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都是BUG

 一位伟人说过，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足够让人冒着上绞刑架的风险铤而走险。而对于郑谨这样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在不偷不抢不中彩票的情况下一个月十万是什么概念？谁顶的住？


 郑谨不知道，反正他没顶住。


 他答应了。


 至于危险——他不是刚刚被复活了一次吗？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白银拿出合同，郑谨签字，流程就算基本走完了。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在郑谨签完字后，对面的姑娘露出的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这表情郑谨相当熟悉，大概就是他大四开学卸任社团职务时，看着一群新入社的傻孢子们的表情……


 这就让人有点莫名心慌。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郑谨瞟了一眼身旁的白银，寻思着现在要提出不干了会不会被这姑娘给掐死……


 而完全不清楚郑谨脑子里在想啥的白银则是亲切地拍着郑谨的肩膀，颇有些前辈的感觉，“现在，跟我走吧！”


 “去哪儿？”


 “入职报道！”说完，她转身推开房门，一头雾水的郑谨也只得跟上。


 踏出房门后，是宽阔而漫长的白色金属廊道，地上和吊顶都镶嵌着淡蓝色晶体，它们散发着柔和的光，充当了灯具的作用。


 “这里是收容所人员和自律者们的生活区，风格和喜好都是按照我的意思来的，如果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可以告诉我。”白银一边走一边解释着。


 郑谨嗯了一声，记住了自律者这个词儿。


 他俩走了挺久，爬过几段阶梯，又经过几座类似于中转站一般的大厅，才来到一扇宏伟的金属大门前，门上刻印着一个巨大的同心圆的标记。


 白银打了个响指，门扉缓缓打开，露出了门后的广阔空间。


 这是一个庞大的圆柱形大厅，银白色的金属廊柱上镶嵌有蓝色晶体充当了照明的作用，整个地面以无拼缝的银色金属铺就而成，侧壁和顶部有被金属栅格分隔的透明玻璃状物组成，所以郑谨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看见渺远而神秘的夜空。


 而最令人惊叹的，则是在大厅中央的阶梯状平台上方，一条类似人类dna模型的巨大银白序列链悬浮在空中，它不似金属，也不像石质，缓缓旋转着看不见尽头，仿佛跟随世界的运行一般，虽然明明就近在眼前，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白银指着前方的链状物，“看到了吗——这是整个收容所的中枢世界树，也是监测、管理、收容和隔离收容物的地方。”


 郑谨挠了挠头：“你管这玩意儿叫树？”


 白银的气息顿时一滞，“你……关注点为什么这么奇怪？”


 “抱歉抱歉，习惯了……”郑谨尴尬地笑了几声，“你继续，继续……”


 白银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你走进世界树大厅时，就已经得到了世界树的认可——否则你人都没了。现在，恭喜你成为收容所的临时所长兼调查员兼收容官兼执刑者兼保洁阿姨……”


 “等等！”


 郑谨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他看着空无一人的世界树大厅，逐渐眯起双眼，“你……不会告诉我整个收容所就我们两个人吧？”


 “当然不是！”


 白银非常严肃地纠正了他的错误：“严格来说目前只有你一个人——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不是人！”


 郑谨：“……”


 找工作被坑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万幸，白银接下来的话让他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但你也别太担心——虽然在程序上，你算是兼任了很多职务，但那些琐碎的活儿其实都是自律者在完成，你的任务其实就是之前跟你提到的——协助收容就行了。”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向郑谨详细介绍可关于收容所的大致情况，而郑谨也对目前的处境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首先，关于收容所本身，他从白银口中得知，收容所由于刚刚重启，大部分功能都还处于宕机状态，比如天体湮灭装置，什么收容镇压军队生产装置，什么泛位面监察系统……


 听起来就不太和谐的样子。


 而且，他娘的这个可疑的收容所并不只是收容地球上的玩意儿，异世界平行世界也归它管！当然，目前刚觉醒的收容所还不具备跳转世界的功能就是了。


 尽管如此，郑谨还是感觉自己接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哦不，是加入了它。


 另外就是关于异常，也就是需要进行收容的收容物。


 出乎郑谨意料的是，这些收容物并非都是他想象中什么动一动就会毁灭世界的玩意儿。


 “被视为需要收容的都是与所处世界规则相悖的‘异常’，是世界演化过程中出现的错误，是世界程序中bug。”


 白银有些苦恼，似乎在想怎样解释更加直观一点，“举个栗子吧——如果你想变得强大，强大到突破人类的极限，你会怎么做？”03开口问道。


 郑谨一愣，试探着开口：“那我……不做人了？”


 这次该白银愣住了，她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从基因层面改造吗？嗯……这也是一种方法——还有千千万万种方法，比如不停地反复地锤炼肉体；或者感悟元素构建能量回路；亦或者借助枪炮战舰；甚至收集龙珠召唤神龙许愿……都是被允许的，这些都没问题。


