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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石勤本来被于解放吓的有些不知所措,闻言冲丝丝笑笑点头。伸手接过她的馒头一分为二,照样给弟弟一半。


 “馒头很大,我们一人一半就够。”


 “好。记得要吃饱,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会影响发育。可能会长不高,可能会影响智力,还可能会营养不良而生病。”


 “谢谢阿姨。”


 石勤皮肤黑黑的,人又瘦,只突出一双大眼睛。说话的时候温温和和,笑起来让人心里很暖。


 “快吃,自己夹菜啊。现在天气暖,最不缺的就是菜。绿色蔬菜能补充维生素,小孩子要多吃。”


 说着话石燕被塞进一根水萝卜,小女孩抬头苦着脸。“妈妈、我不爱吃萝卜。”


 “萝卜有营养,吃了对身体好。每人一根,谁都不许挑食。”


 她说完,石勤非常给面子的去拿了两根萝卜。自己和弟弟一人一根。阿姨说让吃,那就赶快吃。不然明儿就蔫吧了,白瞎好东西。


 石竹也拿了水萝卜蘸酱,石燕苦着一张小脸没办法只好吃。再不吃她爸该凶她了。她爸其实不怎么管她们吃什么,反正吃饱就行。他也不懂啥营养不营养,可这萝卜是她妈给的,老爸肯定向着她妈。


 吃了饭于解放出去送丝丝加班,嘱咐孩子在家乖乖的。等他送了媳妇回来,餐厅厨房已经收拾利索。石勤拿着抹布在擦桌子,石俭在扫地。


 看到他进来,俩孩子直起身子呆在了原地。对着这个浑身冷硬的男人,俩孩子不自觉的开始紧张,没有了丝丝在家时的那种轻松。


 “干的不错。”


 语气虽然冷硬,可话语绝对是赞赏。俩孩子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将剩下的做完。石俭不吭声,始终不离哥哥左右。


 “刚才阿姨说让你们背什么?”


 “背乘法口诀表。”石勤回答。


 “会背吗?”


 “刚才小妹妹教过方法了,我们对照背就好。只是、还没背会。”


 “做完了就去背吧。睡前自己洗脚洗脸刷牙,这些都会吧?”


 “会。”


 “时间自己安排,晚上十点熄灯睡觉。现在,听我口令。去背书。”


 “是。”


 俩闺女让他带了一年,虽然还不会做饭这种活儿,但学习自律不用人管,打扫卫生这种活儿也都会,自己的房间从来都是自己打扫的利利索索。


 如今来俩男孩,那更是不由自主的军事化管理。关键孩子还挺高兴,小兵一样整齐的迈着步执行命令。


 翌日一早他起床去买早点,石勤从卧室里出来。看他已经换了鞋,孩子试了几次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跑腿的活儿我也能干。”


 于解放回头瞅他一眼。“走。”


 小男孩笑着点头:“是。”


 “我也去。”


 石俭也从屋里跑出来,于解放没说什么,默许他俩跟上。食堂里买了包子豆浆油条回来,吃饭时石勤忽然抬头说吃食堂不合算。


 “钱加上票买的粮自己做的话能多做一些。”


 于解放抬头,“你会做?”早晨时间紧,父母他们离开后一般都是吃食堂。


 “会。厨房里没老酵头,想做的话今天就得先发面。菜也不多了,我看邻居好像是在西面的地里摘的。”


 “等一下跟我出去,我告诉你哪块儿是咱家的。”


 “好。”


 等丝丝下班回来,餐桌上用罩子给她扣着早饭。家里卫生打扫过了,西面房间里传出小哥俩背乘法口诀的声音。


 听到动静小哥俩开门出来,看到她后石勤笑笑:“阿姨,我去给你热豆浆。”


 “不用,阿姨自己热就好。”


 石勤说着话已经走到餐桌旁:“不行。伯伯说你不会做饭,还是我帮你热。”


 “我、”


 于解放,你个大笨蛋。有你这么干的嘛,孩子面前说我不会做饭。让孩子听着动静照顾我,这家到底我是大人还是他们是大人?


