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永生之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王桂芳勉强好受了一些，强打精神赶路，一路都在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赶到海王厅。


 大厅里有几个服务员在窃窃私语，旁边就是洗手间，听到匆忙的脚步声，立刻作鸟兽散了。


 吕子英、小赵等人簇拥着王桂芳冲进洗手间，王桂芳脑子发懵，居然进了女厕所，小赵拉住她：“这边。”


 男厕所奢华整洁，空无一人。


 “在哪？”


 王桂芳语带颤抖。


 小赵犹豫了半天说出一句：“看着不太雅观，王姐你可要撑住啊。”


 “什……什么意思？”


 这时。


 李德水和苏楠也匆匆赶来了，大厅里全是匆忙的脚步声，楼顶众人也反应了过来，渐次跟上，此外，还夹杂着急促的呼喊：“让开，都让开，我们是三附院的，大帅在哪里？”


 风帅在乐平市顶着半边天，突然死在新世纪大厦海王厅，震动非同小可，海王厅的主管、经理、总裁全都过来了，外面乱哄哄一片，硕大的海王厅竟无处下脚，把前来抢救的医生挡在了外面。


 李德水挤进男厕所：“大帅呢？”


 王桂芳正在发呆，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小赵颤巍巍地指向最里面的隔断，蓝色的隔断门半掩着。


 吕子英第一个冲过去，刚到门口啊地一声滑倒了，瘫坐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里面。


 反应这么夸张，把后面的人吓了一跳。


 隔断里到底是什么？


 李德水第二个冲过去，也愣在了原地，许久没有反应。


 两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商海沉浮几十年，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他们都愣在了原地。


 王桂芳突然不敢过去了。


 小赵扶着王桂芳说：“王姐，你还是别看了。”


 “不，我一定要看！”


 此时，王桂芳也清醒了，吕子英和李德水冲过去之后，都没有抢救，说明丈夫已经死了。她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她一定要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一步一步走过去。


 地面宽敞平整，王桂芳却像是在走钢丝，每走一步都要打个摆子，背影蹒跚，小赵叹了口气，过去扶住她一起走。


 七八米的距离，好像走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终于走到隔断门前，只看了一眼，王桂芳瞳孔猛然放大，身子一软，晕倒在小赵怀里。


 “王姐！王姐你可要撑住啊。”


 隔断间里，一个男人倒悬在半空，双脚被麻绳捆着，连着上方的空调风洞，脑袋扎在白色马桶里。


 马桶中红的、黄的、灰的、白的……五色俱全，腥臭扑鼻，是血液、大便、尿液、呕吐物、水的混合体。


 风帅的脑袋就在其中。


 场面太过震撼，即便是第二次看，秘书小赵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么恶心又这么恐怖，到底是谁做出来的？


 小赵、吕子英、李德水都被吓到了，更别说王桂芳，昏厥之后被人唤醒，开始放声大哭，甩开身边人的搀扶，扑了过去。


 “王姐！”


 “快拉住她，不能破坏现场！”


 吕子英非常精明。


 小赵一个箭步冲过来，死死地抱住王桂芳的腰，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李德水和吕子英也来帮手。


 王桂芳哭喊着胡拍乱打：“是谁干的，艹他娘的王八蛋，这到底是谁干的呀，呜呜……我家老风得罪谁了，龟孙子下手这么毒，还有没有人性了，艹他祖宗十八辈儿的，我的妈呀，啊……”


 王桂芳谩骂哭喊，疯魔了一般，三个男人险些拉不住她，吕子英脸上还挨了几耳光，脸都被抽肿了，这种时候也没法计较，仍旧拦着王桂芳，不让她过去。


 王桂芳发泄一通，最终软倒在地，指着倒悬的风帅：“快把他放下来啊，死了还让他这么丢人，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吕子英急忙解释：“王姐你清醒点，这是罪案现场，蒋队长来之前，绝对不能动。”


 小赵也点头：“对，凶手这么恶毒，你不想找到他吗？”


 恰在这时。


 洗手间门口涌进来一批身穿白大褂的男女，为首一人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横生，年岁已经不小，应该是教授级别的存在，居然跟着救护车亲自赶来了，可见对此次事件的重视。


 他就是三附院的院长范良。


 接到电话时，范良还不信，昨天他见过风帅，还约了一起去打高尔夫，谁知只隔了一天，就被人挂在海王厅厕所里了。


 范良领着属下医生进了洗手间，为防万一，带了大量急救用品，看到风帅的情景后，全都傻眼了，这TM不是病啊。


 范良站了半辈子手术台，第一次看见这么死的人，不禁呆立当场。


 助理在身后悄声耳语：“院长，这是刑事案件，快封锁现场报案吧，轮不到我们管了。”


 对！


 范良也反应过来了，嘱咐小赵赶紧报案，小赵立刻给刑警队的蒋队长打电话，让他火速赶来。


 王桂芳还在大哭，堂堂副市长夫人，一点形象也不顾了，靠着隔断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谁也拉不动，守着老公的尸体，死活不走。


 三附院的院长范良跟风帅是老交情了，见他死的这么惨，忍不住一阵唏嘘感慨，蹲在王桂芳身边劝她想开点。


 王桂芳抓住范良：“老范，你快看看还有没有救，快看看啊。”


 “这……”


 范良懵了，人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救？


 “老范！”


 范良没动。


 王桂芳气的浑身发抖：“树倒猢狲散是吧？人走茶凉是吧？我说话没人听了是吧？”


 “怎么会？”


 范良无奈，对身边属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把风帅的脑袋弄出来，戴上手套，防止留下不必要的指纹，干扰以后的调查。


 属下没一个上前。


 风帅的头在马桶里，马桶里脏的要死，看着都恶心，谁也不愿去沾一身臭。


 范良皱起了眉头，直接点名：“虎子，徐兰，过来。”


 两个助理医师不情不愿地走出来，戴上橡胶手套和口罩，折腾一番，终于把风帅的脑袋弄了出来。


 擦去污秽物后，脸部发白浮肿，嘴唇青紫，小腹鼓胀。


 “院长，是溺死。”


 “你说什么？”王桂芳抓着助理医师的衣服，让他说清楚。


 助理医师只好说出事实：风帅是被污秽物淹死的。


 王桂芳看了眼马桶，心头一阵恶寒，丈夫居然是这么死的，如果传扬出去，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想到这里，王桂芳对下手的人愈发痛恨了。


 “咦，这是什么？”


 另一名助理医师徐兰抬起风帅的脖子，让范良查看。


 范良戴上手套，探手到脖子一侧，摸索几下，揪住一个银白色物体，拔出来一看，竟是一支钢笔。


 李德水、吕子英对视一眼，眼中均是吃惊，这不是风帅的‘永生牌’钢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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