 因为上述方法在科技侧或者神秘侧都能解释得通，即你所做的行为与‘你变强’这个结果存在逻辑上的联系，这些行为在收容所的词条内被称为‘正常’。但如果你说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且也没有引动任何变量，但突然变强了，这合适吗？”


 郑谨极为实诚地挠了挠头，“合不合适先不说，不过感觉挺爽的……”


 “咳咳！”


 白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总之，这种行为与结果完全没有逻辑的情况，就被称为异常——而造成这种情况的东西，就是需要收容的收容物。碰巧的是，在你所身处的人类世界，这类事物在幻想文学中普遍存在，你们称它为——系统。”


 郑谨：“！”


 说实话，03前面的一大堆理论他基本上没听懂多少，但“系统”两个字一冒出来，他顿时就一通到底！


 传说中位面之子的随身小海螺、逆袭的金手指——系统，原都是bug！


 那自己就算是……gm？专门负责封那些挂逼的号？


 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就是可能危险系数比较高……


 “而你的任务，就是穿梭在包括地球世界在内的各个世界，将这些错误抹除或者收容！”白银长舒了一口气，总结道。


 然后她看着郑谨：“就是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郑谨：“有！能不能给说一下咱们是隶属于哪个势力？”


 明白自己以后要和那群自带王霸之气的挂逼为敌后，郑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收容所到底有什么背景，又是谁创立的……嗯，简单来说就是出了事谁能给自己撑腰……


 “隶属？”白银皱眉做思考状，许久才开口：“按照你们人类的语意是想问……我们的后台是谁吧？”


 郑谨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明白了。”白银恍然大悟，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刹那间，周围的景象疯狂变幻。


 呈现在郑谨眼前的，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深空，漆黑的宇宙原暗宛如黑天鹅绒幕布一般深邃，闪烁的星辰宝石点缀其上。


 “抬头。”白银拍了拍郑谨的肩膀。


 于是他蓦然昂首，正看见那被称为世界树的银白序列链，此刻正横亘于深空，不见起始，不见终结。它掩映在群星之后，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像亘古漫长的河流一般贯穿了整个世界。


 这时候，白银的声音悠悠响起，“关于这一点你完全无需担心，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整个世界。”


 ……


 许久，当那副波澜壮阔的场景回归以后，郑谨才发现他已经重新回到了世界树大厅之中。


 白银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为止流程基本走完了，接下来要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休息，因为收容所没有考勤制度，有任务的时候我通知你就是了。”


 郑谨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几个小时里累积的信息量太大，自己已经崩坏的三观需要时间重建一下……


 “嗯……你要回你们原本的世界还是就在留在收容所？你在人类世界的住所已经修复了，并且也抹去了那场火灾的痕迹；至于收容所也有针对碳基生物的完备生活设施，就是刚才我们过来的那一片区域。”白银问道。


 “我还是回去吧。”


 “可以。”白银点了点头：“正好我也趁这段时间我也布置美化一下收容所，毕竟你们人类还是视觉动物。”


 一边说着，她取出一本黑色封皮书递给郑谨：“另外这是收容手册，你可以拿回去翻一翻，哦……你手机里也植入了电子版本。”


 郑谨接过手册就准备回家看看自己那多灾多难的房子，但当他转过身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我该怎么回去？”


 “瞧！我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


 白银拍了拍脑袋，然后在郑谨惊悚的目光中取下了头顶的光环塞进后者手里，“这是员工权限证明，你也可以理解为一种……buff，总之有了它你就能随时无阻碍出入收容所了。另外必要时你可以把它带在头上，这玩意儿可以让你展开验证的管理者权限，也算是给你的入职福利。”


 郑谨一愣，没有纠结白银所说的管理者权限是什么玩意儿（虽然不久后他就会明白这才是重点），而是开口问道：“你把它给我了你用什么？”


 白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不用的，之前戴在头上主要是提醒自己别忘了给你……”


 郑谨：“？”


 结果你真差点儿给忘了是吧……


 在学会初步使用权柄后（其实简单得一匹，就是抓住光环在心里回忆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他就会瞬间穿梭过去），这让郑谨不得不感叹越高科技（魔法？）的玩意儿使用起来就越简单。


 在与白银告别后，肖恩捏住光环，心里回忆着自己位于蜀都的家，身影瞬间消失在世界树大厅中。


 只留下白银一人。


 这姑娘从怀里掏出一本漆黑笔记本，坐在世界树下的台阶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百七十三次——终于成功了——累死老娘了！”


 说完，她将小本本与郑谨签字的合同一起抛向世界树的方向，蔚蓝的光芒映照在小本本上，上面以娟秀的字迹记录着，


 “第一次接触，失败；


 第二次接触，失败；


 第三次接触，失败；


 ……


 第一百七十三次接触，成功！”


 随后，笔记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在世界树的光辉下，灰飞烟灭。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虚幻同心圆徽记在世界树前凝结，仿若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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