 石勤已经动手开火热豆浆,丝丝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我其实、简单的饭也会做,只不过你于伯伯在的时候不用我做饭。”


 她脸颊红红的,平常冷清的大眼睛闪着局促的光。眨巴眨巴的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可爱,让人很自然的生出一股保护之情,男子汉气势喷涌而出。


 石勤拍拍胸口“那以后我在家也不用您做饭。我来做。”说完小家伙搅动一下豆浆:“阿姨,你喜欢吃什么?我会熬粥贴饼子、还会做窝窝,还会做糊糊。哦,我还会蒸鸡蛋羹。”


 这到底谁是妈谁是孩子?被小家伙拍着胸脯说照顾,丝丝真是哭笑不得。“我不挑食。”


 洗手吃饭,完了回房睡觉。屋里静悄悄的,明明还有那小哥俩在,却没有一点儿声音。


 熬了一夜又乏又困,躺下没多久进入梦乡。一觉睡醒精神饱满,看看手表居然已经是下午五点。


 趿拉上拖鞋出来倒水喝,楼道里传来争执声。洪敏熟悉的尖酸刻薄中夹着石勤石俭的辩驳。


 俩孩子初来乍到,丝丝赶快出去查看情况。既然收养了孩子,就得对孩子尽责。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阿姨,这真是我捡的,我没偷东西。”


 “还敢说没有。我钱包装在兜里,不是你偷的它能自己掉到地上去?还捡的,你现在再给我捡一个去。乡下孩子就是……”


 “洪敏、”


 丝丝出来厉声喝止。她知道洪敏接下里的话有多刻薄欺负人,她一老看不起农村人,对农村人始终带着偏见。石勤石俭俩孩子也猜得到,此时满脸委屈眼睛发红。听到她的声音了,俩孩子同时回头。


 石勤拿起手中的女式钱包说:“阿姨,我真是捡的。不是偷的。”


 石俭接着说:“我俩去摘菜,路上捡的钱包。看着前头的阿姨进了楼道,我喊了没喊应。上楼碰到她、我哥就喊她想还给她。话没来得及说,她看到我哥手里拿着钱包、开口就说是我哥偷她的钱包。”


 “还狡辩……”


 “洪敏、”丝丝出声打断她,伸手将俩孩子拉到自己身边。石勤乖乖的任她牵着,石俭收住了要撞人的架势,但不让她牵,挣脱她的手倔强的在原地站着。丝丝也不强求,抬头望着洪敏。


 “你钱包不见了,俩孩子手里拿着钱包追在后头喊你。这情况你但凡长点儿脑子、也不会在这儿说是孩子偷你的。都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你简直是智商倒退,白痴不如。”


 丝丝不开口便罢,一开口把洪敏气的嘴角抽搐,眼睛发红。看着比石勤更可怜。看她这样石勤不哭了,石俭也不吼了。俩孩子抬头来回瞅瞅,望着丝丝的目光带着崇拜的小星星,然后安安静静的等待事情发展。


 “赵丝丝、”


 她这边被抢白的红着眼睛没法继续,干气没招。丝丝不理她转头一本正经的交代俩孩子。


 “以后再看到她躲远点儿。她爱弄丢什么弄丢什么,跟咱们没关系,让她自己找去。”


 俩小家伙点头如捣蒜,石俭大声回:“知道了。”


 俩孩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站在丝丝两旁。没想到看着冷冷清清娇娇柔柔的阿姨从头到尾没骂他俩,开口坚定不移的相信他们、护着他们,说他俩是她的孩子。


 丝丝说话慢条斯理,就是这样,洪敏越发气的要心梗。杂志上看到丝丝发表的文章,她气。新研发的药物说有丝丝的份儿,她也气。


 为什么对方都离开医院了,还是一次次的被医院的同事捧,怎么都超不过。看到她家俩孩子潜意思的迁怒发火,结果又被赵丝丝毫不留情的开口就训,骂她不如白痴。


 “我要、我的肚子……”


 洪敏扶着肚子呼痛,脸上纠结的变了形。丝丝在对面有一瞬间的慌,然后伸手想给她检查。被她一把给推开。


 “别碰我。”


 丝丝冷笑一声退后,“当谁稀罕呢。”


 “啊……我肚子好疼。”


 丝丝两世的妇产科医生,对于产妇的情况打眼就明白。洪敏这情况十有**是装的,本着关爱孕妇的情况给她检查一下她还不让,丝丝转身回家。


 客厅里给李成风打电话没找到人,放下电话后她到门口听情况。俩小家伙跟在屁股后头,看她趴门板,石勤也跟着趴门板。


 石俭小声的问:“你在干嘛?”


