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要捂脸

 陈智就纳闷了，他要的是威士忌，怎么给他一瓶百威，错的太离谱了吧。


 连忙喊住服务员大叔：“你搞错了吧，是威士忌。”


 “是吗？”


 许衡木着一张脸，吐出两个字后毫无反应，愣在原地。


 这么没眼力价的人，怎么跑酒吧来当服务员了，迟早被开除。


 愣了大约四五秒，许衡终于反应过来，询问陈智点的什么，然后把百威放上托盘，准备调换，他的托盘上还有一杯鸡尾酒，应该是准备给其他桌的客人的。


 他自己却没注意，啤酒和鸡尾酒都放上托盘，一重一轻，托盘瞬间倾斜，百威先掉下去，鸡尾酒也要洒了，他啊的惊叫一声，慌不迭的去接，手忙脚乱，接不住百威，鸡尾酒恐怕也要打碎。


 倏然间。


 两只手闪电般探出，一高一低，高的那只手稳住了鸡尾酒，低的那只手接住了百威，然后轻轻收回，将两样东西完好无损的放在桌上。


 就连鸡尾酒的酒液都没洒出来一滴，速度奇快，身手了得。


 许衡大张着嘴巴，有些难以置信，道谢声足足晚了半分钟，不过他的道谢很诚恳，躬身点头，可以看出，陈智仗义出手帮忙，他是很感激的。


 可是当陈智抬眼时，他却挪开了视线，不敢和陈智对视，拿起百威和鸡尾酒就走。


 起初，陈智有些迷惑，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原因，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跑来夜场当服务员，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为生活所迫，弯下了腰，自己都觉得丢人，所以不敢和客人对视。


 另一方面，可能怕碰见熟人。


 这一会功夫，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红男绿女三五成群的结伴走进来，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夜场第一波高-潮很快就会来临，DJ已经就位，正在调试音响，为接下来的群嗨做准备。


 陈智等了四五分钟，许衡端着托盘走来，久违的威士忌终于来了，忽然涌来几个青年，追逐着打闹，前边的男孩倒扣着鸭舌帽，嘻嘻哈哈的扭头朝后面喊：“煞笔，那妞根本不喜欢你，逗你玩呢。”


 “你TM给我站住。”


 朋友指着他追来，鸭舌帽男孩边跑边笑，也不看路，一头撞到许衡身上，威士忌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这瓶威士忌不算名牌，但也有三百多块，如果让许衡来赔，这一晚上就白干了。


 刚想说什么，鸭舌帽男孩抢先指责他：“会不会看路啊？”


 说罢就跑，一溜烟消失在人群中，后面几个朋友也散了，只有许衡傻愣在原地，如果换个机灵点的服务员，撂下这烂摊子不管，也得把那男孩追回来。


 许衡呢，只会低着头发呆。


 陈智看的直摇头，果不其然，许衡愣神片刻，酒吧经理就来了，兜头一顿臭骂，三十多的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骂的狗血淋头，尊严丧失殆尽，最后还被告知白干！威士忌原价赔偿，想干干，不想干滚……


 经理和看热闹的人散去后，许衡紧握着双拳，眼圈都红了，然而他没有发作，也没有走人，缓缓松开拳头，找来扫把打扫酒瓶碎片，然后带着垃圾去了酒吧后门。


 后门是一条冷清的小街。


 街边竖着几个绿色的大垃圾桶，许衡把垃圾倒进去，左右看了看，不见有人，扔下扫把，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抽抽噎噎哭了半晌，忽然听到一声叹息，连忙止住啜泣。


 静听了一会，什么人都没有，便接着在这无人的角落偷哭。


 这时。


 墙角的阴影下走来一个人，手拿着钱夹，四张毛爷爷抽出来了一半，没有全拿出来，走到许衡身边，又把钱塞了回去，钱夹揣进兜里，揪住许衡的衣领提起来。


 “是你？”


 许衡惊愕的看着脸孔稚嫩的男人，正是酒吧里要威士忌的客人，在黑暗中看去，有种冷酷的阴戾感。


 陈智揪住许衡的衣领，抬手就是一耳光，许衡不知道他为什么打人，一时懵了，捂着脸看着他，忘了愤怒，也忘了询问。


 “如果有人打你的脸。”陈智说：“不要捂脸，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许衡拿开手，一边嘴角已经被打肿了，陈智又送上一巴掌，嘴角破了，连续扇了三巴掌，终于把许衡打出了火气：“你干嘛打我？”


 “多打两下，或许能把你打的机灵点。”


 许衡的确不太机灵，甚至是木讷，这辈子除了考上交通事故科的公务员，没有第二个成就！现在，就连这唯一的成就也没了，因为领导肇事逃逸，让他给揪了出来……


 所以，他落到了给人端盘子的地步，人虽然木讷，但是不傻，陈智这么说，立刻就明白是因为酒吧里的事，推开陈智说：“要你多管闲事！”


 陈智仰头看看夜空，摇了摇头：“闲着也是闲着，过来吧，我给你这榆木脑袋开开光。”


 随意一招手，从后门进了酒吧。


 许衡眨巴着眼，不明白陈智什么意思，怔了一会才跟上去，之所以跟上去，纯粹出于好奇，此时酒吧里第一个高-潮已经来临，DJ疯狂呐喊，舞池里满是狂欢的青年。


 暴躁的金属乐敲击着每个人的心，喧嚣而混乱。


 陈智从DJ那里顺了个麦克风，带着许衡上二楼，二楼比较安静，两旁是豪华包厢，昏暗的过道里，零零散散站着几个酒吧小弟，相距较远。


 陈智走到其中一人身边，指着远处说：“看把那美女热的，罩罩都掀起来了。”


 酒吧小弟转头去看，陈智拿出背后的麦克风，对准后脑勺，咚的一声，看美女的小弟趴下了，陈智褪去他的工装马夹，套在自己身上，扔下麦克风继续往前走。


 许衡看的目瞪口呆，这家伙……太坏了吧。


 两人走到一间豪华包厢门前，凑巧有个小弟经过，拿了一沓没开封的嘉士伯，陈智说这个包厢要用，顺手拿来，然后对许衡说：“在这种地方混，脑子要活，脸皮要厚，嘴巴要甜，虽然我不需要这么做，教教你也无妨，来吧，多学着点。”


 说着推开了豪华包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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