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云

 教室东墙摆了一排排插满了各式各样武器的武器架，一眼望去明晃晃的一整排，刀剑如林，非常壮观。其中的兵器，夏青能叫上名字的只占其中一小部分，大部分他见都没见过的奇形兵刃。


 正北面乃是一处靶场，场中设有七十大靶、七十小靶、七十机关活靶。是专门修习眼力和御射之术的场所。


 东北角区域是一片木石桩林，桩林规模极大，外围林立着大量极高的木桩和石桩。往返桩林一次，少则半个时辰，其间除了细桩，再无其它落脚之地。其中心区域最高者达十丈有余，以一颗巨木为中心，四周嵌有盘旋向上的木石阶梯。每级阶梯仅两掌大小，且内置机关，置于其上一瞬便会收起，飞鸟亦不能久立其上，此处对修习者的步法和轻身功夫要求十分苛刻。


 正西则是一潭足足有一座足球场大小的黑泥，泥潭深度恰好至常人的腰腹位置。泥浆之中混有砂铁等沉重稠密的材料。修炼者于潭中锻炼腿部力量和轻功，假以时日，便可大进。


 西北角的顶板上悬挂着密密麻麻的钢索，钢索下方系着一颗颗小如人头，大如车轮一般大小不一的铁球。阵法一经启动，数百枚铁球相互往返摆动，声势惊人。修炼者在此处锻炼身法与防御功法效果绝佳。


 东南角西南角的区域则摆放着数十具机关铜人，每具铜人身上设有十二经诸穴和经外奇穴。各穴道与铜人中的机簧相连，以不同指力击打各穴道时，便会发出不同声响，是锻炼拳掌功夫的不二之选。


 锻炼的老弟子们在教室门口的小房间里清洗干净后，一个个纷纷回到场中央，看来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夏青等人绕着教室转了一圈，新鲜看完了也回到场地中央各自找了一个蒲团坐下，等待山长的到来。


 教室的大门突然打开，童咏萌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面色冷淡地看着纷纷起立行礼的一众弟子道：“坐下吧。”


 “诸位的目的是修成正果，这就需要你们有着过人的毅力和不算差的天分。”童咏萌凝视着几位新弟子，以极其缓慢的语速，一字一句地让他们听清楚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由于你们天分并不算好，所以我也并不指望你们能达成青云祖师那样的成就。你们只要跟紧我的节奏，把课堂上的每一个字都牢牢地记在你们心里，完成好你们的功课，就算是我没有白费口舌，也不白费宗门给予你们坐在这里的这个宝贵的机会。”


 老弟子们一个个低着头没有如往常一样给予童咏萌热烈的回应，一众新弟子则被他这一番话说得五味杂陈也没有做出回应。


 “那么你们谁能告诉我，观想入定后如何正确应对而不迷失在虚妄的幻想之中？”童咏萌直直地盯着夏青提问到，显然这个问题对夏青提出的。


 夏青第一次入定直接死了一次，后来能够正常入定在他看来完全是护符的功劳。但他此时都炼气圆满了，那么显然山长绝不是在问这个看似是炼气初期就能答得上的简单问题。


 童咏萌此时的提问显然是在考教他对《坐忘玄功》里“无我”概念的理解，夏青俗人一个当然没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于是张嘴就把前世路边大爷都能来上几句的烂大街理论随口胡诌了几句：“只要能够理解‘我’这个概念，山长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你详细说说看。”童咏萌点了点头。


 “‘我’这个抽象的概念在我看来，分为三个部分，即‘本我’，‘自我’，‘超我’。本我即是作为生物的原始**，自我乃是对觉醒自身认知的表现，超我则是超脱作为‘人’的生物原始**成为完全理性客观的终极存在，即‘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

 


 “‘我’这个抽象的概念在我看来，分为三个部分，即‘本我’，‘自我’，‘超我’。本我即是作为生物的原始**，自我乃是对觉醒自身认知的表现，超我则是超脱作为‘人’的生物原始**成为完全理性客观的终极存在，即‘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


 夏青的这番回答让童咏萌非常惊喜，他笑着说道：“想不到一夜的时间你就能理解到这个地步，很好，坐下吧。”


 入门最早弟子中的几人一副像看怪物的样子注视着夏青这个新弟子，他们入门已经第七个年头了，作为资质最好的一批已经多多少少接触到了一部分关于结丹的相关内容了，对于这个道理他们也不过是刚刚了解。这些内容从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口中说出来就无疑非常恐怖了，怎么你也要结丹了？