 丝丝将手指放到嘴上,“嘘。”


 小家伙点点头,隔了一会儿看她开了透过猫眼观察情况。等关上后她转身到餐桌上倒水喝,他踩上小板凳接替她偷看外头洪敏的情况。看丝丝回头看他,他冲她摆手又指指外头,表示洪敏没事。


 “站起来骂骂咧咧的回家了。”


 丝丝被小家伙弄笑了,过去拉她离开门口小声问:“你干嘛呢?”


 “帮你看着那个阿姨啊。”


 “你知道我不放心她?”


 小家伙点头:“毕竟她是大肚婆。”


 丝丝对这个不爱多言的小孩刮目相看。这孩子好聪明,善于观察善于思考。讲话条理清晰,做事恩怨分明。而且很有肚量,刚才还气成那样呢,转眼也知道不能不管大肚婆。


 丝丝伸手摸摸孩子的脑袋,冲他笑笑。“那你继续听那个阿姨的动静,要是不对就赶快叫我。”


 “好,我到楼道里假装玩,这样听的更清楚。”


 “嗯,石俭好乖。”


 摸头杀加上明晃晃的夸赞,小家伙顿时红了脸。跟刚才不一样,刚才是发怒的公牛一般要攻击,如今是羞的缩头就跑。


 家里多了俩孩子,大家都还在适应阶段。不过目前来看情况良好,孩子们之间没任何不快发生。


 周四下午丝丝给家里打电话说晚上要值班就不回去吃饭了,实验室里盯数据。


 快七点的时候电话响了,门卫说她家孩子来找,她赶快跑出来。心里还想着有什么事儿怎么不打电话,等出去看到孩子手里的饭盒,心里一松的同时是满满的感动。


 四个孩子身边放着一辆自行车,肯定跟大院那些玩耍的孩子一样全挤在车上过来的。


 “妈妈、”


 “妈妈、我们来给你送饭。”


 石燕石竹一左一右挤到妈妈身边,丝丝冲闺女笑笑转头对上石勤石俭小哥俩。


 “饭是你俩做的吧。谢谢。”


 石俭默默不吭声,耳朵尖红红的。石勤点头说:“茭瓜黄瓜丝瓜馅儿,我包的饺子不太好看。”


 “谢谢。”


 转头看看闺女:“于石燕,是不是你的主意?四个人骑一辆车,你回家等着被爸爸削吧。”


 石燕笑笑拉着妈妈胳膊撒娇:“妈妈、”


 石竹在一旁拉着妈妈爱娇的笑,完全没有给姐姐解围的意思。倒是石勤一听会被削,赶快开口。


 “我俩都不会骑车,本来石燕说自己来的。可我们都想出来玩,……要削就削我俩吧,我俩是男孩子,抗揍。”


 石俭一脸生无可恋,冲着哥哥无奈的咧嘴。好么,捡钱就算了。挨揍你也捡啊,还一捡就俩,我得陪着一起。


 小家伙不说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石燕石竹笑弯了腰。丝丝在一边也跟着笑,石凳上坐下吃饭,打开饭盒问她们都吃过没。


 石竹说:“我们都吃了,这是给你的。”


 石燕兴奋的开口:“我也包了哦。这个、妈妈你看这个就是我包的。”


 好么,一饭盒饺子包的那是五花八门,跟好看完全不搭边。不过所幸没破的,丑点儿不妨碍吃。


 石勤石俭觉得饺子没眼看,不好意思的站在一边。实在是饺子就包过一两次,想包好看有些难度。能擀了饺子皮将馅儿包进去捏紧已经非常难得。


 “嗯,我闺女真厉害,会包饺子了。”


 “耶、”


 丝丝开口夸奖孩子,石燕开心的蹦了起来。看孩子们都高兴,她这当妈的也开心。虽然饺子不好看,而且馅儿里一点儿油都没有所以不香。但不到十岁的孩子能给她包了饺子送来,她已经非常满足。


 “石勤石俭你俩背完乘法口诀了吗?”


 石勤点头,石俭也跟着点了一下。“背完了。石竹写的数学题我们也做完了。”


 石竹转头跟妈妈汇报:“小哥哥的全对,大哥哥的错了一个,也已经改正。”


 “好。”


 “石勤你是不是没找到油?”


