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赶走月萍

 而姚雪这边，对绿衣的排查也没有有用的线索。


 她是买进来的，外面和府里没有亲人，所以君梦园守门的，没有见过她出过君梦园，升了二等丫鬟后，更是只呆在姚馨华的小院子里。


 因为脾气温和，小院子里的下人们，不管是谁找她做事她都不拒绝，所以人缘很好。


 今天及笄礼上因为有太皇贵妃和长乐公主在，整个松梅堂被护卫起来，任何人进不去，君梦园又因为杨氏被禁足，所以君梦园的丫鬟婆子们全都呆在君梦园里没有出去。


 姚馨华尽管气的要死，但也不敢放肆，所以带着两个大丫鬟去了正院杨氏的起居室，陪着杨氏。


 整个君梦园都静悄悄的。


 姚馨华的小院子因为她不在，几个丫鬟就都把活儿扔给了绿衣，躲到小院子里的一间后罩房里做针线打牌。


 等到听说出了事后，再去找绿衣才发现她已经吊在房梁上了，所以并不知道有谁来找过绿衣。


 绿衣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姚雪能够推测出，绿衣进伯府，所做的事情想必就是为了想办法制造一桩死讯，达到姚雪不能进宫的目的。


 可绿衣是半年前进来的，就算知道姚雪华一定要进宫，可却不知道，景帝会对姚雪华这么恩宠吧？


 如果这么防备，那前世姚雪华又是怎么进宫的？


 夜幕降临。


 戌时正刻。


 姚雪和二房三房的人上了晚间最后一轮香烛，二房三房散去后，姚雪安排了六个男仆和四个年龄过四十的婆子们守夜，她带着姚之敏回到玲珑苑，又安排尔冬尔春带着姚之敏去东厢房休息。


 姚雪洗漱后，本想换上白色里衣，可心里有着感觉，景帝会来，于是，换了一件素衣褙子，白色长裤，把头发披散下来，用一根白色绸缎从后面扎住，躺在贵妃榻上。


 月萍在晚膳后回到伯府。


 出事后，月梨当时也想留下来，姚雪说外面更需要她，就把月梨打发了出去。


 月萍道，“盯着韩嬷嬷的人，全都不见了，月壹猜想怕是…已经遇害了，看做事的手法像是江湖上的人，所以，他已经安排人出去查找线索了，秦世子也安排人按照以往的经验去查找，又指令城门兵士出入城门的人仔细详查。”


 姚雪揉揉脑袋，“韩嬷嬷的家人想必也不见了吧？”


 月萍点头，“不见了。”


 “韩嬷嬷和家人应该还都在城里，最佳的时间就是七小时以内，如果抓不到，那明天一早最早一波出城的人里就会有消息，如果没有，那就是等事态淡下去后，再出城。”


 “月壹和秦世子也是这样分析的。”月萍连忙说道，“所以都安排人盯着呢。”


 “绿衣挂在城门上后，有什么蛛丝马迹？”


 “盯着婉和郡主的人汇报说，还是上次和王平顺见面的那个人，去过城门，跟着的人，见他看过绿衣后，面色有些阴黑，然后就急匆匆地返回了梦轩小筑，之后，没有见出来。


 所以属下断定，代替绿衣去落梅园的丫鬟，应该是婉和郡主这边的人，人是不是藏在梦轩小筑里不敢断定，而大长公主府并未来任何人，所以不知道这个丫鬟她是跟着哪一家夫人进来的，找到这个就好办了。”


 凡是来参加及笄礼的，外院都留有记录，在里面的人家里，姚雪一家一家排查筛选，最后留下五家人家。


 姚雪真没想到，宾客名单里，竟然还看见了三太太杨氏的表嫂，就那位在法华寺里出言不逊的吴严氏。


 只是她记得，邀请帖里并没有这位吴严氏，想必是跟随三太太的母亲，老夫人的亲姐姐来的，毕竟她是老夫人的外甥媳妇。


 伯府的姻亲，却在法华寺里对姚雪发难，回来后，她对老夫人说过此事，当时老夫人也是非常生气，还打发人去过吴家。


 突然地，姚雪脑海里闪烁了下，于是抬眸去看月萍，“我觉得，绿衣进伯府应该是个巧合，不是刻意安排进来的，只是她进来后，偶然间被认识她的另一位姐姐或者妹妹人看见了她，这才被利用，或者说被威胁，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月萍想了想点头道，“主子分析的对，应该就是这样，那么就要查最近几天，就是梅花水榭之后，有谁来过伯府？”


