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相信你

 “加入……你们？”


 “对，加入我们——这样你不仅可以保留夜光，也能保留能力。”


 “等一等……”阿漆揉着脑门儿，“你让我捋一捋，首先，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们嘛……”郑谨砸了咂嘴，望向天花板，“简单来说就是专门打击开挂的。”


 阿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郑谨仔细向阿漆介绍了一下关于世界的本质，收容所的情况，以及自己等人的工作。


 而后者的脸色也在惊讶与懵逼之间来回切换。


 “总之，就是这样你的夜光，也就是d-1314和黑桃所持有的那件东西一样，从诞生之处就是异常——这并非对于你我来说，而是基于这个世界。”


 顿了顿，郑谨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道：“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处理这些异常——当然，对于不同的异常和不同的持有者，处理方式也各不相同，不过大概也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三种了，所以，你明白了吗？”


 一切说完，阿漆沉默了好久。


 郑谨也没有催促他，毕竟他知道自己说的事可能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就像白银当初和自己介绍收容所时一样——这是一个三观崩塌然后重建的庞大工程。


 就像你要让一个正常人相信世界就是一串代码，所有人都生活在计算机里都是npc一样……


 挺不容易的。


 “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阿漆有些手足无措地搓了搓手：“只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别担心，刚开始都是这样——我也是慢慢就习惯的。”郑谨耸了耸肩，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所以，你的回答呢？”


 “等等，在我回答之前，我还想问一句——加入你说的……收容所之后，有什么注意事项吗——比如不吃猪肉什么的？”


 “……”郑谨颇为惊讶地看着他：“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我刚才说的一切和不吃猪肉联系起来的……不过我可以根负责任地告诉你——可以吃猪肉！另外要说限制的话，大概……你以后可能不能再干暗杀的活儿了。”


 “就这？”


 “就这。”


 阿漆砸了咂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原本以为像收容所这样的组织会有一大堆繁琐的规定和程序——比如严格保密泄露者死，比如严苛的等级制度，比如签订契约必要时候为组织牺牲什么的……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的吊灯忽然摇晃了两下，一条漆黑的影子从天而降！


 吓了阿漆一跳！


 待他仔细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只体型娇小憨态可掬的松鼠。


 “咕咕咕！咕咕咕！”它朝着郑谨叫了两声，然后一个飞跃跳到郑谨肩上，眨巴着眼睛盯着阿漆的光头，晃动着毛茸茸的大尾巴。


 “好可爱的松鼠……你养的？”


 “嗯，它叫小乖。”


 郑谨点了点头，随后提醒道：“对了，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如果你决定要加入我们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就算是你的前辈了……”


 “前辈？”


 “是啊，小乖也是不久前加入收容所的，它和你一样携带着的收容物，而且被收容物赋予了掌控概率的能力——也可以理解为常说的运气。”郑谨解释道。


 “掌控……运气？”阿漆喃喃自语，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即便是对于超凡者来说，运气这玩意儿也是完全不可捉摸的。


 “没错，就是掌控运气。我举个栗子——如果你给它一枚松果，出门大概率会捡到钱；但过去你踹他一脚，出门大概会平地摔一跤。”


 “这样啊……”阿漆挠了挠头，盯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小乖，突发奇想：“那要是我先给它一枚松果，再踹它一脚，结果会怎么样？”


 郑谨：“……出门捡钱的时候出于礼貌平地摔一下？”


 话音落，房间内突然沉默下来。


 郑谨想的是——这人竟然问出如此刁钻的问题？高手！


 阿漆想的是——这人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此刁钻的问题？高手！


 不经意间，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居然突然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


 ……


 “所以……你的答案呢？”沉默之后，郑谨再次询问。


 阿漆挠了挠头，深吸一口气：“嘛，难得找到这么对胃口的组织——我加入！”


 就在郑谨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他继续开口：“不过，我在国外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可能还要耽搁一些时间可以吗？”


 “没问题。”郑谨比了个欧克的手势，“那吃了晚饭再走？”


 “不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我还是想尽快处理掉——另外两个小时候就有一趟飞机。”阿漆摇摇头，提起手提箱准备起身。


 “也行，那你处理完琐事之后还来这里找我。”郑谨挥了挥手，说道。


 “好！”


 阿漆点头，然后提着手提箱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推开门，忽然停住了动作，转过头来：“我说……难道你就不怕我就此一去不回？”


 郑谨摇了摇头，端起茶杯：“我相信我的眼睛，同样也相信你。”


 阿漆的身体一僵，虽然只是随口一问，但他实在没想到郑谨会说出这样的话，沉默片刻，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推门而去。


 “咔嚓”