 小男孩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随即不好意思的笑:“我看油罐里只有个底了,所以就没放。做完了才看到大油壶里还有大概二三斤。”


 “下回找不到什么可以给伯伯打电话问他。”


 “伯伯工作很忙的。”


 “没说几点回家吗?”


 “说大概七点左右。”


 说着话,于解放骑车过来了。丝丝放心的把孩子们交给他,端着饭盒转身回实验室。


 “路上看着他们注意安全。”


 石燕这回知道她妈陪他们在这儿说话是为什么了,这是算准了她爸下班会来找。小女孩笑笑不以为意。她爸一向奉行让孩子自己锻炼的原则,他们能骑来就能骑回去。


 “怎么来的怎么回。”


 果然,老爸骑车在后头跟着,看他们四个巴在一辆车上嘻嘻哈哈的骑着走。她腿短够不上大梁,双手把着方向,俩小短腿从梁下头掏腿就这也转不了满圈。石竹坐在车座上,后头俩哥哥一人一边拽着车座护着她。


 于解放大长腿慢悠悠的蹬车,在自己认为安全的框框内任几个小家伙自由发挥。淘小子出好的,淘丫头出巧的。只要不出格,他基本不管细枝末节。


 骑车到楼下,孩子都下来。石燕让开地方让石勤骑,一帮孩子在疯玩,于解放也不管他们,将自己的车也给他们让孩子自己玩去。到点了叫他们回家睡觉就好。


 翌日下午两节课后石燕石竹放学回家,俩小姑娘看俩哥哥在厨房做饭,也洗了手来帮忙。结果当晚的窝窝头跟昨天的饺子一样,五花八门什么形状的都有。连本来会做的石勤都被带跑偏了,一出锅就叹气。


 “阿姨和伯伯回来真的不会骂吗?这可是粮食,要是在我们老家、孩子这么玩会被打的。”


 石俭点头:“会被打的很惨。”


 石燕看看自己捏的孙悟空(丑八怪),“这还是可以吃的吧?”


 石竹点点头:“我觉得不妨碍吃。”


 石勤回头瞅一眼弟弟:“你知道会被打你还不说好好做。看看你做的,不比她俩的好。你可是做过的,做成这样真的该打。”


 石俭回头:“哥、这个是你做的。”


 “胡说,我做的怎么可能是这样?”


 “它真的是你做的。”


 石勤低头认真的瞅那个扁塌塌的窝窝,然后深深叹气。弟弟妹妹一个比一个爱捣乱,他当大哥的亚历山大。饭做成这样,他可怎么面对伯伯和阿姨。


 小家伙愁的眉头紧皱,于解放回来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伯伯到底什么意思,石勤没弄明白。看他洗了手做汤,孩子乖乖的站在一旁看。一道道工序记在心里,想尽快让自己的厨艺有所长进。


 “我回来了。”


 丝丝下班了,于解放从厨房探出脑袋。对着老婆永远带笑,“饭马上就好,你先去洗漱。”


 “好。”


 饭桌上看到那形状各异的窝头,石燕叽叽喳喳的给妈妈科普这都是谁做的。


 “妈妈你看,这个燕子我捏的像不像?”


 丝丝实在没看出那哪儿像燕子,“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个兔子。闺女,燕子那翅膀你是安到脑袋上了吗?”


 “哈哈、”


 石竹毫不留情的嘲笑,石燕回头瞪妹妹。然后拿起她的给妈妈看:“这是石竹做的竹子,妈妈你说这是竹子吗?这不就两根筷子嘛。”


 石竹抢着说:“筷子就是竹子做的,像筷子就是像竹子。我的至少有关联,比你的好多了。”


 “哼、”


 石燕不服气的哼一声,然后拉住妈妈胳膊撒娇。“妈妈,为什么我名字里的燕子那么难,石竹名字里的竹子就很简单。妈妈你偏心,我要改名。”


 于解放给大家舀了汤,默默看着那娘儿仨满脸笑意。夹起一个四不像咬一口,面色如常的吃饭。他多年军旅什么没吃过,外表再难看些也不在乎。


 石勤紧张的看他,他冲男孩点点头。这么小的孩子会蒸窝窝会熬粥,做饭像模像样的值得肯定。


 他轻轻一点头,石勤心头的大石去掉半拉。看丝丝也咬了一口,他算是彻底放心。


 一半苞米面一半白面,他是生怕平生第一次做粗细粮结合的饭就砸锅。所幸弟弟妹妹虽然做的不好看,但口感没改变。


 “妈妈、你说啊,我要不要改名字?”


