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忍不住了

 “好好好，我会保重，等着你回来。”老夫人泪水盈盈，又道，“映霞，去，把我的那个匣子拿来。”


 映霞连忙进去内室里抱出一个黑漆色的妆盒，放到炕几上，老夫人伸手打开来，拿出一些银票，数一数，是十张，每一张都是一千两，递给姚君。


 “这是一万两，出门在外，身上要有银钱傍身才行。”


 姚君泪流满面地连忙推拒，“娘，儿子已经不能承欢膝下孝敬您，怎么还能再要娘的钱，你留下来照顾好自己，儿子就知足了。”


 “拿着吧，这是娘的嫁妆铺子和田庄里的出息，君儿啊，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不要做那糊涂事，等到将来想要挽回都没有余地，娘老了，护不了你多久了，梦儿和馨姐儿是个不省心的，出去后，你一定要约束她娘俩，不可像在京城里这样，带累了你，也毁掉了她们自己个。”


 姚君握着银票哭倒在地，“儿子知道，儿子会管好她们的。”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老管家的声音，“老夫人，皇家天使到了，请老夫人和三老爷整衣迎接。”


 整衣，也就是整理当下穿的衣服即可，不必按品大妆，如此待遇，只有最为亲近的臣子家里才会有的。


 老夫人和姚君一震，姚君连忙爬起来，来不及回君梦园，就在老夫人这儿，母子俩洗漱了下，整理了衣服，姚君搀扶着老夫人出了宴息室，到了正堂。


 郑安坐在高椅上，端着茶盏正喝着茶，见老夫人母子俩出来，就放下茶盏，起了身。


 老夫人和姚三正要下跪，郑安连忙道，“皇上口谕，老夫人不必跪礼，站着听宣即可。”


 姚君扶着老夫人站好，自己跪了下来，想说臣接旨，可在之前就已经罢免了他的官职，可要是说草民，刚刚才说了自己外放地方官，姚三纠结中一时间没有说话。


 郑安也就没有挑他的刺，直接开口道，“皇上口谕，因国子监司业姚诚得蒙皇上器重，外放罗城知县，又怜燕川伯老夫人膝下空卧，在盛夫人恳请下，准学正姚君留守京城，伺候其母，以敬孝意。钦此。”


 姚雪思来想去，祖母身边不能一个儿子都没有，姚二和姚三俩人选一人的话，姚三倒是好一些。


 说起来，姚三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就连杨氏和姚馨华也就是在言语上冲撞过她，真正实质上的伤害也是没有的。


 姚二却十足十地想要她和敏弟的性命，把他赶出京城去，等到合适的机会在了结他，老夫人有姚三在身边，伤痛虽大，却也能慢慢消耗。


 老夫人怔愣地看着郑安。


 姚君却高兴地一头磕下去，“臣谢主隆恩，臣定当侍孝母亲，不敢有丝毫倦怠。”


 郑安道，“宣旨完毕，姚学正起身吧。”


 姚三谢了恩站了起来，郑安又道，“姚学正，把家里的事情处置好，三日后再上衙门做事。”


 “是，微臣遵旨。”姚三微微弓腰抱拳说道。


 郑安就又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盛夫人让奴才带口信给您老人家。”


 老夫人这才行过身来，连忙道，“老身恭听夫人口信。”


 郑安道，“盛夫人说，她在寺中为贞敬夫人做法事，不得归来伺候老夫人，很是挂怀惦念，所以请老夫人好好保重身体，也好让她安心。”


 老夫人眼眸里含着笑意，“谢谢夫人挂怀老身，还请公公给夫人带话，老身会照顾好自己的，夫人不必惦念牵挂，寺中不比家里，也请夫人时刻注意身体。”


 郑安道，“奴才会把老夫人的话带给夫人的，那奴才就告退了。”


 “恭送郑公公。”老夫人说着看了映霞一眼，映霞连忙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郑安，“郑公公辛苦了。”


