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殿前杖毙

 重华宫。


 “郡主，事成了，皇上已经赶去慈宁宫了。”带进宫的大丫鬟戴桃悄声道，“这下，皇上应该不出去了吧？皇上最是孝顺太皇贵妃娘娘了.”


 婉嫔嘲讽一笑，“本宫就是要看看咱们大盛朝最孝顺的儿子，在他的母亲病倒后，他是否还要扔下他的母亲去幽会他的心尖尖去。”


 戴桃眨巴了下眼睛，“郡主，皇上万一还是出去了怎么办？王爷要办的事情不就办不成了？”


 婉嫔苒苒一笑，顿时千娇百媚，燃亮了宫殿，“这个招儿本就是两种准备，皇上若是不出去，三表哥就会继续办事去，如果他出去了，那明天的大朝会，就会送给他一份礼物。”


 “这个招好是好，只是…”戴桃却嘟囔道，“只是奴婢实在是不明白，郡主为何要帮那个姚荣华？她可是姚家那个妖女的亲堂姐呢。”


 婉嫔眼眸里升起一股子戾气，可马上就又消散下去，淡淡道，“本宫帮的是三表哥，不是那个下贱的玩意儿，等到将来三表哥成了，碾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可那姚荣华的颜色是个上乘的，就怕王爷时日久了后，放在了心上，到时候会对郡主不利。”


 婉嫔，“……”


 这么多年来，因为燕川伯府的低调，燕川伯府的大姑娘姚荣华，甚少出现在京中高门闺阁千金的圈子里，那些偶尔见过她的，都为她的容貌惊叹。


 这倒是，姚荣华的父亲燕川伯府二老爷姚诚像极了那个连中二元，就因为容颜绝色，被先帝爷从状元郎改点成探花郎的父亲、后来的老伯爷姚长青。


 她的母亲林氏虽说不如她的父亲容颜绝色，但也是个上乘佳人，这样的俩个人生出的女儿又岂能差了。


 见婉嫔听了进去，戴桃又道，“前些日子市井传闻说，她退亲是因为曾和一个贵人私下幽会，看如今情势，这个贵人想必就是王爷了，这样一来，郡主可不能把她只当做个玩意看待了。”


 敢在婉嫔身边说出这样的话，也能让婉嫔听进去话的，也就只有从小陪着赵芙蓉长大的戴桃。


 好久之后，婉嫔慵懒一声，“你的意思，不要去帮三表哥这个忙？”


 戴桃迟疑了下，低声道，“奴婢只是站在郡主这边想，但奴婢只是个下人，不敢替郡主做主。”


 又是好久之后，婉嫔道，“算了，既然三表哥想要恶心燕川伯府，那本宫就帮他达成心愿吧，至于以后……”


 婉嫔眸子里微微黯然，声音里带上了些许落寞之情，“即便是那样，本宫也不惧本宫相信三表哥对本宫的情意。”


 即便是那样，又能如何？三表哥的女人虽不多，却也有着七八个，以后还会有，即便自己贵为郡主，也不敢直言了当阻止三表哥纳妾收女人进府。


 试问这天下哪一个男子，是父亲那般心里只有平阳一个女人，即便是平阳那样对他，他依旧痴心不负，所以本宫才恨死了平阳，恨不得亲手撕碎她。可本宫更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羡慕她。


 想着自己在此生也有一个男人，像父亲那样，把本宫放在心里，心里就只有本宫一个人，痴心不负。可本宫知道，本宫终究是没有这个福气的，不管是皇上表哥这里，还是三表哥那里，本宫就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戴桃张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出什么阻止的话来，她是个下人，主子能让她说出之前那番话而不怪罪她，已经是给了最大的恩典了。


 突然寝宫外传进来重华宫大太监韩飞的声音，“主子娘娘，各位小主们都前往慈宁宫侍疾，主子娘娘也赶紧起身去吧，若晚了，可就担上不敬不孝之名了。”


 戴桃连忙回道，“知道了，韩公公速去准备，主子娘娘换了衣服就会出去。”


 “奴才马上就去准备。”


 婉嫔低头抹了下眼眸，随后起身，戴桃去衣柜里找出一件素色宫装，“娘娘，这件可行？”