 石燕吃饭到半截依旧不忘这茬,丝丝抬头说:“改成什么呢?你俩的名字都是药材,你要改的话也得是药材。最好性状相同。石燕、清热利湿、利尿消肿……你要改的话找个跟它一样的吧。”


 “妈呀、我就改个名字而已,还得把《本草纲目》背下来吗?”


 丝丝点点头:“有何不可。”


 “那我还是努力学习捏燕子吧。这个比背《本草纲目》简单。”


 妈妈几句话说的她打了退堂鼓,石竹在一旁笑她。等吃饭完,石勤准备洗碗,被于解放拦住。


 “让她们姐俩去洗。你们兄弟俩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石燕石竹乖乖收拾碗筷去洗,客厅里俩大人坐北面,俩孩子坐东面。于解放从包里拿出户口本先递给丝丝,然后开口说情况。


 “收养手续办好了,户口也迁过来了,学校也找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俩就是我跟丝丝阿姨的养子。我俩作为你们的监护人,有抚养你们的义务,也有管教你们的责任。”


 石勤探着脑袋想看户口本,石俭小声的开口问:“那我们达呢?”


 “你们达还是你们达。你们依旧姓石,我跟阿姨只是你们的养父母。”


 石勤拿到户口本了,于家一家四口后又添了他俩。姓名不变,与户主关系是养父子。上了新的户口本他们有新家了,并且父母齐全还有俩妹妹。他们有了完整的家,以后再不用担心日子该怎么过。


 “那、我们是不是该叫你们爸爸妈妈?”


 他此话出口,石俭抬头咬着嘴唇望着新出炉的养父母。户口本上写的是养子,养子也是子。俩人从小没有妈妈,提到爸爸妈妈这么亲切的称呼,心口都是滚烫的。


 她对石燕石竹那么好,她对他俩也细心照顾。她口口声声在外人面前说他俩是她家的孩子,小哥俩就在幻想她如果是妈妈……


 妈妈、他俩真的要有妈妈了吗?


 “看你俩喜欢。”


 于解放说话依旧那么直、那么硬。一个称呼而已,他一大男人不觉得有什么。给人当了养父,那他尽职尽责把俩孩子养大就是。


 他根本不明白孩子的期盼,不明白孩子的渴望。也不懂一个称呼对于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从大人的角度考虑不给孩子改姓,战友的孩子依旧是战友家的传承。孩子健健康康长大。


 “如果你们愿意,叫爸爸妈妈是最好。”


 丝丝读过心理学,对上孩子的眼睛,立马就明白那里面是什么。户口本上的关系让孩子身有所归,加上一声称呼才能心有所依。


 爸爸、妈妈,孩子心中最亲的亲人。家里俩顶梁柱当家人是父母,孩子在家里才能住的理所当然。才有归属感,不会觉得寄人篱下。


 石勤张了张嘴,试了几次没喊出口。这个自小就让他羡慕的称呼他从没机会叫过,心里越渴望关键时刻越是发不出声儿。


 石俭咬着唇同样发不出声儿,然后他转头望着于解放:“爸爸。”


 弟弟开口喊了,石勤也跟着:“爸爸。”


 俩人的家乡,称呼父亲叫达。从他接他俩的那天开始,他俩就知道这位伯伯是父亲的好友,是他们兄弟可以依靠的人。爸爸和伯伯好像没多大区别,一声爸爸,接受他作为自己的养父,愿意给他当儿子。


 “嗯。”


 于解放低低应一声,丝丝站起来给俩孩子一个拥抱。她留学国外几年,国外好的东西她很容易接受。


 国人太含蓄,有时候不善直接表达,委婉一些孩子就看不懂。就像于解放,别说对他俩,就是对从小一手带大的石燕姐俩,在俩闺女长大后也很少表达感情。生活时间久了懂的自然懂,可对于俩刚加入这个家庭的孩子,还是更直接些孩子感受更直观。


 “乖、以后就是我们的孩子了。有什么想法要说,跟父母没什么好见外的。”


 于解放站起来收起户口本,“好了,周一你俩跟石燕石竹一起去上学。”


 石燕石竹收拾完了过来,刚才的话也听到了,知道俩小哥哥正式上了她家的户口本。成了她家一份子。


 家里多出俩口,石燕有些兴奋,拽住爸爸问:“哥哥被分在哪个班?”


