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来自蓝心冰川的莉莱·克丽丝芙……”
“你们先不要给她说这件事。”女魔导师小声地嘱咐着维查德和碧翠丝。
“……谢谢你的帮助，太阳的从者们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你不用谢我，我和寇桑骑兵们之间本来就有些矛盾，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我会对你们动手。”
“是吗？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赏金猎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并没有从对方的语气听到丝毫的谢意，“我们的营地刚刚经历了沙尘暴的蹂躏，现在又受到了寇桑骑兵们的突袭。即使是太阳最忠实的信徒也承受不住这样连续的打击——所以请恕我们不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报答你们，但是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量去完成。”
“不用，你只需要派个人带我们去寇桑骑兵的大本营就行了——我们还有笔账要和他们算。”维查德想到这恰好是一个机会。
“这个很简单，我们随便一个人都能找到那个被阴暗所侵占的巢穴——毕竟我们正是从那逃出来的。不过，你们确定吗？这个要求也许太轻松了一点。”
“不，我们就是这个要求。”莉莱说道。
“如果就是这个的话，那请你们先和我一起回营地吧。”丽萨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对其他两人说道，“如你们所见，我们的人数实在太少了。所以等护教骑士团剩下的人清理完战场后，我们就准备出发去佩苏拉——在千年前，那里就是炎阳教派的圣城，我们要回自己的家了。整理完后，我会派一个人带你们去找‘白王’。”
说完后她就转身朝营地里走了去，莉莱没有说话，跟在她的身后。
碧婆婆将手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沙丘另一边立马响起了龙蜥小莫迪的叫声。
她压低了声音对身旁正要动身的维查德说道：“莉莱是不是疯了？她刚刚说什么千年前的事情，她要找自己千年前姐姐的后人？完了，她刚刚的魔法把她的脑袋烧坏了，唉，可怜的女孩，明明长得还挺漂亮的。”
“呃，碧婆婆，我之前怕你尴尬一直没有给你说。莉莱，她的确是千年前的人，如果你的历史足够好的话，你应该知道冰雪帝国——她就是当时冰雪帝国的一员。”
维查德连忙跟上了前面的两个女人，留下了碧翠丝一个人在黄沙中自言自语：“那我是不是不能叫她女孩了——那我应该叫她什么呢？祖宗？但是她又不是基恩人。婆婆？我想她肯定不会喜欢吧。该死……”
“我还没有问你，你和那个基恩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维查德·伊斯特，是一个赏金猎人，她叫碧翠丝，我们还有一个受伤的女孩叫泰丝，最后还有一个龙蜥伙伴叫莫迪——你记得提醒你的人不要去招惹莫迪，虽然它是一个性格很好的猛兽。”
“魔法师、赏金猎人、女孩、基恩人、龙蜥……呵呵，你们的队伍，还真是……”
“怎么？你有意见吗？”莉莱的语气里充满了莫名的火药味。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的队伍很好，包容性很强，不是吗？就和太阳一样，包容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她这不会是在向我和莉莱宣教吧？赏金猎人想到。
“丽萨，请原谅我的好奇，你是如何做到让这些原本都是强盗的人变成了炎阳教派的信徒的呢？”
“不是我的功劳，赏金猎人，是耀眼的太阳——不需要我出多少力，它就已经将陷入阴暗的迷途羔羊们引上了正途，我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人而已。说到这，我想我还没有告诉你们我的另一个身份——我是炎阳教派第二十七任的炎阳圣女。”
“但是我听说，炎阳圣女在千年前冰雪帝国南侵时……不好意思。”
“没事，你说的基本没有错，只是大多数人都误解了当时炎阳圣女的做法——她并不是像人们口中的一样，因为害怕与恐惧而逃离了战场。相反，她是为了寻找解决战争的方法才选择进入了沙漠，传说当时的沙漠深处有一个龙族遗留下的至宝——对于常人来说它是一个危险的东西，不过对于作为火系魔导师的炎阳圣女来说，它能点燃她的魔力，甚至直接让她成为类似于元素妖精的魔力之源。届时拥有无穷魔力的炎阳圣女将会对战争的发展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呵呵，元素妖精并不会带给施法者们无穷的魔力——全都是谎言！”莉莱召唤出了自己的小狗艾迪。
丽萨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带着笑容——维查德怎么看那都是嘲讽的意味——说道：“原来你拥有一个元素妖精吗？不过可能你不知道吧，元素妖精也是有寿命的，你的这个冰系的元素妖精也许是你老师给你的，但是我能看出来，它已经至少活了几百年——那么它体内所蕴含的魔力，充其量也就和一个在魔导师境界浸淫了几十年的老法师相当罢了。”
“你……”
维查德抢先说道：“所以当时的炎阳圣女在最后找到那个至宝了吗？”
丽萨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没有。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在燃烧沙漠中呢？每一任炎阳圣女都在找它，但是我们已经找了千年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不想再找了，现在已经不是当时的战争年代了——炎阳教派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拥有着强大力量的炎阳圣女，而是一个能带给大家希望的炎阳圣女。”