 姚雪轻蹙眉头，梅花水榭后，外人就只有岳锦云和胡雅雯，但她们来那天，俩人就只带来一个丫鬟，也都一直守候在荷花池边上，没有离开过。


 然后就是姚荣华的表哥，他更是带的小厮，连内院都进不去，再说当时也没有离开过荷花池那里。


 然后就是二姑，第一次来时，只带着一个婆子，君梦园守门的婆子说，二姑奶奶身边的婆子没有去过君梦园。


 第二次来时，更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沈氏接待的。


 第三次就是带着王宝珠姐弟俩人过来，没有带一个丫鬟婆子，伺候王宝珠的丫鬟还是昨天晚膳前才送过来，一来就直接送到落梅园去了，也没有进君梦园。


 在此之前，就是林氏的娘家大嫂和侄女，她们在紫竹院待了很久，如果说有机会，就怕是这一次。


 难道今天那个左边酒窝的丫鬟是跟着林氏大嫂来的？


 姚洹去通州就是林氏的舅舅工部尚书蒋行直差遣去的。


 莫非这位蒋行直是晋王的人？


 姚雪想到，林清媛是晋王安插进宫的卧底，那么，晋王也是不喜欢姚雪华进宫的人之一，姚雪华不进宫，对于林清媛绝对是个好消息，她是第一个留牌子的人。


 而林清媛的容貌才情比起姚雪华也就差那么一点点。


 林氏大嫂林张氏前来鼓动的事情的后果，也是姚雪华失去名声后无法进宫。


 姚雪下了贵妃榻，推开窗户，朝外叫喊了声。


 龙翼立刻出现在窗口，低声道，“请夫人吩咐。”


 姚雪就把筛选出来的几家，重点在林氏娘家的情况说了一遍，“…我怕幕后人会杀人灭口，请龙护卫安排人去这五家查看一番。”


 “夫人放心，若是在这五家里，只要没有去晩，就一定能够救下来。”


 “这五家身后站的人，应该和皇上是背道而驰的，即便是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以后的日子里，也多关注一些。”


 “是，夫人，属下会安排人长期盯守。”


 姚雪很想问一问，皇上还来不来，可还是忍住没问，“去吧。”


 龙翼感觉出姚雪好像还有话问，就等了下，却等来了让他离开的话，这才再次飞身而去。不过，他猜得出来姚雪想问得，应该是皇上来不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皇上来不来，毕竟每次皇上来都是以散步为由，从未告诉他们。


 本来今天不但是盛夫人及笄礼的喜日子，更是皇上盼了多少天的洞房花烛夜，却因为沈夫人突然殡天，一下子令两个人都陷入了悲哀中。


 以皇上对盛夫人的宠爱，在这么悲哀的日子里，应该会来安慰盛夫人的吧？


 “主子怀疑二太太娘家是晋王的人？”月萍双眸惊愕道，“那他们岂不是傻瓜？皇上早就坐稳了龙椅，伯府作为皇上的外家，荣华富贵已经有了，等到主子进了宫，再生下小主子，那伯府的荣华富贵更是又上一层楼。


 就算日后分家，二老爷二太太也是小主子的叔祖父叔祖母，伯爷对地啊兄弟那么好，还能不帮衬他们？林家是伯府的姻亲，难道还能少了他们的好处和利？祖母会选择一条对抗的路？”


 姚雪冷笑道，“他们想直接要好处好利益，不想转一个弯儿。”


 月萍冷哼了声。


 姚雪的头好疼，揉了揉，又问道，“我不相信父亲去世，可这么久没有消息也不对劲，你今天见了月壹，他还是说没有消息？两三天了，就算人安全，也应该递个消息回来啊，这几个家伙如今做事怎么越来越不靠谱了。”


 月萍浑身一颤，脸色发白。


 姚雪心里突地一跳，直起身子，看着月萍，“别告诉我，你又替我做了什么住？隐瞒什么？”


