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紧赶慢赶,终于在上冻前完成了工期。订购的机器运到，厂家负责安装。接下来轮到请工人环节，经理在各大报纸刊登了招工启事。


 知青回乡,考上大学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大部分全都在家待业。没有收入全靠家里养着,一个个四处瞎浪。既是家庭负担，如此多的闲散人员也对城市治安照成极大的负担。她此举恰逢其时，现场招聘的时候厂子大门口排起了长龙。


 普通工人初高中毕业就可，一抓一大把。实验室就有些难了,如今全是分配制,大学生基本去端铁饭碗,她一私营企业很难招到人。


 “我去找找带过的学生吧。”


 于解放伸手给她按摩：“能行吗？”


 “试试吧，实在不行我就先自己来。实验室的事儿先靠后,我先做我之前已经研发好的药方。”她在心里默默想想，前世今生脑子里多少秘方,光是这些这药厂顺利运转没问题。


 “我爸打电话说让我考虑跟他合作,你说我该怎么办？”说完没等于解放回她接着学自己父亲电话里的语言。


 “跟我的合并,你全权负责技术。公司有专业的经理人，比你自己自创品牌更快。我的不就是你的嘛,以后都是留给你的,跟爸爸还分什么你我。”


 于解放笑笑，明白老丈人的心意,但还是顺着媳妇：“我觉得吧,还是你自己先弄。”


 丝丝转头冲他笑笑：“此话深得我心。”


 于解放什么都没说,心道：就知道你要强，不做出成绩来不会轻易跟你爸合作。


 接下来的日子她和经理各司其职，经理负责厂子生产等事宜,丝丝则在实验室和药监局来回的跑。因为每天需要不定时来回的跑，她的车技大有长进。


 晚上在实验室看着台面上二十多种成药，目光在药物和药方之间来回打转。然后打电话把经理叫来，俩人开了个碰头会。


 “一半是感冒咳嗽类，这种人们平常最容易用到的药。一半是妇科类，调经止带、理气止痛，主治月经不调等女性常见病的困扰。有内服外用好几种。”


 “全都是药丸吗？”


 “不、这些我做出来是送药监局的样品。这些有一半是冲剂，要生产成遇水融化的颗粒。”


 “明白了。不过、您是不是考虑再多加几种保健类的药？”


 “保健？”丝丝对这个词很陌生，一时间不明白什么叫保健。“是指补药吗？”


 “差不多。我的想法是这样，我们在国内的市场如果一时不能快速打开的话，可以先用保健类的药打开海外市场。海外经济如今比大陆好，最是需要这些。除了您刚才考虑的痛经，还有女性的保养、比如熬夜面色不好，气血不足等，都是不夜城所需的。还有男人腰膝酸软，雄风不在，这些要是可以缓解的话，那这药肯定不愁卖。”


 丝丝嘴角抽抽，对他那后半部分有些无语。我是做药，不是做□□。男性补益需要辩证下药，你以为随便吃点儿虎鞭淫羊藿就能雄风大振？


 看她一副无语的模样，不说话好似在生气。经理摸摸鼻子开口道歉，自己一大男人是不是说这话有些唐突了？老板虽然比他大好多岁，可那白皙细腻的肌肤，看着好像比他还年轻。他对佳人说这些，好像是有些过。


 “对不起。习惯了公事公办，我哪儿说的不对您直接骂，不用跟我客气。”


 “没。我在考虑你说的话。药品也算另类商品，都是为人们排忧解难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问题。长期夜生活对身体是一种慢性损伤，人们需要的就是纠正作息。那么在作息无法纠正的情况下，用药物来缓解也是一种方法。针对市场来做产品，徐经理你的思维跟我身边的人好像都不一样。”


 这是被夸了吗？平常冷清的老板居然开口夸人，徐经理乐的嘴巴不由自主的裂开。


 “我是管盈利的，要做的就是打开市场。要打开市场，那就得考虑消费者所需。这都常规操作，老板您谬赞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想应该先推出哪些药方更合适。”


 “好的，好的，您也别太辛苦了，要按时休息啊。”