 “那奴才就不客气了。”郑安笑微微地接过荷包塞进袖笼里，又朝老夫人拱了拱手，在姚三的相送下出了正堂，朝松梅堂外走去。


 老夫人神情冷肃下来，她是病了，却不是傻了，三儿子刚才之前的痛苦，以及此刻的激动，若是她还不明白，她也就真该闭眼了。


 “遣个人去二门上等候，二老爷回来了，立刻来见我。”


 “是，老夫人。”映霞连忙应声，喊了映云，让她亲自过去等人。


 映云心里生怨，都是大丫鬟，凭什么映霞就能直接使唤她，可脸上却丝毫不敢带出来，老夫人的神情显然是生了大气，一旦迁怒起来，受罪的就是她们这些贴身大丫鬟。


 大丫鬟荣光的时候那是很荣光，可要是知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首先死的也是她们。


 老夫人回到宴息室，映霞倒了茶，放在老夫人手边的炕几上，退到一边。


 老夫人端起来，拿着茶盏上的茶盖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老二昨天从延恩寺后山回来，遣了个小厮过来，说他身上有晦气，不便前来给母亲请安，就没有过来。


 今天一早，依旧直接出了门去。


 不管是老二还是老三，从未想过外放的事情，可短短几天，先是老三说是外放地方要出去，这么一会儿功夫，却又换成老二。


 一定出了大事，是必然的。


 老三的性子她知道，断然做不出过分出格的事情来，老二一向以儒雅温厚的面目在人前，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做过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究竟其中出了什么事情，让皇上厌弃，对就是厌弃，才会外放出去，而这份厌弃和雪儿有关。


 难道老二做了对不起雪儿的事情来？


 可他能做什么对不起雪儿的事情？


 而姚三送走郑安，兴奋地直接回了君梦园，院子里堆放着收拾好的箱笼，还有跟着离开的几个下人，垂着头，站在那里。


 贬为庶人，也没有任何收入，哪里还有钱财养活下人，杨氏只得遣散了不少的下人，只留下各自身边的大丫鬟，和三两个做粗活的婆子，再就是姚三的长随。


 正堂里传来杨氏和馨姐儿宁哥儿的哭泣声。


 院子里站着的这几个下人，看见姚三进来，慌忙见礼，姚三摆摆手，大步走进正屋，高兴地连声叫喊着，“梦儿，梦儿。”


 宴息室里的人全都惊愣住了，她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姚三这么高兴地声音了，莫非不用去了？


 可又怎么可能？


 圣旨一下，怎么可能更改？


 就在几个人疑虑重重时，姚三已经亲手撩起帘子走进来，“梦儿，我们不用离开了，我也官复原职了，我们可以继续住在伯府里了。”


 姚三说着话到了杨氏跟前，顾不得儿女在面前，一把抱住还在怔愣中的杨氏，声音哽咽道，“梦儿，我们不用离开了。”


 杨氏着才好像回魂一般，抱住姚三放声大哭。


 林氏离开伯府后，姚荣华就住在紫竹院里，等候着父亲回来，也等候着她需要的消息，可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韩嬷嬷再也没有来和她联系，姚荣华心里隐隐有着不安，总觉得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芷就在这时候急匆匆进来，低声道，“姑娘，刚才皇家天使来了伯府，直接去了松梅堂，后来见三老爷送天使离开，奴婢瞧着，三老爷很是高兴的样子，送走天使后，就直接回了君梦园。


 奴婢就去松梅堂打听，才知道，皇上口谕，说咱们老爷得蒙皇上恩典，外放罗城知县，二姑娘不舍得老夫人身边没有儿子伺候，就把三老爷留在京城，恢复了官职，不用离开京城了。”


 白芷说完，紧张地看着姚荣华。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可白芷却不能装作不知道。


 果然，姚荣华听完后，只是静默了一会儿，手边的茶盏就朝白芷砸了过来，白芷不敢躲开，硬生生地受了。


 片刻后，一行鲜红的血从额头上顺着脸颊流下来。


 “去使人到二门上等候父亲。”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白芷撑着往外走，刚出门口，身子一软，就要倒地，丫鬟红娥连忙上前扶住，看见白芷脸上的血迹，也吓地脸色惨白。


