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自我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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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糖果突然发烧，不仅把顾小姿吓了个半死，霍钰辰连同兰苑上下都吓着了，小小姐可千万别出事啊。
好在小糖果只是普通的发烧，打完点滴之后人就醒了，只是人没有精神，没多久又昏睡过去，顾小姿急得不行，直到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顾小姿才稍稍安心一点。
走廊外。
霍钰辰站在窗边已经很长时间了，他的身体并不适合情绪过于激动或者长时间疲劳，但小糖果发烧后他也是一夜未眠。
“你回去休息吧，糖果没事了。”
思量许久，顾小姿还是不想再逃避下去了，本来想出来跟霍钰辰好好谈谈，但看到他眼眶底下的淡青色，顾小姿的心就跟被针扎过一样疼。
她差点忘了，霍钰辰也身患重病。到了嘴边的话语突然转变，成了说出来的这句，顾小姿最终还是心软了。
闻声转过身的霍钰辰掐灭了手中的烟，稍微退开一步，柔声说道，“别靠太近，我知道你不喜欢闻烟味。”
顾小姿蹙眉，“医院不让抽烟你不知道吗？”
明明生着病还要抽烟，也不知道是故意装可怜还是不想要命了，顾小姿抿嘴，伸手过去，示意霍钰辰那打火机还有没抽完的烟交出来。
“拿来，我帮你把它丢掉。”
“我……”霍钰辰想辩解。
顾小姿脸色一正，语气加重，“拿来。”
她不想每天除了要照顾小的，还有照顾一个大的，拿过霍钰辰的烟转身就丢尽不远处的垃圾桶。
霍钰辰的眸光一直紧紧追随着顾小姿，不放过任何一秒，嘴边泛起的笑意始终没有压下去，被倒回来的顾小姿看见了，她不自然的偏开头，
“有什么好笑的。”
她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还关心这霍钰辰，不然这种人更会得寸进尺，顾小姿才不能这么容易就让霍钰辰得逞，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无法忘掉和抹去的。
“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霍钰辰突然说。
他一度认为自己会一辈子失去顾小姿，失去他最爱的人，好在，顾小姿不是心狠的人，还是选择回来了，回到他身边。
余下的时间，霍钰辰也不觉得难熬了。
“我回来不是因为你。”顾小姿还是嘴硬。
霍钰辰点点头，“嗯，我知道。”
他也从来不奢望顾小姿是为了他专程回来的，出事之后，他就没奢望过，有些东西奢望过头了就成了望不到的绝望。
许久，都没有人再说话，空气安静到几乎静止。
“去国外治疗会不会希望大一点？”顾小姿突然问霍钰辰，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她不想小糖果也变得跟她一样，没有父亲。
霍钰辰稍稍一愣，随即摇头，以现在霍家的地位，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都可以请到，他自己的身体他知道，再好的医生都无力回天了。
啪嗒。
顾小姿扭过脸，缓缓闭上眼，眼泪滑落，掉落在地，她轻轻的说道：“霍钰辰，你总是那么残忍。”
纵使再最后的关头也不肯放过她，让她回来，却不能实现曾经说过的相守一生的诺言，那这样的意义又在哪，又何必要告诉她这件事。
霍钰辰淡笑一声，不否认自己的残忍，他是很残忍，就是为了再见一眼顾小姿，就把人给骗回来，其实说骗也不太准确。
“让我陪糖果，好吗？”霍钰辰提了最简单的要求，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尽可能的想要弥补空缺的时光。
顾小姿没有出声，她如果拒绝霍钰辰的要求，就显得自己跟他一样残忍了，她不想成为和霍钰辰一样残忍的人。
顾小姿含泪反问，“糖果五年来都没见过自己爸爸，你突然要陪伴她未来的成长，万一……万一……”
后面的话顾小姿怎么也说不出来，万一哪天你突然离开，小糖果又该怎么适应从此以后没有爸爸的日子。
所以顾小姿才会在上面说霍钰辰残忍，残忍到想要所有人都无法忘记他。顾小姿无法做出抉择，只能以流泪代替沉默。
她不明白为什么都要把最难抉择的事情交给她，又为什么老天爷每次都要从她身边夺走一个重要的人。
这样真的很不公平。
霍钰辰终于垮下双肩，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张开怀抱把顾小姿抱紧怀里，轻声安慰，“不会的，我会配合医生的治疗，我会陪着我们的女儿长大成人，陪着你慢慢变老。”
久违的气息包围住了顾小姿，泪眼朦胧之下，她什么都无法看清，垂下的双手握了握，她不想听霍钰辰说这些。
顾小姿沙哑着嗓音，说道：“我不想要你这些没影子的承诺，你骗我的太多了，我恨你，无法原谅你对我做下过的任何事情。”
“我知道。”霍钰辰打断她。
顾小姿猛地推开霍钰辰，有些崩溃的喊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手段逼迫我回来？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想见到就是你，你为什么要逼我回来？然后告诉我你病得快死了，
霍钰辰，你怎么能这样……残忍，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你问过我是什么感受吗？你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你从来都只在乎自己，你是一个自私鬼！别以为在这里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我不会！我恨你一辈子！一辈子！”
顾小姿转身面对着墙壁，泪流满脸，她宁愿五年前就这样沉睡到死，可偏偏老天爷就喜欢抓弄人，不让她好过。
霍钰辰的心很痛，他从后抱住顾小姿，紧紧的锁住她哭得颤抖的身体，心痛到无以复加，他只是不想失去他最爱的人。
他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也被他伤害得太深了。没人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从小到大，所有人教导他的都是怎么在商场中获利，怎么壮大霍家的产业，怎么赚更多财富。却从来没有教他怎么去爱一个人，而在一路走来的过程，他亲手布下的局却伤害了他最爱的人，失去，再失而复得。
“对不起。”
唯独这三个字能表达他所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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