 徐经理早已习惯丝丝有事说事的态度，起身利索的离开。他刚走出门，又被丝丝叫了回去，重申的是质量。


 “修合无人见，存心有天知。不管我们顺不顺利，遇到什么样的难题，质量是底线。如果谁胆敢越过这条线，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引咎辞职是小的，若是大问题我会公事公办，咱们法庭见。”


 男人举起手：“您放心，作为职业经理人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您是老板，我不会背着您做任何违背您意愿的事情。”


 男人做事十分认真负责，他如此说丝丝放下心。临走给他拿了几种药物的说明书，研究一下销售应该从哪儿下手。


 报纸上一再刊登招聘启事，找一位从事中医行业的人来管理生产更好。既要精通中医药，又要有制药经验。如今这年代不太好找，人才都在国营单位，大家不敢轻易放弃铁饭碗。不过她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丝丝拿着纸笔继续写药方，将男性各种虚症写了许多，根据这些症状开始写药方。她的厂子想顺利运转就必须打响第一炮——盈利。否则往里赔钱，这事儿做不长久。


 忙起来不知时间流逝，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于解放提着饭盒来给她投喂。


 “媳妇，你这样是不是太累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弄药方，我叫你好几遍你都没听见。”


 “万事开头难。”


 为了自己喜欢的事业，做什么都值得。于解放对这些不懂，能做的就给她管好后勤，做她喜欢吃的，有营养的食物每天给送来。


 边吃饭边看书，被于解放拿走书后她笑笑专心吃饭。“大学快放假了吧。”


 “石俭来电话说九号到家，石勤、石竹十号回来。”


 “这么快。”


 “可不嘛。”


 实验室里寻找更有效的萃取方法，吃完饭让于解放先回。于解放收拾碗筷，一屁股坐椅子上。那模样等她到底，她不回他也不回。


 “我等你。”半夜弄到一个段落，单身一人也不合适回家，你肯定又在实验室对付一晚。


 昨晚就没回家，今天再不回有些说不过去。知道他担心自己的身体，丝丝笑笑指指旁边的休息室，让他到那儿去睡会儿。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招呼自己。”


 丝丝进里头继续忙，于解放到水房去洗了碗筷收拾好。认认真真用肥皂洗漱干净，脱掉外衣躺床上睡觉。


 他多年习惯，易醒也易睡，躺下没多久发出轻微的鼾声。一觉睡醒屋里黑咕隆咚，门板下面的缝隙透出亮光。抬手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


 下床去看情况，穿鞋的时间听到丝丝的脚步声。推门进来，她已经换好衣服。俩人下楼，于解放拿着手电边走边关掉电源，出去后锁好一道道门。


 他开车，丝丝坐在副驾驶靠着椅背打盹。太困了，到家时她已经睡着。于解放停好车，从驾驶室下来后绕到副驾这边，伸手轻轻的去抱她。


 丝丝哼了一声，轻轻动一下，他轻声安抚：“睡吧，我抱你进去。”


 “嗯。我没洗脸。”闭着眼睛，脑袋歪在他胸前低低的嘟囔。


 “我给你洗。”


 “要抹雪花膏。”


 “知道了。”


 抱她上二楼，丝丝迷迷糊糊靠床坐着，他飞快的给她脱掉衣服，递给她牙刷让她刷牙。从卫生间端来水给她洗脸、擦干、抹雪花膏。完事顺手换了毛巾给她擦了脚。


 洗漱完舒服了，钻被窝里呼呼大睡。因为配方、工艺、流程等一系列问题，丝丝最近累的睡眠好像都好了。


 她的体质在经过那一次后不算太好，但这么多年于解放照顾的好。她自己调理下倒是没有睡眠障碍，一般睡不好她知道是自己不累。精神不累，身体也不累，所以才失眠睡不着。如今要操心药物制作，又要顾着药监局那边审批，一天天这么跑下来睡的是真香。


 翌日是周末，于解放一大早起来给她包了小笼包，包了馄饨。被饭菜香醒，脸都没洗过来吃饭。


 “好香、于解放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退休了能开食堂。”


 媳妇喜欢他就高兴。把筷子递给她。“我给你一个人开食堂。”


 丝丝笑笑咬一口包子，猪肉萝卜馅儿鲜香美味。“那我这算女王级的享受？”


 “专业司机、厨师、晚上还给洗漱，绝对女王级的。”