 白芷不敢耽误，对红娥道，“你快去二门上，老爷一回来，就告诉老爷，说姑娘等着老爷。”


 红娥边点头边说道，“那白芷姐姐你怎么办？好多血，还在流着呢。”


 “我不要紧，快速去，姑娘的事情是大事。”


 “好，白芷姐姐，我这就去。”红娥说着，松开白芷，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正屋，朝二门处跑去。


 而让老夫人和姚荣华都在等候的姚二老爷，此时却在西城外林氏的陪嫁庄子上，正在和林氏对峙着。


 “你非要如此吗？”


 林氏叫他来，竟然是为了和离，这让姚二老爷姚诚委实震惊不已，俩人过了十几年，几乎没有红过脸，在他心里，他一直很是敬爱林氏这个妻子，而林氏也从未和他闹过脾气。


 “为什么？你总是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林氏淡淡一笑，“能否告诉我，三街上，石头小胡同里，那个女子又是何人？”


 姚诚神色微变，“慧娘，莫听外人胡说，爷没有那样的事情。”


 林氏抬眸，看着姚诚，“那你能否告诉我，紫竹院的故事。”


 姚诚脸色一变，倏地起身，“……”


 林氏凄然笑着，见了头一面，自己的一颗心就完全陷了进去，哪怕后来知道了那个叫紫竹的丫头的存在，她依旧还是嫁了进来，总以为，相伴在一起，等他知道她的好，他的心里就会有了她。


 倒也是有了，却也只是对待妻子该有的尊重，而不是因为她。


 可她总是在期盼，总有一天她会爱上她的，于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生下来，她依旧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他在想着另一个人。


 如果义哥儿活着的话，她还是能够坚持下去的，却又因为这个男人的野心，离开了她，拽走了她唯一的依恋。


 林氏把笔墨退到姚诚面前，“总算夫妻一场，我不想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夫妻多年，林氏看上去温软宽和，可一旦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拽不回来。


 “好，我成全你。”


 姚诚拿过笔，刷刷刷，一封休书写就，签上自己的名字，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林氏看着休书，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


 …


 延恩寺里。


 姚雪缓缓睁开眼睛，尔岚看见笑盈盈道，“姑娘醒来了。”


 “我又睡了多久？”


 “快三个小时了。”


 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来，姚雪循着声音看过去，男人正在弯着腰，用小勺子凉着碗里的药。


 姚雪的心噗噗地快跳了几下。


 很快男人就走过来，坐在床边，轻柔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午饭和晚饭吃的多不多？”


 “还行。”


 “伤口再疼过吗？”


 “不、换药时，疼了那么一下，后来就不疼了。”


 “那就好。”景帝温情脉脉地看着他的姑娘。


 姚雪躲闪着，低声道，“药能喝了吗？”


 “能喝了。我扶你起来。”景帝说着，轻轻地扶起姚雪，他坐在后面，让姚雪靠在他的怀里，尔岚把药递过来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姚雪一口气把药喝完，景帝把蜜饯放在姚雪嘴边，姚雪迟疑了下，含在嘴里。


 景帝就揉揉姚雪的头，轻声道，“三年，雪儿，我真得有点忍不住了。”


 怀抱里的女孩儿肌肤如雪，唇不点儿红，让人很想捉住浅尝品之，这样一想，景帝瞬时口干舌燥，身子就忽然一变。


 姚雪焉能感觉不出身后人的变化，整个人就动也不敢动了。


 突然地，一片暗影压下来，姚雪还未反应过来，唇就被啄住了。


 姚雪的心倏地噗通噗通起来，伸出手正要推开身后的人，某人就又放开了她。


 景帝的呼吸却急促起来，身体的变化让他无法再待下去，姚雪身上有伤，根本无法经受大的动荡起伏。


 景帝说了声对不起，连忙把姚雪扶着躺好，落荒而逃。


 姚雪怔愣了好一会儿后，“噗嗤”一声笑，却扯动了伤口，姚雪口里闷哼出“嘶”地一声。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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