位,很快潮热就来临了。


 陈烈酒把方法教给他,随后就把房门给锁死了,大概等了有一个时辰,他听到房里还有动静,但姜小山并没有呼救,松了一口气。


 去客房找许怀谦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宋大河,有点尴尬道:“他试药成功了。”


 等了这么久,许怀谦也有所预感了。再听到陈烈酒的声音更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宋大河的反应。


 没见他脸上露出什么失落的表情,而是望着陈烈酒过来的方向,抓紧裤子,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不会有事的。”陈烈酒朝宋大河笑笑,“这个药,我也试过,失败了都没事,更遑论他还成功了。”


 “嗯。”被搓破心思的宋大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就担心担心。”


 “你要担心你就在这里等着吧。”陈烈酒也不撵他,端起许怀谦喝过的茶喝了一口,“等他完好无损地出来了,你也就放心了。”


 姜小山折腾了一下午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他的腿都没知觉了,是陈烈酒接他去洗漱的。


 洗漱过后,姜小山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


 之前,他就因为潮热有厌世和轻生的念头,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抑郁,叫人看了就不舒服。


 但他把潮热这个坎迈过去了,知道自己以后可以不用依附男人,也可以不用因为潮热而急急忙忙去找个男人出嫁。


 心理上的负担一放开,虽然身体上还处于疲惫状态,但眉宇间都透着一股子对未来生活向往的希冀。


 明明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这精神气一上来,连许怀谦都觉得他眉清目秀比以前好看多了,更别说是直接就看呆了的宋大河。


 见到宋大河的时候,姜小山也惊了一下:“宋大哥!”


 “欸!”宋大河还震惊在跟变个人似的姜小山身上,听到他的叫声,这才回过神来,反应很大地应了一声。


 姜小山对宋大河在许怀谦的住所更是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啊——”宋大河顿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就来看看你。”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宋大河也没说他来看姜小山做什么,见到他人完好无损,放松下来,“那啥,我就先回去了,家里羊还没有喂呢。”


 宋大河养羊的,家里养着几十只羊,就算一只羊只卖一两银子,他也有好几十两银子。


 现在盛北能够有几十两银子在手的人还是少,宋大河能够放下这么大一笔钱,在许怀谦和陈烈酒家里等姜小山一天,可见其真心。


 姜小山怯懦是怯懦,但是人不笨,他在试潮热药,宋大河来看他,一旦潮热药失效,他会帮自己解潮热。


 这种明知道是利用却还甘心被利用的人,让姜小山有些触动,想了想,他追上了宋大河:“宋大哥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回养鸡场那边。”


 等两人都走了,许怀谦和陈烈酒笑笑,这才看向一直陪在他身旁的陈小妹:“小妹,你找我做什么?”


 “哇,二哥,你总算想起我来了!”陈小妹见许怀谦终于向她问话了,觉得真不容易,她来了一天了都,要真有什么急事的话,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陈小妹是个有事说事的性子,要真有事,她不可能现在都不说,这么不疾不徐的那肯定就不是急事,许怀谦朝她道:“现在说也不晚。”


 “还不是二哥你,让小山去别的地方教别人养鸡。”陈小妹不高兴地看着许怀谦,“他走了,我这里的养鸡场怎么办?”


 盛北一县的养鸡场养着两万多只鸡,这两万多只鸡都是姜小山在打理,他要是不在了,陈小妹觉得,她一个人搞不过来。


 “找人。”许怀谦直接给了她方案,“你不能就指着姜小山一个人,随着你们养鸡场越开越大,他一个人忙也忙不过来,不如找个人把他的技术学会,这样就算他不在,都不会影响你的养鸡场。”


 “那这样我不就没生意了吗?”陈小妹不傻,垄断和大家都有,她知道哪个更赚钱。


 现在盛北没有其他地方养鸡场,所有人都到她这里来买鸡,她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但要是大家都有养鸡场了,她的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的。


 “就算你现在不把技术教出去,你觉得你的鸡又能卖多久?”百姓们不是傻子,盛北有很多榨油坊,榨油坊里的油渣子很便宜,买回去喂鸡,鸡能养得壮壮的。


 天底下不是只有姜小山一个会养鸡的,别人也会,只是别人没有姜小山这个好运被开发,但他们可以试着摸索,先十只二十只地喂着,慢慢地增加,要不了多久,盛北到处都是养鸡的。


 “小妹,你的眼界不能只停留在,孵小鸡,卖小鸡,养鸡上。”许怀谦看着陈小妹,“你要是趁大家都没有开始大规模地养鸡的时候,把技术卖出去,是不是就能获得一笔技术费了,等以后大家都开始养鸡了,你再把目光放在全国,把鸡运到全国去卖,甚至卖到其他国家去。”


 “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天天躺着赚钱就行了!”陈小妹不傻,自己养鸡自己卖,和别人养鸡她来卖,那个轻松,更能赚大钱。


 “是吧。”许怀谦见她明白过来了,朝她笑笑,“这眼光一放长远,只开一个养鸡场是不是就不算什么了。”


 “嗯嗯。”陈小妹颔首,“那我去别的县衙教他们孵小□□,二哥,你们衙门除了要给我工钱以外,我是不是自己还可以入股我投资建设的孵化室。”


 “就像当初你的技术入股一样?”