 月萍噗通一声跪下来，声音发颤地说道，“对不起主子，属下的确是有事情隐瞒了主子，等把眼前的事情办完后，属下等主子责罚，无论什么责罚，就是按照雪月宫规矩，属下也无怨言。”


 姚雪低头看着跪地的月萍，心里曾经闪过的一丝念头，此刻，重新发浮现出来，莫名地一颤。


 “说。”


 月萍就把她出去，被那个秦护卫拦住，又带去茶馆见了秦世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姚雪身子往后一仰，靠在贵妃榻的后仰靠上，双眸一闭。


 她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安，一直在猜测是不是姚洹出了事，可月萍回来说没有，加上姚洹派人回来禀告，她也就放下这个念头了。


 却不料竟然是真的，姚洹真的出事了，这都三天了，找不到人，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是他还活着，可因为这个消息，却令沈氏真真切切地丢了命。


 等姚洹回来后，知道沈氏的死因，姚洹还能活吗？


 到那时，姚之敏怎么办？


 “主子，属下…”


 姚雪摆摆手。


 月萍就闭嘴不敢再吭声。


 好久之后，姚雪淡淡道，“你走吧，不用什么惩罚，现在就离开吧，去找月壹，告诉他，我不再是雪月宫的主子，皓月山庄里凡是雪月宫的人马全部退出去，每个人发一万两的遣散银子，终归是相处了三年，之后，我与你们再无瓜葛，月壹和月荷手头上所有皓月庄主的事情交给皓月衣香的月娘。”


 月萍脸色顿时惨白无血，伸手拽住姚雪的衣摆，恳求道，“主子，我错了，我们都真的错了，我们再也不自作主张替主子拿主意了，以后，主子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主子不让干的，一定不干，只求主子别扔不要们，没有主子，我们这些人无法活下去的。”


 姚雪伸手推开月萍的手，下了贵妃榻，淡声道，“人世间，没有谁离不开谁，雪月宫没有我姚雪之前，已经存在几十年，各个活的都挺好，无需再说了，你走吧。”


 一听姚雪的声音如此清淡冷漠，月萍就知道，无法挽回，磕了三个头，起身，上了床，掀开床铺，再次扭转头，哭求道，“主子，这一辈子您都是属下的主子。”


 姚雪没有再转身去看。


 月萍哭着钻进密道。


 床铺盖了下来。


 姚雪双眸里的泪缓缓流下来。


 虽说才三年，可感情却是真的。


 哭了会儿后，姚雪叫喊一声，“尔岚。”


 尔岚推开门进来，“姑娘，是不是有事？”


 “去通知二少爷，去松梅堂。”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奴婢叫丝雨进来伺候您更衣。”


 这就是尔岚，从不问为什么，只知道之行命令。


 姚雪上前抱住尔岚，哭道，“在这个世上，只有娘和尔岚会按照我的心意做事，不会替我做主，现在娘没有了，只剩下尔岚你了。”


 尔岚一怔，随后就说道，“姑娘，您是奴婢的主子，当然是主子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奴婢哪里能替主子做主，尔岚这辈子都会按照姑娘说地去做，只要姑娘吩咐的，奴婢就去做。”


 姚雪松开尔岚，抹去眼泪，水雾升腾的双眸李带着笑意，“去吧。”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尔岚说完，转身就走，出去后，叫丝雨进房伺候姚雪。


 “尔岚姐姐，你是说，让我、进去？”丝雨怔愣着看着尔岚，她是二等丫鬟，二等丫鬟是不能踏进姑娘的内卧房的。


 尔岚道，“快进去伺候姑娘更衣，做事不要问为什么，知道吗？”


 丝雨这才忙忙点头道，“是，尔岚姐姐，我知道怎么做了。”说完，给尔岚也行了个礼，忙忙推开门进去卧房。


 姚雪这会子正在净房里洗脸，冷冰的水扑在脸面上，清醒了她的情绪和意念。


 如果早知道这个消息，她就会提前设防，告诉沈氏，不管今天听见姚洹的是什么难听话，这都是敌人的阴谋，那么沈氏就有了心理准备，有了缓冲。


 等到王宝珠扯嗓子喊出来，沈氏绝对不会急怒攻心，造成心脏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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