 “去拿那件绯红色的来。”婉嫔道。


 戴桃一怔，“郡主，您是去慈宁宫侍疾，绯红色岂不是太过鲜艳？”


 婉嫔却道“就是要鲜艳才好，说明本宫认为太皇贵妃娘娘只是偶有小恙，马上就会好起来。可若是衣装素淡了，会被皇上认为在诅咒太皇贵妃娘娘。”


 戴桃脸色一变，可不就是郡主说得这个理儿，连忙就又去找出婉嫔说地绯红色宫装给婉嫔换上，“郡主快坐下，奴婢给您绾发。”


 “梳个简单的桃心髻即可。”


 戴桃这下不用多想，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郡主，是不是表示郡主已经睡下了，听说太皇贵妃娘娘有恙，这才起身匆匆忙忙来不及打扮？”


 婉嫔伸手点了戴桃一指头，“不错。”随后又道，“不过，她们也不会放过这次在皇上眼前露个脸的机会，宫装素淡，定会在妆容上下功夫，等留下印象后，说不定哪天就能被侍寝了。”


 “哼，她们就是再打扮，也越不过郡主您的。”戴桃不屑道。


 婉嫔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戴桃快速地绾好发髻，只插了一只玉簪子，搀扶着婉嫔出了寝宫，坐上软轿朝慈宁宫走去。


 到了慈宁宫后，被宫女引到寝宫西边的偏殿里，皇后和惠妃以及从妃位直接降到嫔位的刘嫔，还有此次选秀进来的除去她，另六位小主里的三位：林才人、胡宝林、杜选侍，都已经在偏殿里静静地等候，唐宝林，朱选侍，夏选侍还未到。


 果然，各个穿地都是素淡的宫装，而发髻却是繁琐漂亮的，更如她所想，化了精致的妆容，或高贵典雅，或楚楚婉约，或妩媚风情，或清水芙蓉，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后也是精心装扮了一番。


 若皇上是个色心的，保不齐后半夜就会临幸其中之一，甚至还有可能一龙双凤。


 听说前皇朝有个皇帝，几乎每晚上侍寝的后妃，至少两个。


 婉嫔微微一笑，上前给皇后见礼，不等皇后说起，就自己站了起来，而对惠妃不过是颔首了一下，至于刘嫔，婉嫔看也没看一眼，就坐在惠妃对面的冒椅上。


 刘嫔那个气，气得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变成一个铁球砸像婉嫔，可她，却也只能是气，丝毫不敢对上婉嫔。


 不管是闺阁千金的身份，还是后宫的位份，她都是落于下风，只要她丢出一个不好的话来，婉嫔能把她生撕了，皇上也不会替她伸张正义怔公道，说不定还在心里乐呵婉嫔替他惩戒了她。


 而她还的乖乖地向婉嫔行礼，同为嫔位，可人家有尊号，她只是以姓氏冠呼。


 惠妃也是淡淡地看了婉嫔一眼，人家连皇后都不当回事，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妃位罢了，何必计较良多？也就习惯下默然不语。


 皇后看着婉嫔，婉嫔对她一向轻视，即便是见礼，也是敷衍一下，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皇后，起初，她每一次都很生气，后来被锦云教导着，即便是生气，也绝不会在她面前显露，能抓住把柄就反击，抓不住，就当看不见她。


 林才人胡宝林杜选侍，三个人一起给婉嫔见了礼后，林才人却满脸含笑地对着婉嫔笑说道，“婉嫔姐姐，你今个儿这衣裳还真是好看，可是针宫局做地？”


 婉嫔淡淡道，“是本宫家里的绣娘做的。”


 “难怪，大长公主府里的绣娘就是嫔妾也是听说过的，那绣工都赶超针宫局了。”谁不知道平阳大长公主在做公主时，最得嘉泰帝宠爱，做长公主时，又和德祐帝兄妹情深，出嫁时，那嫁妆超过嘉泰帝的所有公主。


 针宫局的最好绣娘，御膳房里最好的御厨，都成了平阳大长公主的陪嫁。


 胡宝林抬眸淡淡地看了看，又低垂下头，杜选侍更是不敢抬眸去看，这里的几人在闺阁时，出身就比她高，进宫后，位份比她高，她哪一个也不敢得罪，能做的就是躲避。


 婉嫔看着皇后问道，“皇后娘娘可知太皇贵妃娘娘怎么啦？”