 许怀谦看着她的脑袋,真是,脑袋不大,转得还挺快:“当然,不过这个你得自己去跟其他县衙谈。”


 “我知道了!”


 陈小妹的事情解决了,姜小山的潮热也解决了,他们两个都去其他县衙帮着其他县衙孵小鸡,喂鸡去了。


 后续,许怀谦和陈烈酒又陆陆续续找了些哥儿试药,因为有针灸刺激潮热的穴位,不用非等到哥儿潮热来临也可以试药,人很好找。


 几乎把盛北的哥儿们都试过一遍,成功率跟段祐言所估计的一样,只有六成后,他们把消息反馈回了段祐言。


 第二年的二月初,正值新的一年春闱,许怀谦和陈烈酒还有一众县令送盛北的学子进京科举。


 “别紧张,春闱也就那么一回事,只要把所有题都答完,别空题就行了。”曾经有过会试经验,还是上届状元的许怀谦,很会安慰他们,“要没考上也没有关系,三年后我们接着再考。”


 盛北不需要县令靠出进士来增加功绩,不然他当年也不会把所有学生都放在盛北第一学校里了。


 等以后盛北的人增多,学校装不下那么多学子,再在其他地方开设第二学校,第三学校嘛。


 “许叔叔放心,我不会给你和婶婶丢人的!”在盛北跟着盛北的各类师父,还在县衙实习过,跟是在学校里跟着许怀谦学了一年的方行简很有信心,“我一定可以考个功名回来的!”


 方天禄跟在许怀谦身后黑了黑脸,这小子,一天瞎说什么胡话,什么叫不给许大人和陈大人丢脸,就不能不给他父母丢脸?!


 方天禄深深地觉得他白养了一个儿子,看到许怀谦和陈烈酒就亲热地上去叫叔叔婶婶,比对他这个亲爹还亲,这都算什么事啊。


 “以你的成绩,考个功名当然没有问题。”遭了水灾的盛北,除了一些年纪大了记忆力和身体都不太好不想上进的举人以外,年轻上进的举子就凑个五十多个人,而这五十多个人里,就属方行简的成绩最好。


 盛北在盛北衙门的建设下越来越好了,现在盛北基本上没许怀谦什么事了,他每天除了去帮陈烈酒修运河以外,其他时间就待在学校里教书。


 再怎么说也是上届状元,由他来教这些举子再合适不过。


 教了他们一年多,许怀谦对这些学子的学问都有个大概,方行简看着是挺会专营的,但他头脑也不差,反应快,能以一举三,许怀谦不觉得他考不上进士。


 “我觉得你还是努努力,冲冲一甲比较好。”许怀谦笑呵呵地看着方行简,“再怎么说,你叫我一声叔叔,这科举又是我改革的,你要是名次能位列一甲,我面上会更有光不是。”


 “——啊?”方行简没有想到他就是想跟许怀谦拉拉关系,许怀谦却给他挖了个大坑,要他科举考入一甲?


 一甲就三个位置,他怎么可能考得上!


 “不过就算我不提醒你,你们一行人进入京城,我想应该也有不少人关注你们。”他在盛北搞建设,不代表就没有人关注他。


 别的不说,这一届要考科举的人一定把他关注得死死的,他在盛北搞了个学校,还在学校里授课的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那方行简他们一行人,就是最受瞩目的。


 他们一定想知道,他这个改革了科举的状元郎,教出来的举子和他们自己教出来的举子,那个更强?


 许怀谦自己是没有去对比意识的,他其实很不喜欢对比,指有长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要是样样都与别人比,他肯定是比不过别人的,还会把自己折腾得活得太累。


 所以对这些盛北的学生,他也就是把自己该教的教了,从来没给过他们什么压力。


 可是方行简这个憨憨,临行前非要说大话,觉得自己只要能考上进士就很厉害了,既然这样,许怀谦不介意给他一点压力。


 谁叫他一直管自己叫叔叔的?既然接受了这个叔叔的称呼,许怀谦觉得他就要尽到一个当叔叔的职责。


 告诉他,什么叫戒骄戒躁!


 果然,方行简一听许怀谦这样说,原本一张兴奋的脸顿时就平淡了下去:“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用许怀谦回答,他老子方天禄直言道,“你忘了,你当年从国子监出来的时候,你的那些同窗们是如何奚落你的?”


