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断了气的狗（1）

 半夜时分，十二点刚过，车厢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那女孩睡了一下午终于醒了过来，我看见她翻身起来走上了过道，看样子应该是去上洗手间。


 我一看，心里一喜，机会来了，于是也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我一定要问清楚她说的若冰是不是我姐姐。


 整个车厢的走廊都很黑，人们大多进入了梦乡，我跟在萍萍的身后也闪身进了洗手间。


 镜子前面没有人，我听见了抽水马桶抽水的声音，然后隔门突然开了，萍萍一步就跨了出来。


 一下子突兀的看见我，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跟死人一样苍白了。


 趁她还没有尖叫出声的那一瞬间，我单刀直入的问道:“我想知道的是，程若冰是不是真死了？”


 她呆呆的看着我，痴痴傻傻的，活像一个白痴。我耐心的等着她回答我的话。


 “你是她妹妹吧？”好半天，她才吐出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声调活像一个死人。


 这下轮到我跳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


 “你们姐妹俩长得很像，不过，你要比她高一些。”


 “对，我是她妹妹程灵犀。”我像嗜血的吸血鬼一样舔了舔嘴唇，冷冷道:“我姐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的，她死了……”


 “谁害死她的？”


 萍萍目光迷离，眼神呆滞的看着我。


 “是我害死她的……”


 “你害死的？”我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害死她的？是不是用刀戳了她十八刀？”我真佩服我自己，冷静得就像一个私家侦探，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给她。


 “不——”萍萍精神恍惚的抬起头，“我没有拿刀子戳她，我……我用……”


 “那你是怎么杀死她的？”


 “我……我……”萍萍抱着脑袋，忽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啊，啊——”她“咚”的一下仰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


 半夜三更，这几声尖叫声的确很让人毛骨悚然。我吓得退后了几步，背心一阵阵发冷。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有人拉开了灯，好几个人挤了进来。


 我退到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我，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萍萍身上。


 萍萍双眼翻白，浑身还在抽搐着。她妈妈扑上去抱住她，泪流满面的喊:“萍萍，萍萍……”


 过了一会儿，列车长和车上的巡警都奔了进来。


 列车长经验很丰富，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萍萍，果断的说:“我看她这是癫痫发作了……”


 趁着洗手间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我悄悄溜走了。


 回自己车厢的路上，我遇见了一只白色的叭儿狗，它站在过道上，对着我“汪汪汪”狂吠，我紧紧盯着它。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狗，真的，也许是小时候被狗咬过留下了心理阴影吧。


 “毛毛过来，瞎叫什么？”一名四十多岁的阿姨招手唤她的小狗。小狗跳上了她的膝盖，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我，嘴巴里还“呜呜”的直哼哼。


 萍萍吃了点镇静的药后，很快就昏沉沉睡过去了，她母亲整夜守着她直流泪。


 乘客们半夜被惊醒，难免心里不痛快，嘀咕了一阵后还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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