 “你大姨的班级。”


 “嗯?这不公平。我也想去大姨的班。”


 “给我安生待着。”


 她爸说话太呛,石燕毫无办法。转头看看妈妈,她妈也不理她。石勤石俭顾不上这些,俩人随着丝丝的身影移动目光,想要说什么到最后都是徒劳。


 看丝丝拐进走廊进了书房,小哥俩满眼懊恼。默默的扫地擦灰打扫卫生,然后洗漱睡觉。


 翌日是周末,上午于解放去菜地拔了枯黄的秧苗种白菜。小哥俩帮忙提水,撒种。石燕石竹也跟着一起种菜玩。


 菜地里土豆长的郁郁葱葱,回家时拔了几颗带回去,午饭爷几个炒的尖椒土豆丝。


 周一于解放起床,饭桌上已经放好了早点。家里的钱票都放在抽屉里,他告诉过俩小家伙。看来今儿这俩起的够早。


 “我晨跑,你俩去吗?”


 “去。”


 俩男孩跟着他出去跑步,回来洗手后把包子豆浆重新热热。于解放什么都没说,石勤已经决定翌日先跟他晨跑,然后回家时再买早点。


 石俭被累的不行,一路上还追不上爸爸,被他甩开一大截。卫生间里洗脸时跟哥哥说爸爸身体素质太好了,石勤点点头赞同。


 “咱达要是没有受伤残疾,应该也是这么厉害。”


 “咱们跟着一起练,以后也会厉害的。”


 “听说爸爸上过军校,你说咱们长大能上军校吗?”


 石俭回:“能。一定能。”


 户口的事情落实,四个孩子相跟着去上学。周一晚上丝丝下班看石俭好像不高兴,放下包关心孩子的情况。


 “怎么了这是,学校里被欺负了?”


 小家伙抬头不吭声,摘菜的石勤抬头叹口气也不说话。石竹想笑不敢笑,石燕捂着嘴也在憋笑。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笑出了声儿。


 “对不起。”


 石俭气的调转方向扭了脸,石勤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摆手。“想笑就笑吧,反正、反正就这么回事了。”


 到底什么情况?丝丝听的一头雾水。还是石竹开口给她解惑:“今儿上劳动课,大哥哥捂着肚子说疼。大姨问他哪儿疼,他说不疼。大姨就让他继续拽……哈哈……”


 石竹说着自己忍不住笑出来,笑的石俭回头瞪她,石勤望着她满脸无奈。石勤脸有些红,看看丝丝害羞的不行。


 “我们那儿说、肚子就是不子,发音是一样的。”


 “哈哈哈……不子、”


 石燕石竹又开始忍不住的笑。肚子怎么能是不子呢?因为这个跟大姨打了半天哑谜,同学们知道后全都笑的不行。


 “肚子疼啊?来我看看。”


 丝丝没笑这个笑话,蹲下想给孩子检查。石勤笑笑赶快摆手:“已经不疼了。大姨让我喝了热水休息一会儿,后来就不疼了。”


 “还是检查一下。你过来躺沙发上,我去拿听诊器。”


 被要求躺好,衣服撩起。小家伙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热热的,情绪堆积在胸腔让人满满的饱胀感。


 一旁的石俭拉着哥哥的手,咬着唇不说话,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丝丝。


 丝丝没发现俩孩子的情绪,仔细给石勤检查完后发现这孩子肚子有虫。完事了让他起来换石俭躺下。


 “我不、我肚子不疼。”


 “乖乖躺下。”


 一番检查,果然他也有寄生虫。俩孩子情况不严重,她以为只是简单的营养不良,没想到也是虫在作怪。


 “他俩怎么了?”于解放进来看到情况问。


 “绦虫作怪。你在家做饭,我去给他俩买药。”


 “好。”


 饭后吃了驱虫药,夜里俩孩子起来上厕所。看到那么长的虫子时都吓坏了,没想到肚子里居然会有这玩意。


 翌日一早丝丝问情况,俩孩子苦着脸说已经冲马桶了。丝丝看看俩人的手掌纹,让他俩再吃一次。


 “虫子而已不用怕。驱虫药打掉就没事了。”


 “嗯。”


 卫生间里洗脸的时候,丝丝细心的嘱咐石竹这几天午饭吃米饭,小女儿乖巧的点头。背着人偷偷问妈妈是不是虫子特别像面条,然后妈妈点头。


 “可能会有很长时间的心理阴影,所以你们多吃一段时间米饭。避免吃长条形的食物。”


 “知道了。”石竹回答完,伸手将妈妈抹到她脸上的护肤膏抹开。“妈妈、你们要是看到这些东西可怎么办啊?”


