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白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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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已不是很明显，但那一张张担忧的脸庞，一幕幕落泪的场景，一群群等待的人们，让医院布满了特有的心理味道。
“好熟悉的感觉啊…”卜也说出了步木此刻的想法。
“你爸妈又不在这个医院工作。”沈念生递给步木一袋速食。
“我只要进医院就会觉得亲切，从小在这种地方泡大的，那个时候跟我爸在他办公室吃饭，他经常会把那种肠镜的照片或者微生物的研究报告图片摆在旁边。”卜也眼中的生死相关只是童年的回忆。
“上班为啥要带你？”
“我妈更忙呗，而且她在实验室，根本顾不上我，半个月一个月面都见不到。”
“你爷爷，奶奶呢？”
“我爸生我的时候都四十五了！爷爷早没了，奶奶还被伯伯他们照顾着呢。”
“那你妈妈当时也有四十多了吧？高龄产妇哦。”
“是呀，真的挺危险的，所以我妈就说应该早点生我，可能我的身体就会健康些。”
“所以你爸带你还有一点方便，有什么情况就直接快速给你解决。”
“对的呀，不舒服了立刻打电话让那个科室大夫过来把我领走。”卜也语气轻快，笑意明显，“所以有的时候我在走廊玩，碰到每个医生都会问我今天怎么样，或者告诉我他今天很忙，如果要看病得我自己过去找他。后来长大了，除非打针、检查，不然能不来这地方就不来，来吐了。”
沈念生跟步木同时侧头看向对方，读到了同样的想法：谁不是呢…
“哎？这家医院ICU几楼啊？我们都没看指示牌。”卜也看向电梯四周。
“步木已经按了。”沈念生提醒道。
“哦，木哥就是眼疾手快！”
步木哼笑一声，沈念生吐槽道：“硬夸是吧？”
“木哥能笑就行。”卜也调皮的眨眼。
“到了，现在开始不能开玩笑了哦。”沈念生伸手拍在卜也肩膀上。
“安啦～我看过太多病人了。”哭天喊地的声音就是小时候习以为常的“背景音乐”。
三人走出电梯，放慢脚步，到这层的护士站登记好，跟着走到梁闯病房门口，一位头发花白、身形透着疲惫的老人看到他们，撑着病房对面座椅的扶手站起来。
步木赶忙上前扶住，温柔的介绍道：“您好，我们是安诚的，这位是跟您通话的沈总，那位是卜总，我叫步木，是梁闯的同事。”
“哦哦哦，谢谢你们啊…还专门过来一趟，我听那位何总说过了，他是自己去泡温泉出事的，不是因公出差…”老人尽可能的控制情绪，可悲伤的哽咽无法压抑。
步木一滴眼泪瞬间落下，心被攥紧，轻声劝道：“您先坐，先坐。”待老人坐好，手指快速滑掉泪痕，将袋子递出：“这是我们给您二位买的，简单弄一下就能热乎的吃顿饭。”
她的手指…在抖…沈念生目光锁在步木身上，强撑着面对有多难，他非常清楚，但再心疼，也必须这样做，那是她的心魔，就得自己除。
“不用的呀，小姑娘，看得出你们都很担心闯闯，真的谢谢你们了。”老人往回推让。
“您拿好，跟这个一起。”沈念生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连带步木手上的袋子一把握住塞进老人手里。
“哦呦呦，这更不能要了！他是自己身体的问题呀！不能！不能！我家老头子也不会让我收的呀！”老人慌张起来，那信封的份量压的心突突跳。……
“哦呦呦，这更不能要了！他是自己身体的问题呀！不能！不能！我家老头子也不会让我收的呀！”老人慌张起来，那信封的份量压的心突突跳。
“这是我们公司给员工设立的基金，有突发情况的就会有这笔补偿，您放心拿着吧。”扎实的按住，这是在路上就想好的理由。
“这…这…哎…”老人的眼泪终于流下，沈念生把东西安放在老人腿上，松开，步木给老人送上纸巾。
让老人的情绪稳定几分钟后，步木柔柔的问起梁闯的情况。
“医生说是泡温泉导致的心肌缺血，现在情况还未好转，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哎…”老人眼眶鲜红，拽着手中擦过眼泪的纸巾。
“他父亲呢？”
“哦，老头子出去买东西了，我们过来什么都没带。”
“您还缺什么？我可以叫跑腿给您买。”
“没了没了，他应该差不多该回来了。”
“梁闯的医疗单能给我们看一下吗？”
“可以。”老人拿起身旁的纸张，大大小小、七扭八歪的垒在一块儿，“我们看不懂这些，大夫跟护士让签哪张就签哪张，让留着就留着。”
卜也上前接过，快速的翻看着，找到主治医生的姓名，放回原位，转身走开去打电话。
“他这是？”
“卜总可以帮您问问情况，他认识蛮多医生的。”步木安抚道。
沈念生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您跟梁闯父亲昨晚都没休息？”
“没有…哪能睡得着啊…就在这椅子上坐着。”
“那今天怎么办？梁闯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们就生了他一个。我跟老头子商量的是困了就靠这里睡会儿。”老人拍拍扶手。
沈念生没有接话，回忆着身边有无认识的看护。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老人讲着梁闯小时候的事情，在这样的情景下，温暖中是无尽的难过。
“阿姨，我找人跟这位主治医生沟通过了，会给梁闯用更好的药和仪器，费用不变。还有哦，找了名看护，大概中午就到，您跟叔叔不用在这里熬着了，再把身体弄坏了。您放心，这个看护绝对靠谱，您见到就知道了。”卜也在这方面的人脉的确值得称赞。
老人的身体颤抖着，微微站起，想要鞠躬的形态，步木马上扶住，声音更是震的厉害：“谢谢…真的太谢谢了…你们…都是闯闯的恩人啊！！”
步木紧紧咬住嘴唇，疼痛能让她不要泪崩。
“没有没有，您夸张了，他为我们公司奉献了四年多，这是应该的。”沈念生急忙弯腰，用谦恭的语气回答。
卜也只能僵硬的往下蹲一点，他的腰，可真的经不起折腾。
“这是怎么了？”突然响起的询问声让几人纷纷转头看过去，拎着大包小包的另一位老人满脸不安与紧张，眼神警惕而疑惑的盯着他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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