 “你这么干你闺女容易找不到对象。”


 “为什么？连我这标准都达不到，哪个小子敢肖想我闺女。”


 “等再过几年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担心石燕石竹的婚事？”


 “石燕是不是有段日子没回来了，她在忙什么呢？”


 “通讯巡查。”回答完老婆，他开口说：“我发现你对石燕特别担心，其他几个就基本不管，很放心的模样。”


 “那仨自小就目标明确，对自己的人生有规划。就石燕这丫头没心没肺，走哪儿算哪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我能不操心嘛。”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当妈的心啊，于解放默默失笑，抬手给她剥个茶叶蛋。


 “咚咚、”


 吃饭的工夫有人敲门，他起身开门来人是刘嫂子。刘嫂子苦着张脸，看到丝丝跟看到救星一样。


 “妹子，你帮我瞧瞧行不？我这些天难受的啊，一阵一阵的心慌。”说完自己到沙发上坐下：“你先吃饭，先吃饭。”


 “过来一起吃点儿。”


 “不了，我吃过了。早起给臭小子做的豆浆包子，还被臭小子说不好吃。气的我啊，真恨不能一巴掌拍过去。又怕他爸听到骂他，到底没下手。”


 刘嫂子什么都好，可就这惯儿子是真让丝丝想不明白。吃了饭给她号一下脉，开口问：“什么时候绝经的？”


 “好几年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我那会儿就不得劲，去医院说是更年期。烦的我啊一身一身的出汗，心也忽悠忽悠的不得劲儿。看啥都不顺眼，跟老刘成天吵架。几个孩子也回家少了，说我像炮仗，一点就炸。”


 “更年期。你有些气虚血虚的症状，血不养心，所以心慌失眠烦躁。我给你开点儿药你先吃一个星期，吃完了再来找我。”


 “哎，谢谢妹子。”


 “没事，顺手的事儿。”


 给刘嫂子开了药，女人拿着药方走了。丝丝今儿还得去加班，于解放收拾了碗筷去送她。


 “更年期是什么？听你给好几个中老年妇女这么说了。”


 “更年期指女性绝经期前后。这时期因为卵巢的缘故，体内激素特别不稳定。激素忽然的下降导致情绪失控。一般都会潮热出汗、脾气暴躁、心烦失眠等症状。我昨儿还在想做什么中成药呢，刘嫂子倒是开拓了我的思路。做这个肯定很多人需要。”


 “一般多大绝经？刘嫂子可比你大不了几岁。”


 “身体状况有很大因素，四十五到五十五之间都属于正常。不过有的更年期这个症状很快过去，有的能持续很多年。对自己的生活和身边的人都有影响。我见过一个烦躁的，能把家里人骂的一个个全不敢跟她说话，不敢回家。”


 “这么严重吗？那我得练练。”


 于解放开着车出了大院儿，丝丝回头奇怪的问：“练什么？”


 “练挨骂的定力。”男人一本正经说完，转头补充：“毕竟你基本不骂人，忽然间烦躁的一点就着，我怕我不适应。”


 “咯咯、”


 丝丝被他逗笑，这么多年一起生活，他的脾气其实已经是越来越好。连李成风都说跟老于阔别几年，回来简直刮目相看。情绪的自控力越来越把握，拿捏的恰到好处。


 更年期嘛，好像是快要到了。不过她身体保养的好，如今例假依旧正常，没有绝经的现象。脉象平稳，预估还得好几年才会进入更年期。至于烦躁骂人，她相信自己能调理好。不会把他们都骂的不敢回家的。


 忙着弄配方，忙着调试机器。等第一批试运行的时候发现不行，达不到她所需的标准。包衣片剂、丸药没问题，可颗粒类的药沉淀腔有些问题。


 找了技工重新调试，库房里收购来的药材也堆成了山。拿到几种药品生产批号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五，小年都过了。


 傍晚从车间出来，门卫说一位中年男性来应聘。丝丝将人带到办公室，男人笑笑口述自己的简历。


 “我爹原先就是做这个的，解放前在《仁和堂》做药。我自小跟着学的手艺，这些年在国营厂上班。先是当技术员，后来升车间主任。”