 而其他水平还没到能够理解夏这番话含义的弟子则全是一脸懵逼的样子。还没下定决心把夏青按死的赵灵儿，看到老弟子们和山长的反应，她的表情变得非常有意思了。即便她再天资过人，这道题显然也超纲得有些多了。


 赵灵儿一度以为夏青在摘星楼中得到的不过是门品级稍好一点的筑基心法而已，显然她并不明白《坐忘玄功》究竟意味着什么。


 随后童咏萌就从夏青的回答开始引申出本堂修行课的内容，开始讲授一系列炼气期，筑基期的在观想入定方面的各种理论性知识，又对弟子们提出的实践性问题一一作出了权威的解答。临结束布置了本课的课业，要求每人写一篇字数不小于三千字关于本堂课重点内容的的论文。


 散修出生的弟子没有老师前辈的指点，心法中的知识点他们根本不能全面地理解，修行中遇到的问题更是无从着手，只能靠着不断地试错才能摸索出正确的道路。但穷举本身就具有极多的危害，有些危害甚至是永久性的，练功练到走火入魔，甚至身死道消的散修可不要太多。


 童咏萌深入浅出的讲授，令一众散修出生的弟子大呼所获匪浅，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体验，即使是夏青这个挂壁也受益良多，夏青第一次入定不就是因为他屁都不懂硬整才把自己弄死的，如果他没有进入青云宗接受正规的教育，大概率会在结丹的时候再死一次。


 午休的时候，六人小组就围在前院的亭子里一起做功课。大家都完成了上午修行课的功课后，互相交换了各自的论文订正起来。赵勇这个脑子全是肌肉的家伙憋出一脑门汗才把论文抽够了三千字，师伟拿起他的论文看了一遍有些挠头地说道：“你这么写后半年估计要连饭都吃不起了。”


 “我要怎么办？我，我实在是写不出来啊！”赵勇听到后半年没饭吃顿时就急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师伟拿起笔在论文上把有问题的地方全部勾了来了来道：“画圈的地方写得太乱了，重新斟酌一下文字，画叉的地方错了得重新写。”


 凑过头来的焦爱道：“嘻嘻，赵勇要不要我帮你写，只要五学分哦！”


 夏青敲了一下焦爱的头：“赵勇本来脑子就不好使，你就别捣乱了。”


 “我的论文你可以参考一下，但不要原封不动地抄。”汪芷将自己的论文推到赵勇面前。


 “我的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赵飞燕有些懊恼地说道。


 学习小组众人的论文夏青都看过了一遍，他发现除了汪芷，焦爱和师伟三个有家学相传的论文还可圈可点外，赵勇与赵飞燕两个完全野路子出生的论文就完全没法看了。


 夏青抽出一张稿纸，写了十几本书的名字，都是夏青去洛阳的路上看过的道家典籍，又将自己的论文拿出来说道：“这些书在内务部就能买到，你们可以买来看看。我的论文格式也可以参考一下，这些对你们应该会有所帮助。”……

 


 夏青抽出一张稿纸，写了十几本书的名字，都是夏青去洛阳的路上看过的道家典籍，又将自己的论文拿出来说道：“这些书在内务部就能买到，你们可以买来看看。我的论文格式也可以参考一下，这些对你们应该会有所帮助。”


 夏青等人早早地来到摘星楼法术课教室，而童咏萌居然早早地来到了教室中，他示意夏青等人自己找地方坐外就没有更多表示了。


 教室内法术课教室位于摘星楼的二楼，这次就相对正常了，没有练功房那么夸张，大约三百平左右的八角形房间。教室空空荡荡的，除了正中央处摆放着一块三人勉强围抱，散发着幽蓝深邃微光的棱形巨石和沿着墙壁布置的蒲团外，竟然就看不到其他设施了。


 弟子们陆陆续续来到教室，各自找位置坐下。童咏萌看着弟子们道：“法术，最早起源于蒙昧时代，那时候的法术只是人们对于自然天象的拙劣模仿。”


 “不论是诅咒，法术，占卜，符箓在最早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分得这么细致，也没有现在这样形成各自的体系，那时候的人类只是将这类超凡的力量当成了‘神’的赐予。”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后道：“陈泽瑞，你来说说，法术是从什么时期，以什么形式与诅咒区分开来的？”


 “是，山长。”陈泽瑞是大了夏青等新入门弟子整整三届的老弟子了，几乎每届新弟子入门的第一堂法术课都会问到这个问题，而且每次都点他的名字。作为老演员的陈泽瑞驾轻就熟地起身将标准答案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童咏萌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对陈泽瑞的表演满意，还是对他的回答满意。示意对方坐下后，随即便以此切入到了本堂课要讲授的内容之中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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