 在盛北待了两年,又因他是从京城来的,还有他这样一个当县令的爹和一个在陛下跟前得宠的许大人,盛北的其他人哪里敢给他脸色看。


 就算是举人,也都是捧着他的,把他的心都给捧浮躁了。


 方行简当然没有忘记,当时他爹要来盛北,得知他要跟着走时,国子监里的同窗立马就不跟他来往了。


 觉得他来了盛北,这辈子就没有什么前途可以指望了。


 要是这次回京,他能够名列前三名,那还不得把他曾经的同窗们眼珠子都给惊讶掉?


 一直以只要考上进士就不错了为目标的方行简,丧着个脸瞬间改了个目标:“我努力我努力。”


 方行简又不傻,能考上前三名的可是凤毛麟角,他再努力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可是没有办法,他都被架在这上面了,他要是不说自己努力,多难堪啊。


 “嗯,这还差不多。”许怀谦和方天禄听到他的话,满意地颔首了。


 年轻人就是要这样,充满干劲才好!


 “马车来了,你们也该上路了。”见他们聊得差不多了,陈烈酒笑着对进京赶考的举子们说,“京城那边我都安排好了,你们进京不愁没有地方住,祝你们这次都能金榜题名。”


 “谢谢山长!”听到陈烈酒的话,盛北第一次学校里的举子们,全都向陈烈酒道谢。


 他们能够有陈烈酒这样的山长简直太幸运了,这个时间点,不管什么地方的举子进京赶考,落脚处都是个问题,而他们进京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有人给他们安排好了,让他们除了考试,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如何叫他们不感激。


 “谢什么,只要你们考好了,就是对我这个山长最好的谢意了。”陈烈酒摆摆手,让他们全都上马车,“别耽误了,早一刻到京城,早休息一刻,以最好的状态迎接科举。”


 他这个没有上过一天学堂,没有读过多少书,认识多少字的山长,别的也帮不了他们,只能在这些衣食住行上多加考虑了。


 目送这些举子们远去,许怀谦有些兴奋:“不管这些举子进京有多少能够考上进士,只要有一个,阿酒,我们这个学校都算是举办成功了。”


 “还早呢。”看许怀谦高兴,陈烈酒就高兴,但再高兴,他也没有忘记正事,“学校的男子们可以通过科举往上考,学校里的女子、哥儿们怎么办?”


 总不能叫他们读书出来,依旧回去嫁人吧。


 总觉得在人才如此稀缺的缙朝,让这些女子哥儿们去嫁人相夫教子很浪费。


 许怀谦一瞬间也哑了火,他倒是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的女子、哥儿还不能科举。


 但等到他们要科举的时候,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去了,在这之前,总不能真的让他们嫁人吧?


 好在这时,段祐言研制抑制哥儿潮热药的消息登上了邸报,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彻底地响彻全国和名留青史。


 得知消息的章秉文拿着邸报,整个人都要乐疯了:“啊啊啊啊啊啊,段祐言成功了,师兄,他成功,他成功!”


 “是!”许怀谦也为段祐言高兴,虽然陈烈酒不知道为何原因拿着这个药没有效果,但近六成的成功率已经不低了,足以让缙朝大半的哥儿再也不用为潮热担忧,能够自主生活,这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有陈烈酒这个成功的哥儿在前,昌盛帝对哥儿也不抵触,这种药一研发出来,并且试药成功后,昌盛帝就立马把段祐言升为了太医院副院使,一跃从一个从七品的庶吉士连跳八级变成了从三品大员,还登报昭告天下。


 何等荣誉!


 别说许怀谦和章秉文远在盛北为他喝彩了,连得知消息的盛家都快乐疯了。


 他们起初看不起段祐言这个被盛云锦招赘入门的乡下大夫,等这个大夫考上了举人又成了二甲第七的进士,他们才另眼相待了一眼。


 可等到他考上了进士,入了翰林院,其他什么都不选,就选了个医学科时,盛家人除了五房的人,其他人又看不起他了。


 乡下来的果然就是乡下人,没有眼见,在翰林院里学了医术,出来考什么,考太医院?


 可太医院有什么前途,十年八年都不能升一回职,就算升了职,也是给京城里的其他官员和皇宫里的娘娘们看病的,连朝堂都不能上,有什么益处?