 男人说着舔舔嘴唇叹口气：“我女儿心脏不好，听说国外在研究手术的方法治疗。可这种病治疗肯定需要钱，我……明人不说暗话，我是冲着您那高薪来的。”


 讲话坦荡，刘颖顿生好感。为了自己的孩子放弃铁饭碗，这在她看来是有担当的表现。开口问了些制药方面的问题，男人对答如流，她点头挺满意。有这么一个懂行的人看着生产，她会省心许多。


 “高薪我肯定说话算话。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给我严把质量关，按我的要求来生产，出现问题自己先想办法解决，实在不行再找我。”


 “那肯定的。在哪儿干都得认认真真，尤其是干咱们这行。您放心，我对这一行还是比较了解的，既然来我肯定好好干。”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那边辞职，这边签合同。”


 “好。”


 找到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以后不用她自己盯着制药车间。晚上下班回家，松懈下来后觉得好累。石勤都看出来了，接过她的包挂起来，开口关心的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妈你脸色不太好。”


 “有点儿累。你们先吃饭不用管我，我去睡一觉。”


 于解放回来听儿子说了后轻轻推开房门，看她睡的香又悄悄退出去没打扰她。等晚上洗漱完进来问她想吃什么时，他才发现媳妇好像不太对，脸色有些红。


 伸手一摸果然在发烧，赶快下地去拿体温计。丝丝被扰醒，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你发烧了，咱们去医院吧？”


 浑身疼，好似被暴打了一顿。她费力的摆摆手，夹住体温计后给自己号脉。这情况其实不号脉她也能猜出个□□分，肯定是劳累上火受了风。


 几分钟后拿出体温计，三十八度六。于解放已经从抽屉里拿了她自己配的感冒药出来，又出去倒了水进来。


 “真的不用上医院吗？”


 丝丝摆摆手，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晚饭还有什么，给我弄点儿吃的。空腹吃药要反胃的。”


 “给你煮面好不好？”


 “好。”


 鸡蛋龙须面很快煮好端上来，丝丝嗓子疼没胃口，勉强吃了几口。腹中不空后端水吃药。于解放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厚一些的被子，自己先躺进去捂热乎了给她换上。


 晚上担心她还烧着，躺下没睡实，隔一阵摸摸看还烧不烧。后半夜出了汗不烧了才放下心，一早起来给她熬粥。


 各种豆子先煮上，隔十几分钟后点一次凉水。这样反复多次豆子就会开花，煮出来的粥绵甜软糯会非常好吃。


 石勤石俭锻炼回来，探头看爸爸在煮粥。石勤开口问：“爸您怎么这么早？”


 “你妈妈病了，晚饭基本没吃，我给她熬点儿粥。”


 “我妈病了啊？怎么样，严重吗，我去看看她。”


 “别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会儿。”


 老爸这态度，估计病的不严重。兄弟俩点点头，换衣服拿食材给妈妈蒸素包子。她喜欢吃那个，口味清淡不油腻。


 到快七点，石竹也起来了。孩子听说妈妈病了，不顾爸爸阻拦跑去了他们卧室。


 “妈，你是不是太累了给累病了？”


 丝丝让开地方让闺女躺她身旁。“就是感冒，吃了药休息一下就好。”


 “妈，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丝丝抬手摸摸自己：“没，是被窝里太热了。你爸给我换了厚被子，前半夜正好，后半夜发汗后就觉得热。”


 妈妈不烧了，石竹放下心。挽着妈妈胳膊娘儿俩说悄悄话：“妈，我把专业调成生物制药了。”


 “之前怎么没说？”


 “给你个惊喜啊。暑假回来看你工作太累，我想帮你分担一些。而且这算是咱家的产业了，我得出份儿力，总不能让你过了五十五退休的年龄还奋斗在一线。”


 闺女这话太宽慰了，丝丝拍拍宝贝后背心里熨帖的不行。俩儿子都上的军校，以后跟他们爸爸似的交给郭嘉。闺女帮忙接手她的事业，两口子都算后继有人啊。


 于解放推门进来：“给你把饭端进来？”


 丝丝摆手：“不用。我洗个澡出去吃。”