 皇后看着婉嫔，没有回答她，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婉嫔，太皇贵妃娘娘病了，你穿着如此艳丽，居心何意？”


 婉嫔丝毫不惧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的这话臣妾不敢苟同，太皇贵妃娘娘不过是小病而已，吃上几服药就会好起来，这个档口，身为儿媳妇，身着华丽鲜艳的衣装就是在给太皇贵妃娘娘祈福，因为红色是健康和喜悦的象征和代表？皇后娘娘，臣妾说地可对？”


 皇后的脸色瞬间一白，她敢说红色不是健康？不是喜悦？不是给太皇贵妃娘娘祈福？她若敢说不是，皇后之位马上就不会是她的了。


 身后锦云拽拽她，皇后生硬硬地压下那股子恼恨，浅浅一笑，“婉嫔，本宫没有你伶牙俐齿，一向是说不过你的，承认这一点不丢人，因为，人本就是各异的，有着这样的，就有着那样的，谁都不是十全十美的。


 你的确是比在座的所有人高贵，因为你身上有着皇家血脉，就算你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也不会计较你？因为皇家和皇上在本宫心里，重于一切，高于一切，匍匐在皇上脚下，是身为臣民的本分，婉嫔，本宫说地可对？”


 婉嫔微微一怔，这个贱人什么时候口舌如此伶俐了？


 这几句话还真把她给挤兑住了，她也不敢说出个不字来？


 这一局，俩人堪堪打了个平手。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骚乱声，皇后连忙低声吩咐身后的锦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娘娘。”锦云应答了声正要往外走，就见唐宝林、朱选侍，夏选侍，三人前后走进来，只是脸色煞白，浑身哆嗦着，尤其是那个夏选侍，几乎是靠在宫女身上挪进来的。


 显然是发生事情了。


 皇后低声喝道，“你们三人成何体统，进宫前，教养姑姑教授你们的宫廷礼仪和规矩莫非是白学了？既如此，锦云，带三人下去，传本宫懿旨，让杨尚宫亲自督导三人的礼仪和规矩，什么时候合格了，什么时候再回各自的宫苑。”


 夏选侍直接晕了过去。


 唐宝林和朱选侍噗通跪下，唐宝林连忙磕头，“请皇后娘娘赎罪，嫔妾进来时，刚好遇上李公公杖毙了慈宁宫里的几个太监公公和宫女，嫔妾一时间惊吓，才会殿前失仪，嫔妾恳求皇后娘年饶恕嫔妾，嫔妾自当谨守，再不错犯。”


 皇后这才缓和了脸色，“按照宫中规矩，嫔位下的，是没有资格进慈宁宫的，只是皇上后宫佳丽不多，这才允了你们前来，可看你们……既如此，你们就退下吧，以后不必再来，等到位份晋到嫔位时，再来觐见太皇贵妃娘娘吧。”


 除去婉嫔，其余六位小主均都脸色惨白僵硬，她们就只在梅花水榭那一日，远远地见了过一面，朦朦胧胧的，进宫后，再未见过皇上，现在，她们连皇上那朦朦胧胧的印象也都没有了。


 这一次，听说太皇贵妃娘娘病倒，皇上赶来慈宁宫，她们这才装扮一番，巴巴地赶了过来，就想趁此机会给皇上留一印象，等着皇上记住后，翻牌子侍寝。


 可这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就被皇后这么轻飘飘地给抹掉了，几位小主焉能不忿，可不忿又能如何，后宫是皇后的地盘，皇后说了算。


 压抑着心中的不忿，几位小主乖乖地行礼后，唐宝林和朱选侍拽起夏选侍，一起退出偏殿。


 皇后起了身，“这会子太医应该给太皇贵妃娘娘诊治过了，皇上明天还有大朝会，随本宫去给太皇贵妃娘娘侍疾。”


 惠妃等婉嫔刘嫔一起齐声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于是皇后走在前头，婉嫔跟在左侧面，惠妃和刘嫔默默地跟在俩人身后，出了偏殿，立时，打板子的声音、被打的人嘴里堵了东西，嘴里叫喊不出只是呜呜咽咽的声音，入了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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