 他怎么就不能跟他那个状元好友学学,改革科举,在外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所以人都觉得段祐言是乡下人目光短浅,这辈子能够考上个进士第七,在太医院里当个不上不下的御医,这辈子就到头了。


 尤其是这里临近春闱,上届进翰林院里学习的庶吉士们都在想自己散馆后究竟该去哪里任职好。


 大多数的人都还想留在翰林院,看看上届的一甲们,许怀谦就不用说了,升职像坐火箭一样。


 孟方荀就算没有升职,但他手上握着整个朝廷的命脉,旬报,可以这样说,他想让谁名声大噪就能让谁名声大噪,他想让谁名声坏掉就能让谁名声坏掉,不见许多朝廷大员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就怕他那天在旬报上写一句他们不好的话,让他们彻底地遗臭万年。


 沈温年更是不用说,出使一趟西域就升了职,现在跟许怀谦一样平起平坐不说,还在理藩院任职主事一职,手掌边境大权。


 而其他去了各部的进士们,到现在还没有个消息,这就是差距啊!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在他们还在选择去那个部门的时候,人家段祐言不声不响,直接把抑制哥儿潮热的药给研制出来了,不仅连升八级,还直接名留青史!


 这比上届一甲几位还要厉害啊!


 科举改革在历史上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算稀奇,旬报之前还有邸报,也不是很惊世骇俗,与西域开启两国贸易,也在意料之中。


 唯独这个可以抑制哥儿潮热的药,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始至今就没有一个大夫为哥儿研制这种药的,就算有那也没有研制成功,唯独段祐言做到了!


 开启了哥儿潮热抑制药的第一先河,他不名留青史,谁名留青史?


 盛家人惊呆了,盛玉轩也惊呆了。


 他读了三年时政,又学了三年诗词歌赋,好不容易散馆考进翰林院正七品检讨,跟当初的探花郎沈温年一样的职位,他以为他能像沈温年那样,大展身手一番了,结果被他看不起的段祐言直接达到了他们努力的人生巅峰???


 太欺负人了!


 盛玉轩得知消息的瞬间就哭了,简直太欺负人了!


 科举他考不过段祐言也就罢了,怎么连入朝为官后,他也比不上这个乡下来的大夫。


 同样的三年,人家的三年直接飞升为从三品大员,他的三年就从从七品升到正七品……


 虽然说太医院的从三品不算什么,连朝堂都进不了,可人家名留青史了呀?


 要不是他这个功劳太大了,昌盛帝也不会直接给他连升三级……


 盛玉轩越想越委屈,他觉得他这辈子就活在段祐言这个赘婿的阴影之下,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不管这些男人如何羡慕嫉妒段祐言,陷在潮热中深受潮热苦楚的哥儿们,得知这个消息,全都对段祐言感恩戴德。


 大湾山的一个叫宁哥儿的更是如此,他夫君是做生意的,需要常年在外行走,归期不定,而他的潮热有时也不规律。


 如果夫君不在他的潮热期归来,他要么选择被潮热烧死,要么就只能去找人解决。


 可找人解决,他与夫君就不能在一起了,没有男人忍受得了,这样的夫郎!


 可丈夫要养家,也不能把他拴在家里,他时常想,他嫁给夫君是不是个错误?


 要是他不嫁给他夫君,他和他夫君都不用被这个潮热折磨得心神不安,让夫君在外不能安心做生意,让自己在家也时常担心自己那天就做了对不起夫君的事。


 可他们俩是从小到大一块青梅竹马长大的,谁也割舍不了谁。


 就在他们即将为这个潮热发生争执时要和离时,这则消息一出来,宁哥儿当朝就落下了泪来:“不离了,不离了,我去买这个药,只要这个药适合我,你就能安安心心在外面做生意了!”


 同样的事情也有发生在那种因为潮热不得不嫁给一些烂人,烂家庭的哥儿身上,常年因为潮热遭受迫害的他们一听世上有抑制潮热的药,腰板立马就直了:“我要去买这个药,不管这个药适不适合我,这个家,我是再也不待了!”


 看见过希望的人,就永远都不会想再活在黑暗里。


 现在他们有希望了,他们要去抓住这道光。


 所以在许怀谦焦头烂额愁学校里的女学生以后该怎么安排的时候,京城商部的哥儿来到了盛北。


 陈烈酒惊喜:“你们怎么来了?”


 哥儿们道明来意:“有了段大人的抑制潮热药,我们这些哥儿也能行走天下了,皇后娘娘让我们来盛北建立一个商部衙门,盛北有识字的姑娘、哥儿吗?建设需要人手。”


 这可是说到了许怀谦和陈烈酒的心坎上:“有有有,我们学校里的姑娘、哥儿们要多少有多少!”


 就算现在没有,过几年,等学校里的那些姑娘哥儿们学出来,也会遍地都是识字的人才的。


 有商部这个部门在,这些姑娘哥儿们不用担心学出来没有出路了。


 皇后既然有心在盛北建设商部的衙门,那她就不会只建在盛北,其他各州府他会建设。


 以后天下的女子、哥儿们也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了!


 见到段祐言的成功,还在等铁才动工的章秉文也不玩了,把赶鸡鞭还给陈小妹,与许怀谦说:“师兄,我也回去继续努力了!不能让老段给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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