 “习惯就好。”


 简单四个字,说出了医生的伟大和无奈。石竹伸手扑进妈妈怀里,心疼的轻轻拍她。


 “以后妈妈不想吃什么告诉我。”


 丝丝笑笑,知道闺女在心疼她。“告诉你要干嘛,你会给妈妈另外做其他的吗?”


 “我、我可以告诉爸爸。让爸爸给你另做。”


 “好吧,谢谢宝贝。”


 你爸还用你提醒嘛,你妈一个动作他立马就能明白。甚至知道她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做饭都会刻意避开她可能有反应的食物。


 没打击孩子的一片心,石竹开心的笑。“妈妈,等我会做饭了,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好,妈妈等着。”


 上班路上想着闺女话还觉得暖暖的。她不太会做饭,家里人个个学做饭。老公不用说,这么多年练习早成了大师傅,家常饭菜没有不会的。石勤石俭本来就会,自来了就在做。如今小闺女也要给妈妈做饭,生怕妈妈吃的不顺口。


 小棉袄暖化人心,让妈妈一天工作都充满活力。晚上下班门房里接到了邮局包裹,打开里头是两双男孩子的鞋子。


 三嫂写信说不确定孩子脚大小,所以照着这个年纪的娃娃做了两双。千层底的布鞋,鞋底全手工纳出来的。


 “爹娘都很好。爹每天到处溜达,前些日子还采药,娘说不能这么干活,老爷子根本不听。我们两口子念叨了也没用。后来我说他再采药我就告诉你,这才算是停止。不得不说,丝丝还是你好使啊……”


 边走边看,到家时已经看完。“石勤石俭,出来试试鞋子合不合适。”


 俩男孩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新鞋子眼睛亮如星星。石俭抬头看着丝丝想说什么没说出口,目光中隐有懊恼。


 “来试试大小。”


 丝丝把鞋子放在地上,俩孩子乖乖脱掉拖鞋换上。鞋子明显的大,提起后跟时两根手指在里头都宽松。


 “你三舅妈这做的也太大了。”丝丝笑笑蹲下伸手摸摸看大多少。“赶快多吃快长,估计明年能穿。”


 石勤笑笑跺跺脚:“这么也能穿,走路慢点就行。”


 丝丝说:“鞋子还是要合适更好。这个留着吧,先穿大姨做的和我给你俩买的。”


 石勤看看鞋架上的回力鞋:“这个鞋子太贵了,以后买那种胶鞋就好。”


 丝丝抬手摸摸孩子的小脑瓜。来这儿十几天,俩小家伙长了些肉,不再那么黑瘦黑瘦的。让养孩子的人颇有成就感,虽说做饭的不是她,可提供的食物有她一份儿啊。


 “不用担心那些,那是大人的事儿,我们会做好的。”


 晚上给三嫂回了信,同时收拾一些破旧的衣裳让她打被做鞋,这年代破家值万贯,旧衣裳的用处也大的是。不过这些不寄,等回老家的时候一起带回去,不然不够邮费的。


 石勤来喊她吃饭,看到了于解放的旧军装。拿起来爱不释手的抚摸:“这是要收起来吗,收起来干什么用?”


 “旧衣服给老家拿回去,三舅妈和姥姥可以用浆糊糊起来做鞋。”


 “啊,爸爸这衣裳就破了一个洞而已。可以改小了给我俩穿。”


 丝丝抬头,发现这孩子实在是会过。“你喜欢这个颜色是不是?”