 丝丝自己是大夫，这方面于解放一般不跟她争论。出了汗洗澡，有些人说不可以。但丝丝一直是要洗的，不洗浑身黏腻不舒服。


 早饭熬了黏糯的豆子粥，搭配清淡的素馅儿蒸饺，还有两碟子小菜，一碟子芥菜丝一碟子酱青豆，都十分爽口。


 “这包子是石勤蒸的吧？真好吃。”


 石勤笑笑给妈妈把香醋放手边：“妈你不难受了吧？”


 “没事了，就是感冒而已。”


 “那等会儿吃了饭再去睡一觉，您不是说感冒要多喝水多睡觉嘛。”


 “嗯，等会儿再去睡。”


 吃了饭和药又睡个回笼觉，午饭的时候大闺女也回来了。一家人整整齐齐都在，几个孩子在商量明天打扫卫生。如今房子大了，卫生也更加多。所幸几个孩子都做事麻利，尤其俩男孩内务更是一把好手。


 “先扫房顶，虽然没多少灰，但也得意思一下。一年了得扫尘土。你用洗衣机洗床单窗帘什么的，其他的都我俩弄。”


 石燕拿着个包子在吃：“还有我，我明儿也在家。”


 “那你跟石竹扫犄角旮旯，拖不动的家具喊我俩。”


 “笑话。咱家有我拖不动的家具？”


 石燕那口气大的，逗的大家全给她大白眼。女孩子家家的，越来越像个爱扯犊子的老爷们，比俩哥哥都爱吹牛。


 这丫头大大咧咧的，旁人没说她都没注意妈妈生病。午饭时随口说的话让丝丝愣住了，一时间望着她半天没吭声。


 “妈，我明年计划转业。”


 这丫头转业报告都递上去了，这事儿于解放知道。他没来得及跟媳妇说呢，他闺女早嘴快的回报给妈妈。


 “于石燕，妈妈还病着呢，你说话不知道分个场合时间的吗？”


 石燕脸上闪过抱歉，望着妈妈不好意思的挠头。“妈，您那儿不舒服啊？”


 丝丝长长出口气，摇头道：“没事，就是感冒。石燕、妈妈问你，你转业了要去干嘛？乖乖到分配的单位上班吗？”


 “我……妈我不骗你，我想出去到处看看。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一个地方，我喜欢有挑战的生活。上回外公说我喜欢的话可以带我做进出口贸易。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妈，我从去年开始就在自学英语，我想先上夜校学语言和贸易。等我毕业了我再去外公那里。我会一步步从头开始，销售、贸易、管理，我会边做边学的。”


 石燕说话的时候有些忐忑，怕妈妈对她失望生气。她不像妹妹那么乖巧，也不像俩哥哥那么务实。她就是想有挑战的生活，太平静了觉得没意思。反正不能上战场，那就上商场。自古商场如战场，没有硝烟但绝对刺激。


 “你的人生你自己决定。明年妈妈这边正式投产，你先帮着给我推销去。”


 “好。妈你看我的，我要是连您那好药都卖不出去，这一行我就金盆洗手再也不沾。”


 丝丝白她一眼：“失败乃成功之母，打定了主意做什么就要勇往直前。要越挫越勇要学习经验，动不动就打退堂鼓能做成什么事儿？”


 妈妈一番教训，石燕郑重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事的确飘，妈妈这话从来不说石竹，她的确缺少妹妹那股子韧劲儿。


 “妈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天生我材必有用，不信哥哥妹妹那么厉害，自己就是块儿废材。石燕憋着一股劲儿，外婆给寄回来的随身听不离手，有时间就在学习英语。


 下午于解放休息，给媳妇泡了茶端了几块儿何婶儿做的点心。“午饭没吃多少，又为你大闺女担心呢？”


 “没，我有些没胃口。刚才吃了颗山楂丸，这会儿正觉得饿呢，你这下午茶来的正是时候。”


 笑笑喝茶吃点心，也给他嘴里塞一块儿梅花糕。“不太甜，很好吃的。”


 “嗯，何婶儿手艺真不错。”


 丝丝喝口茶，说起他刚才的话题。“大丫头每次说起未来都迷茫的很，不知道做什么。这回目标明确，而且已经付诸行动，我觉得是个好的开始。人最怕活的浑浑噩噩，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就放心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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