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垂花门内的战斗

 “好。”


 洛英似乎很赞赏陈智的勇气，拍拍他肩膀，嘱咐他小心，还说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考核，不必太担忧。


 陈智推开垂花门。


 后院映入眼帘，较之前院，这里更加破败，衣服、家具、生活垃圾、坏掉的空调散乱的堆在院中，对面正厅的牌匾‘高风亮节’是鎏金大字，垂在门侧，随风轻响。


 刚刚踏出一步，听到洛英说：“你的小猫，我可以帮你暂时保管。”


 陈智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洛英点头：“那你小心。”


 垂花门关上。


 死寂悚然降临！


 在寂静中，陈智想明白了一件事，这是一场黑夜中的光明较量。


 他和洛英都看出了彼此的目的！


 他也看得出来，面条已经背叛了他，或许谈不上背叛吧，面条本来就是他手下的俘虏。


 无所谓。


 他曾像孤魂野鬼一样在黑暗中蛰伏潜行，又像无光之箭一般取人性命，他从不渴求同伴，也不渴求怜悯。


 他知道，死神会垂怜所有人，唯一的区别，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但他相信，在这座四合院中，他会是最后一个向死神报道的人！


 面前是六十平方左右的长方形庭院，两侧回廊环绕，是东西厢房，对面是堂屋，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中，投下飞檐斗拱的暗影。


 陈智没有走庭院，绕到西厢房的回廊里，贴着墙面蹑步前行，院中依然沉寂无声，连凄厉的哭喊也没了。


 走了十六步。


 左脚下有一块松动的石砖，明显异于其它地方。


 陈智轻轻踩上之后，没有动弹，从旁边的窗棂上，拿起一个坏掉的青花瓷，掂量几下，猛地弹身斜冲，同时向正前方投射青花瓷！


 轰！


 离开的刹那，松动的石砖豁然炸裂，碎石四溅，枪声大响！


 青花瓷直线飞行，刚飞出去一半，竟在电石火光之间，被打成了碎渣，弹头撞击瓷片，噼啪作响。


 枪声倏地没了……


 或许是发现打错了目标。


 鬼魅般独行的陈智，已经通过‘青花瓷诱饵’找到了敌人的藏身地，脚不点地的腾身跃起，翻上回廊的横梁，摸到一只足踝，用力一扭。


 闷声惨叫传来，还有慌乱的消音手枪响，藏在此处的敌人已经乱了手脚。


 陈智抓住敌人探出的胳膊，又是一折，顺势在梁上旋身，腿弯勾住那人脖颈，返身交错双腿。


 终于坐到了梁上，而他腿弯上，悬着一个了无生息的男人。


 腿弯松开，男人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已去了另一个世界。


 陈智缴获了一只柯尔特M19手枪，迅速弹出弹夹，瞟了眼便收起来，回想刚才青花瓷碎片飞溅的方向，悄悄观察对面的回廊。


 柯尔特消音手枪对准一点钟方向，那是一个廊柱的顶部，顶部一角暗影森森，明显比其它地方浓重几分。


 陈智扣下扳机，对面回廊里立刻有人坠下，那是个从业素质相当出色的杀手，手臂受伤后，没有发出一点响声，捡起武器要逃跑。


 咻。


 陈智补了一枪，那名杀手扑倒在回廊栏杆上，在黑暗中竭力蠕动，只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独闯龙潭虎穴，在没有武器，不知敌情的情况下，顷刻间连杀两人，不可谓不强！


 躲在暗处的敌人渐渐焦躁。


 凭着大体判断，机枪手上阵，对着西厢房回廊一阵狂扫，密集的枪火在黑夜中分外刺耳，木屑飞溅，廊柱都被打断了两根。


 西厢房外的回廊摇摇欲坠。


 对面房顶上有五个杀手，领头一人蒙着脸，举起两根手指，示意属下包抄，属下左二右二，分别朝东厢房挺进，到了近前一看，横梁上哪还有人？


 陈智早贴着廊柱滑下来了，猫在扶栏下的花圃里，四人在回廊里走动，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名叫三哈的杀手问：“老肥，没女人摸了吗，摸我干毛？”


 “嘿，刚才你还摸我了呢。”


 “我什么时候摸你了？你那一身肥肉，狗才稀罕摸呢。”


 “你tm不就是狗吗，养了三条哈士奇，睡觉都带着它们，要不怎么说你是三哈呢？”


 “我艹，你骂我？”


 “谁骂你了，老子说的是事实。”


 对讲机里传来指挥者的训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吵嘴了，快寻找目标。”


 “是。”


 四人嗡声答应，正要展开搜寻，花圃边的台子上骨碌碌滚来一个小圆球，三哈随手捡起来，问：“谁的手雷掉了？”


 “快扔了！”老肥大喊。


 三哈正在检视自己的装备，发现是自己的，还有些奇怪，手雷怎么突然掉了，听到老肥的喊声，顿时明白中招了，是那个叫陈智的人偷的。


 轰隆。


 手雷爆炸，最后一根廊柱也断了，整个回廊塌陷下来，四人全没逃脱，不是被炸死，就是被回廊给压在了下面。


 灰尘在清冷的月光下四溢升腾，渐渐消弭于无形。


 陈智已经溜到了堂屋下方，站在‘高风亮节’牌匾下，望着塌陷的回廊微微一笑，自语着，送走了六个。


 是的，他已经干掉了六个人。


 东厢房的屋顶上，只余一个小头领，他知道，其它地方还有埋伏，但不在这座院中，回廊坍塌的几秒钟，他已迅速检视了这座庭院，凭着经验做出如上判断。


 那唯一的小头领缩在房顶，不敢动弹，被陈智鬼魅的身手给吓到了。


 既然不出来，陈智也无心理会，洒然转身，推开堂屋的大门。


 那是一扇仿古木门，做工考究，用的是坚硬的梨花木，其它地方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梨花木门尚还完好。


 陈智走进去的时候，屋内烛光摇曳，空荡荡的厅里，只有正对房门的地方，有一张桌子，一老一少蜷缩在桌子一角。


 老头年约七十，头发稀疏花白，神情苍茫，耳朵似乎不太好，怔怔地望着黑暗的厅堂，时而嗟叹，时而呢喃。


 女孩长发披散，看不清脸庞，左手抱着桌子腿，右手搂着一个相框，身子痉挛似的颤抖着。


 陈智微眯双眼，借着门外清淡的月光，隐约猜到了女孩是什么人，大步走过去。


 女孩似乎非常畏惧，随着渐近的脚步声，朝桌下挪动身子，连头也不敢抬。


 当陈智站到她身前，屋内变的寂静时，她才抬起头，精巧的瓜子脸写满了惊惶，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


 正是单小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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