 大院儿里的男孩子的确有给改了穿的,女孩子穿的少。丝丝不会针线活儿,从来没想过改衣服。


 “挺好看的。”


 “好,知道了。给你俩做。”


 石勤以为她说的是改了穿,乐呵呵的去吃饭。等几天后丝丝给他衣裳他才知道是新的。


 “旧的也能穿,新的给孩子穿太浪费了。我们俩底下没弟弟,没人捡衣裳。”


 “三舅妈家有俩弟弟,所以都不会浪费。你爸那旧衣裳都磨的不行了,改了后穿不了几天就得破,浪费手工。”


 好吧,这回小家伙不说话了。兄弟俩开心的换了衣裳嘚瑟,石燕石竹也去找出自己的换上。四个人整整齐齐的军绿色。


 “妈,我们出去玩了啊。”


 “去吧。”


 有石燕石竹在,在加上李胜利和白芷护着,石勤石俭很快在大院儿混熟。大家都知道这是老于家的孩子。


 “孩子们出去玩了?”于解放从书房出来问。


 “嗯。”忽然被他从背后偷袭,丝丝咯咯笑着干脆倒他怀里。“你干嘛,老夫老妻的。”


 “晚上小礼堂有舞会,咱俩去跳舞吧?”


 丝丝回头白他一眼:“你会跳吗?”


 “不会跳不能学嘛。我上回看好多人带媳妇去的,今儿正好有时间,咱也甩开孩子自己去。”


 “行。你等等我去换衣服。”


 “好。”


 白色高跟鞋,丝袜、连衣裙,晚上有些凉所以加了件儿白色的披肩。头发顺着两头一股股的编下来结与脑后,然后别上发卡。梳妆镜前细细的描眉,唇上淡淡的涂了些口红。


 于解放站在门口,身上的军装穿的板板正正。望着镜子里的媳妇目光越来越炙热,她站起来回头的一瞬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你这都哪儿来的衣裳,我平时怎么见不着?”


 “出国留学时买的。人家外国人平时都这么穿,咱们这里不太合适,我就都收起来了。怎么了,不好看?”


 年龄大了衣服不合适了吗?可腰身什么的都很合适啊。她看着也不老,脸上一丝细纹都没有。不至于穿不了吧。


 “是太好看了。”


 丝丝笑笑,在他脸颊亲一下。结婚十多年了,正常早已审美疲劳,可他眼睛里的惊艳绝不是装出来的。


 她天生丽质底子好。加上这些年不做什么体力活,也不操心家务,孩子也有人帮忙带大。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同龄人年轻太多,清澈如水的眼眸依旧那么灵动,眨巴眨巴带着青春的光彩。无一丝一毫中年人的死板沉重。


 “走吧。”


 两口子撇下孩子自己去参加舞会,楼下遇到从娘家出来的李甜甜。甜甜如今是产科医生,再婚后过的非常幸福。


 一回头看到丝丝惊讶的迎上来:“我说姐姐,你好像还比我大吧。这怎么越活越年轻,跟你闺女她姐似的。”


 “去,少拿我打趣啊。就换了条裙子而已,有没有那么夸张。”


 “不是。不光是裙子的问题。你这鞋子、丝袜、还有你这头发怎么弄的,彭松松的慵懒好看。”


 “就是编起来了。”


 “太好看了。来我看看,下回我也这么弄。对了,你眼镜呢?我说怎么一下子变化那么大,你平时戴着那么大一个镜框,大半边脸都被遮住了。赵丝丝你说你,不近视戴什么眼镜啊。”


 “我乐意。”


 李甜甜被噎住了,指着她说不出话来。丝丝笑笑踩着高跟鞋走了,她在后头看到了刘嫂子。刘嫂子比丝丝大几岁,可那状态完全没法比,目光中满是羡慕。


 “被惯出来的女人才有的神态。”


 李甜甜十分认同的点头。“对,惯的那么任性。哼,我也去做新衣服,趁年轻漂亮一把。”


 李甜甜也走了,刘嫂子慢慢上楼。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要不我也去做两身新衣裳?算了,还得给老家寄,还有四个孩子念书、成家,事儿一大堆呢。到处都用钱。”


 丝丝和于解放去了舞会,会场里灯光昏暗,轻歌慢曲意态阑珊。俩人在边上站了会儿,舞会的主持人过来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


 “走吧,跳舞去。”


 丝丝左右瞅瞅,给他个大白眼。“你应该这样、弯腰伸手请女士共舞。”说着丝丝握住他左手,将他右手搭在自己腰间。“姿态软一点儿,要有绅士风度。来,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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