 随后，大门被轻轻地关起来。


 寂静中，郑谨不禁有些惭愧——他可以放心让阿漆离去，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我相信你”之类的中二想法。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d-1314已经被标记，这种情况下只要还在地球……不，只要还在这个世界，阿漆就算绑火箭上飞到火星上去，他也完全不可能跑得掉……


 阿漆离开以后，房间内又只剩下郑谨一个人和小乖。


 白银和零还有阿尔弥斯一早就回了收容所，据说是要为“新军团复苏”而做准备。


 而郑谨一个人留下的原因是他和董悠然约好了今天碰一面。


 大概晚上六点左右，她来了。


 很遗憾的是抱着蹭饭想法而来的董小姐没能如愿以偿——阿尔弥斯回收容所了，家里今天吃外卖……


 除此之外，她还借着问候的由头顺便日常探听了那天达摩克里斯上空一些比较隐秘的情况，而郑谨也日常地敷衍了过去。


 让人意外的是董小姐倒是习惯了这种敷衍，还跟郑谨讲了许多关于这件事的影响——超乎寻常的严重。


 原因无异于大多数超凡者都通过托尼的直播间看到了天梯之路的前半段，同时又经历了全身力量被掏空的恐怖感受，所以对于天梯之路事件极为关注，甚至已经有不轨之徒到处散播关于末日的言论。


 一时间暗世界人心惶惶。


 而更要命的是，天梯之路事件时某个小国的某颗卫星正好在达摩克里斯正上方，这颗隐隐约约拍到了郑谨和黑桃战斗的场面。


 而这个国家也很懂事地在第一时间就将影象上交给了五常。


 而得到影象资料的五常虽然也第一时间宣布禁止影象资料外流，但实际效果微乎其微——因为在影象出炉的第一时刻，由于作为拍摄者的这个小国并未立刻封锁，所以导致源影象被泄露，紧接着影象资料在第三网络上疯狂传播，各大论坛几乎都掀起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因为影象虽然模糊，但隐隐能看出两个脑门上盯着光圈儿的人在战斗。


 特别是黑桃最后那一下，那堪称灭世的超凡爆发浪潮让所有看过卫星影象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时间，恐慌爆发。


 而察觉到事态已经难以控制的五常和各大势力，连夜开会后决定对外统一口径发表了一份联合声明——


 【东夏时间9月30日，加勒比海，达摩克里斯岛屿上空发生一场针对超凡世界的阴谋与灾难，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猖獗数百年的组织“主宰会”与其首领“黑桃”，在他们阴谋即将得逞之际关键时刻，如流传的卫星影象资料中所看到的那样——一位被称为“守护者”的神秘超凡者颠覆了主宰会的阴谋并击毙其首领黑桃。


 虽然出于某些原因无法透露这位超凡者的真实身份，但五常及各大势力联合担保这位“守护者”是现在五常阵营的强者，所以请各位超凡者朋友无需紧张和恐慌，团结起来共同善后处理那次事件的余波。】


 整份声明虚虚实实，唯一虚构的大概就是郑谨的身份了。毕竟除了东夏以外，没有其他势力知晓他的身份，而各大势力为了减少恐慌和各种不安定因素，在声明中强行将他列为了“自己人”。


 随后，这场囊括了整个超凡世界的灾难也被称为“达摩克里斯事件”，被编成厚厚的宗卷封存在各个势力的机密资料室里。


 虽然五常的声明有些许疑点，但各位身为超凡者的吃瓜群众早就习惯了，毕竟很多时候暗世界所谓的官方声明，压根儿就不是让你相信这个解释，而是摁着你的脑袋说，


 ——事情就是这样，你可以不信，但别说出来，除非你的拳头大得过我们。


 不得不说，出现一些不太和谐的事情的时候，暗世界这种赤裸裸的“比拳头大”的规则，比凡俗世界里的“网络言论自由”，要方便得多。


 而秉承着“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的吃瓜群众们，在没有遭遇毁灭性灾难的前提和各官方势力水军的洗脑下，也是被自愿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于从卫星影象中能模糊看到两个脑门儿上顶着光圈的人在战斗，这一点在各大论坛上竟然引起了一场激烈的骂战，


 他们争论的点是——摧毁了黑桃和主宰会的郑谨，究竟是属于暗世界哪个派系的大佬，


 西方的超凡者说——你们看看人家头上顶着光圈，那就是咱们这边的天使，上帝！


 而东方的超凡者反驳——可去你的吧！你家哪位上帝大人是把光圈安脑门儿后的？安脑门儿后的那是咱们东方的得道仙人！仙人你懂吗？


 而对于这种情况，董小姐对他们的评价是——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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