“的确，炎阳教派已经没落太久了。”
“太阳将会重新出现在纷争之国的国旗上！这不仅是每一任炎阳圣女的夙愿，也是我们家族的目标。”
“家族？”
“是的，当时深入燃烧沙漠的那个炎阳圣女叫做丽娜·茵巴斯，正是我的祖先。”
维查德注意到，莉莱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便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向营地走去。
很快所有人都来到了营地前——小莫迪带着碧翠丝和已经苏醒的泰丝已经追上了他们。
赏金猎人发现，原来营地里并不是没有人，还有着少数的女眷在。
这时一个离他们最近的乳白色营帐的门帘被拉了起来，一个深棕色头发的少女跑了出来，她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停在丽萨的面前伸出了双手，眼里还噙着泪水。后者带着维查德从没有在她脸上见到的微笑抱住了前者。
“我以为……我以为这一次抗不过去了，我……我以为你会死。”
炎阳圣女轻轻地拍着她的脑袋：“放心，太阳一直和我们同在。”
“嗯。”
“咳！”一旁的莉莱面色古怪地干咳了一声。
两人才连忙分开，有着深棕色发色的少女红着脸说道：“你们先聊吧，我和其他人一起收拾东西去了。”
她离开后，丽萨才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她是一个被抛弃的女孩，被自己的亲人出卖后几乎伤痛欲绝，我见她可怜就让她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这才是一个教派该做的事嘛！”碧翠丝在小莫迪的背上大声说道，“不像有些宗教，虚伪至极。”
“我代表炎阳教派的其他人谢谢你的称赞。”
“哈哈！不用，不用！”
丽萨拉住了从她身边走过的一个妇女，对她叮嘱了几句，接着又放开了这个满脸尊敬的教徒。
“我已经让她去通知大家了，龙蜥莫迪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凶兽。”
“我代表小莫迪谢谢你了！”碧婆婆模仿着她之前的语气说道——没有带着任何阴阳怪气。
“哈哈！不用，不用！”丽萨也一样。
于是在两人营造出的和谐气氛中，五人走进了之前那个女孩所在的营帐。
“这是我的帐篷，我们还要等一会——‘白王’这一次送来了很多我们急需的战马，大家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把马儿们收集完毕。”
维查德明智地没有问她为什么那个女孩会在她的营帐里，而是问了另一个他比较在意的东西。
“‘白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寇桑骑兵的大头领？”
“对。‘白王’的名字叫加德森，他绰号的由来是因为他是一个皮肤很白的人，但讽刺的是，他的内心却无比黑暗。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就是为了强盗而生——任何为人所不齿的事情都是他的家常便饭，阴险狡诈、笑里藏刀、背信弃义，更不要说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了，但是他对自己人却异常的爽快大方，这也就是为什么寇桑骑兵们的人数与日俱增——纷争之国所有的恶棍和流氓都以加入‘白王’的麾下为荣。”
莉莱明显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攻击点：“哦？那我们炎阳教派的炎阳圣女是怎么成为其中一员的呢？”
“丽萨还是炎阳圣女吗？”碧翠丝小声地问道。
赏金猎人点了点头。
“当我遇见他时，他看中了我的魔法，邀请我加入寇桑骑兵。而我当时看中了寇桑骑兵们的人口基数以及他们动摇的心——我以为我可以挽救这群陷入黑暗的迷路人。但是我小看了‘白王’，他很快就看出了我的意图，所以我只能带着那些已经迷途知返的骑兵离开。后来我听说他很生气，这也是刚刚那场袭击发生的原因——绝不是某些人所认为的侍奉太阳的炎阳圣女已经堕落了。”
让碧翠丝不能说话似乎对于她是一种折磨，她再次压低了声音问道：“维查德，你确定她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吗？我怎么感觉她们之间好像有过节？”
“莉莱给我说过。”赏金猎人的声音比她还要低，“她和她姐姐还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就经常吵架斗嘴。看样子，这样的对立似乎已经印在了她们的血液里。”
碧翠丝砸了咂嘴，没有再说话。
刚从受伤状态恢复过来的泰丝似乎终于弄清了眼前的情况，她突然开口说道：“丽萨，你知道寇桑骑兵们之前绑架的少女吗？”
“对不起，我们脱离‘白王’已经有一些日子了，所以如果你说的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也许并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说不定我听说过呢。”
“玛丽娜——她的名字叫玛丽娜·克莱夫，大约一周前被寇桑骑兵们在萨拉石城中绑架后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丽萨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这时，之前的那个深棕色头发的少女突然撩起了帐篷的门帘朝里面说道：“丽萨，你在叫我吗？大家已经把能找到的战马全都带回来了——足够每一个人配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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